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摩根。”門一打開,摩根就看到坐在隨意的坐在會議桌旁的霜星對著自己打招呼,然后說道:“維娜的事情解決了?”
摩根聳聳肩,想起維娜那猶豫的模樣,露出了無奈的表情,一邊向前走著,一邊說道:“要面對的可是自己父親,沒有那么容易下定決心的....”
摩根頓了頓,然后挑了挑眉,裂開嘴輕輕地笑著,心情似乎不錯的樣子,道:“所以我稍微給了維娜一些幫助,也就是....”摩根走到了會議桌的邊上,拉出了一把椅子,坐了上去,“...勇氣的魔法。”
在戰場不容許有任何的猶豫,為了維娜的安全,也為了讓她能夠做出那樣的決定,摩根稍稍對維娜做了一點的手腳。
“看來明天不用我們來動手了。”霜星挑了挑眉,勾起了些許笑容,覺得工作輕松了許多,為了讓維娜能夠抵達查理的面前,僅僅只有她一個人是不行的,她的下屬雖然作戰素養也很高,但是孤軍深入還是太過于危險了,必須得有人協助才行。
而整合運動做這件事是最好的,霜星和弒君者的兩支部隊就像是兩把尖刀,在褪去盔甲之后的戰線中,能夠輕易的刺進去,為維娜提供協助,必要的時候,霜星和弒君者會親自動手,如果維娜猶豫不決的話。
她們可不愿意以后的同事死在這個毫無波瀾的戰爭中,而且如果真的讓她們動手的話,怕是會稍微破壞掉一些同事之間的友好關系。
“當然,怎么可能讓你們動手。”摩根理所當然的說道:“維娜參加這場戰爭的目的,可不能給別人奪去。”
維娜參加這場戰爭的理由就是為了讓查理在她自己的手上死去,而不是別人的手上,因為那是自己的父親,這是她這個不孝順的女兒最后能夠做的事。
“她的想法很好,就看到時候能不能實現了。”弒君者瞇著眼睛,微微地笑著。
“相信我,她一定可以的....”摩根的語氣非常有自信,因為她是真的能夠確定維娜會動手,即便維娜并不想把劍刺進去,如果維娜有猶豫,動手的就不會是維娜了,而是自己。
維娜不會知道那件事的,就像她不知道自己已經加入整合運動的事一樣,她也不會知道自己今天來找過整合運動,就像是一個自認為聰明的孩子,似乎知道了一件事背后藏著的經過,卻不知道,后面其實還有一層。
“那么,明天見。”摩根脫帽對著弒君者行了個軍禮。
“明天見。”霜星微笑著給與回禮,站在門口看著摩根的背影,輕輕地把門關了上去。
摩根已經是整合運動的人了,在那天霜星與她在巷子中見過面之后,見面之后,霜星與摩根還談了一些東西,摩根對整合運動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并且在詳細了解過一部分之后,表現出了想要加入整合運動的意向,不過說是加入,她與整合運動的關系更像是聘請與合作。
整合運動需要這種行動隊與精英成員,即便是整合運動內部的成員都要確定待遇,浣生十分堅定的一個觀點就是,你不能要求每個人都無私奉獻,雖然這不是好事,但絕對沒錯。
或許在浣生之前,整合運動大部分人都是憑借著仇恨和理想去行動的,但是這樣的行動模式絕對是畸形的,就連霜星之前也從來沒有考慮過待遇問題,還有假期這種事,畢竟在這之前,霜星她考慮的也是目的,能夠實現目標就是回報。
但是浣生并不是,出于長遠考慮,他制定了許多明文規定,這同樣也讓整合運動的階級相較于之前更加的分明,而且掌控切城之后,單單的暴力是行不通的。
現在的切城已經可以說是一個能夠獨立運轉的移動城市了,雖然有一部分資源比如食品,以及一部分沒有辦法生產的工業材料需要通過外購來實現,不過切城同樣有外流出去的東西,醫療研究部的投入好在沒有打水漂。
整合運動,就像是管控切城的感染者政府一樣。
拋開感染者的身份,現在切城的社會制度和正常人的社會制度也并沒有什么兩樣,而且屬于整合運動的部隊,也更加的精銳了,畢竟有了統一的制度,不會和以前一樣,那么參差不齊。
這些都是好的變化,能夠出現切城這樣的地方,對于所有整合運動的成員來說都是莫大的激勵,也正是因為這些變化,整合運動內部開始出現人才的空缺以及中堅力量不足的情況。
浣生在很早之前就想到過這樣的情況,那個時候就想著委托給獵頭公司了,但是那個時候整合運動雖然已經宣布和龍門合作,可也是因為名聲太差,即便有獵頭公司愿意接受委托,但是情況依然沒有得到改善。
愿意接受委托的都是一些不怎么出名的公司,大型的公司,出于對自己口碑影響的考慮,那個時候并不愿意接受,也不知道現在情況有沒有得到改善,不過這么短時間,那些獵頭公司對整合運動的調查報告應該也還沒有出爐。
再等一些時間,應該會有所改善,只不過整合運動這四個字,就已經足夠勸退許多人了,沒有感染的人,要過來可是需要莫大的勇氣的,當然,即便后面改善了,維娜這樣的人才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能抓一個是一個。
只是想到這些東西,霜星就會忍不住想到浣生。
“她似乎比我們的公主用處還要大。”弒君者盯著緊閉的門,看了許久之后才開口說道。
“這可說不定,不然的話她為什么會跟著公主呢?”霜星瞇著眼睛,雙手交叉放在自己的身前,平靜地說道。
“我可不和你那么清楚。”弒君者站了起來,輕輕地打了個哈欠,拍了拍桌子,對著霜星說道:“我要回去休息了,吃晚餐的時候來叫我吧。”
弒君者覺得稍微有些困了,她并不打算忍著,反正現在還在準備階段,她想要回找個地方睡一會,只不過這荒原中應該找不到什么好地方,應該只能回屋去睡了。
“嗯...”霜星點了點頭,弒君者走了出去,房間中只剩下了她一個人,呆呆地坐在那里,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如同冰原中的花朵一樣。
當天下午,萊德上校帶著后續的部隊抵達了駐軍所在地點,和提前抵達這里,第一時間就要休息的部隊不同,后續的部隊,幾乎都不需要什么整頓,如果是在開戰的話,第一時間就能立刻投入戰場,
部隊在路上的休息目的就是這個,通過今晚的調整明天全軍都能夠以最好的狀態來迎接戰爭,只不過說是調養,和平常也沒有什么區別,天色漸暗,西邊的云被染成了赤紅色,殘陽躲在赤霞的身后,光亮依舊,只不過看起來卻沒有任何的溫暖,東邊的天空深處依舊變成了深藍色,這個時間段的天空,就像是黃昏與夜晚交替時的畫卷一樣,時間緩慢,像是定格在那里一樣。
荒原周圍的溫度和城市不同,當太陽開始下墜的時候,溫度就會開始下降,即使到了六月份,這里的氣溫也停留不住,荒原的周圍如今已經沒有了局面,但是廢棄的村莊還保留在這里。
時間還沒有將這里摧毀,灰塵雖然許多,但是打掃一下,環境可要比帳篷好了許多。
營地中的燈逐漸亮了起來,村莊仿佛恢復了以往時的熱鬧,忙碌的士兵給這里一種收獲季慶典的感覺,維娜和因陀羅并排走在村莊的石子路上,旁邊升起螢火正在加熱食物的士兵,掛在臉上的是笑容。
不時還能夠看到一些士兵的身邊放著一瓶已經喝掉一半的威士忌,明天就要上戰場了,即便能夠勝利,但是也總會有人犧牲,他們喝的并不多,只有小小的一口,上戰場之前很多人都會這樣做。
“我們要去喝幾杯嗎?”因陀羅見維娜老是盯著他們看,試探著開口問了一下,不過她自己也挺饞的。
“你帶了酒?”維娜開口問道。
“沒有。”因陀羅搖了搖頭。
“那你去哪里喝?”維娜再次問道。
因陀羅嘆了一口氣,肩膀塔耷拉了下去,看上去有些失落,她因為大家都不會帶的,結果好多人都帶了,而去問那些討一口來喝顯然是不行的,維娜她們看到的所有酒都還剩下半瓶。
還剩下的半瓶在戰爭結束之前,他們是不會喝的,這瓶酒會跟隨著士兵們一起奔赴戰場,在勝利的那天晚上,他們才會享用這剩下的半瓶,當然,不會是一個喝,而是和其他的士兵一起。
“別這樣,我們找到地方了。”聽到維娜的話,因陀羅抬起頭,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個火堆邊上的摩根,手里拿著一瓶酒正對著這邊揮手,因陀羅眉頭一挑,心情好了起來,只是當她把目光移到另一邊的時候,心情突然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有酒喝值得慶祝,但是是要看對象的,因陀羅這才知道,維娜為什么讓自己先不要吃晚飯是什么意思了,原來是要帶著自己去其他地方吃。
坐在營火旁邊的人,自己白天可都是見過的,部隊中的最高指揮官,整合運動的兩個干部,還有幾位高級軍官,以及那個看起來充滿了違和感的摩根。
“快過來,再不來酒就要被幾個長官都喝完了!”摩根對著這邊喊到,聲音有些稚嫩,但是說得話卻十分的成熟。
“走吧。”維娜伸出手攬住了因陀羅的肩膀,拉著他一起往前走去,對著那邊的幾個軍官揮了揮手,一邊笑著。
“倫蒂尼姆軍區,第一集團軍所屬特別行動隊上校維娜·斯圖瓦特向兩位長官報道。”維娜行了一個很正式的軍禮,這是她第一次對著克倫威爾以及托馬斯行禮,倫蒂尼姆軍區是克倫威爾所管制的軍區范圍,第一集團軍就是現在的鐵騎軍,斯圖瓦特是維娜的姓。
她表明了自己的決心,對著托馬斯。
“倫...倫蒂尼姆軍區,第一集團軍所屬特別行動隊少校因陀羅向兩位長官報告!”因陀羅學著維娜行禮,有些緊張,她現在已經不是街頭混混了,而且這面對的兩個人,和以前可不是同一個檔次的。
這會是未來這個國家真正的掌權者。
“坐吧,給你們留了位置。”克倫威爾指了指摩根旁邊的空出來的位置,讓她們過去坐在那里。
摩根坐在霜星的身邊,身體的另一邊留著空位,再過去坐著的就是整合運動的干部,第一個人維娜認識,一個叫做楊格的家伙,是霜星的部下。
維娜坐在了摩根的旁邊,因陀羅坐在維娜的旁邊,和楊格坐在一起。
因陀羅難得有些拘謹,倒是旁邊的摩根一點都不,完全不在意在這里的那幾個人。
晚餐的時間很快就接近了尾聲,托馬斯和克倫威爾還有其他的幾個軍官中途就離去了,畢竟他們和整合運動不同,當克倫威爾和托馬斯走了之后,氣氛就放開了,整合運動的那幾個烏薩斯人本就熱情,很快就和因陀羅打成了一片,還有摩根也是。
“我去吹吹風吧。”維娜站了起來,做了個抱歉的動作,臉頰有些紅,因為溫度的原因。
外面的燈還亮著,只不過冷清了許多,士兵們收拾著晚餐的留下的東西,維娜獨自一人走著,來到了駐地之外,正對面的就是巨大的荒原,馬斯頓荒原,這是天災的產物,天災過后的荒原上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留下來。
漫無盡頭的荒原,維娜似乎能夠看到盡頭的那些燈火,風吹著她的頭發,臉頰的溫度早已降了下去,她靜靜地站在荒原的邊上,與荒原只有一線之隔,天災能夠造成的事,是人類難以想象,也是難以探求的。
耳邊風聲呼嘯,然后傳來了鞋底與地面沙土接觸的聲音。
維娜覺得有些冷,不過她并沒有轉過身去,一個人走到了她的身邊,是霜星。
“很壯觀吧?”霜星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