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結婚就罷了,還如何離婚?
換做尋常,江錦上是不愿吃虧的,只是身體不允許,稍稍動氣腹部傷口都疼,加上近來心情不錯,便懶得與他計較,他們幾人互損是常態。
氣大傷身,還讓某人看了笑話,犯不著。
江承嗣坐在一側,拿了個蘆柑,邊剝邊笑,“今日二哥和弟妹都不在?”
“沈疏詞要過來,他們去機場接人了。”江錦上又不是三歲小孩,恢復不錯,又是在醫院,沒必要24小時身邊不離人。
“沈疏…連名帶姓,你敢不敢喊一聲小姨媽?”江承嗣笑出聲,“她是不是比弟妹年紀還小點?現在網上的人說謝奪慘,要喊二哥一聲姑父,我看你也差不多,要尊稱一個丫頭為長輩。”
江錦上勾唇笑著,“我喊小姨,依著我們家的輩分,你不也得叫一聲小姨?你以為自己躲得過去?”
江宴廷走了,江錦上就換了個拌嘴的對象,這種狀態對江家兄弟來說是常態,某人坐在邊上喝水,習以為常,雙腿交疊,安靜看戲…
“最近…那邊情況怎么樣?”江錦上話鋒一轉,看向江承嗣,問得自然是江兆林的狀況。
江承嗣吃著蘆柑,就說了兩個字,“還行。”
可現實中,江兆林的狀況怎么可能會好。
自詡聰明,卻被江錦上一個后輩按在地上摩擦,當著公司那么多人的面,他本就極好面子,又被江時亦補了一刀,突發溢血,人救過來,神智就不太對了。
好不容易正常些,不配合治療,醫生直接說:“本就是急火攻心才會突發溢血,您若是自己不珍重身體,以后偏癱,或者猝死,我們真的沒辦法負責。”
他還是惜命的,便消停了,只是整個人卻好似瞬間老了。
甚至對照顧他的妻子惡言相向:“看到我這樣躺著,你是不是很高興!”
素來唯唯諾諾的母親,居然反抗了他,“我確實挺高興的。”
江兆林差點氣死,“連你也…”
兒子不孝,連妻子也要背叛他。
“自從你進了公司,每天應酬那么多,我們夫妻倆,有多久沒好好吃頓飯了,我把飯給你送去,你說我盡做些多余沒用的事,倒不是花點時間,多去結交幾個夫人,可能還能幫你…有時想想,是挺沒意思的。”
“我知道,你那些助理、秘書,想巴結你的人,會把你伺候的很好,我就是想多看你兩眼。”
“現在每天都能看到你,我確實開心。”她笑著,“你也別總說兒子不孝順,這么多年,你在他們身上用過多少心思,你總罵承嗣,說他是逆子,你去年生日,他還是從國外回來了,又被你罵走了…”
“你記得他生日是什么時候嗎?感情都是相互的。”
“自從他走后,這么多年,你何曾知道,我這個做母親的人,是怎么走過來的,現在人都這樣了,你要是還想著爭來爭去,不消停,改日…我們就離婚吧。”
他母親柔聲細語的,好像是把他給說醒了,人也消停了,配合治療,倒是安分。
江承嗣會去看母親,總覺得他爸躺在病床上,病懨懨的,她母親倒是越發高興了,每日還總要打扮得特別漂亮。
有次他實在沒忍住,“媽,您最近打扮得可真好看。”
“他要是走了,我也得給自己找個老伴,人老了,再不打扮一下,真的沒人要了,你不介意我給你找個繼父吧。”
江承嗣與江兆林一直都沒說過話,余光掃了他一眼,瞧他被氣得臉色鐵青,伸脖子蹬腿,要不是強忍著,怕是要背過氣去。
“不介意。”他和江兆林都斷絕關系了,哪兒還在乎這個。
又把他氣得罵他是逆子,讓他滾蛋。
“我是來看我媽的,她都沒說話,你憑什么讓我滾蛋?”
江兆林氣得只能干瞪眼。
所以江錦上問他時,他就說了句:還行!
“三堂哥呢?他最近怎么樣?”江錦上出聲打算江承嗣的思緒,自從大半個月前在公司見了一面,他還沒見過江時亦。
“挺好。”江時亦不愿在病房現身,江承嗣也不戳破,其實就是他今天過來,帶的那點營養品,都是他哥買的。
“他是要長留京城?”
“嗯。”最近江承嗣幾乎都在和江時亦一起混。
“準備找什么工作?”
“投了一個簡歷。”
“就投了一個?”江錦上挑眉。
“他說,就看上那一個單位,而且很篤定人家會要他,犯不著廣泛撒網。”江承嗣聳肩,一臉無奈。
他自小就不是個讀書的料,自己創業,自然沒找過工作,可他也沒看過如此自信的求職者。
年后是求職旺季,三歲小孩都知道,不要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他居然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那行,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江承嗣吃完一個蘆柑,便打算離開,余光瞥了眼身側的人,“老霍,一起?”
江錦上還是巴不得某人和他一起走的,可他卻面無表情地說了句:“你先走吧。”
“行吧,小五,好好養身體,回頭出院,哥哥請你吃好的。”江承嗣說完,手指轉著車鑰匙,便走了。
待腳步聲走遠,江錦上才看著角落的人,“怎么不和他一起走?”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那人沒露面,應該不想被人知道。”
“三堂哥?”
他沒否認。
江承嗣的確不是一個人來的,江時亦今天并未進住院部,霍家人在,藏不住,就在車里等著。
只是他自己不知,已經被發現罷了。
“人都到醫院了,干嘛不進去?”江承嗣坐上他車子副駕。
江時亦笑得無所謂,“鬧得那般難堪,只怕他們也不愿見我,而且我們關系本就一般,醫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沒必要去湊那個熱鬧。”
“不愿湊熱鬧,你自己三天兩頭往醫院跑什么?自己沒空,就讓我去,你關心他就直說,幸虧你是他堂哥,又是男的,這要是其他女的,我都懷疑你對他有意思…”
“像你和祁則衍的關系?”
江承嗣一臉懵:“我…我倆很純潔。”
江時亦不是個喜歡看新聞八卦的人,他居然都知道了。
“我說你們有什么了嗎?”
“…”江承嗣也不是任人揉捏的性子,脾氣上頭,冷笑著捋起袖子,“哥,你這么說就沒意思了!”
江時亦不緊不慢說了句:“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不要去惹學化學的人。”
江承嗣懵逼了…
斗嘴就斗嘴,不帶人身威脅的啊。
“哥,你變了。”
江時亦沖他笑得燦爛,“是你從沒了解過我。”
江錦上得知江時亦過門而不入,加上他之前在公司的所做所說,心底便升出了不一樣的想法。
以前不熟,加上江時亦藏得深,總是沒什么情緒,讓人看不透,難免不會戴有色眼鏡,先入為主,總覺得他不是善類,現在看來…
他看得也挺準,對付江兆林的釜底抽薪,又狠又準,也確實不是善類。
人都到了,居然不進來,今天是有人說了,就是不知以前有過多少次了。
仍舊是讓人看不透。
沉思時,手機震動,唐菀打來的電話。
“人接到了嗎?”江錦上聲音陡然溫柔,看得角落之人,忍不住挑了挑眉,有人說,談個戀愛,說話都如此膩歪,當真是聽不下去。
“嗯,先帶她去酒店放行李,待會兒再去醫院。”以前唐菀住在江家,沈疏詞留宿還說得過去,此時唐菀常住醫院,她如果去江家,著實尷尬,“你的針線拆完了?”
“拆完了,很順利。”
“那就行。”
兩人打了五六分鐘電話,分明天天見,討論誰先掛電話,兩人還膩歪了兩分多鐘。
沈疏詞坐在唐菀身側,偏頭看著窗外,要掛斷電話,不就是干脆利落,一秒鐘的事,有什么可商議的。
“小姨?”唐菀掛了電話,瞧她在發呆,便低喚了她一聲。
“打完電話了?”沈疏詞年紀小,做長輩的,架子總是會端著。
“我怎么覺得,你這表情好像特別嫌棄我?我就打了幾分鐘電話。”
“我只是想不通,天天見面,為什么還有話說。”
唐菀皺眉,說起來,五六分鐘通話,好像真的沒聊什么實質性的東西,“有時打電話,不是要說什么,可能就是想他,想和他說說話,不一定非要聊什么。”
“等你有了喜歡的人,你就懂了。”
沈疏詞沒作聲,她是養女,她很感恩沈家二老給了她全新的生活,上學期間,戀愛什么的,從不在她考慮范圍內。
能夠出國,讀名校,這都是上天眷顧她,她珍惜一切,總覺得談戀愛就是個浪費時間的事。
江宴廷負責開車,就聽兩人在后側說話,到了酒店門口,他幫忙提行李,辦理入住,送兩人到了電梯口,便說在大堂等她們。
雖說酒店,可房間開好,就是沈疏詞的私人空間,江宴廷再往前,就不合適了。
江家人做事還是非常有分寸感的。
“看起來,你和江家人相處得挺不錯。”沈疏詞能感覺到,唐菀與江宴廷之間互動沒有以往那么生疏了。
“還行。”
“兩次手術,都不通知我們,父親挺生氣的,還讓我見面,一定要好好教訓你一下,是不是完全不把他當外公。”一次是唐老爺子,這次是江錦上。
“你們也幫不上忙,而且隔得太遠,也是怕你們擔心。”
兩人搭乘酒店電梯去客房,江宴廷坐在大廳內,已經惹得酒店前臺的招待,頻頻側目。
“二爺本人可比電視帥多了,瞧那身材比例。”
“他和謝家姑姑怎么樣了?自打發布會后,還沒看過兩人合體,居然偷摸的生了兩個孩子,有兒有女,也是幸福。”
“不過這種高冷的男人,真不知道私下是怎么和老婆相處的,我看網上流傳的合照,也都是不言茍笑,真不懂,他到底是喜歡那個沈知閑,還是不喜歡。”
就在此時,江宴廷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開口便讓幾個女生心都酥了。
“喂,閑閑——”
溫柔什么的,都是對比出來的,方才還高冷自持的人,忽然這般模樣,那種轉變,很難不讓人心酥。
“今天怎么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沈知閑在工作,兩個孩子在幼兒園,尋常這個點,江宴廷知道她在忙,不會打電話給她。
“就是想你,想和你說說話。”聲音低啞,磁性悅耳。
簡直就是會心一擊——
沈知閑也不知怎么的,覺得耳熱,支支吾吾得嗯了聲,酒店的幾個前臺算是看傻了。
絕對是什么幻覺!
因為唐菀與沈疏詞很快就搭乘電梯下來,江宴廷與沈知閑通話時間并不長,雖然簡短卻非常愉快。
唐菀可不知道,自己隨口說的話,已經被某人活學活用,拿去撩媳婦兒了。
所以說江家兄弟操作有多騷氣,你永遠都想象不到…
江錦上為了避免與某人大眼瞪小眼,已經拿了他送的書,隨手翻看了幾章,偏頭看著他,“這里面有教人如何搭訕,戀愛的,你要不要學?”
“我需要搭訕?”
江錦上怔了下,他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
都是別人找他搭訕,所以這種技巧他完全不需要。
那得多不要臉的人,才能說出這種話啊。
“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你最好是用不到…”江錦上單手托腮,倒是看的認真,“到時候別來找我借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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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結束 千萬不要惹學化學的人,哈哈,小心把你毒死。
江承嗣:生活好艱難。
五爺:小日子真幸福。
大哥:原來電話還能這么打。
所有人:…
單身狗的我,也想學搭訕的技巧,怎么才能找到男朋友啊,啊——
五爺:首先,你得能走出家門。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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