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幽早在年最開始出現在浣生的身邊時就大概能夠確定她的身份了,從襲擊朝歌城的那一場獸潮以及獸潮帶來的另一些東西,那頭狼的存在。
她親自看了和那頭狼有關的源石報告,并且那頭狼在運往哥倫比亞的途中,在長安城之外的某個基地中短暫的停留了幾日,這就是她的命令,而通過那頭狼的身上的留下的痕跡,她確定了年的真實身份。
她對年有一定的了解,不過這個了解還是暫時停留在最開始見面的場景,從剛才的對話大概也能判斷,自己已經蘇醒之后,年同樣也共同的蘇醒過,只是她的選擇并不是和她的那些兄弟姐妹一樣。
周幽雖然有時候經常記不清自己經歷過得時間,但是她卻十分清楚這個國家所經歷的事,而在剛剛的對話中,她也初步對歐家與年的關系有了判斷,年蘇醒的次數并不止是這一次,但是她卻沒有動過手,而是選擇潛藏在泰拉之中。
炎國當時還處于未統一的狀態之下,如今吳越地區的由來就是因為當時兩個國家,名吳國與越國爭霸的由來,不過這兩個國家早就已經滅亡,留下的只有名字,但是越國之中的家族卻并沒有隨著國家一同滅亡。
平陽歐家,炎國吳越三大家之一,代表著吳越地區的越,炎國最負盛名家族并且也是最富裕的家族之一,歐家從越國還存在的時期就為當時的朝廷提供兵器,一直到現在,炎國軍方超過百分之四十的武器都是又歐家及其附屬家族的兵工廠所制造的,如果除去皇家,那么歐家就是整個炎國之中最大的制造承包商。
而歐家最出名的卻并不止這些,炎國的十大名劍之中有七把都是出自歐家之手,而其余的名劍更是數不勝數,而周幽手上的這把湛盧則是最為有名的劍,有著“天下第一劍”的稱呼。
雖然不想承認,這把湛盧確實非常受自己的喜歡,尤其是這把劍的所蘊含的意味,這和周幽在這個國家存在的目的十分相似,而在知曉這件事之后,對于當時歐治子的發跡的可疑之處也有了解釋。
不過這把劍也是流轉了許久之后才到自己的手里,而自己原本的那把劍則是給了那個時候登基的皇帝。
不過在第一次入手這把劍的時候,周幽就知道這把劍的鍛造技術絕對不是以當時的文明水平能夠發展出來的,肯定是有和自己一樣的存在傳授給歐治子的,而歐治子也證明了年當時的一時興起的投資。
成為了當時最著名的鑄劍師,歐家的子嗣同樣也將這一份技術傳承了下去,雖然說得上有些淵源,對于年現在的目的,周幽還是要問清楚才行的,至于劍這種事,等現在的事解決之后再說吧,所以周幽就跳過了所謂的確定身份環節,重新回到了原來的話題。
“我再問一遍,你的目的?”周幽站在高處,居高臨下的看著年,再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不帶有任何的情緒,雖然并沒有拿著劍,但是她的目光此時就像是兩把劍一樣,環繞在年的身邊。
周幽看上去完全不像是開玩笑的,而且年之前也確實因為她死過一次,她還是可以確定,面前的這個人,能夠動手,也有能力將自己再次殺死在這里的。
“再明確一點,我沒有辦法理解你的問題。”年有些尷尬地說道,周幽的問題從來都沒有表達出問題的本身,如果是她的目的,那可是多得不得了,雖然能夠從先前自己周幽的回答中,猜測出大體的范圍,但是年還是要確定一番。
而且別看她現在看上去平靜,其實內心早就慌得一批了,雖然不會死是事實,但是疼痛這種東西還是存在的,再說了她可不想剛剛醒來沒多久就再睡回去。
“你為何出現在這座宮殿之中?”周幽瞇了瞇眼睛,平靜地問道。
出現在這座宮殿之中的理由,年是因為周幽才來到乾清宮的,但是這并不是她出現在故宮的理由,如果周幽不再這里的話,年也依然會在這座宮殿之中,作為陪同浣生而來的人員之一,現在應該在外朝的偏殿之中,躺在沙發上休息才是。
她出現在這里的理由也就只有一個,因為浣生,他正作為感染者組織整合運動的首領前往炎國的各個城市處理一些事物,而自己是在朝歌城中發現了他的存在,在年看來那就像是命運一樣的相遇,她再次見到了人,在自己蘇醒的時候。
所以她就找了個理由跟在了他的身邊,而且讓年沒有想到的是,居然能夠在幽州見到這個人,雖然對炎國的危險程度的有過一定的預估,不過那也要是在自己做了和庚那樣的事并且被發現之后,年對于自己的藏匿還算有自信的,早些時間也沒做過那些事,并不像那些慣犯,有幾個家伙已經被打散好幾次了,蘇醒的規律甚至都被炎國的給摸清楚了。
但是這樣的情況確實是出乎意料的,雖然和自己確實是同一種存在,但是看起來和她并不是同一邊的。
“因為那個人?”年有些不確定地回答到。
如果真的要說理由的話,年確實只能找到這一個理由。
她應該也是發現了浣生的怪異之處,而且面前的這家伙,曾經也是人來著。她仰頭看著高處的周幽,沉默片刻之后道:“他是我先找到的。”
這是年所認為的,也是確實是他先出現在年的身邊的,如果對方的目標也是浣生的話,總得講究一個先來后到,所以才有了剛才的話。
“不,是我先找到的。”周幽一甩手,坐在了身后的龍椅上,搖了搖了頭道:“他到這座城市來的目的就是見我,如果你不是腦子有問題的話,應該很快就明白,他現在和炎國的關系。”
整合運動與炎國是合作的關系,而且目前還是炎國單方面支援的合作關系,這并不是什么平等的關系,而浣生也清楚,即便整合運動拿下了烏薩斯的切城,并且與龍門達成了合作,但是這個關系怎么樣都沒有辦法上升到現在的地步。
整合運動的價值,對于炎國來說并不是必須的存在,雖然整合運動的研究成果確實給炎國的研究團體帶去了不小的幫助,可是付出與收到的自然是不成正比的,整合運動的付出就像是上面的單方面支援一樣,幾乎為零。
周幽收回了目光,半垂著眸子看著自己的手,道:“你應該清楚是誰更早一些才對,不過你的出現倒是一個意外,雖然我在那一場獸潮之后不久就確定了你的存在就是了,那么現在,你要如何處理你自身的情況?”
周幽不知道從那里拿出了一把修甲刀,慢悠悠的修著自己的指甲,雖然早上已經這樣做過就是了。
“你又有什么打算?”年反問道。
“我的打算?”周幽閉上了眼睛,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沉默了很久之后才輕聲道:“算了,和你說也不懂,你終究不算是人,和你的也沒有什么干系,你從他身邊離開就行,念在你不惹事的份上,我也不會去找你的麻煩。”
“這不可能,你要知道,我存在的時間比你還要久,就這樣讓我離開,你認為能夠實現?”
“那是我的人,你待在他身邊作甚!”周幽睜開眼睛,怒視著下方的年。
年并沒有對浣生抱有敵意,而年的脾性和那幾位暴躁的兄弟們也確實有不同,而且周幽能確定,年應該有對浣生坦白過自己的存在,雖然浣生選擇了對炎國的方面隱瞞這件事,通過這些天他們居住在故宮的時候,周幽也能夠看出他們相處的情況。
年和浣生相處的很好,只是想著先前浣生拒絕自己時的樣子,她的心情忽然低落下來,下意識的想把年從他的身邊趕走。
“你....怎么那么不講理!”年看著周幽,覺得這個人和那個時候殺掉自己時的已經不是同一個人了。
“那你為什么想要留在他的身邊”周幽站了起來,向著前方臺階邁出了腳步,一邊繼續開口問道:“作為高等生物的你待在一個人身邊又有什么意思?”
“他能夠帶給作為高等造物的你什么?”
“待在他身邊甚至自由也需要被限制,你真的甘心這樣?”
“還是說...你想吃了他?”周幽走到了年的面前,微微地仰起頭,看著年那雙紫色的眸子,態度極為強硬。
周幽第一次殺掉自己的理由年非常清楚,那個的時候她確實一點都看不起名為人的存在,但是從被面前之人用劍斬下了獸首之后,年的想法就變了,她承認自己小看了人這種生物,再次醒來之后,人類的文明和之前相比有了飛躍式的進步,雖然周幽已經死了。
年知曉很多知識,從誕生的那一刻開始她的意識就很清晰,吃人這種事她早就不做了,那種野蠻的行為,也只會那個時候自己不能變化人形的時候才做的事。
而且人的味道,是在算不上能夠能夠吃的東西,尤其是在變成人之后吃到的第一餐,這讓年徹底斷絕了那種想法。
“你這是在侮辱我嗎?”年瞇起了眼睛,表情有些不悅,那種話對于現在的年來說,實在是太過于無禮,這種已經是關乎到原則上的事了,而且年并不能算是一個現代人,她是一個古人,并且是一個十分頑固的古人。
“我之前雖為兇獸,但是這數千年來卻還算是問心無愧,并未做過惡事,而如今,我早就以人的形態存于時間,更不可能做出吃人那種事來,而且在嘗過這人間的吃食之后,我又何必去做那種事!”
“你若是再這般羞辱我,縱使不敵你,我也要用我的劍讓你把先前的話給收回去!”
年的紫色眸子中透著是兩敗俱傷的決心,她的態度非常的認真,并且是說到做到。
“我不是龍,不存于帝王家中,即便不如你這般尊貴,但是也從來不會有你這樣的想法。”
周幽在殺死自己時就是王了,只不過那個時候,還并沒有皇帝這種東西,在天空被損壞之前,她有醒過幾次,人類文明的歷史總是相似的,消逝在火焰之后,她再次蘇醒之后眼前的景象仿佛回到最開始的時候。
掌權者家族之中的事,早就已經不新鮮了。
“你還是不愿意走,即便和我動手?”周幽問道。
“我想你并沒有足夠的理由讓我離開,拋去武力。”年笑了笑,沒有再說什么。
偌大的乾清宮之中,兩位女性正站在宮殿的中央,互相看著對方的雙目,兩人靠的很近,鼻尖甚至都要碰在一起了,只不過就算有人看到也不會覺得她們的關系很好,這敵意太過于明顯了。
“他媽的,怎么會出這種事....”
浣生輕聲的罵了一句,他已經很少爆粗口了,但是在剛剛那一聲響聲之后,他還是忍不住小聲的罵了一句,他還是第一次體驗到被聲音震到腦袋要裂開的地步。
“沒事吧,要不要我帶你離開這里。”她臉上露出擔心的表情,連忙走到浣生的身邊,伸手扶住的浣生,聲爆對于陳的影響并不大,她只是感到了微弱的刺痛,就迅速恢復了。
她一邊詢問著浣生的情況,另一邊看向宮殿的深處,雖然只有一瞬間,她還是感覺到了,剛剛的聲音應該就是從那里傳出來的,而且深處那糾纏的氣息給了她一種不好的感覺,偏偏這個時候年還不見了。
“年她人呢....”浣生睜開眼睛,說話的語氣還有些虛弱。
“不...不清楚...”陳握著浣生的手,道:“先別去管她的,就算我們兩個都出事了她應該也不會有事,你的身體情況怎么樣了?能不能讓我帶你出去?”
比起年,她更擔心的是浣生,這個時候浣生口袋中的通訊器響了起來。
“扶我起來,幫我把通訊器拿出來。”
陳把浣生扶了起來,然后拿出了通訊器。
“是康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