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蘇獨自走在泥濘的道路上,時不時的展開翅膀飛翔一段,整個人心情舒暢。
去往東荒的路有幾千里,沿途要經過無數的大山、沼澤、城市、村落,他不可能一直飛翔。
云起城在神藏國的西南邊,此時無論是龍域還是位于龍域西南的神藏國都多有沼澤。
據說是因為遠古時期,祖巫共工和祝融水火不融,大戰時撞斷了不周山,引得天河之水灌入龍域,從此龍域上便到處都是澤國,神藏國亦無法幸免。
神藏國在龍域的西南面,去往東荒大陸,需經過一大片沼澤之地,神藏國人稱之為北荒沼澤,出了北荒沼澤之后,一直往北,渡過西海,才可到達東荒大陸。
從昨夜偷偷潛出云起城,云蘇已經行進了兩百多里的路程,感覺到就算蘇嬋娟派人追出來,應該也不容易找到他了,才放慢了腳步。
原本可以乘坐五靈赤鳳出行,會方便很多,但是自己能隱身不被發現行跡,五靈赤鳳可隱不了身,出城時估計就會露了痕跡。
再走半日便可到達北荒沼澤,云蘇心里不禁有些緊張起來。
上次去升龍城時,在路過這個沼澤的時候,一只翼龍突然竄出,云蘇身邊所有的親衛全被折損了,他自己也是通過一張保命的瞬移符,才撕裂虛空,險險的逃脫的。
這一次在到這里,雖然自己的修為已經提高了,但是實力并不比當初那些親衛高,唯一讓他覺得心安一些的,便是自己不僅有保命的隱身戒指,還將府庫中剩下的三張瞬移符全部帶了出來。
云蘇在泥濘的路邊找了一塊相對干燥的大石塊,鋪上一塊手帕坐下,拿出儲物袋中的干糧,大嚼了起來。
出門在外,最難的便是吃食,為了不引起府中人的注意,云蘇并未帶許多的干糧,現在他飯量又特別的大,這些干糧估計也只夠這一頓的。
至于辟谷丹,倒是帶了好大一瓶,但是吃了辟谷丹后肚子雖然不覺得餓,可也不像真進食一樣有力氣。馬上要進北荒沼澤了,未來還要吃好幾天的辟谷丹呢,云蘇還是想吃飽點再進沼澤。
“先找一些小的野獸,殺了烤著吃。”
云蘇環顧四周,前面有一片山林,樹木并不算十分的茂密,像這樣的山林,妖獸一般看不上,小型的野獸倒是有可能遇見的。
進了沼澤后,兇獸太多,可能還不如這山林中容易尋找吃食,還是將干糧節約一點,留待下頓,先進山林看看吧。
云蘇展開翅膀,飛入山林的上空,果然,一會兒功夫便發現了下方有野兔、山豬、獐子,看上去都是不錯的野味。
一擊雷電擊出,一只獐子便倒在了地上,其他野獸受驚四下逃竄。
云蘇滑翔而下,落在了獐子旁,卻犯了難。
光想著吃野味不錯了,竟然忘了自己壓根不知道怎么收拾烤制這些野味啊!
云蘇正在犯難之時,聽到遠方似乎傳來了“砰、砰、砰…”的聲音。
這聲音和節奏似乎是有人正在砍樹。
這里已經離開了云起城的管轄范圍,附近是否有村落云蘇不是很清楚,如果有村落的話,有人砍柴也屬正常,云蘇拖著獐子的尸體,向聲音的方向尋去。
當云蘇靠近時,那砰砰聲戛然而止,云蘇走了過去,看見一棵梓樹樹身上有刀斧的痕跡,但是卻不見半個人影。
云蘇剛想大聲詢問周圍是否有人,從旁邊的樹上跳下一個少年,嚇了云蘇一跳。
“喂,你是住這山里的?”
云蘇一邊問道,一邊打量著對面的少年,皮膚黝黑,面容憨厚,一身粗糙麻布衣衫,腳蹬一雙破爛的鹿皮靴,手上拿著一把鐵斧。
“嗯,你是山外來的?咦,你打獵的?”
少年盯著云蘇放在腳邊的獐子,目光中閃爍著好奇。
“你會弄獐子肉吃嗎?我餓了,進山打了只獐子,不會弄。”
云蘇說完,指了指地上的獐子。
少年表示自己會弄獐子,但是沒有鹽烤出來不好吃,他家里也斷鹽很久了,只要云蘇不嫌棄,他愿意幫忙烤制。
鹽云蘇倒是帶了,在神藏國鹽是珍貴物資,由官府統一售賣,老百姓要想買鹽十分之難,每月都是按人頭配給售賣。云蘇擔心出門買不到,看到府庫中存鹽的大桶時,挖了好大一包帶在身上。
兩人拖著那只獐子找了一處山澗,砍柴少年熟練的將獐子剖腹剝皮,清洗干凈,升起了一團火。
當云蘇遞給少年那包鹽時,少年的眼中露出了震驚,咽了咽口水,用小手指挑了一點點,放進了口中。
“真的是鹽,你怎么會有那么多的鹽?”
砍柴少年一邊問,一邊開始抓了一點鹽開始腌制獐子肉。
云蘇懶得回答,直接將鹽收回了自己的儲物袋。
砍柴少年一邊將鹽均勻抹再獐子身上,一邊開始絮絮叨叨的傳授起這烤制野味的方法,中間還做了自我介紹。
“我叫阿天,你叫啥?”
“云蘇。”
等到開始生火烤制之時,又熱情的邀請云蘇等會兒跟他到村子里去住宿。
據這少年所說,他叫阿天,就住在這座山背后的古藤村,他們村子的人在獸潮之前,大多數都逃往了附近的城市,剩下的老弱婦孺大多在獸潮中死了。
他躲在一個山洞中,關了幾天,僥幸的躲過了獸潮。
等到獐子烤好之后,云蘇撕了兩條腿坐到了一邊,示意這名叫阿天的少年也吃。
不得不說,這阿天的手藝真的還不錯,獐子肉被烤制得外焦里嫩,云蘇將兩條腿吃完,尤未盡興。
阿天此時也撕了些獐子身上的肉在啃食,倒是把兩只前腿都留給了云蘇。
云蘇覺得這個砍柴的少年還蠻懂事的,扯了一只前腿遞了過去。
“一看你便是富貴人家的少爺,還是你吃吧。”阿天推辭道。
一只獐子不算太大,卻也不小,兩個少年人居然全部吃光了,顯然云蘇的好胃口讓阿天很是驚訝。
云蘇原計劃沒打算多做停留,但是瞧著天色確實已經漸晚,此時往北荒沼澤趕,也是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便接受了阿天的邀請,同他一起去往了古藤村住宿。
從山林穿過,下了山坡,不遠處果然有一處村落。
村前有一條小河,河水湍急,在陽光下泛著金光。
村子外面的土墻和籬笆都已經殘破,很多的籬笆斷裂在泥水里,嵌入地下,像是被千軍萬馬踏過一般。
村子里的房屋大多倒塌,只有個別遠在角落的土坯房殘垣斷瓦,還能看出點能勉強住人的樣子。
阿天帶著云蘇進了村子,到了一間土坯房前,走了進去。
進村的一路上,云蘇一個人都沒有看到,雖然阿天說這是因為經歷了獸潮,村里的人逃的逃,死的死,但是一個村落如果僅剩眼前這一個少年,還是有些說不通。
云蘇不禁對眼前這個名叫阿天的少年心生警惕。
跟著阿天進了屋,云蘇打量了一下這房子,發現這間屋子唯一的好處可能只是能避避風,因為這屋子連屋頂都是鏤空的,從屋內抬頭,可以直接看見外面的天空。
“村里的房子都被野獸糟蹋了,就這間還完整點,你將就著住一宿吧。”阿天一邊熱情的招呼著云蘇,一邊將屋里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在炕上鋪了一些干燥的稻草。
云蘇自小嬌生慣養,何曾住過如此簡陋的地方,皺起了眉頭。
“你們這些富家子弟,可能住不慣,但是咱們這個古藤村附近,沒有城鎮,有這么間屋子遮遮風,總比睡在山里強吧?”
阿天似乎看出了云蘇的不情愿,勸慰道。
“嗯。”云蘇點了點頭,有些嫌棄的拉出一根還算完整的凳子,檢查了一下四腿完全,又拿出手帕反復的搽干凈,才坐了下來。
才離家不到一日,云蘇的心里便開始有些懊惱,這跟他當初設想的“天高任鳥飛”的計劃有些出入,想到過出門在外會辛苦些,但是沒想到還要在這么破爛的地方過夜。
但是在這里過夜,總比在野地里要強些,也只好忍耐了。
“你住哪里?”云蘇問道。
“我就在隔壁,有啥事你叫我。”阿天裂著嘴笑笑,指了指左邊。
金烏西沉,原本就靜謐的小山村變得更加的安靜,風兒吹過屋外樹葉的聲音清晰可聞,村外那條小河嘩啦啦的流淌…
河面上,霧氣在聚籠,河床的下方,似有血色在翻騰,漸漸的彌散向上,這一條原本普通的小河,慢慢的浸出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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