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偏僻角落中發生的事除了當事人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沒有人知道整合運動什么時候和無胄盟聯系上了,甚至還請到了位居白金的那一位殺手,這些東西或許能夠改變卡西米爾的局勢,不過指的當然不是現在。
而是未來,現在的局勢不需要任何的改變,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赫梅利有些不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東西,根據偵查連以及剛剛收到的聯絡,整合運動給出了確認參戰這一個回答,雖然來得比較慢,但是對于赫梅利的意義卻截然不同,他以為整合運動已經離開了。
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就在前方等著自己。
“將軍,您的通訊。”副官走到了他的身邊,手里拿著聯絡用的的通訊,赫梅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接過了通訊器,放到了自己的耳邊。
“赫梅利將軍,等很久了嗎?”通訊器那頭的人似乎帶著些許歉意,但是卻能夠感覺他的心情并不壞。
赫梅利臉上露出了苦笑,“我本來以為你們已經離開了,您應該也清楚這是一場什么樣的戰爭,我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我的下屬已經在前面等著了。”愛國者輕笑了一聲,“我還要一些時間才能過來,不過我托人給你送了點禮物,我就先掛了,這是我們的誠意。”沒等赫梅利反應過來,愛國者就已經把通訊掛斷了,只剩下還沒反應過來赫梅利。
“禮物?”赫梅利有些疑惑,不過這個時候,隊伍的前方的卻出現了一些不該出現的動靜,赫梅利挺直身體,想要去眺望那里的情況,遺憾的事他只看到了因為那邊的事陣型稍微混亂起來的士兵。
還有警戒的聲音,赫梅利皺起了眉頭,“發生了什么事?”
“目前還在確認中,似乎是有人攔在了隊伍的前方。”副官對著赫梅利說道。
至少稍微等一下就會有消息傳過來,但是赫梅利卻等不了這么一會,留下一句我過去看看,便直接騎上了馬向隊伍的前方而去。
夜晚的時候對視線影響雖然不大,但是卻依然看不到前面的情況,只能看到有很多人擋在前面像是軍隊一樣,隊伍有些長,花了幾分鐘的時間赫梅利便到達了最前方。
士兵都主動的讓開讓他進去,他看到了另一位將軍這個時候正在和一個女子溝通,視線移到了,女子身后那巨大的弓上,然后是那幾根羽箭,他敢保證他見過那個女子身后背著的那些箭。
因為這一個月的時間,他已經看了那支箭無數次了,他知道這些人是誰,憤怒從心里冒出來,就是這些人,手不自覺的摸上了腰間的劍柄,步子邁的比之前更大了一些,然后拔出了劍。
指向了那個女人,劍身的光在夜色中閃爍著,接著憤怒的聲音讓身邊所有上前想要勸阻他的人停下了腳步:“帶著你們的人從我們面滾開,除非無胄盟想要再次和我們開戰!”
白金看著指著自己的劍,好看的眉頭輕輕地挑了挑,反問道:“那么你會選擇現在開戰嗎,就憑你們這些人?”
無胄盟,卡西米爾的起義組織,組織的起因也是因為國家制度,胄象征的是騎士的甲胄,無胄盟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而且因為東部地區一直和烏薩斯交戰,無胄盟甚至已經掌控了東部數個城市,當然無胄盟本身也為抗擊侵略攻陷了不少力量。
甚至曾經還有過所謂的合作期,不過現在的關系并不好,尤其是在刺殺了東部集團軍的將領之后。
白金說的沒有錯,赫梅利不會選擇在這里開戰,在這里和對方開戰是毫無意義的內戰,雙方都是卡西米爾人,他只是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罷了。
而對方的意思顯然也不會是來找他們打仗的,真的打起來頭疼的還是赫梅利,無胄盟的游擊隊在這種地形作戰一直都非常的讓人頭疼。
“那你們來這做什么,搗亂嗎?”赫梅利的情緒稍微收斂了一些,他冷冷地看著白金,他其實已經猜到無胄盟在這個時候來這里究竟是為了什么,這種情況下無胄盟的人來這里能做的事很少。
而對方顯然不會選在軍方和卡西米爾決戰的時候,對軍方出手,至少在對抗烏薩斯這方面和雙方顯然有著一定的共識。
“你們可以叫我白金。”白金把箱子遞到了赫梅利的面前,開口說道:“這是愛國者讓我帶給你的禮物之一。”
無胄盟成立已經很久了,從一開始在地下活動到現在公然起義,這個組織的事就連很多的卡西米爾人民都知道,更不用說赫梅利作為東部軍隊的將領,騎士殺手,無胄盟和其合作勢力聯合培養起來用來對付身負特殊裝備甚至特殊能力的騎士們培養出來的。
并且和騎士們不同,作為殺手的有著極為特殊的刺殺方式,就像是那把箭一樣,白金象征著他在無胄盟的地位,對方很重視這次的戰斗,而且這些人和愛國者有聯系。
赫梅利并沒有把手里的劍放下去,伸手接過箱子遞給身邊的副官,冷著臉說道:“把箱子打開。”
副官應了一聲,接過這個有些凍手的箱子,放在了地面上,然后按下了用來開鎖的按鈕,箱子開了一條縫,無比的寒冷的氣體從里面飄了出來,副官稍微停了一下,帶著疑惑打開了箱子。
副官看著躺在箱子里的東西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管是物理上的還是精神上的,而站在他身后的士兵以及另一位將軍的表現也并不比他好到哪里去,那名將軍咽了一口唾沫,抬起頭看著真被劍指著的白金。
愛國者和無胄盟真的給他們帶了一份做夢都沒有想到過的禮物,而且這件事可是把他們綁到了一艘下都下不去的船上了,而這位將領看著那些東西,似乎明白了為什么整合運動的一支隊伍一直處于聯系不上的狀態了。
“大手筆啊....”他不禁感嘆道,然后走上前了一步,在赫梅利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赫梅利的眉頭皺了起來,憤怒被不敢相信壓倒了下去,然后瞪了白金一眼,把劍收了起來,轉過身去求證剛剛他告訴自己的那些話。
箱子敞開著,里面的事物毫無遮掩,向外散發著寒氣,幾顆被冰凍住的人頭正躺在這個箱子里,臉上的表情還帶著生前的疑惑,不解以及對自己就這樣死去的不甘,脖子下滲入冰塊血還保持著鮮紅的模樣。
紅色的血液是那樣觸目驚心,那略帶這灰色的寒冰告訴赫梅利這是誰的手筆,赫梅利定睛數了一下,接著重新數了好幾遍,只有五顆人頭,少了一顆。
這一顆少了人頭卻直接改變了赫梅利的如今的立場,他很清楚這五顆人頭帶來的是什么,是他叛國然后和起義軍勾結的事實。
整合運動做的事遠遠超乎了他的想象,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們是什么時候和無胄盟的人聯系上,又或者從一開始他們就抱著這個目的在戰場上游蕩。
當然這五顆人頭也刷新了他對那支隊伍的認知,即便在傳聞中有聽說過,但是因為無法求證,他一直以為那支隊伍只是作戰能力比較強而已,現在看來卻并部是這樣,從東部戰區撤離的基本上就一條路線,而且以那幾個人的性格,絕對會一起撤退,再加上先前有將軍被無胄盟刺殺。
這些人絕對會把自己保護的很好,但是即便是如此,也被整合運動給殺掉了,赫梅利心想,整合運動和自己的裝備差距真的很大嗎,一念至此,赫梅利的心情愈發沉重,普通士兵不是那些騎士,他們沒有特殊能力,沒有特別的裝備,也沒有強大的身體能力和格斗能力。
對于普通的士兵們來說,戰爭就是裝備和人命的競爭,而赫梅利也確實知道這一點,整合運動的裝備比還在用好幾十年的裝備的卡西米爾軍隊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當然價格這也是一個問題。
因為騎士階級的原因,國內的兵工廠,即便是在步入現代之后,在制作裝備上也很傾向于以前的樣式。
他曾經詢問過愛國者部隊裝備制作的費用,是他難以想象的一個天文數字,卡西米爾的經濟似乎早已停留在泰拉經濟崩潰的時候了。
龍門幣這種東西,他都沒有見過幾次,倒是聽說過無胄盟掌管的城市在幾年之前已經開始使用這個貨幣了。
赫梅利看著箱子里的人頭,沉默了許久,他知道從見到這幾個人頭開始就已經無法回頭了,不過他還是想問最后一個問題,他轉過身看著白金。
“一個月之前那一場刺殺,是你做的嗎?”赫梅利冷著臉。
“是我做的。”白金回答的很爽快,直接了當的承認了這件事是自己做的,她并不認為自己的事是錯的,也并不認為那件事需要掩藏什么東西,她的本職就是刺客,騎士殺手白金階級僅有的一人。
“我會找你算賬的。”赫梅利看著她說道。
這樣的場面看上去似乎是他在欺負白金一樣,白金看上去只不過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孩,而赫梅利是個中年人,而且比他高很多。
“隨時奉陪,不過那你得抓到我再說。”白金瞇起了眼睛。
她雖然討厭貴族,不過她對這些人的印象稍微有了一些改觀,尤其是這件事上,有人逃跑,也有人舍命想要守護住自己的祖國,當然,以后這些人或許和自己也是同事了,有仇也是比較麻煩的。
好在自己并不經常在卡西米爾活動,白金這樣想到。
和白金之間的交涉并不長,并不會拖累到隊伍前往戰場的進程,赫梅利讓人把那些人頭全都收了起來,然后開始確定新編入的人。
針松戰線上決戰的地方只有一點,烏薩斯和卡西米爾打了這么多年,雙方的軍隊也算是有了一些不該有的默契,位于戰線西部的僅有的一片紅松針葉林,那里已經是數次決戰的地點了。
當赫梅利讓部隊停下的時候,自然就說明已經抵達決戰的地點了,愛國者和霜星兩人也都到場了,和軍隊的高級將領一起正在開著最后的作戰會議,這是決戰,沒有任何留手的打算,連赫梅利本人都已經做好了拿著劍沖上戰場的準備。
大絕張和有計謀的強襲并不同,兩方勢力幾乎就是操著武器完往前沖,雖然有時候也要一點小計謀,比如精銳部隊和一些特殊部隊的分布。
白金的人和整合運動填補了卡西米爾軍隊在這一方面的空白,雖然把最重要的作戰交給外援來這件事很不光彩,但是現在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烏薩斯的騎兵隊在原本沒有增援的情況下可以輕易的將這里的防衛圈撕開,人數完全構不成優勢,而過于笨重的重甲士兵也沒有辦法擋住那些人的進攻,這些事在烏薩斯中央軍來增援的第一天就全都證實過了。
而愛國者自己也清楚,上來就直接明說了這件事。
“烏薩斯的中央軍就交給我來吧,我要和那個家伙了結一下才行。”愛國者對著赫梅利說道。
愛國者帶到卡西米爾的是他的第一大隊,人數在一千人左右,包含了偵查隊在內的大部分作戰單位,而且作為指揮官的愛國者本人,是戰場上最強大的存在。
霜星和她的雪怪小隊是則是單獨行動,赫梅利知道這支隊伍的作用只有霜星自己能夠展現出來,所以便沒有給予她指令,而白金也是,游擊隊的作戰方案和軍隊有很大的不同。
這次的作戰會議只能算是一次協商,最重要的是他的軍隊和整合運動以及無胄盟的配合,當然赫梅利本人還并不知道他們早就知道了這場戰爭的結局。
戰線的某個角落,一個卡西米爾軍官正準備偷偷的將某些信息傳遞出去,只是他才剛拿出用來傳遞信息的工具,便只覺得渾身一亮,低下頭看著那把凝結著冰霜刀從自己自己身前慢慢地退了出去,便再也沒有聲響。
楊格低下頭看著渾身都已經僵硬的尸體,俯身撿起了那個發信器,捏著放到眼前仔細的端詳著,然后搖了搖頭,把發信器冰凍了起來,伸手拽過領口。
“這里是第一小隊楊格,目標已經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