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菀再度醒來時,還以為在家里,閉著眼就去床頭摸手機,碰到了臺燈桿,才猝然睜開眼,意識回籠。
一扭頭,發現身邊空空如也,再伸手去摸,被窩早已涼透。
她打開燈,雙手撐著靠坐起來,才瞧見床頭座機電話下壓著一張便簽紙。
我去送周叔,醒了之后,直接打電話給江措,讓他給你送早餐,或者等我回來。
唐菀腦袋嗡的一下就炸了,周仲清今早出國,九點一刻的飛機,她看了眼手機,這都八點五十了,怎么睡這么久?
就算她此時趕去機場,也遲了。
她和江錦上昨天作息完全是亂的,睡到兩三點的時候,也不知是誰先醒了,靠在一處,說了會兒話。
這也不知誰先主動地,唐菀被折騰得狠了,趴在他懷里,還特意看了眼腕表。
已經是5:35了。
唐菀當時心底還想著,要去送周仲清,可她耷拉著眼皮,困得睜不開眼,江錦上抱著她去浴室,唐菀連拒絕和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任由他帶自己去清洗,太累,連那么點羞恥感都沒了,再回來,一沾床就睡著了。
她立刻給周仲清打了個電話,端起床頭的水杯,含了口水,潤了潤嗓子。
“菀菀。”周仲清是團隊出行,又是出國,時間都是提前的。
“干爹,我…”
“小五都和我說了。”
“他和你說什么了?”唐菀心底咯噔一下,想著昨晚范明瑜就知道了,難不成江錦上還把這事兒告訴周仲清了。
“他說你昨天喝多了,半夜還吐了,凌晨才睡覺,你說我也真是的,讓你陪著我喝了那么多酒,下次不會了。”
唐菀怔了下,立刻反應過來,“我已經沒事了。”
“你要是還不舒服,也別去上班,今天在家好好休息,等我回來,給你帶點紀念品。”
“您一路平安。”
唐菀掛斷電話后,長舒一口氣,準備翻身下床時,才覺得雙腿酸疼。
干爹不是一直說,他身體還沒恢復,還沒好嗎?他怎么還能…也怪她,還和他強調了身體不行這件事,某人就好像故意報復性的折騰她。
果然,話不能亂說話!
尤其在床上。
唐菀簡單洗漱了一下,換好衣服,對著鏡子,看了半晌,發現嘴巴也破了,脖子上還有兩處藏不住的咬痕,此時氣溫已經回升,早就過了穿高領毛衣,系圍巾的時候,就這樣,她該怎么見人啊。
手機震動著,阮夢西打來的。
“喂,西西——”
“你昨晚和五爺睡了?”
唐菀:“…”
“我昨晚打電話給你,想問你一下工作的事,他接的電話,我今早上班前給你又打了個電話,他說你還在睡。”
“剛醒。”她嗓子有點啞,略微清了下。
“聽你這嗓子,昨晚折騰得有點狠啊,唐小菀,你老實說,第一次是不是很疼啊,我看那些小說,都說什么,隔天就下不來床,形容得特夸張,是這回事嗎?”
阮夢西這種沒有實踐經驗的老司機,對某些事,倒是特別熱衷。
“還行吧,有點。”
“那你現在是…痛并快樂著?”
痛,還快…快樂?
唐菀耳根紅透,這都是什么虎狼之詞,她什么時候說過自己快樂了?可不待她解釋,阮夢西就說有內線電話進來,匆匆把電話掛斷。
她忽然想起,以前和阮夢西偷摸看某類電影的日子,只記得是個周末,她去阮夢西家里寫作業,然后她就拉著自己看了某些帶顏色的電影。
那時年紀也小,兩人鎖著門,外面有一點動靜,都嚇得半死,偷摸看完一整部電影,互看一眼,沒人說話。
至今唐菀都不知道,她從哪兒找到的資源。
反正某人渠道挺多的。
唐菀正想著以前上學時的那點事,手機震動起來,阮夢西的信息:
為了更和諧的夫妻生活,要不要借點東西給你參考一下?
她那點花花腸子,唐菀一清二楚,臉蹭得一紅,還沒回復信息,外面傳來刷卡開門的聲音,江錦上已經回來了。
“醒了?”
唐菀此時聽到他的聲音,還有些害羞地嗯了聲,腦子里瞬間就回想起了昨晚親密的種種,耳根隱隱泛紅,落在江錦上眼里,嘴角便抑制不住地上揚。
“把東西收拾一下。”
“收拾東西?”唐菀想著昨晚的事,腦子難免慢半拍。
“帶你去吃點東西,順便把房間退了,還是…”江錦上笑著看她,“今晚你還想住這里?”
“我不是這個意思。”唐菀走得有點急,差點沒站穩,幸虧江錦上從后面把她撈了起來。
把她摟在懷里,垂眼睨著她,微微一笑,“需要鍛煉身體的人,好像不止我一個。”
唐菀離開房間時,江措與江就早已在門口等著,她咳嗽兩聲,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脖子,試圖把那兩處咬痕遮住。
離開酒店時,時間已經不早了,簡單吃了點早餐,便回到了老宅,老太太正躺在院子里曬太陽,瞧著兩人回來,笑得合不攏嘴。
“回來啦,我今天特意讓人買了一只老母雞回來,燉著湯,菀菀啊,你中午多喝點。”
唐菀垂頭笑著,卻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
吃了中飯,她又睡得天昏地暗,就像是被抽了魂兒般,身子沾了床便懶得動了。
江錦上也清楚,自己昨晚纏她有點狠了,并沒去打擾她,周仲清來過一次電話,無非是已經抵達目的地,問她身體怎么樣,說了些什么,她已經記不清了。
“周老師自打認了個干女兒,整個人都不一樣了。”隨性的一些助理和醫生,都忍不住調侃他。
飛機落地后,主辦方派人接機,他就問了這里有什么特產紀念品,準備給唐菀捎回去。
助理與他同行,還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老師,您說我們離開后,五爺那邊不會出什么問題吧?”
“他身體恢復得很好,能出什么問題?”
“那他們會不會…”
“那小子現在很惜命,我給他做了很多次暗示,他誤以為自己身體有問題,估計不敢對菀菀下手。”
他美滋滋的選購著禮物,殊不知干女兒已經被某個妖孽,啃得骨頭渣都不剩了。
唐菀下樓時,已是暮色充盈的時候,夕陽落滿客廳,余暉點點,斑斕好看。
客廳沒有人,桌上卻放置著許多禮物,皆是包裝精美。
外面傳來了車聲,她走到門口,瞧著一輛軍綠色的車駛出江家,車牌瞧不真切,看模樣應該是特殊車輛,霍大哥來了?
“菀菀醒了?”老太太拄著拐杖,轉身就看到了她。
“餓了吧,煮了點稀粥,等小五他爸下班過來,就能吃飯了。”范明瑜今天也在,江錦上站在她身側,兩人對視一眼,唐菀還是有點別扭得移開了視線。
“霍大哥來了?”
可如果是他過來,離開時,犯不著老太太也出門相送。
“不是,是他爸媽,好像是回京開什么會,順道來看我,他們說宴廷結婚時,擔心來不了,你看,特別客氣,送了一堆禮物。”老太太笑道。
“明瑜啊,給宴廷他們打個電話,讓他倆打電話道個謝,抽空過來,再把禮物拿回去。”
“這兩口子也太客氣了。”
“霍大哥的爸媽?”唐菀抿了抿嘴,可惜了,沒看著。
之前聽江錦上說了一些,她對這家人太好奇了。
“原本還想留他們吃個晚飯的,說是有什么事,連夜就要回去,坐了十幾分鐘,就要走,工作忙,我也不好留他們。”老太太笑道。
江錦上路過唐菀身邊時,牽著她手,在手心搓了兩下,低聲問道:“還疼不疼?”
唐菀剜了他一眼,想把手抽出來,可他攥得太緊。
此時那輛剛駛出江家的車,很快就到了開到了河西。
夫妻二人回京,是臨時開會,根本沒通知霍家任何人,原想著回家與兒子一起吃頓飯再走,到家后,才知道,他居然不在家。
“人去哪兒了?”他們剛從江家出來,沒聽江錦上說,他們幾個朋友有什么聚會和活動。
他又是個生活極度乏味,極度無趣的人,休息在家,除卻江錦上那群人邀約,幾乎不出門。
霍家人面面相覷,不敢撒謊,卻更不敢把某人行蹤透露出去,站在原地,干脆裝死。
“不說?”女人打量著一群人,沒作聲,而是拿出手機,并沒打電話,而是直接查到了某人的行車記錄儀,“左岸花園,志森國際?”
男人湊過去看了眼,“早晚各去一次,時間一樣,地點固定。”
“好像在踩點,他是盯上誰了?去盯梢?”
“去看看?”
“時間不多了。”本就是臨時回京,還得趕回常駐基地。
“那抓緊行動。”
霍家人繼續裝死。
有一對偵查能力太強的父母,真的藏不住什么秘密。
真不能怪我們,夫人是什么出身,您比我們還清楚,她想找你,還不是一查一個準,只是她平素不在京城罷了。
待霍家人回過神,兩人已經開車出門。
“怎么辦?要不要給爺打個電話,或者發個信息?”
“我覺得這時候,安靜裝死比較好。”
而此時的江家老宅 江震寰剛到,江宴廷帶著妻兒過來,一家人正圍桌吃飯,唐菀手機震動起來,因為是陌生號碼,歸屬地又不在京城,她以為是騷擾電話,一時并沒接。
可電話接二連三想起來,她才拿著手機,離開餐桌,“喂,您…”
您好二字還沒說出口,對面的人便急急問了句。
“你是不是沈疏詞的家人!”語氣急切,甚至讓人覺得有點沒禮貌。
“我是,您是?”
“我是樊守成的老婆。”
“樊…守成?”唐菀一臉懵。
“沈疏詞是你什么人?”
“不好意思,您到底是哪位?”
“你是她家里人,她做了什么事,你心里不清楚嗎?我覺得你需要來公司一趟,我們好好把話說清楚了…”
唐菀一臉莫名,還沒等問清楚事情原由,電話就被掛斷了。
小姨媽是不是得罪誰了?可她再給沈疏詞打電話時,卻一直處于無人接通的狀態。
“怎么了?”江錦上走過去。
“有個女人打電話,感覺和小姨媽有什么糾葛,還讓我去一趟她的公司。”那人語氣非常沖,似乎是要找麻煩的。
此時江家人也都看了過來,江錦上按著她的肩膀,“我給四哥打個電話,他離得近,先讓他去看看,你去拿個外套,我陪你出去。”
“嗯。”
江錦上對江家人說辭,只是工作室突發了點小狀況,要出去一下,惹得老太太微微皺眉,“吃完飯再走吧,這么急啊?”
接了電話的江承嗣,卻并不在家,他在賽車場,“你把公司地址和她的聯系方式都發給我,我不在家,不過我哥工作單位就在附近,他應該很快就能趕過去。”
沈疏詞此時也是有點懵,因為之前那位調戲她被抓的樊經理,老婆來公司幫他辦理什么離職的手續,言明要見她。
可她還不知道,這件事已經驚動到了唐菀,并且還有幾波人在趕來的路上。
------題外話------
四更結束明天見,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