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能夠帶來什么,但戰爭的中的某一方有人去思考這個原因的時候,那么他對這次戰爭的覺悟還遠不夠標準,因為當戰爭真正靠近的時候,只需要的是拼盡全力去贏下這場站戰爭。
但是真正的戰爭什么都沒有辦法帶來,反而卻有可能帶走所有的事物。
這是查理賭上自己余生的戰爭,他的目標只有贏。
但是對方同業也懷著和自己相同的信念,奔赴即將到來的最后一戰。
倫蒂尼姆六月三日晴能見度39km
那天之后過了三天,泰拉歷一千零九十九的年的五月份成為了過去式,時間進入了六月份,月份之間仿佛一道坎,不知道為什么,五月份和六月份之間的氣溫相差如此之大,即便只過去了三天,六月份的熱情已經對著倫蒂尼姆的市民們展露無遺了。
今年的六月份比以往看來要熱鬧許多,不僅是氣溫上,還是其他的方面。
正午的太陽高高懸掛在灰蒙蒙的天空中,而太陽底下的人們也同樣在忙碌著,頂著頭頂那毒辣的陽光,為即將到來的戰爭做最后的準備,距離和王軍的開戰還有四天,先遣部隊已于昨日從倫蒂尼姆出發,前往馬斯頓荒原與托馬斯上將的軍隊匯合。
主力部隊還在做最后的檢查,戰爭有可能會帶走所有事物,戰斗之前更加充分的準備能夠減少上面的概率,維娜正站在軍隊的駐地中最后一次檢視自己的部下。
她站在只比地面高出一些的臺子上,身邊站著穿著少校制服的摩根與因陀羅,表情凝重,目光中帶著審視的意味,她掃了一圈下方的人,頗有感觸。
下面站著的人,沒有任何一個是原本就是這里的人,所有人都是自己親自從原本帶來的部隊中以及格拉斯哥幫里的成員挑選的,最清楚他們的戰斗素養的人是自己,最能和自己配合的也是他們。
“各位,準備好了嗎?”維娜輕輕地揚起了下巴,面對著他們開口問道。
“是的,長官!”下屬們整齊的聲音回蕩在自己的耳邊,告訴自己他們已經做好了奔赴戰場的準備,維娜的所有下屬們都知道維娜要去做什么,在最開始組建這支部隊的那天晚上。
她召集了所有人,坦言了她的目的,所有人都清楚,這會是一場非常非常危險的事,維娜的目的是在戰爭中了結掉王軍的首領,也就是曾經維多利亞的君主。
這件事對于這些人來說是從來沒有思考過的,或許他們曾經去思考過奔赴戰場的命運,但是他們也不會有這種想法,聽起來似乎是一個充滿了危險并且難以達成的想法。
維娜讓他們自行選擇,但是卻沒有任何人提出要離開或者是退出,當這件事從維娜的口中說出口的時候,仿佛已經實現了一樣,這位在格拉斯哥幫當了五年釘子的女人,在當領導這件事上,確實做到了一個讓人難以相信的地步。
“解散吧,去和等著你們回來的人道別。”維娜沒有多說什么,擺了擺手讓部隊就地解散,去和家里的親人道別。
“解散!”部下們沒有當場解散,不知道是在等著什么,維娜再次揮了揮手,聲音上調了幾度,再次讓他們解散,這一聲之后,下面的人才陸陸續續的向著維娜報告過后離開。
維娜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看著臺下最后的一個下屬轉身離開,然后轉過了身子,往臺下走去,因陀羅和摩根跟在她的身后,寸步不離。
“你們不去嗎,下午我給你們也放了假。”維娜開口問道。
“你這不是白說嗎?會等我們回來的不就只有你嗎?”因陀羅走上前來摟住了維娜的肩膀,腦袋湊過去輕輕地蹭了蹭維娜,小聲的問道:“我們需要和你告別嗎?”
或許是維娜的錯覺,她覺得因陀羅的問題好像還有著另一層意思,仿佛看透了自己的內心一樣,她沉默了一會,回答道:“再親密的人也總有分別的時候,不過這次看來道別是免了。”
耳邊傳來因陀羅吸氣的聲音,似乎想要說話卻并沒有說出口,摟著自己肩膀的手在自己回答之后,似乎少了許多的力氣,維娜不敢去看因陀羅的臉,因為她知道自己如果看到她的臉的話,一定會非常的難受。
她半垂著眸子,看著面前的路,頭頂的太陽曬得身上有些發燙,再往前走了一段距離,維娜不知道因陀羅的手什么時候離開了自己的身體,只是兩人的肩頭不時還是有輕輕的摩擦。
一只冰冷的小手鉆進了自己的手掌中,維娜下意識的握住了那只手,掌心傳來癢癢的感覺,維娜側過頭去看著旁邊的摩根,穿著軍裝的摩根有些小大人的樣子,粉色的頭發下,露出曬得黑黑的耳朵。
她依然看著前面,只是她的手并不是很安分,摩根是在安慰自己,就像是自己隨著父親進入西岱市的第一天一樣。
維娜有些出神的看著摩根,絲毫沒有注意到,三人已經離開了軍事基地,正停在一個紅綠燈的岔路口上,摩根轉過頭來,微微抬起頭。
“稍微打起一些精神了嗎?”摩根的嘴輕輕地動了動,并沒有發出聲音,但是維娜還是能夠知道她說了什么話,掌心的那癢癢地感覺消失了,那冰涼的小手,又悄悄地從自己的手中溜了出去。
“去和因陀羅談談吧。”摩根對著維娜笑了笑,然后橫著往旁邊跨了一步,舉起小手對著維娜走了個道別的動作,“你不應該瞞著她的。”
綠燈亮了,人群開始走動,摩根鉆進了人群中,不在見其蹤影,維娜和因陀羅沒有動,依然站在路邊,仿佛沒有看到綠燈一樣,直到下一個紅燈再次亮起,人群停住了腳步,車輛從面前呼嘯而過。
維娜微微側過頭,想要去看因陀羅的表情是什么樣的,但是因陀羅卻低著頭,不怎么長的頭發遮住了維娜的視線。
關于摩根為什么會知道自己的未來的計劃維娜不得而知,但是這也并不是第一次了,從小時候開始就是這樣,她沒有辦法去深究和這件事有關的東西,但是摩根也確實點醒了自己。
維娜剛剛才想起來那個時候因陀羅與自己說的那些,她都快忘掉了,她有了錯誤的想法,她能夠理解真理那天說自己不再是一個人的含義了,就和那些下屬們愿意相信自己,能夠完成那樣的目的。
他們講自己托付給了自己,那是自己的部隊,格拉斯哥幫的人和那些自己原本帶過來的人,沒有什么能夠告別的對象,街頭打手獲取還有,但是那些一開始就跟著自己的人,在五年前,甚至更久就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而因陀羅,也愿意追隨自己。
維娜的手慢慢的抬了起來,最開始的時候有些慢,似乎有些害怕,維娜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承擔起那么多人的信任,但是半途中卻像是下定了決心,維娜摟住了因陀羅的肩膀,用力往自己這邊拉了一下,因陀羅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維娜會這樣對自己。
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轉過頭時看著維娜的目光有些呆滯。
“再來談談吧。”維娜看著因陀羅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因陀羅點了點頭,不知道該說什么。
綠燈再起亮起,因陀羅被維娜摟著肩膀,隨著人群去往能夠去交談的地方。
不遠處的小巷子中,摩根正背靠著墻壁掩著嘴偷偷的笑著,眼睛彎的就像是月牙一般,好生開心的樣子。
“這樣倒是穩妥了許多。”巷子中傳來了女人的聲音,影子之下滲透出薄薄的冰霜,來到了陽光之下,融化,又再次凝結。
“我倒是沒有想到你們會來找我,你們什么時候發現的?”摩根輕笑著,將目光移向旁邊的陰影中,帶著面具的霜星從陰影之中走了出來。
“維娜這樣的人可是很難找的,自然不能放過任何機會。”霜星來到了摩根的身邊,和她靠在同一片陰影之下。
“維多利亞王室的秘聞可并不難挖,稍微留心一些,總是能發現一些端倪的。”霜星低下頭看著身旁的摩根,道:“你說的對嗎,摩根勒菲小姐?”
整合運動在維多利亞運作的時間并不久,但是情報收集工作倒是做的十分的細致,其中自然包括和王室有關的秘聞,以及和霜星身邊這個名為摩根勒菲的女人有關的消息,雖然被藏得很深,但是用心點總是能夠找到的,唯一讓人不解的就是被稱為魔女的人,為何會變得如此模樣。
霜星也是反復確認之后才找上她的,至于和變小有關的事,她也沒有自找沒趣到問這種問題。
“哈哈,小聲點。”摩根抬起頭對著霜星做了個保密的動作,道:“要是被人聽到的話總是不太好的。”
“怎么?堂堂魔女還要怕這種東西?”霜星笑了笑,反問道。
“別這樣,我現在可不是魔女了。”摩根對著霜星擺了擺手,讓霜星不要再提起這件事有關的話,她抬起頭看著霜星,認真地說道:“我現在只是摩根而已,后面那兩個字可以忽略掉。”摩根語氣一變,往霜星身邊靠了靠,道:“倒是你,現在才被叫做冰霜的魔女吧。”
“那是別人給我取的外號,可不能作數。”
“那我這也是,你總不能也叫我魔女。”
一高一矮的兩個女人靠著墻壁一起笑了起來,只是從旁邊路過的人卻聽不到甚至都看不到任何的東西,陰暗的巷子里空空如也。
“去我們那邊看看,以后總是要認識一下的?”霜星對著摩根提議到。
摩根思考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那就走吧,我也去看看以后工作的地方,順便了解一下同事。”
巷子中不再有任何人影,除了兩個當事人以外不會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這不過是中間的一個小小的插曲,維娜不會知道這里發生的事的。
街邊的一個小酒吧中,維娜和因陀羅正坐在一起,面前放著兩杯空蕩蕩的酒杯,幾滴琥珀色的液體從杯子的內壁滑下,兩人的酒會看來已經結束了,現在應該進行的就是對話了。
維娜實在找不到比酒吧更好去說這種話的地方,而且酒總是能夠壯膽的,雖然喝不醉,但是即便是騙自己,也有一些用處,至少現在能夠說得出口了。
“因陀羅,戰爭結束之后,你想去哪里?”維娜看著趴在旁邊的因陀羅,輕聲地開口問道。
“我沒有去思考過這樣的問題,因為我以為我可以一直跟在你的身邊。”因陀羅看著杯子后面扭曲的場景,稍微停頓了一下,說話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悲傷,“但是...現在看來似乎是做不到了。”
在摩根告訴自己那些事之前,因陀羅一直認為自己會一直追隨著維娜走下去,也沒有去思考過和去處有關的事,只是現在想想,認識維娜都已經那么久了,而自己似乎也不再和最開始在街頭混跡的時候一樣,確實應該去思考一下自己要去做的事了。
“那些東西都是摩根告訴你的嗎?”維娜又問道。
“是啊,她也就是看起來像是個小孩子。”
“你呢,你想一個人去做什么?”因陀羅反問道。
“我也沒有去思考過這樣的問題。”維娜有些諷刺的笑了笑,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過我想我現在應該想清楚了。”
“去做什么?”因陀羅有些詫異,畢竟剛剛還說自己沒有想過。
“去整合運動吧,怎么樣?”維娜把身體往因陀羅的那邊靠了靠,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腦袋湊到她的耳邊輕輕地問道:“他們愿意接納我們,我們不會再是倫蒂尼姆街頭的打手了。”
“你覺得他們是好人嗎?”因陀羅開口問道。
“他們不是,我們也不是,幫派的情況總是要解決的,而且我不想待在這里了,你知道的,你的想法呢?”維娜聲音在因陀羅的耳邊輕輕地回蕩,征求著她的意見。
“我沒有意見,只要能夠和你在一起就行了....”因陀羅用腦袋輕輕的蹭了蹭維娜,小聲地回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