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飆車是看視頻學的,那你的身手是跟誰學的?”江承嗣看著她。
車門一關,整個車廂都處于密閉環境中,加之暖氣吹著,周圍溫度陡然飆升,刺激得她心跳猝然一悸。
周圍空氣好似瞬間稀薄了許多,他視線坦蕩直接,好似要將她看穿一般。
“我爸說女孩子學點防身術,以后遇到流氓就不會怕了。”
“叔叔很疼你吧。”
“嗯。”
江承嗣抿唇,其實江宴廷也想過明年暑期,給陶陶報個跆拳道的班,或者是武術一類的,女孩子會些拳腳,不是為了欺負誰,只是在危機時候,有些自保能力。
男女體力之間,終究懸殊,太容易吃虧。
“下次遇到這種事,別逞能,包被搶了就搶了,報警總會抓到他們,自身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我知道。”
“手伸出來給我看看。”江承嗣挑眉。
“我的手沒事!”她下意識攥緊了手指,想要把手藏起來。
江承嗣動作更快,伸手過去,一手拽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幾乎是強行,用了些力氣,將她手指慢慢掰開,手心一片血紅,沒有破皮,當充血嚴重。
“這叫沒事?”江承嗣皺著眉。
“也還好。”她本能要縮回手,偏生江承嗣的力氣大,緊緊攥著,不給她掙脫的機會。
“除了手,還有其他地方受傷了?”
“沒有。”
“先去我家吧,找冰袋給你敷一下。”
她抿著唇,沒反駁。
去頤園的路上,她心底還有些忐忑,余光打量著江承嗣,“其實現在想想,還真有點后怕…”
“現在知道怕了?”江承嗣攥緊方向盤,只恨但是那個大爺拉著,若不然,他非得再踹那混蛋兩腳。
“這么可能不怕。”
“我說去你家樓下接你,你還不肯,如果你當時答應我,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你們家到底住幾號樓?”
她只是不想讓江承嗣覺得自己太兇,這個話題怎么就繞到她家住哪兒了!
江承嗣看出她的為難,倒也不逼她,車子進了小區時,保安升起檔桿,許是余光瞥見副駕有人,再一次笑得高深莫測。
“最近小區的保安是怎么了?我都很久沒回來住了,剛才見面還沖我笑得不懷好意。”
她抿了抿嘴,可能笑得不是你…
是我們!
車子停在別墅門口,江承嗣將車駛入車庫,就帶她進了屋子,“…這是我租的房子,你隨便坐,洗手間在你右手邊位置,你可以去稍微整理一下,我去幫你找冰袋。”
江承嗣還把別墅的簡單布局和她解釋了一下。
他許久沒回來住了,冰箱里沒有冰袋,只有一些罐裝啤酒,他隨意扯了個毛巾,將冰鎮的啤酒裹好,遞給她,“只有啤酒,將就一下吧。”
“謝謝。”她抱著啤酒,還打量著屋子。
說實在的,自打她搬出這里時,已經很久沒回來,上次唐菀兒子滿月,也是匆匆忙忙,沒仔細打量。
“房子是不是挺漂亮的。”江承嗣笑著,“這個房子的主人,還挺有品味的。”
“你喜歡這種風格嗎?”
“喜歡!”
尤其喜歡,這里有個大車庫!
“晚上就在這里吃吧。”折騰了這么久,天已經黑了,外面凜風呼嘯,江承嗣瞧她也沒什么精神再出去,就提議在他家做飯。
他原本是想著,點個外賣就行,結果小姑娘聽了這話,抬眼看他,“在這里吃?你做嗎?”
她眼睛很亮,還帶著一絲期待。
江承嗣想要點外賣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又被咽了回去,“我做飯不是特別好吃。”
他是壓根不太會,簡單的一些還行,那味道也只能說是勉強能吃。
“沒關系,我不介意。”
話到這份上,不下廚似乎說不過去,“那我出去買點東西,你就在這里看看電視,太久沒住人了,家里什么都沒有。”
她點頭應著…
江承嗣一出門,就立刻打電話給江時亦。
江時亦今天也參加了祁則衍的“歡送會”,瞧著來電顯示,瞇了瞇眼,也沒管周圍都是人,就接了起來,“承嗣?”
大家此時正在預祝祁則衍能成功拿下準岳父,他正端著酒杯,與眾人推杯換盞,聽到江時亦的話,便頓住了。
“你說什么?你要做飯?”江時亦說著,拿著手機起身往外走。
留下的眾人,面面相覷。
祁則衍直言:“搞什么玩意兒,江小四要干嘛?不來給我送行,跑去學廚?”
江錦上哂笑一聲,“你到底喝不喝酒?”
“江小五,你不覺得他很奇怪嗎?”
“他本來就是公認的異類,做事一直都很奇怪。”
祁則衍皺眉,這話說得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江承嗣此時正在向江時亦請教做飯的事。
“…什么菜是最方便做的,或者說有什么快速提高廚藝的辦法?有什么菜特別容易上手,好吃又簡單。”
江時亦輕笑,“那姑娘要吃的?”
“你怎么怎么多廢話!”
“在你租的房子里?就你們兩個人?”
“哥,我在問你正事。”扯什么亂七八糟的,“你倒是給我點建議啊。”
“你還是點外賣吧。”
這另一邊,原本準備自導自演,來出英雄救美的人,在江承嗣出現時,就已經跑了,此時聽說兩個人被警察扣了,更是心驚膽戰。
一方面不知道江承嗣是如何冒出來的,又擔心司家追責,警察來了之后,連跟蹤盯梢的人都撤了,生怕被查到什么蛛絲馬跡。
心驚忐忑,被嚇得不輕。
轉身還去找游鴻憲套了個話,旁敲側擊地詢問這司小姐是否身手了得。
“這丫頭可不是一般人,厲害得很,要不然你覺得我姐和姐夫,敢放心讓她一個人出國旅游,這國外有些國家還是挺亂的。”游鴻憲輕哂。
“她啊,小時候有一次差點被綁架,姐夫對她不敢掉以輕心,找了最好的老師教她。”
“一開始學習,我還讓慎明跟她一起學,可惜這小子不爭氣啊,學著學著就跑了!”
游鴻憲此時提起兒子,嘆息著,還是怒其不爭。
男人抿了抿嘴,“慎明好像挺怕這個表姐的。”
“肯定的啊,以前兩人經常會有爭執,小孩子嘛,皮鬧很正常,自打這丫頭學了點防身的本事,這小子還傻乎乎送去給她當沙包。”
“他不是怕她,是被她打怕了!”
“我還因此找過她,說慎明好歹是他表弟,讓她這個做表姐的讓著他一點,你知道這丫頭怎么說的嗎?”
“她說做姐姐的,有責任在他做錯事的時候,勸誡他,她勸誡的方式就是動手…”
“你說慎明能不怕她嘛,這丫頭小時候就不太好惹,沒辦法啊,姐夫就這一個女兒,肯定特別寵。”
游鴻憲想起以前的事,又頗為感慨。
“對了,你問這個做什么?”
男人干笑著,“沒什么,就是對她好奇,想多了解一點。”
“我聽說,今天你和你父親去司家被攔在外面了?”
“您都知道了?”男人笑得有些羞愧。
“劉備還是三顧茅廬才請出諸葛亮,你要是真想做點什么,那得拿出點毅力才行。”
“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后,男人扯了扯領帶,越發煩躁,看樣子英雄救美的事是行不通了。
可是江四爺是從哪兒殺出來的!
自己做的局,最后居然便宜了他?什么玩意兒啊!
讓他平白撿了個大便宜。
不過江承嗣這個人,眼里只有車子,應該不會對她有什么興趣吧。
他心底焦躁,卻又不敢打聽江承嗣的事,只能暗自搓火。
江承嗣此時還在糾結著。
下廚,還是點外賣?
而這位司小姐,坐在自己的房子里,卻正在給家里人打電話。
司家人接了電話,還以為小姐是購物結束,讓他們去接她,不曾想…
“您說您被人…”
“小點聲!別被我爸媽聽到。”
“先生和夫人正在客廳吃飯,聽不到。”那人壓著聲音,“您沒事吧。”
“我沒事,你幫我查一下兩個人有沒有什么背景,人已經在警局扣著了,先別驚動我爸媽那邊。”
“我明白。”
她剛回京,總覺得這事情透著古怪,哪兒有那么巧的,剛好讓她撞見,最主要的是,她與后座的男人,爭搶包的時候,他們似乎很怕她受傷,車速都慢了下來。
正常飛車黨,肯定是以最快速度搶了東西就跑,怎么還會關心你的死活?
她緊抿著唇,眼底滑過一絲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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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三哥說得不錯,不會別逞能,還是點外賣吧。
江小四:我覺得我的廚藝,還可以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