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居然敢打傷他們?”
這四人雖然跟著李侗,卻是他父親手下的親兵。如今讓他帶出來,被打斷了手臂,跌了面子不說,回去肯定是一頓訓斥。
想到這里,李侗愈發焦躁。想要與朱平安動手,又看見方正如山般的站在那里,哪里還敢上前?
經過交手,陶大也知道眼前這人是個高手,最起碼是武道上品之流,自己這些人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便低聲對李侗道,“公子,此人武道深不可測,恐是境界已達武道上品三境,我等根本不是對手,今日多留無用。不如待回府稟明大人后,再做計較。”
“武道上品?”聞言,李侗心中暗自一驚。他雖不是武道中人,又不涉江湖,可日常也曾聽父親手下的武官們談論江湖中事。
那些習武之人稱為武道中人,有武道上中下三品、宗師、大宗師之分。像陶大等人不過是尋常武道下三品,武力便要大大的高于常人。
武道上品三境,那可是僅次于宗師的人物,難怪陶大等人一個照面便被打斷了手臂。
可是這樣的人物,尋常的達官貴人家里也難得聘到,不知道這土財主模樣的小子身邊怎么會有這等幫手?
暗自尋思了一番,李侗雖然極不甘心,可對方有武道上品在場,今日卻也只好如此。
“哼,今日算你走運。”李侗面色陰沉,心中暗暗發狠道,“小雜種,不要以為武道上品就無敵了,他日我定當帶著宗師上門,將你打斷雙腿,游街示眾。”
“武道上品?宗師?這又是什么鬼?”朱平安一頭霧水。
李侗知道今日絕難挽回局面,便帶著阿全和陶大四人往門口行去。
他也不再去問朱平安到底是何許人也,憑他爹的人脈和手段,要探清這樣一個人的底細根本就不是什么難事。
圍觀的茶客們主動讓開道。
“今日之事就這樣了了?”
茶客們顯然似乎意猶未盡。
“聽說江南巡撫是很大的官,他這兒子也太慫了吧?”有茶客搖搖頭。
李侗聽見這些議論,心中往外只冒火,在陶大的一再暗示下,才勉強控制下來。
“我看未必。”一個茶客悠悠的說道,正是之前那位經驗豐富的。
“怎么?這李公子還敢再出手不成?就算出手,能打得過那位方大師嗎?”有茶客明顯不信。
“那李公子算什么?只怕我們這位爺不肯就此罷休啊。”那位經驗豐富的茶客繼續說道。
這人話音未落,只聽見一個聲音悠悠的傳來,“我讓你走了嗎?”
開口的正是朱平安。
李侗正走到門口,聞言身形一頓,轉過身來,盯著朱平安,眼神似是兩條噬人的毒蛇,“你還要怎樣?”
李侗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虧,手下被打,自己被路人嘲笑,哪一條對他來說都是奇恥大辱。可就算這樣,那土財主居然還沒完沒了。李侗覺得自己整個人已經到了憤怒的頂點了。
“剛才你說要讓我見識你們江南的規矩,可惜我沒能見到。”朱平安輕笑著說道,“既然李公子小氣,不肯賜教,那本侯爺便盡一盡地主之誼,讓李公子見識見識這京都的規矩,見識見識本侯爺的規矩。”
“猛將兄,把這兩人的狗腿給我打斷了,讓他知道我這規矩的厲害。”朱平安臉色如常,淡淡的說道。
“你!你可不要仗著身邊有武道上品,欺人太甚!我乃是江南巡撫之子,你今日若是打了我,就算有宗師護著你,我爹也不會放過你的。”事到如今,李侗終于將自己當巡撫的爹搬了出來。急怒之下,他卻將朱平安話中本侯爺三個字給忽略了。
朱平安根本不理會李侗,輕笑著向方正問道,“猛將兄,可還打得?”
“小侯爺說打,自然打得。”那自出場后未發一言的方正,面無表情說道。
說完,也不等李侗再有什么反應,一個飛縱便到了李侗身邊。
陶大等人大驚。
軍中之人受些皮肉之苦不算什么,今日小公子要是挨了打,那就是在打李大人的臉面,自己如何向大人交代?
此時也不管打不打的過,拖著傷臂向前,想要攔住方正。可是憑他們四人,又怎么攔得住?
只聽到兩聲慘叫,李侗與阿全兩人便倒在了地上,明顯是被打斷了腿。
“還真打了?那可是巡撫之子。”有茶客驚的眼珠都快瞪出來了。
“可不是真打,這位爺什么時候說話落空過?”有茶客顯然對之前說話之人有些不屑。
“我早說過,此事哪有這般容易便了了?”說話的還是那位經驗豐富的茶客。
朱平安懶得管茶客們在議論些什么,悠然起身,慢慢得踱到李侗的身前,緩緩蹲下。
李侗從小養尊處優,何時受過這樣的皮肉之苦?他坐在地上,雙手捂著斷腿,痛的滿頭大汗。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都把老爹的名號報了出來,朱平安居然還是毫不留手。李侗這才隱約想到,這小子要不是個愣頭青,便是有極大的來頭。
朱平安似笑非笑的蹲在李侗面前,“李公子,要不要本侯爺給你介紹一家相熟的醫館,要是去的及時,這斷腿應該還能接得好。”
李侗一陣心悸,眼神中帶著驚恐,嘶啞著聲音問道,“你…你到底是誰?”這時他終于聽清了朱平安話中“本侯爺”三個字。
“唉…看來你這人不僅小氣,記性也不大好。”朱平安悠悠的嘆了口氣,“剛才是誰說沒必要認識我來著?”
“不過,本侯爺可不是你這般小氣之人。”說完,朱平安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向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丟下一句吩咐,“來福,告訴李大公子我是誰,請他有空的時候到府上喝茶。”
來福跟上朱平安的腳步,一邊開口說道,“我家少爺府上就在前門大街,門頭上掛著安樂公府匾額的宅子便是。不過我家少爺很忙,公子想要尋他喝茶,只怕要提前預約才行。”
“小侯爺?安樂公之子?”李侗聞言如遭雷擊,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