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含將莊園前停著的幾輛車里的行車記錄儀拆下,開著車載著葉愛國回到了家,抹去自己車上行車記錄儀上的錄像,將身上衣物與葉愛國的衣物連同車上拆夏的記錄義全數燒掉,再讓榮華富貴把所有的灰燼深埋地底,有多深埋多深。
最后把老葉抬上床,葉含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身上現在還有一個大麻煩!
殺生蟻后。
它又餓了!
在成亞夫的莊園,葉含看著近十人被殺生蟻群吞噬的一根毛發都不剩,然后吃飽了的螞蟻紛紛回到蟻后身邊,從嘴里吐出一團白色的漿水喂入蟻后口中,接著螞蟻紛紛屈體化卵,又一一被蟻后收回蟲囊。
成亞夫等人的消失,就好像在電腦上用畫圖工具里的橡皮擦抹掉一幅圖層一樣。
先是小腿消失,然后是大腿、身子、腦袋。
沒有一滴血流出,全數都被螞蟻吞入了肚中。
這是殺人啊!
雖然沒有親自動手,這感覺還是讓葉含有些奇怪。
他第一時間居然不是害怕,居然沒在心里給自己找任何理由。
就那樣看著成亞夫等人迅速消失!
直到現在回想起來,他才有些害怕和焦慮。
真的對不住你們,成大哥,一開始,我是想和你做朋友來著。
葉含坐在床頭,將蟻后放在床上,與它對視一眼,只覺那蠶豆大小的復眼中滿是幽怨!
有這么一個功能強大又很環保的兵營,葉含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蟻后既然被他從渾菱破界珠中取出孵化出來,就不可能再回去,但這東西又不像榮華富貴一般,扔在地底就直接工作去了,一點都不省心。
你是靈蟲啊,可以吸納靈力修煉的異獸,怎么會如此貪圖口腹之欲!
現在他才知道,為什么古代的職業軍隊如此之少,那種成日訓練,只為戰斗而生人,實在養起來有些糟心。
翌日,老葉醒來,葉含已經飽含笑臉坐在了他的床頭。
“老爹,你怎么回事,走個路也能把自己摔暈,幸好沒什么事,只昏睡了一天!”
葉愛國看著葉含,也不說話,許久,他緩緩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唉,可能人真的老了,像電視上說的鈣流失嚴重,腿一酸就倒了,不過我做了個夢,有人請我喝好酒,還讓我泡溫泉,可美了!”
說著說著,葉愛國眼睛已經有些泛紅,“不過那些都是虛的,只要你好好活著,別亂造,別干壞事,別為禍一方,那就一切都好!”
葉含長吸一口氣,重重的點了點頭:“嗯,我會的!放心,我做的一切,都不會辜負你的和爺爺的名字!”
葉愛國的老爸,叫葉為民!
葉含這邊是不知道怎么對葉愛國說,而葉愛國則是你不說我就不問,免得讓你糟心。
這應該就是父子倆之間的默契。
下午,葉含開著車再次來到吉祥金店,老張一如往常的接待了他,隨便收了兩斤黃金,只是這次,不再是金棒,而是兩塊規則的金塊,每塊一斤。
老張一見葉含拿出的金塊面色就變得不自然起來,直到葉含離開,他的臉色依然難以平靜。
那女售貨員走了過來拉住他的手:“怎么了?”
老張嘆了口氣,轉頭看像已經不如年輕時美麗的女人,嘆道:“咱們走吧,離開這里!”
女子突然笑了,大眼中滿是柔情。
“好!”
吉祥金店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關了門,縣上的雄偉礦業也出了大事,負責人成亞夫突然失蹤,財務沒有他的簽字,根本沒法從銀行里劃撥工資,礦業工人正在鬧事,縣里的負責人頭都大了!
不過這一切都和葉含無關。
從成亞夫的莊園里取走了近七百斤的金塊放在破界珠內,加上卡里原來還有的二百來萬,葉含已經讓吸蚓暫時停止了工作,呆在地底自己慢慢修煉。
那些黃金不能再在縣里賣了!
自己用成亞夫的金塊警告了老張,而那家伙不愧是老江湖,跑的比兔子還快,也是葉含本就沒有動他的意思,不然蟻兵一出,他也只有落得化成營養的份。
葉含現在正為蟻后煩惱不已。
被他取名花生的蟻后自從在腦海里念叨餓了以后,葉含一早就開車掃遍縣城整個生鮮市場,但整整一車的肉都堵不滿蟻后的嘴。
而她進食那陣仗像極了皇帝,蟲囊里吐出蟻兵,由蟻兵吃肉,它只吃蟻兵口里的白色漿水。
這幾日天,葉含把縣城所有市場和農戶手里的肉都買光了,但花生居然還在時不時的叫餓。
弄得他神乏體困,完全沒辦法修煉。
可憐的不只是他!
殺生蟻后也很可憐,它們在靈界,吞食的都是體內富含靈力的靈蟲異獸血肉,到了這里,普通的豬鴨魚鵝肉身里的力量,完全滿足不了蟻后的需求。
葉含哪里知道這些,疲于奔命的購買食材,幾天下去,殺了蟻后的心都有了!
不過依他現在的實力,應該動不了蟻后半分。
為什么這么講?
他試過了!
那看似軟糯無比的身子,居然把菜刀都崩壞了幾把,葉含可真是使了全勁砍下去的!
這仙修的!
真他媽的鬧心!
終于,葉含受了不了,和老葉打了聲招呼,開車前往錦城市!
錦城是龍州縣的管轄市,他要去市里找家禽生豬養殖場,讓他們直接送貨。
當日,錦城最大的生豬養殖基地收獲了一筆大訂單,每日向龍州縣大王村葉家送出欄生豬十頭,豬種不分內外三元,不負責屠宰只負責送。
每斤13元、出欄豬按200斤算,每日的流水最少也有近三萬,讓那負責人不禁笑開了花,要知道,那合同簽了一年。
現在生豬的價格處在高峰,這合同簽的,真叫一個美。
那可是近千萬的個人大單!
葉含此時的心在滴血,十頭豬那是他估量著蟻后的食量定的最低標準,與養殖場簽合同時他理據力爭,弄了一個季度付款,每次付款提前一個季度,第一次發貨則是第一次預付款完畢后才發,然后葉含又交了五十萬的定金,好歹才讓別人同意。
他知道對方的擔心,豬的生長周期大抵是6-8個月,自己這個單子別人需要提前半年就開始籌備,如果自己資金斷了,大量生豬涌入市場,價格會爆降,而在這6-8個月飼養周期內,你用的飼料和人工費用,那可是固定的!
而自己卡里的錢,除去給了五十萬的定金后,現在還不夠付第一個季度剩下的二百十萬!
榮華富貴每日能找來五斤黃金這不假,但不代表他能順利、安全的把黃金賣出去!
自己在龍州才出了多少量?
20斤多一點,結果十多條人命沒了!
幸好這十多人都是惡霸土匪,殺他們的負罪感沒過幾天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如果自己還這樣似無忌憚的出貨,引來了國家執法機構的注意,難道讓螞蟻也把那些人吞了?
那肯定不行!
好難。
不過自己等下還得去錦城轉轉,試著賣點黃金!
都是你這東西鬧的,葉含用手指彈了彈兜里的花生,嘆了口氣,憂郁的叉著盤里的的牛排。
他進的這家餐廳在整個錦城都算昂貴,極度西化的同時對著裝并沒有那些煩人的要求,葉含以前讀書時常聽人提起。
這次來錦城辦完事,便決定來看一看,結果,葉含叉著盤里的牛排,大口喝著旁邊的紅酒,終于還是覺得紅燒肉好吃,正準備離開時,突然聽見一聲軟糯的呼喊。
“葉含?”
門口走進的兩人里,其中一個白裙女子皺著眉,試探的朝他喊著。
葉含起身抬頭一看,也愣在了原地。
怎么是她?
每個男孩讀書的時候應該都有喜歡的女生,葉含也不例外,在龍州縣城中學從初中到高中,他都默默的喜歡著這個叫張可夏的女孩。
不止是他,他估計他們班上有一半的男生都喜歡她。
人超級漂亮,個性乖巧,成績好。
也不知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學校里張可夏做什么事葉含都覺得優雅高貴,讓人不敢近處褻瀆,她就是那朵被鮮花綠草擁簇著的最美的花。
而自己呢?
娘親早早離開,自己都已經記不清楚她的模樣。
家里也貧困透頂,從小都在同學有意無意的歧視中長大,性格自嘲咋呼的同時深刻的自卑,雖然模樣還算清秀,但著實沒什么朋友。
從小學到大學,他都是一頭獨行的悶聲狗,不被人所喜。
高中畢業,葉含的記憶中張可夏進了魔都師范大學,至此兩人再無交集,葉含從未想到會在錦城碰見她!
她好像越來越好看了!
雙眼如星,彎眉似月,巴掌大的臉龐比起高中來徹底長開了,多了一些柔和的棱角。
身上點綴著淡藍色小花的白色長裙直直落在腳踝,腳上穿著圓頭卡扣小皮鞋,臉上畫了淡妝,頭上一個淡紫色的發夾隨意的卡在微卷的長發上。
好美!
嗯,我這是怎么了?
至于旁邊那個人模狗樣,洋溢著幸福笑容的帥哥,不提也罷!
“啊,張可夏?”
葉含突然有些拘束,拿起餐桌上的餐巾狠狠的擦了一下嘴角,右手撫過臉龐的同時完美的掩蓋了自己因為用舌頭不斷探尋齒縫是否還有食物殘渣而有些起鼓的嘴。
干凈,完美。
可以笑了!
葉含說著,張嘴對著張可夏微笑起來。
“還真是你啊!這么多年,你好像沒什么變化!對了,你現在做什么呢?”
張可夏拉著她身邊葉含根本不想描述的男子走了過來,笑道,“這是我未婚夫張寧君!這是我的老同學葉含!”
張寧君正了正自己的西裝,頗有風度的微笑伸手:“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我不是很高興!
葉含伸手正準備握時,旁邊一桌突然炸開了,一個打扮時尚的女子起身給了同桌一嘻哈風男子一個耳光,提著背包迅速從葉含三人中穿插而過,而那名挨打的男子一下氣極敗壞,從包里掏出幾百塊錢扔在桌上就起身追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后,將葉含三人撞開,然后迅速消失。
三人被這變故打擾,有些尷尬。
張可夏眼睛眨巴眨巴,模樣精怪可愛,而張寧君上前一步,順勢就坐在了葉含的桌前:“相逢不如偶遇,既然是可夏的老同學,那咱們就一起吃個飯吧!”
一邊說一邊不露痕跡的提了一下手腕,將自己的腕表露了出來。
他哪里知道,葉含和作者一樣,平時根本對這東西沒有研究,完全不認識他手上的價值數百萬的理查德米勒RM 52-01限量手表。
“呃,我剛剛吃過了!”
葉含笑著說道,起身對二人微微欠身,“還是你倆吃吧,我當你倆電燈泡也不太好。”
說著招呼服務員結帳。
張可夏對著張寧君悄悄提了提眉,張寧君立即起身。
“既然吃了,那就我請客,按禮來說,我們后來,應該是我請!”
葉含搖頭,手剛掏進胸兜,面色頓時一變。
手機、錢包、鑰匙還有殺生蟻后都不見了!
腦海一陣電光火石,剛剛那吵架的情侶,碰了一下自己!
我就這么的好欺負嗎?
老子是準仙人啊!
而且,按理來說,你倆不應該去偷我旁邊這穿的人模狗樣,一看就比我有錢的多的人么?
喪盡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