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內 祁則衍低頭吃著東西,感冒剛舒服些,發了一身汗,他并沒什么食欲。
方才阮夢西做好飯,就直接告訴他,“吃飯就趕緊回家吧。”
他此時正想著,該用什么方法賴在這里。
阮夢西坐在沙發上,正在和唐菀發信息,開始在聊滿月酒,直到唐菀得知祁則衍在她家,才發了這樣一條信息過來:
則衍是不是在追你?
阮夢西抿了抿嘴,誰知道呢。
今天她和云鶴枝聊了很久,回來后發現祁則衍還沒走,她當時的心情真的錯綜復雜,詫異、不解,摻雜著一些心動、小雀躍。
她跟著祁則衍很久了,按理說,他若是對自己有意思,早就該喜歡上了。
被拒絕后,死纏爛打,糾纏不休,模樣太丑。
她選擇遠離他,讓自己淡忘這段感情,偏偏這時候,他又湊了上來。
而且在俱樂部的時候,他那種行為,已經很明顯是想親近她,云老板過來,他就冒著大雪過來,等了近三個小時,種種行為都表明,他對自己有意思,可他又什么都沒說。
阮夢西攥著手機,唐菀的信息,還在不停出現。
他們家離你那里挺遠的,這么大的雪,他跑過去干嘛?肯定是知道云老板在,跑去宣誓主權的。
阮夢西抿了抿嘴,余光瞥了眼正在吃東西的祁則衍,宣誓主權?
他可是被云老板給懟了。
平白無故,他去你那里干嘛?
我覺得他現在就是想追求你。
阮夢西沒作聲,而此時電視上插播了一條新聞,說是京城今晚有暴雪,有幾條主干道會在晚上十點開始封鎖,提醒廣大市民盡量居家,避開封鎖路段。
這里面,恰好就有去祁家的必經路段。
阮夢西看了眼腕表,現在是八點多,十點封路,若是他此時回去,也來得及。
她剛想告訴他,快點吃飯,趕緊回家,祁則衍手機震動起來。
“喂,爺爺…”祁則衍放下筷子,直接走到窗口接電話。
“怎么還不回來啊?”祁老爺子也是剛看了新聞,擔心他雪天獨自在外出什么事,“馬上就要封路了,你趕緊回來。”
“我今晚不回家。”
“你不會又和江小四在外面廝混吧,你在城東,去他家了?”祁則衍尋常夜不歸宿,基本就是和江承嗣在外喝酒,老爺子自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則衍啊,你這年紀也不小了,怎么玩心還這么重…”
“不是,我沒和承嗣在一起。”祁則衍余光瞥見,阮夢西起身去差看了一眼餐桌,因為東西已經吃完了,她便開始收拾桌子。
“你不和他在一起,還能和誰…”老爺子剛想罵他,就忽然意識到了什么,“你該不會是…”
“和小姑娘在一起是不是?”
“就上次把口紅留在你襯衫上的那個?”
祁則衍低低嗯了聲。
祁老爺子立刻笑出聲,“我就知道,你小子還是有點用的,動作挺快的啊,行了,那你今晚不回家也行,不過在一起過夜,也要注意分寸啊。”
“分寸?”祁則衍一直盯著阮夢西,都不知道他家小老頭在說什么。
“沒事沒事,你忙,我先掛了!”
祁老爺子掛了電話,心底還美滋滋的,注意什么分寸啊,如果真能搞出人命,那也不是什么壞事。
主要是祁則衍當天是說有了追求目標,這顯然還不是什么女朋友,他就沒想過,自家孫子動作這么快,剛說還在追求,就已經登堂入室了。
老爺子興奮之余,立刻給兒子和兒媳打電話,讓他們趕緊回國。
“爸,您確定則衍在談戀愛,這小子不是為了躲避相親,故意忽悠你的?”對面的男人,聲音低沉,卻也透著濃濃的懷疑。
“你什么意思啊,不相信他?我的孫子本來就優秀,找個女朋友很困難嗎?”
“就知道在外面賺錢,也不管他,你了解他什么?你壓根不知道他有多少女孩子喜歡。”
“你就盼不得孩子半點好?他打一輩子光棍你就開心了?”
對面的男人,沉默無言。
老爺子說完一句,“什么都別說了,趕緊滾回來。”就把電話掛了。
電話那頭的人,長舒一口氣,談戀愛不是很正常嗎?這怎么搞得好像馬上就要結婚,這么著急讓他回去。
另一邊 祁則衍掛了電話,已經進入廚房,阮夢西正在刷盤洗碗,余光瞥見他走到自己身邊。
屋內有暖氣,他此時身上穿的單薄,頭發也不似往常那般精英講究,偏分的小油頭有些散亂隨意,只是渾身那股子氣質在,大抵穿成什么樣都是好看的。
“你進來做什么?”公寓內的廚房并不大。
兩個人站著,倒不會顯得擁擠。
只是身側的男人,身量高,遮盡了她面前的所有光源,那種緊束壓迫感,讓人覺得不舒服。
她在洗碗,祁則衍就站在邊上看著,手抄著褲兜,一動不動。
可阮夢西心底清楚,他一直在盯著自己看,目光坦白又直接,這讓阮夢西沒來由得緊張起來。
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心臟砰砰直跳,就連洗碗的動作都變得僵硬起來。
“剛才爺爺給我打電話了。”
“催你回家了吧。”
“他說道路已經封了,我今晚回不去了。”
“哐當——”阮夢西正在洗碗,原本瓷碗上打了洗潔精泡沫,本就濕滑,一聽說祁則衍今晚回不去,她手指一抖。
瓷碗就掉到了水槽里,碰撞到了其他碗碟,沒碎,卻撞出了不小的動靜。
她甚至能感覺到泡沫飛濺到她臉上。
呼吸一沉,下意識抬起胳膊,準備將臉上的泡沫擦掉。
“別動,我幫你吧。”祁則衍不待她動作,忽然就伸手過去,雙手捧住了她的面。
目光相撞,一雙燥熱的手捧住她的臉,瞬間迫近的距離,好似呼吸都瞬時糾纏在了一起。
阮夢西從沒想到,他會突然這么做,一絲呆愣著。
然后就感覺到有手指從她臉上輕輕蹭過…
帶起一路的酥麻感。
他指尖的熱度,好像滲透進了皮膚,將她的臉瞬間染得透紅。
“說是十點封路,又怎么可能那么準時準點,好像是提前封鎖了,所以我今晚可能回不去了…”
祁則衍看著她,臉上的那點泡沫,早就擦干凈了,只是他卻并沒松開她。
男人的呼吸吹拂過來,瞬間曖昧糾纏…
祁則衍生得是非常好看的,要不然阮夢西也不會暗戀那么久,此時靠得這么近,她甚至都忘了自己身處何地,該做什么。
“外面雪很大,要不…”
“你收留我一晚。”
阮夢西瞳孔微震,難以置信得看著他,覺得他瘋了。
就他倆的關系,住在她這里?
“怎么了?你不愿意?”他靠得太近,以至于阮夢西都要失去思考的能力,她略微掙了下身子,脫離他的束縛,飛快地把碗碟洗好,沖洗了一下手。
“我們小區外面就有不少賓館,肯定有空房,你去那里住吧。”
“你住我這里不合適,本來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就容易招惹閑話。”
“況且我們之間的關系,實在不好。”
祁則衍之前就猜到,她可能會拒絕,只是這些話真的從她嘴里蹦出來的時候,心里還是覺得像被綿密的針扎般。
如果說,之前他覺得自己對阮夢西的感情還不是特別確定,經過云鶴枝的事情,他就很確定了。
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
以前是仗著阮夢西追過自己,身邊又沒什么異性,似乎一切都可以慢慢來,可是云鶴枝出現了。
雖說這男人很有心機,可無論外貌,還是尋常舉止談吐,也的確不俗。
溫柔體貼,女孩子肯定都很喜歡。
他就真的有些急了。
阮夢西將碗碟整理好,擦了下手,準備解開圍裙,“你還是趕緊穿上衣服,早點出去找個賓館吧。”
許是知道祁則衍一直在盯著自己,阮夢西解圍裙的動作,有些手忙腳亂。
系帶的位置在要后側,她看不見,原本是系的活結,也不知怎么就變成了死扣,怎么都解不開了。
這讓她越發煩躁。
祁則衍忽然繞到她身后,一雙溫熱干燥的手指貼過來,清冽好聞的氣息瞬間籠罩過來,阮夢西心尖好似被什么輕輕蟄了下,手指一顫,慌忙扯回。
隨著他解開系帶的動作,她能清晰感覺到,男人的呼吸從她頭頂舒緩的吹過…
廚房燈光熏暖,外面大雪簌簌,靜默無言。
“解開了。”
阮夢西伸手,將圍裙脫下,只是祁則衍此時所站的位置,幾乎擋住了廚房的門,她要出去,還得面對他。
轉身看他,阮夢西只說了句,“謝謝。”
祁則衍垂眼看著他,不言不語,也不動作,就這么擋住了她的去路。
“二老板…”阮夢西覺著,再和他待在這樣一個略顯狹小的空間里,她可能要窒息,剛想開口讓他離開,不曾想,他也說話了。
“阮夢西。”
他不僅說話了,還朝她走了一步。
兩人之間的距離,本就不算遠,他往前,阮夢西就只能往后退,本就不大的空間,也就往后退了三兩步,阮夢西后側就抵到了廚房的窗邊。
余光里是黑沉的夜空,漫天翻飛的朔雪,而眼前…
是他濃稠如火的眼風。
越靠越近,直至兩人彼此身上的氣息交融,吹拂在她臉上的呼吸,熱切得,還有些急促,就好像能夠融化最嚴涼的冰雪。
“阮夢西…”
“嗯?”阮夢西手指攥了攥,好像要把圍裙揉碎在手心般。
“離那個叫云鶴枝的男人遠一點,他不適合你。”
除卻工作時候,阮夢西第一次見他如此嚴肅。
斂去了往日的嬉笑,看著她,眼底好像只能容納下她一個人般,惹得她呼吸心跳,都忍不住加速跳動。
“云老板他…”
“你喜歡他嗎?”
“啊?”他說話沒有邏輯,一會兒讓他離云鶴枝遠一些,一會兒問她是否喜歡,阮夢西根本沒緩過神。
兩人此時的距離,近得只要祁則衍稍一垂頭,就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淺香。
“喜不喜歡他!”
“你到底在說什么…”阮夢西從沒見過祁則衍這般模樣,沒來由得緊張起來。
她是老司機,說到底沒什么實踐經驗,下意識就想跑。
只是她剛動作,手腕被人拉住,整個人又被撞回原位,后側就是窗戶,只是這次祁則衍伸手墊在她背上,不至于撞疼,可是他手心的熱度傳來…
燙得她皮膚發麻。
轉瞬之間,整個人就以一種壁咚的姿勢,被他壓在了玻璃上,他人沒有壓過來,可是周身的氣勢撲面而來…
灼燙熱切得讓人喘息艱難。
“你不要喜歡他,嗯?”
祁則衍聲音壓得太低,甚至讓她聽出了一絲懇求的味道。
緊接著,她就聽到一聲更加低沉有力的聲音:
“這次,我來追你。”
“所以,不要喜歡他。”
還是…
喜歡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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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撒花ヽ(°▽°)ノ
祁祁,你終于開竅了,老母親甚是欣慰,哈哈 云老板:這才像個爺們兒。
祁祁:╭(╯╰)╮
大家有各種票票的,給祁祁打個call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