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蹤梁家老爺子的,除卻江錦上這撥人,還有河西的…
畢竟是自己地盤,熟悉潛伏隱藏,對地形位置又特別熟悉,潛伏到了最后方,江就雖是練家子,學過一些偵查與反偵察的手段,卻畢竟不是專業出身,所以背后有人也未曾察覺。
“爺,隨后梁老就走了,五爺派人在跟蹤他。”霍家人隨即把情況匯報給了霍欽岐。
“繼續盯著,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告訴我。”
“梁家應該不會對她不利,她現在是警方證人,可能會尋別的途徑。”
霍家人能想到的,江錦上那邊自然也行,所以才說,梁家所剩的,只有陰招…
“繼續盯著就行。”霍欽岐掛了電話,看了眼腕表。
“隊長,早著呢,到基地最起碼還得8個小時。”一側的隊員調侃,“找你了么找,你還派人盯著嫂子?怕你離開的時候,有人挖你墻角…嗷——”
那人話沒說完,霍欽岐已經抬腳踹了他一下。
“臥槽,隊長,我特么這里剛受傷!”
“你很吵。”
“都別說話,我要打個電話。”他說完,車內幾人立刻噤聲,隨后就看他撥通了一個電話。
車內非常安靜,加之幾人聽力都相當好,所以過了十多秒,電話剛接通,幾人心里統一叫囂起來…
臥槽,女人!
“喂?哪位?”是個陌生號碼,沈疏詞原是不想接的,又擔心是警局那邊要配合案子的。
“是我。”霍欽岐聲音如若相比較說話溫潤的江錦上,那定然算不得溫柔,可對于常年在他魔爪下蹂躪的幾個隊員來說,這特么就和天籟沒兩樣。
長期他淫威之下,有人跟了他七八年,都沒聽過他說話如此溫柔過。
沈疏詞剛對著霍吃吃自言自語,驚覺自己一直在提他,就接到了他的電話,心底沒來由的咯噔一下,略微清了下嗓子,忽得緊張起來。
“你…這不是你的號碼?”
“手機上繳,暫時不在身邊。”
沈疏詞想著近來發生的事,猜想著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可讓她解釋,又不知從何提起,他話很少,兩人打電話,難免有些尷尬,她支吾著,便隨口問了句“那個…你怎么突然給我打電話了?”
車里的人,只能聽到是個女人聲音,對于兩人對話,聽得不太真切,也不知對方說了什么,就瞧著素來冷面瘟煞的隊長,忽然說了句…
“想你,想聽聽你的聲音。”
車內幾人“…”
他們死了!
這特么是什么情況,就連那個方才被踹正揉腿的人,也忍不住懷疑自己出任務,不是傷了腿,而是跌壞了腦子。
要不然怎么會出現這么可怕的幻覺。
霍欽岐說話太一本正經,可往往越是這般越真誠,聽得沈疏詞心臟狠狠一顫,他的聲音從聽筒傳來,緊貼著她的耳朵…
近在咫尺,鼓噪心口!
熱得耳尖都變得灼燒滾燙。
“那個…”沈疏詞低咳一聲,“你什么時候回來?”
“不太清楚,忙完就回去。”霍欽岐是真的無法確定,工作性質的關系,他不可能違反規定,擅自回京。
沈疏詞悶聲應著,又不知該聊什么,余光瞥見霍吃吃,正扒拉著籠子,“今天吃吃把人抓傷了,我把它關在籠子里,可能是聽到你的聲音,在扒拉籠子,怕是想你了。”
“喵嗚——”霍吃吃叫了聲。
“它剛剛叫了聲,你聽到了嗎?”沈疏詞是真不知該說什么,只能找貓為話題。
不曾想對面的人卻忽然說了句“你呢?”
“我什么?”
“它想我了,你呢?”
車里的人再度昏聵。
要簡直要死了,這特么還讓不讓人活了。
沈疏詞只是支吾著隨意找了個話茬,說要去洗澡什么,就匆匆掛斷了電話,而霍欽岐沒得到答復,掛了電話就,就一直冷肅著臉。
“隊長,那是嫂子嗎?”車里的人,試探著問了句。
霍欽岐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你怎么那么吵!”
車內眾人無語了,原本一直覺得他們隊長是天生冷臉,就是見到父母也是一樣,現在才覺得,他可能是學過川劇變面,要不然怎么短短一秒內,就換了個人。
他們不指望能得到和嫂子同等的待遇,可這態度,也太欺負人了吧。
這一晚,京城都在討論梁晗與唐菀的事,梁晗也被警方控制,只是受傷,目前在醫院待著,只是唐菀已經回家,據說人也無礙,大家料想,可能不是什么大事。
最關心的還是梁家與江氏的合作,這肯定是要黃了,那這個餡餅空出來,不少公司蠢蠢欲動,想搶下這塊餡餅。
對于梁家想通過慈善洗白,這路數大家都懂,可和江家作對,饒是廣發邀請函,決定去參加的人也寥寥無幾。
梁家江河日下,遲早是要分崩離析,何苦為了這樣的家族去得罪江家。
所以也料想不到,后續還會出大事。
想和江家合作的人太多,江承嗣晚上去會所時視察,還有不少人找他旁敲側擊打聽,想通過他牽線搭橋。
“哥——”江承嗣叩門,推開江時亦實驗室的門,然后他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實驗室內并未開燈,一派化學實驗常用的三角燒瓶,整齊劃一排列著,里面不知放置了何種試劑發生反應,呈現出斑斕的五彩之色。
就好似里面裝了星河般,流轉絢爛。
“哎呦我去,哥,你這里面裝的是什么?”江承嗣只知道,化學實驗都是些比較危險的,可從未見過還能這么玩。
“有事?”江時亦打開燈。
“我剛去會所看了一圈,回來時看到有賣小龍蝦的,稱了幾斤,你吃不吃?麻辣和香辣的。”
“好。”江時亦將化學試劑處理掉,洗手消毒,方才離開實驗室。
“你在里面搞什么啊?這也和你工作有關?弄得那么浪漫。”
“浪漫?”江時亦反問。
“小姑娘應該比較喜歡吧,可惜沒拍照,要是讓陶陶看見,肯定要纏著你給她多做幾次實驗。”
一個人躲在實驗室,搞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兒。
他哥這是什么趣味!
兄弟二人說著已經到了樓下客廳,江承嗣打開小龍蝦的包裝盒,戴上一次性塑料手套,就開始剝小龍蝦。
然后他就看到某個潔癖鬼,又去洗了遍手,戴上手術用的橡膠手套,又套上一次性的塑料手套,吃龍蝦的姿勢…
慢條斯理,頭尾分離,剝殼去蝦線…整個過程,優雅有美感,卻看得江承嗣頭皮一陣發麻!
他剛低頭,試圖嘬了下蝦頭里的湯汁,就聽到對面的人說了句“蝦頭盡量別吃,里面富集重金屬,而且蝦的…”
“你別說了,我不吃蝦頭了,不吃了!”江承嗣覺著,等他給自己科普完,他怕是一點食欲都沒了。
吃個小龍蝦,搞這么多事!
“我今晚出去,好多人問我能不能牽線,想和我們家合伙做生意,這公司的事兒,我壓根不知道,梁家這事兒鬧的,我最近都要少出門才行。”
“哥,你說梁家會放棄梁晗嗎?”
“不會。”江時亦說得篤定。
“真要搞事情,可能會從小姨媽那兒入手,你說小姨媽會不會有事?”大家都不傻,似乎都有所覺,梁家會以沈疏詞為下手目標,只是不清楚具體會如何實施。
“不會。”
“說得這么肯定?你給我分析一下。”江承嗣一臉好奇,等著他一波強勢分析。
接過江時亦在分離龍蝦頭尾,一不小心,汁水濺出來,一滴油斑險些見到江承嗣胸口的衣服上。
“你…”江承嗣皺眉,差點弄臟他的衣服,“哥,你小心點。”
“我在吃東西,你別招惹我聊天說話。”
意思就是,油飛濺出去,也是他的錯。
江承嗣冷哼著,也不再說話…
這事兒外人不知梁晗涉毒,唐菀懷孕,以為出不了大事,而且之后幾天,整個京城也是風平浪靜,照顧著唐菀的身體和情緒,警方沒傳喚她去警局,特意去江家跑了兩趟。
那日民警問了些情況,打算離開時,老太太又留他們坐下喝了杯茶。
“辛苦你們來回奔波。”
“您客氣了,這是我們的職責。”
“喝杯茶再走,也就幾分鐘,我也不會問些不該提的,就是覺得你們辛苦。”江家人做事有分寸,不會給警方什么壓力,只是很純粹覺得他們為案子奔走,太累。
盛情難卻,也就是喝杯茶,幾位民警也就應了。
不便聊案子,老太太開口就問了關于上次毒檢那個小姑娘的事。
“她不是我們所的,屬于外聘的專家,您別看她年紀小,非常專業。”民警以為江家是質疑她的資質問題。
“我知道她很專業,只是那天為我們的事奔走,一直想謝謝她,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她的聯系方式,方不方便留一下,您放心,真的就是感謝,和案子無關。”老太太就是當紅娘的心蠢蠢欲動。
民警猶豫著,老太太說得懇切,便拿了張名片給她。
老太太笑著接過,如獲至寶,貼心的收進了口袋,唐菀瞧著這一幕,忍不住笑出聲。
看樣子老太太是真的看上那姑娘了。
不過民警一杯茶都沒喝完,就接到了電話,沒有當著江家人的面兒接聽,只是他們隱約聽到梁家、沈疏詞的字眼,瞬時就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
“抱歉,局里臨時有事,我們要趕緊回去一趟。”
“我送你們。”老太太隨即起身。
“您留步。”
幾人匆匆離開,這一路上還在討論。
“是哪里又出案子了?”
“不是,案子有變數。”
唐菀瞧著他們匆匆忙忙的背影,總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警方消息來得太快,約莫五六分鐘,唐菀這里才收到信息…
沈疏詞的所有信息資料都被人扒了。
現在梁家聘請的律師,以沈疏詞與梁家有舊怨,質疑她所供述證詞可能存有私人情緒,不夠客觀,甚至從她人品以突擊點,試圖推翻這套證詞。
而消息鋪天蓋地而來時,唐菀看著都頭皮發麻,這里面最惹人注目的,就是沈疏詞與樊經理的恩怨,污蔑她勾引上司,甚至…
又謠傳她懷孕,購買驗孕棒,逛母嬰店!
有照片還有視頻,消息真真假假,紛繁復雜。
作為唯一證人,這事兒瞬間就爆了,就連霍家此時也得了消息。
唐菀立刻打電話給沈疏詞,怕她出事,可警方已經把她接進了派出所…
京圈嗅覺靈敏的,都看得出來,沈疏詞事情真假不論,整件事必然是梁家耍了手段,就為了保住梁晗,徹底沒了法子,耍了一記狠招。
眾人這才驚覺,梁晗與唐菀的事,怕是沒他們想的那么簡單。
這是要和江家徹底撕破臉了。
而沈疏詞…只是博弈的犧牲品,眾人唏噓,覺得她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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