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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待到櫻花盛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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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早稻田大學的那幾株櫻花盛開的時候,也許我們可以一起去富士五湖賞櫻了吧。美奈子望著英武周那張好看的臉邊想邊笑。

  “嗯?”英武周見美奈子看著他,明顯是一副不加掩飾的花癡表情。

  “沒什么。我在想問題。”美奈子說著低下頭假裝用心地啃自己的烤串,臉紅紅的。

  英武周吃了一口他點的博多豬骨拉面問:“你怎么這么喜歡吃烤串啊?”

  “你怎么知道?”

  “剛才你就吃了章魚燒啊。”

  美奈子說:“章魚燒又不是烤串。”

  “啊,是吧。”英武周想,章魚燒不算烤串那算什么。

  “當然啊。英桑,お酒は?(你喝不喝酒)”

  英武周搖搖頭。

  美奈子笑笑,自己點了一瓶日本酒,邊吃邊酌。

  “英桑,你跟我講講你的故事吧。”美奈子飲了一口酒慫恿英武周。

  英武周說:“我的故事很簡單啊。高中畢業后考上了東京大學。上大學之前先上了一年語言學校。就這樣。”

  美奈子笑著說:“你講得也太簡單了。我這根串還沒有吃完呢。”

  “本來就很簡單啊。那要怎么講?你示范一下?”

  “示范?”美奈子知道“示范”這個中文是什么意思,但是在這個語境里她有點兒不太明白是什么含義。

  英武周笑笑說:“我的意思是說你先講講你的故事,然后我參考你講的再講我的故事。”

  “啊,原來是這個意思。我的故事很簡單啊。高中畢業后考上了早稻田大學。上大學之前什么也沒干。就這樣。”

  “哈哈哈。けっこう狡い!(真頑皮)”

  “哈哈哈。那我講一講吧。其實上大學之前真的沒什么可講的。你知道日本的學生和中國的學生一樣,為了考個好大學,每天都要好好學習。雖然電視里每天都有高中生談戀愛的電視劇,可是高中生真的沒有時間談戀愛。”

  “日本女孩是不是16歲就可以結婚?”英武周插話。

  “是啊。不過好像前兩年改成18歲了。”

  “哦,那就是高中生就可以結婚羅。高中生如果不談戀愛,那怎么結婚呢?”

  “也是哦。”美奈子好像沒想過這樣的問題。

  “不過好像并沒有看到那么多16歲、18歲結婚的女孩嘛。”

  “中國的女孩20歲也可以結婚,也沒有看到那么多20歲結婚的呀。”

  “哈哈哈。這倒也是。”

  美奈子說:“當然在鄉下可能很多女孩真的上了高中就只是談戀愛,然后很早就結婚。可是在東京這是很少見的。”

  英武周想,這個道理也說得通。江城的年輕人也差不多25歲之后才結婚,30歲以上結婚的也不在少數。像海城那種一線城市更是35歲甚至40歲以上單身的人都很多。

  美奈子接著說:“我上高中的時候每天就是學習,但是也有幻想。想男人是一方面,想…哈哈哈。很可笑吧?”

  “不不,不可笑。我上高中的時候也想女人。哈哈哈。”

  “哈哈哈。可是真正想做的是環游世界。到處去看看。”

  “你都去過哪里呢?”英武周問。

  “中國、美國、法國、埃及、韓國…”美奈子扳著指頭數,“嗯,沒了。哦對了,美國只去過夏威夷。英桑去過哪些國家?”

  “我只去過兩個國家?”

  “哪兩個?”

  “中國和日本。”

  “你…你也狡い!(頑皮)”

  在這家通宵營業的餐廳,兩個學生可不能在那里坐一通宵。坐通宵的人通常是那些食べ放題、飲み放題(放量吃、暢飲)的食客。囊中羞澀的學生一般不會如此,除非是在自己打工的店里。

  兩個人吃得十分滿足,接下去的購物環節的效率很高。兩人分頭去了不同的店鋪,把各人愛吃的東西都買齊了,然后一人拎兩個大塑料袋往學校里走。

  校園的路上少了些刺眼的路燈、多了些樹影婆娑的雅致。兩人并著肩邊走邊聊,步調的不協調使得兩人的身體隨著腳步晃動的頻率不一。他們的手時不時地觸到一起,然后又快速地分開。就這樣十幾次之后,兩只手的手背貼在了一起,就再也沒有分開。當然這樣又導致他們走路的姿勢稍微有些不太自然。

  就這樣一直走到路口,美奈子把另一只手上拎著的兩只大塑料袋往英武周的面前一遞說:“我就不去自習室了,終電快結束運營了。”

  “好。我送你去地鐵站吧。”

  “呃…”美奈子回頭看了看剛才走過的那條長路說,“不用了。你快些把吃的給他們送去吧。我們出來時間很久了。”

  “好的。那你路上注意。”英武周接過塑料袋。

  美奈子沖英武周揚了揚手,又莞爾一笑,轉身走了。

  從海城到江城的高速公路上,車輛在收費站前排成了長龍。

  龐海甲對于頻繁地加油、剎車,再加油、再剎車這樣的機械動作已經很不耐煩了。

  事情果然沒有想象的那么簡單啊。龐海甲正想著,手機突然響了。他從手機架上取下手機接聽:“老婆!”

  “你死到哪里去了!”汽車音響里傳出一聲怒吼。龐海甲沖邢鯉門尷尬地笑了笑想關掉藍牙,但是單手操作也不方便,只好把手機又放到手機架上。

  “我現在正開車往江城送貨。”

  “往哪里啊?”

  “江城。”

  “江城?你現在要去江城?你去了還回得來嗎?”

  龐海甲這個時候才想起進了城還能不能出城的問題。是啊,這個時候去了江城,還真不一定回得來。不過,“去了還回得來嗎”這句話有兩層意思,另一層意思感覺在這個過年的氛圍中頗有些不那么吉利。

  “你說什么話呢?正在高速上開車呢,說點兒吉利的不行啊?”

  “你去江城怎么不跟我說一聲?”

  “我不是忘記了嘛。反正我去哪里你都不在乎。”龐海甲說。

  “你去哪里我是不在乎,但是這個時候去江城我當然在乎。算了,說了也白說。你自己注意安全啊!”

  一段平常的夫妻間的對話,但是傳達的意思卻不那么平常。龐海甲又尷尬地看了邢鯉門一眼:“你去江城的事兒和家里人說了嗎?”

  邢鯉門點點頭。

  “家里人沒說啥?”

  “他們讓我別去。”

  龐海甲嘆了口氣。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龐海甲正想著,突然覺得不對勁,一腳踩死了剎車。車猛地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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