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阮家 阮夢西接到從父親手機打來的電話時,正在丁大寶家里陪著幾個親戚在聊天,三五個長輩湊到一起,聊得無非是自家孩子的工作,婚姻。
她興致缺缺,正歪頭看著電視,直至手機震動,接起喊了聲“爸?”
“西西啊,我是你高叔叔。”對方聲音高亢。
阮夢西立刻直起身子,“高叔叔?怎么是您啊。”
“我沒你的聯系方式,給你媽打電話,她沒接,就用你爸手機打給你了,他和你男朋友都喝多了,兩個人都醉得不輕,代駕又找不到,你方便的話,過來接他們吧。”
“你們在哪里?”
“就我開的武術館邊上,興隆酒店。”
阮媽媽一聽丈夫帶著祁則衍出去喝得爛醉,難免要多說兩句,又擔心她一個人照顧不了兩個醉漢,便讓丁大寶跟著去了。
兩人到酒店,在工作人員的幫忙下,才把兩人挪上車。
到家時,因為阮大強身材壯碩,阮媽媽和丁大寶兩人架著,才把他扶進屋,而祁則衍則有阮夢西攙扶著進了客臥。
“啪嗒——”門剛開…
猝不及防,阮夢西被人直接拉了進去,客臥在背陽面,采光一般,許是冬天光線本就不太充足,里面烏漆嘛黑。
祁則衍抬腳,踢上門。
“嘭——”動靜極大。
阮夢西回過神的時候,人已經被堵在他與門板之間。
他低垂著眉眼,出門利整的西裝三件套已有些褶痕,頭發卻絲毫不亂,正經中透著股微醺的誘惑,昏暗的房間背著光,俊朗的輪廓,籠了層暗光。
頗有些斯文敗類的感覺。
“你…沒喝多?”阮夢西心跳驟快,撲通撲通,撞擊著胸腔,渾身緊繃著,壓抑著呼吸。
祁則衍略微俯低身子,鼻尖蹭到一起時,他用一種被烈酒燒灼的低啞叫她:
“西西——”
低沉誘惑,灼燙的呼吸吹在她臉上,鼻尖忽輕忽重蹭著她的。
輕輕,熱熱的。
她癢得往邊上一縮,一個燒灼的吻落在她耳邊。
真能要了命。
“西西——”母親聲音響起,“沒事吧?”方才撞門的聲音很大,阮媽媽擔心出了事。
“沒、沒事。”
“你爸也真是的,自己喝成這樣就算了,怎么還帶孩子出去喝酒。”
阮媽媽的抱怨聲忽遠忽近,阮夢西悶聲應著,把她壓在門上的人,還在一下一下用鼻尖蹭著她的臉。
唇角勾著笑,氣息忽輕忽重噴在她臉上,阮夢西總以為會發生點什么,自從祁則衍住到她家,其實兩人親密接觸的時間并不多。
結果這個吻卻遲遲未落下,母親和丁大寶的聲音還斷斷續續傳來,阮夢西就算心理素質再強,難免忐忑。
“還是去床上…”
阮夢西被他磨得難受,推了推他,讓他去休息。
祁則衍略一偏頭,重重對著她的唇,狠狠吻住。
許是沒控制好力道,她后腦勺直接頂到門板上,他出手護著,剛好控制住她的后腦勺,迫使她迎向自己。
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這個吻格外曖昧癡纏。
阮夢西腦袋暈乎乎的,心尖輕輕發顫,腿軟得快站不住。
眼看著她身子似乎在下滑,祁則衍伸手勾著她的腰,將人撈起來,緊緊控住在懷里。
兩人身子嚴絲合縫…
以一種極為惹火的姿勢靠在一起。
“你說得對,還是去床上。”
這一切好似在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直至外面傳來丁大寶的敲門聲,“表姐,我送解酒茶,能不能進去啊!”
“等、等一下!”阮夢西這才是忽得推開祁則衍。
只是此時她才發現…
自己衣服凌亂非常,外套還落在門口,而某人仍舊穿著西裝三件套,就連頭發都絲毫未亂,若不是衣服上有褶痕,大抵還是一副精英作派。
真是越看越像個斯文敗類。
阮夢西整理好衣服,才開門讓丁大寶進來,他卻盯著阮夢西的嘴角發笑,壓低聲音說,“姐,你可以啊,趁著姐夫喝多了,對他上下其手?”
“少胡說!”
分明是他對我胡作非為。
丁大寶進屋后,還戲謔著調侃,“不過姐夫長得是真帥,你把持不住也是正常的。”
“你有完沒完。”阮夢西恨不能捂住他的嘴,把他拖走。
“噯,你跟姐夫進展到哪一步了啊,那個沒?”
“丁大寶!”阮夢西清楚,祁則衍沒睡,在他面前說這個,這不是要了命嗎?
“我就問問,你急什么啊,你之前不是還跟我說,上了大學談戀愛很正常,不過要對女孩負責之類的,這些東西可都是你教我的。”
“你趕緊滾回家——”阮夢西恨不能把他踹出去,推著他出門。
門被關上,躺在床上的祁則衍才低低笑出了聲。
自從這頓酒之后,阮大強對祁則衍態度就轉變了很多。
阮夢西后來私下也問他,跟著父親去武館都干嘛了,祁則衍也沒說,具體發生了什么,還是在兩人婚后,有一次回娘家,阮大強喝多了酒才聊起。
阮大強倒是很想把某個小渣男按在地上,狠狠摩擦一番,相比較這個,他更關心的是,祁則衍對自己女兒到底是個什么態度。
故意找了以前的朋友,嚇唬嚇唬他,給他灌酒,想套話。
按照他們兩個人的發展,先動心的肯定是阮夢西,都說誰先動心,誰就輸了,阮大強就怕自己女兒一根筋倔到底,以后吃虧。
就怕閨女被他吃得死死的。
不過祁則衍在酒桌上,說得一句話,倒是讓阮大強很心動:
“我知道自己到這里,您肯定不歡迎我,可西西要是獨自回來,只怕要獨自面對許多事情…”
當時戀情曝光,過于轟動,親朋好友肯定會問起,大抵也會被人說三道四。
“我不想讓她一個人承受這么多,在因為我受了委屈。”
阮大強本就是個嘴硬心軟的人,祁則衍的態度他也看在眼里,原本是準備灌酒質問他的,結果被他這話一刺激,說起阮夢西小時候的一些舊事。
大抵都是她小時候比較胖,會被人孤立歧視,每每想起這些,他眼眶就忍不住酸脹發紅。
質問大會,最后變成了互訴真心話。
這才導致,祁則衍還沒醉,阮大強就把自己給灌醉了。
醉酒事件后,祁則衍就很清楚,自己已經搞定了岳父,便把這個消息通知了家里,祁家這個新年,雖然缺了個人,祁老爺子卻格外高興。
甚至還想著,過完年抽空去平江一趟,恨不能早些把兩人的婚事給訂了。
祁則衍也把家人的想法,旁敲側擊告訴了阮家父母,他說的是,家里人想來旅游。
大家都不傻,明白祁家的意思,阮大強只是一笑,“行啊,什么時候過來提前說一下,我給他們安排安排。”
阮家的態度已經很明顯,祁老爺子心底高興,隨即就把消息告訴了幾個信得過的老友。
畢竟事情還沒定下來,他也不敢大肆宣揚。
江老太太自然是第一個被通知的,“…是嗎?恭喜啊,我看你們家馬上就要準備辦喜事了。”
“還是沒你有福氣,江江和陶陶都那么懂事了。”
“祁祁要是結婚,你馬上也會有小曾孫和曾孫女的。”
“這孩子性子要是隨了那臭小子,我不得氣死啊。”
老爺子嘴上這么說,卻藏不住的喜悅。
而老太太掛了電話,卻坐在客廳發起了呆,江承嗣過來時,瞧她好似沒看到自己,還特意繞到她身后,輕拍了他一下,“奶奶!”
“哎呦——”老太太被嚇了一跳,“混小子,多大的人了,怎么還跟個孩子一樣,走路不出聲啊。”
“是您太專注了,沒聽到,想什么呢?”江承嗣拿起桌上的一塊栗子酥,剛放到嘴里咬了口。
“剛跟你祁爺爺打了電話,說是祁祁和西西的事,應該沒什么問題了。”
“這是好事啊。”
“的確是好事,重要的是你啊,你什么時候才能有點消息啊。”
江承嗣低咳著,“我去樓上看看小侄子。”
“江承嗣!”老太太喊他,某人卻三步并作兩步沖到了樓上,氣得老太太直拍腿,真是扶不上墻。
江錦上和唐菀都在,一個在看公司報表,另一個則在做屏風,小歪脖子樹躺在小床上,一直在酣睡,許是聽到動靜,這才扭了扭身子,沖著江承嗣咿咿呀呀。
“來,伯伯抱抱。”江承嗣抱孩子的姿勢有些別扭,江小歪幾乎是被他掐著胳膊架起來的。
“你會不會抱孩子?我不是教過你?”江錦上皺眉。
“我會啊。”江承嗣調整了一下。
“先把孩子給我吧,我給他換個尿不濕。”江錦上放下手中的資料。
“你忙,我幫他換。”
“你會嗎?”江錦上笑著看他。
“沒吃過豬肉,總看過豬拱地吧,放心吧,我可以。”江承嗣說得信誓旦旦。
江承嗣看過江錦上給孩子換尿不濕,覺得非常簡單,只是自己動手時,江小歪一直在動來動去,根本不肯配合他,他皺著眉,野蠻粗魯幫他穿了尿不濕。
“你們看,不是挺好的嗎?”江承嗣舉著孩子,朝著兩人炫耀。
只是他這尿不濕,表面看挺好,其實壓根沒穿好,所以江小歪在他懷里,扭來扭曲,尿不濕就變得松松垮垮了…
“你看,他還一直沖我笑。”江承嗣抱著小家伙,“再給伯伯笑一個,伯伯過年給你封個大紅包。”
“啊啊——”江小歪咧嘴,似乎是在笑,江承嗣樂得不行,覺得這侄子還是挺喜歡自己的。
直至他察覺到胸口有濕意的時候,小家伙已經尿完了。
“好像有什么味兒…”唐菀是第一個感覺到的。
“四哥?”江錦上瞧著江承嗣不再說話,面色僵硬鐵青,才試探著問了句。
“咯咯——”江小歪還趴在他懷里手舞足蹈。
江承嗣嘴角抽抽…
后來大家也都知道,江小歪第一個尿的是霍欽岐,第二個就是江承嗣,這兩人都不是能容人欺負的主,偏生拿他沒辦法。
“四哥,你還好吧?”江錦上幫兒子換了尿布,方才看向還僵在原地的江承嗣。
“你說呢?”江承嗣深吸一口氣。
“你身上味兒挺重的,你還是去洗洗,換身衣服吧。”
江承嗣一邊洗澡,一邊想著,孩子果然都是討債鬼,他就算是結婚了,也不會想要小孩的,簡直可怕。
而他洗完澡出來,手機震動著,一個小群的消息:
大年三十晚上,河西賽車,有沒有人來?
江承嗣對此沒什么興趣,只是一群人他,他還以為,都是叫他去湊熱鬧的,結果點開信息,全都是讓他把四嫂帶上的。
那天的事,在小圈子里傳開了,傳得神乎其神,太多人想見見這位姑娘。
四嫂?
江承嗣皺眉:
八字還沒一撇的事,瞎嚷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