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老宅 那位夫人的東西送抵江家時,唐菀正在給小歪脖子樹喂奶,當她抱著孩子下樓時,江承嗣也在。
他搬家后,曾答應老太太,每周都會抽時間來吃飯。
老太太對江宴廷、江時亦都沒這種要求,大抵是覺得他照顧不好自己,每次過來,都會讓人準備許多他愛吃的菜,準備給他補補身子。
“四哥。”唐菀笑著喊他。
“過來給伯伯抱抱。”江承嗣伸手就去抱孩子,小家伙也認識他,被他抱著也不哭不鬧。
“這是誰送的包裹,這么大一個。”老太太瞧著放在玄關處的紙箱。
“那邊送的。”江錦上抬手指了指東邊,余光卻一直落在兒子身上。
他總覺得兒子被某人抱過以后,就會真的長歪了。
“那邊?”老太太對昨天發生的事知道的并不詳盡,“怎么認識的?”
“機緣巧合吧。”江錦上也沒多解釋。
此時唐菀已經打開了箱子,倒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卻都是她此時用得上的,里面還有一個手寫的說明書,極為周到。
送禮物,貴重與否是一方面,最重要的還是心意。
看得出來,人家是用心準備的。
“那邊?哪邊啊?”唐老爺子坐在邊上,聽的是云里霧里,他又不是京城人士,也不鉆營人情世故,對這里的格局了解得并不透徹。
“關東的司家。”老太太解釋。
“司家…”唐云先從屋內出來,他似乎有所了解。
“爸,您認識?”唐菀偏頭看她。
“聽過,生意場上聽人說起過,不過這家人很低調,許多生意都有專人打理,自己極少露面,沒見過本人。”唐云先解釋。
“據說以前是靠鹽鐵起家,后來發展各種船舶運輸,再后來生意范圍就很廣了,他們家具體有多少資產,估計都沒人知道。”
“我是最近出門應酬聽人聊起,說是他們家以前生意重心在南方,最近回京了,大家都爭相想去巴結認識。”
唐菀點頭應著。
“聊什么呢?怎么都在客廳。”說話間,范明瑜從外面進來,自打唐菀坐月子,她就一直住在老宅,她的餐食也都是她照顧著。
此番出來,也買了不少東西回來。
唐菀就站在玄關處,下意識伸手要幫她提東西。
“小五過來幫我,你就別亂動了。”范明瑜瞧見玄關處的箱子,又細問了一番,聽說是司家送的,也是覺得詫異。
“我最近也聽人說了不少他們家的事,這快到年關,各種宴席酒會很多,不少人想邀請司家過去,都被拒絕了,這司夫人居然會主動送你東西?”
“人家對我們是存了善念,回頭啊,把滿月酒的喜帖送一份過去,他們來不來是一回事,我們的禮數得周全。”
江錦上點頭應著。
范明瑜瞧著送的都是實用的東西,“這司夫人一看就是個細心周到的人,教養出來的女兒肯定也不差,難怪最近那么多人擠破腦袋想和司家攀關系。”
“司家的女兒…”老太太皺眉,“這孩子有二十了吧。”
“不止二十,都能結婚了。”范明瑜笑著。
“我也是聽圈子里那些人說的,聽說司家此番想常駐京城,也是想給女兒物色個合適的對象。”
“最近誰家兒子、孫子適婚適齡,都巴巴想往司家跟前送。”
老太太皺眉,“我們家也有適婚適齡的啊…”
江承嗣正在逗小歪脖子樹,莫名其妙這把火就燒到了自己頭上。
瞬時,成為全場焦點。
老太太那眼神,活脫脫一副要把他打包送走的模樣。
“不是,奶奶…”江承嗣悻悻一笑,“您別看著我啊,你想啊,那可是關東司家,我這樣子…”
他抬手,指了指的衣服頭發,一身機車服,頭發也略微凌亂,有些不修邊幅。
“你覺得司家看得上我?”
“您就是把我送過去,我估計連大門都進不去!”
老太太皺眉,她看著都嫌棄,更別提司家了。
江承嗣瞧著老太太似乎打消了念頭,剛松了口氣,就被江錦上的一句話氣得臉都綠了。
只見他悠哉閑散得說了句:
“奶奶,這種事可不好說,上次見到司夫人的時候,她就一直盯著四哥看,還給他送吃的,對他特別友善,肯定印象不錯。”
江承嗣手中拿著撥浪鼓,恨不能扔到他腦袋上。
這丫胡扯什么!
“小五說得是真的?”江家這四個孫子,老太太最擔心的就是江承嗣,此時看他的眼睛,簡直在發光。
“那個…她就是遞了個吃的給我,只能說明這司夫人人美心善,怎么就是對我意思了?”
江承嗣頭都大了,恨不能弄死江小五這混蛋!
范明瑜看江承嗣那炸毛上火的模樣,低聲笑著看著老太太,“媽,我聽說司家是想找上門女婿的,承嗣他…”
老太太輕哼著,“上門女婿怎么了?他只要有人肯要,我們家倒貼點也成啊。”
江承嗣氣絕。
倒是小歪脖子樹,歪著腦袋,還咿咿呀呀得叫著,好似還挺亢奮。
后來聊到祁則衍與阮夢西的事,話題就被岔開了,江承嗣長舒一口氣,路過江錦上身邊時,還狠狠剜了他一眼。
這小子怎么那么壞!
他單身怎么了,吃你們家飯還是和你們家水了?干嘛總把他往火坑里面推。
我單身,我驕傲!
二哥家兩個孩子,雖然大了不鬧騰,每天輔導作業,還有什么親子活動,也忙得夠嗆,江小五奶孩子更不容易,祁則衍那邊…連岳父都這么難纏。
總結下來:
還是單身好!
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可他越是這么想,越是事與愿違,他低估了江錦上這廝的腹黑程度。
吃完飯,大家還在圍桌聊天,江承嗣正打算離開,卻被江錦上叫住了。
“四哥,你等一下,我拿個東西給你。”
“你不要給我塞什么吃的,我不愛吃那些。”江小歪出生時鬧得動靜太大,幾乎每天都有人送東西過來,吃的喝的,什么都有,自己吃不完,江承嗣過來時,總要讓他帶一點東西回去。
“不是吃的。”
江錦上去了樓上,約莫五六分鐘就下來了,手中拿著一張紅色類似于信封狀的東西遞給她。
“給司家滿月酒的邀請函,你又住東邊,離得近,司夫人對你印象不錯,就麻煩你送一下了。”
江承嗣一臉懵逼,還沒反應過來,滿月喜帖就塞到他手里。
“不是,江小五…”
“我還要去哄孩子,拜托四哥了。”
江承嗣在轉頭看向餐桌上的眾人,所有人都好像沒看到這一幕,壓根不搭理他。
臥槽?
憑什么讓他去啊。
他又不認識這家人,多尷尬啊。
江錦上到樓上時,唐菀低聲問道,“你干嘛非要為難四哥?”
“他整天太閑了,給他找點事做做。”
“他也不認識司家人啊,這個…”
“差點忘了,還有一份邀請函要送給他。”
江承嗣還在郁悶著和,剛才都聽他們說了,最近想巴結討好司家的人太多,人家壓根閉門不見,讓我去送東西,這不是成心讓我去吃閉門羹嗎?
這東西怎么送啊!
要不找個同城快遞?好像不太禮貌,畢竟是喜帖。
他看著手中的喜帖,好似抓著燙手洛鐵般。
正當他準備離開時,江錦上又叫住了他。
“四哥,等一下!”
“你小子又要干嘛!”江承嗣一臉戒備,總之遇到他,準沒好事。
這丫是不是最近哄孩子哄出毛病了,怎么總針對他。
“這里還有一張帖子要給他。”
“這又是誰的?”
“‘肖小姐’的,不是說好,你幫忙邀請嗎?這是她的邀請函。”
“誰?”江承嗣再度懵逼,“‘肖小姐’?”
“什么‘肖小姐’,這又是哪個小姑娘啊。”老太太分明與他們之間隔了一段距離,也不知為何,突然就變得耳聰目明了。
尤其是聽說江承嗣又有新的情況。
“就是菀菀的一個顧客,和四哥之間有點淵源。”江錦上說道。
“什么淵源!我和她不熟。”江承嗣要瘋了,這丫的今天就是純粹要坑他,“我什么時候答應要邀請她的?”
“我之前給你打電話,你滿口答應的。”
“我不記得了。”
“你這是在和我耍無賴?”
“…”江承嗣是真不記得有這回事,“是你想故意誆我吧。”
“我有錄音。”
“這姑娘又是哪個啊。”老太太有些急了,“我認識嗎?見過沒?”
江錦上一笑,“您沒見過。”
“菀菀那個顧客是吧,我見過啊,那小姑娘以前經常找菀菀定做東西,常來我們家,特別有禮貌,長得也漂亮。”唐老開口,“說話輕聲細語的,這丫頭也在京城啊?小姑娘不錯的。”
“既然是菀菀的顧客,你怎么認識的?”老太太打量著江承嗣,一臉審視。
“我…”江承嗣都不知怎么解釋與她的關系,“總之我們不熟!奶奶,你不要胡思亂想。”
老太太皺眉,看向江錦上,“小五,又是我想多了?”
江錦上笑了聲,“四哥找菀菀要過她的聯系方式,兩人熟不熟,我不清楚,不過這個請帖,是你答應我的,就交給你了。”
不由分說,又一封邀請函塞到了他手上。
一張邀請函,已經足夠江承嗣頭疼了,還來兩張?
他與那個“肖小姐”吃過飯,就沒聯系過,突然找人家,也是挺尬的。
老太太一聽說,江承嗣主動要了人家的聯系方式,眼睛又亮了幾分。
那表情分明在說:
你小子可以啊,終于開竅了?
江承嗣昏聵,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他打死都不來吃頓飯了。
回家的路上,他氣不打一處來,還給江時亦打電話抱怨了一通。
“…哥,你說江小五這廝過不過分,我當時要聯系方式,那是要去給人家道謝的,怎么到了他嘴里,什么都變味兒了。”
“這要不是顧忌侄子還小,需要爸爸,弟妹還在坐月子,我非揍死這丫的。”
江承嗣是真想將江錦上,按在地上,狠狠一頓胖捶。
“我原本還打算近期去滑雪,現在好了,丟給我兩個燙手山芋,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重點是,我都不記得自己答應過他什么事。”
江承嗣嘀嘀咕咕,狠狠抱怨了一通,對面的人,卻一直沒說話。
“哥?你還在嗎?”
“在。”江時亦正在寫報告,“你說完了嗎?”
“完了啊。”
“你現在像個深閨怨婦,碎嘴老太太。”
“我還有事,先掛了。”
不待江承嗣開口多說一句,就傳來了一陣忙音,他深吸一口氣,抬手狠狠拍了下方向盤。
哥哥不疼,奶奶不愛,還有個坑哥的弟弟!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倒不如真找個人家入贅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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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爺:我沒坑他,是他自己答應我的,我有錄音為證。
江小四:滾——
五爺:那家人對你印象不錯…
江小四:你給我滾遠點!
瀟.湘好像升級沒法留言了,捂臉 看不到留言,心慌慌的,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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