江承嗣想給誰勸酒,還是很輕松的,況且他哥還沒攔著自己。
“我不太能喝酒。”林鹿呦并不想喝酒,酒這玩意兒,太耽誤事了。
“沒關系,稍微喝一點,嘗嘗味道。”江承嗣說著已經開了酒瓶,給每個人都斟了小半杯酒。
江承嗣很熱情,又是江時亦的弟弟,林鹿呦也不好拒絕,就稍微喝了一點酒,只是微醺的狀態,倒不至于真的醉了。
“我準備回化驗所了。”江承嗣在這里,林鹿呦哪兒好意思住在這邊,瞧著時間差不多,就準備離開。
“這都九點多了,你還要走,我們家客房挺多的,要不就在這里住吧。”江承嗣太明白他哥的意思,便主動開了口。
“不用了,我去一下洗手間。”林鹿呦還是拒絕了。
她也不傻,今天在派出所被江承嗣撞破,他跟江時亦的那點事,他心底也清楚,當時她就覺得很囧了,大家都是看破不說破。
在這里留宿,肯定是不得體,畢竟他的家人在。
江時亦瞧他進了洗手間,只是深深看了眼自家弟弟。
“你今天回來,有什么事?”
江承嗣是想搬回來住的,可現在的情況,不允許啊,不過他還是說了實話,“我想搬回來住。”
“司家把你從婚房里趕出來了?”
“那倒不是,我是覺得住在那里不合適。”而且現在不少記者都在外面盯著,要不是頤園小區安保嚴密,只怕攝像頭已經懟到他的家門口了。
“那你覺得現在搬回來合適?”
正當江承嗣還想說什么的時候,江時亦給他的眼神暗示已經很直接了:
既然知道不合適,你也可以走了。
“我去看看她。”江時亦說著起身離開。
江承嗣扯了扯頭發,這個點,他能去哪兒啊…
我招呼人家姑娘喝酒時,你一個勁兒用眼神給我鼓勁兒,現在用完了,就一腳把自己蹬開?
簡直是渣男行徑。
不過江承嗣也不是那么不識趣兒的,準備跟兩人打個招呼就走,只是他們許久未歸,他坐在餐桌上,看著一桌的殘羹冷炙,便有些坐不住了。
既然決定要走,他也不想拖拖拉拉,耽誤時間,起身準備去和他們打招呼。
林鹿呦去洗手間,只是稍微洗了下臉,剛喝了點酒,臉上微醺有點紅,剛走出門,就看到江時亦依靠在墻邊。
他今晚也跟著喝了兩杯酒,卻不見一絲醉態,就連襯衫扣子都精致講究的系到了領口。
神色正經,可眼里卻帶著撩人的欲色。
兩種極致的狀態,在他身上糅合,卻異常和諧。
江時亦的模樣真不是江家幾個兄弟中最好看的,只是有些人,就好像天生是為你量身定制的…
每一個點都恰如其分,讓她歡喜。
“真的要回去?”他聲音刻意壓得低沉,無形得撩人。
“嗯——”
一個音只發了一半,嘴唇就被人吻住。
她趔趄著往后退了半步,整個人都被他抵在了后側的墻上,一手摟著她的腰,一只手扣著她的后腦勺…
大抵是知道,江承嗣就在外面,林鹿呦不敢太大聲說話,或者太用力推開他。
小力掙扎,伴隨著衣服摩擦的窸窣聲漸漸小去,她整個人被他徹底困住,呼吸紊亂著,灼熱得好似要將彼此燃燒殆盡般。
林鹿呦生怕被江承嗣撞見,渾身血脈幾乎爆炸般,臉都憋紅了。
只是江時亦這個人,素來很會挑弄她,幾乎每一個吻,手指觸碰的每個地方…
她的身子都忍不住會輕顫一下。
直至她受不住地悶哼兩聲,他才稍微松開。
卻沒因此徹底放過她,唇與唇若即若離得觸碰著。
“你瘋了…”林鹿呦聲音細細的,呼吸熱熱的,總覺得他膽子太大。
林鹿呦剛想避開他的觸碰,結果一轉頭,他的唇就貼上了她的耳廓,他素來很會利用自己的聲音,聲音滑到最曖昧纏綿的地方:
“你之前答應了我,今晚不回去。”
“你弟弟他…”
江時亦看她有些惱怒的模樣,垂頭在她額角親了兩下。
柔軟溫熱的唇,好似帶著燒灼的熱意,他就像個老練且充滿內心的獵手,一寸寸燃燒著她。
林鹿呦一直覺得,自己是個自制力很強的人,只是這樣的撩撥她實在受不住。
只覺得腦袋發昏,雙腿發軟。
江時亦這種人,尋常正經斯文,大抵誰都想不到私底下會是這樣的作派,通常越是這樣的反差,越讓人難以招架。
“江時亦…”林鹿呦抬手推了推他,“你弟弟還在外面。”
“江時亦?”
“學…學長。”林鹿呦只能換了個稱呼。
她覺得這人大抵是有什么怪癖的,都畢業多久了,怎么還喜歡自己這么叫她。
林鹿呦覺得羞恥,而此時好死不死的——
江承嗣撞了過來!
江承嗣就是想跟他們打聲招呼,準備離開,外套都穿上了,他也沒想到,這兩人喝了點小酒,在走廊上就能那個什么啊…
你們要親親熱熱,也去房間里嗎?
在走廊搞毛啊。
江承嗣一拐彎就撞見了,沒有給他任何的退路,而江時亦和林鹿呦自然也看到了他。
這個老流氓,你把人家姑娘壓在墻上干嘛呢?
我去!
你的手放在哪里?
我還在家啊,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個人,這么肆無忌憚?
還撩得怎么一本正經,也不知道害臊。
林鹿呦這臉算是丟光了,竟一時不知該如何自處,倒是江時亦神色淡定得按著她的后腦勺,將人按在了懷里,偏頭看著江承嗣:“你有事?”
“我…”白天聽墻角,晚上就撞破兩人的好事。
每一次都如此尷尬的碰見了,也是夠倒霉的。
最主要的是,本該尷尬的應該是在親熱的兩個人啊,可江時亦面色鎮靜,倒是江承嗣這個抓包的人,手足無措起來。
“我…我準備走了,跟你們打個招呼。”
“我約了則衍,再去喝一杯,就不打擾你們了。”
“那什么…你們繼續!”
林鹿呦更是修得無地自容,而江時亦此時卻說了更不要臉的一句話:“我在忙,就不送你了。”
林鹿呦懵了,江承嗣傻了。
他哥遣詞用字,真的相當厲害,一個忙字,真的讓人浮想聯翩。
江承嗣離開屋子時,關門出去,走出幾步,才發現連拖鞋都忘記換了,一頓手忙腳亂的操作,才終于離開了家里。
月黑風急,舉目望去,他居然不知道該去哪里?
加之喝了點酒,也不方便開車。
有家不能回,深夜流浪?這是親哥能干出的事嗎?
后來思來想去,決定去二哥那里借宿一晚,提前打了招呼。
江宴廷并不是個好說話的人,可今天卻沒拒絕他,到了他家里,也沒問他怎么這么晚過來。
“四叔。”江江倒是很興奮,“四叔,你來給我講故事吧。”
“好。”江承嗣本就喜歡小孩子,點頭同意了。
“兩個孩子都洗完了澡,給他們讀幾個故事,哄他們睡覺就行,他們兩個就交給你了。”江宴廷倒是一點都不客氣,說完就摟著沈知閑回屋了。
江承嗣早就想好了,到他這里借宿,幫忙哄孩子很正常,也沒什么怨言。
只是當他問兩個人想聽什么故事的時候,江江忽然從自己的小抽屜里翻出個小本子。
“你不會作業沒寫完吧。”
“不是,這是我的小賬本,昨晚我和妹妹幫了你,我還沒有跟你算賬。”
“昨天我們幫您逗爺爺奶奶開心,這是一筆費用,連帶給弟弟的蛋糕都被征用了,這又是另外的費用,我還邀請了爺爺去看我的足球賽,我還得陪著他,這肯定還要另算的…”
江承嗣傻了眼。
這小子敢情就是借著讓他來讀故事,跟自己算賬的?
二哥是不給他零花錢嗎?是怎么苛待他了?怎么養出這么個小財迷。
江江平時學習并不如陶陶用功,上補習班,也總是有些懶散,大抵是男孩子玩心比女生重些,就連學個珠心算,也鮮少有拿到一百分的時候。
此時又翻找出小算盤,遞給陶陶,“妹妹,我說一下金額,你來算一下總金額,我看看四叔一共欠了我們多少錢。”
江承嗣頭有些疼。
兩個小家伙,一個報數,一個撥算盤,配合相當默契。
不過陶陶還算有點良心,“哥哥,是不是太多了,不太合適啊。”
“那我們給四叔打個九八折?”
江承嗣腦殼疼,九八折?這個折扣力度可真夠大的,他這個做四叔的也支配九八折了。
“我還是覺得有點多。”陶陶抿了抿小嘴。
江承嗣心底想著,還是侄女好啊,懂事,知道心疼叔叔。
“是啊,叔叔賺錢也不容易啊,而且現在交了女朋友,都是要花錢的。”江承嗣直言。
陶陶點頭,“那我們給四叔打個九五折吧。”
從九八折到九五折…
陶陶平時太乖了,懂事,好學,文文靜靜的,忽然從她口中說出這種話,江承嗣覺得有些幻覺。
江承嗣過年時已經被兩個小家伙敲了一筆錢,他真的不敢再給他們再多的錢,年紀小,身懷巨款,真的拿著那筆錢,做出點什么事,二哥絕對會弄死他。
所以他又跟兩人打了商量:
“這樣吧,我稍微給你們一點零花錢,其余的錢,我可以帶你們去吃好吃的,或者帶你們去游樂園,你們不是一直想去海洋館嗎,或者有長假,我可以帶你們去迪士尼。”
游樂園對孩子的誘惑力很大,兩人小家伙也真的猶豫了。
“我和妹妹商量一下。”江江把陶陶帶到一邊。
“妹妹,你不是一直想去迪士尼嗎?”
“爸媽說,暑假會帶我們過去,我們為什么要跟四叔一起。”
“這倒也是,不過四叔可以帶我們去吃好吃的。”
“有錢的話,我們也可以自己去吃啊,想吃什么都可以。”
“好像是這樣啊。”
三個人就在一個屋里,所謂的商量,其實他們的對話,江承嗣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他深吸一口氣,忽然覺得,這個人畜無害的小侄女,可能比江江還腹黑。
反正最后江承嗣還是要給錢,不過也和他們做了約定,不能用這筆錢做壞事什么的,江承嗣說回頭會把錢存在為他們辦理的銀行卡上。
銀行卡是用他的名字辦理的,江承嗣哄著兄妹倆睡覺后,還特意登陸網上銀行查看。
過年他存進去的錢,兩個孩子根本沒用,更沒有任何消費進出記錄。
要錢,又不用,這兩個小鬼到底想干嘛?
他還特意問過江江,給錢又不花,干嘛總是敲詐他,江江的回答也讓他差點吐血:
“現在不用,是因為沒有需要花錢的地方,不代表以后沒有,而且你送上門,我如果不要點錢,好像不合適,最主要的是…”
“有錢比較有安全感。”
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鬼,跟我談什么安全感?二哥平時是怎么折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