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日,深夜,賈長老聽著來人傳來的消息,眼中精芒閃了又閃。
“啟稟賈長老,朱長老一行人,從今天早上出去起,至今未回九鼎門。”
“恩,知道了。你去叫崔副堂主和刑事殿的丘副堂主過來。”
“是。”
不久,崔副堂主先到了。
“崔大哥啊,朱長老不知被何事牽制的抽不開身,這么晚了還未回來。看來我們還有希望。”
崔副堂主也意識到了問題,點了點頭;
“清平郡城離我們九鼎門山門也不愿,若是現在還未回來,看來,段時間內是趕回不來了。這正是我們的機會,等過了明天,我們再稍加動作,這一劫便會過去的。長老,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
“明日,如果朱長老還未回山,你只要拖住余副堂主便可以。”
“是。”
崔副堂主離去后不久,丘副堂主也到了。
“小丘啊,多年不見了。這九鼎門說小也小,說大也大,自育英堂一別之后,我們竟再也沒有碰到過。”
“沒去探望老師,是學生的錯。”
“也不怪你,刑事殿有刑事殿的規矩。刑事殿不便與旁人走得太近,我也理解。不過今日叫你過來,是有事相托。”
“老師但說無妨。”
“是這樣…”
看著丘副堂主慢慢走遠,家長老心情沉重。畢竟師生一場,若不是很多事身不由己,他也萬萬不會利用丘副堂主的師生之情。這么多年來,丘副堂主的態度,是一次比一次順從。不過賈長老也知道,今日之事,怕是最后一次了。
第二天清晨,正是育英堂資源發放之日。聽到一名一名弟子來報,朱長老一行人并未回來。
賈長老面無表情,理了理衣冠,便前往門派大殿 吳門主一早便來到門派大殿,等著下屬傳來刑事殿的消息,以選擇時機,去主持大局。畢竟,舒長老到郡城辦事,朱長老也至今未歸,這讓他不得不擔憂起來刑事殿那里。
可沒想到的是,沒等到下屬,卻等來了另一個人。
“長老,您不能進去,這是門派大殿,吳門主在里面處理要事,不能打擾。”
“給我閃開!我這里也有要是稟報,要是被耽誤了,你可承擔不起!”
只見守門弟子拼命阻攔,卻如何也擋不住賈長老,兩個人推推搡搡地,轉眼間便到了門派大殿。
吳仲直見此,心下生氣,不過也沒說什么,讓那個守門弟子退下了。
“不知賈長老到此,有何要事”
賈長老微微一笑,向吳門主行了一禮。不過雖是行禮,卻不見絲毫恭敬之色,反倒充滿了挑釁的味道:
“老朽此來,的確有要事在身。”
吳門主看著賈長老的樣子,就知道自己是抽不開身去刑事殿了,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來人,賜座,上茶!今日,我定會與賈長老好好暢聊一番。”
“另外,如果回來了,進來通報一聲。”
賈長老聽了,也不在意,因為他也想知道,朱長老今天到底還回不回得來…
刑事殿,王真看著眼前的兩個副堂主,心里里雖然焦急,可眼下卻毫無辦法。
王真一進房間,便被被丘副堂主問及:
“你育英堂的人?”
“回堂主的話,晚輩正是育英堂新進記名弟子,王真。”
“王真?嗯,知道了。你前來我刑事殿,有何要事?”
王真看著神情平淡的丘副堂主,有些疑惑。看起來此人不像是與人爭吵過的樣子啊。不過來不及多想,王真便說起自己此來的目的:
“晚輩前來,乃是為了告發育英堂執事張散,貪得無厭,損公肥私,利用育英堂執事和育英堂資源采辦的職務之便,貪贓枉法,一方面在育英堂內一手遮天,對育英堂資源事宜更加干涉,另一方面,削減各個弟子的資源用度,把減掉的資源,都聚攏到自己身邊,大發橫財。令無數育英堂弟子明珠蒙塵,讓我九鼎門痛失無數良才美玉。甚至可以說,我育英堂惜敗于無量府之手,與張散也有莫大的干系!”
“我乃育英堂新入門的記名弟子,由張散負責,正是眾多受害者之一。”
雖然有所心理準備,可丘副堂主聽了王真的一席話之后,還是感到非常觸動。
畢竟,當初,他便是那些受害者之一,只不過克扣資源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而當年被克扣資源的人,卻成了如今克扣資源的幫兇。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仿佛克扣已經變成一種常識。
當年,丘副堂主剛入門時,因資質稍稍超出旁人,被錄為記名弟子。他原本滿心歡喜的以為,只要自己在外門待夠6個月,并且表現足夠好,將來就能進入內門。
但是后來,他發現自己錯了。
外門弟子那么多,人人都想進入內門,可是名額就那么多,再加上執事克扣資源,丘副堂主的資質原本就只是“稍稍超出”一般人,這樣的話,他如何能夠“表現好”地進入內門?
在他幾乎絕望之際,賈副堂主突然出現在發放資源的執事面前,將他被克扣的資源都補給了他,而且還狠狠地懲罰了克扣資源之人。
那時的賈長老,還只是育英堂的副堂主。
那一幕,丘副堂主至今都銘記于心。之后,他便將賈長老視為恩師,而賈長老也很悉心地教導他。之后,他入了內門,一路拼掉所有的競爭者,坐上了刑事殿副堂主的位置。
只是,他入了刑事殿后,似乎很多事情慢慢地變了味道。比如說,當初還是副堂主的賈長老,為什么只是“解救”了他一個人;為什么賈長老出現的那么及時,為什么自從他進了刑事殿之后,賈長老來找他的次數越來越多…
其實,丘副堂主當時一直隱隱有所察覺。可直到他在刑事殿的職位足夠高,育英堂的一些帳目擺在他眼前時,他才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這些年,賈長老一直都在克扣資源,只不過,他從不親自出手。而且,他初入門時,克扣資源的人,說必定也是…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雖然丘副堂主不愿再往下想,可是種種猜測還是壓不住地,一個個往他心里蹦。身為刑事堂的人,推理幾乎已經變成一種本能,他又如何能猜不到,當年的賈長老,只是看他有價值,才自導自演了一出戲,收買他的心。
只可惜,理智歸理智,最終還是感情占了上風。他不知道,那幾年賈長老的教導有幾分真心,但無論有幾分,他都沒有辦法拋卻自己心里的師生之宜,一次又一次的幫了賈長老。
不過,沒幫賈長老一次,那份感情變淡一分。這次之后,自己應該能把都放下了吧。
丘副堂主的一番感慨,并沒有多久,也只是一瞬間的事。雖然他也不屑于做那種事,不過既然答應了賈長老,也只有繼續做下去了:
“你這么說,可有證據?”
王真把當日發的幾個銅板,和發了霉的藥材掏了出來:
“這些便是物證,我便是人證,現在所有的外門弟子,也都是人證。”
雖然王真把上月領取的資源都花了,不過見余副堂主的那天晚上,王真便向余副堂主要了同等數量的銅板。
只不過王真現在最怕的,就是被問到那個問題,如果丘副堂主真的問起來,他該怎么回答?
只見丘副堂主看了一眼王真,輕輕地拋出一句話:
“王真,我怎么聽說,你在上個月領取了資源后,就用資源買了藥材呢?我怎么知道這些銅板和藥材,不是別的什么人提供給你,用來污蔑張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