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災龍卷風的風速每秒能達到幾百米,其溫度能瞬間融化鋼鐵,而在原始火焰的加持之下,威力不知道翻了多少倍,這眼前的滔天大火,像是要把天空燒穿。
來去匆匆的火勢,帶走了那顆蒼天大樹,周圍甚至沒有一點黑煙,除了被風帶起的灰燼,證明曾有東西燃燒,那顆曇花一現的大樹,仿佛是夢幻泡影。
永久自殺了?
這個想法在大門腦中一閃而過,便被殘酷的現實所打破。
身前的綠袍老魔法師雙腿一軟,他雙膝下跪的同時以頭搶地,兩根樹杈螺旋纏繞組成木頭長槍,此時貫通了他的腹部。
清冷的病嬌聲音在大門耳邊響起:“你的熱情就像一把火,”
“啊~啊!!”大門嚇得片滾帶爬,雖然是手腳并用,卻力不可支,沒爬幾步,就摔倒在老頭身邊,他在地面轉過身來,雙腳蹬地向后爬,卻只見小黑停留在原地,變成畫舫琴音的永久,不在那里,
“我的熱情,你也體會一下?”永久不知何時蹲在大門的身后,她輕輕的按住大門肩膀,卻讓他產生被穿琵琶骨,釘死在地面的絕望之感。
大門全身脫力,再加上這么一嚇,除了哈哈的喘氣,他已經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永久從大門身后出現,她蹲在大門身側,她皺著眉頭,像是在責怪大門,他為什么不說話,也不把臉轉過來,只顧著看那個皮膚略黑的女孩,而那個女孩正無憂無慮的玩著泥巴。
大門癱坐在地上,全身滾燙,他專注的哈哈喘氣,大腦過熱已經宕機,而永久蹲在他身邊,兩個人誰也不說話,就看著小黑在地上玩泥巴。
而這時,晴朗的天空下起了雨,從點點滴滴,到大雨瓢潑,視野里的畫面被無數線條分割,那些變成水蒸氣的冰山,終于以另一種形態再次降臨。
“說好給你獎勵的,”永久即使在瓢潑大雨之中,依舊能把聲音傳遞,她在大門耳邊輕笑著。
永久說完,便站起身來,她手中折扇對著天空輕輕揮舞,頃刻間陽光普照,風雨消散,白云朵朵,落英繽紛。
小黑看著天邊的彩虹,在地面撒歡的跑。
“看啊,雨過天晴了,雖然本就是晴空萬里,”永久用扇子敲打著大門的腦袋,“你在想什么可怕的事,心里太過陰暗,當不成勇者。”
她用手背抵在腰間,低頭嘆氣,用恨鐵不成鋼的態度說道:“先學會做人,至少學會與精靈溝通。”
永久搖著扇子,踩著木屐翩然遠去,她的身影逐漸變淡,有櫻花穿過,最后只剩模糊的輪廓,就在大門以為她終于走了,一個甜膩的聲音在他耳邊傳來:“封印解除了,有空來玩啊。”
大門全身酸軟,差點暈過去,他看著藍藍的天空,掏出治療藥水和魔法藥水,給自己洗了個臉。
緩過勁的大門,撐起身來,小黑連蹦帶跳的跑過來扶他。
“好玩嗎?”大門用手刮著她的鼻子,小黑沒心沒肺的笑著,像是根本沒把大門當回事。
“對了,”大門這才想起,老魔法師沒準還能搶救一下,“老頭的事還沒解決呢!”
“嘿呦!”
咚的一聲巨響,像是什么建筑物砸在地面,而且就砸在大門不遠處的身后,他甚至能感受那陣風壓。
他慢慢轉頭看去,只見老魔法師被一座小冰山壓在下面,他蒼老的腦袋正被小白踩在腳下,她一手拖著米莎,舉著另一只小手向大門報告:“解決了,一切按計劃進行,對吧?”
“......”大門用手捂著臉,他都沒眼看了。
一聲嘆息過后,他拽走小白,讓小黑融掉冰山,他拍了拍老魔法師的臉,剛準備用藥水給老魔法師洗洗臉,就聽見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
“不用浪費藥水了,”老魔法師的‘閉嘴’也解除了。
“我藥水多得是,不要放棄治療!”
“不是,”老魔法師艱難的伸出手,大門以為他想要握手,但就在握住的瞬間,老魔法師猛地一甩,還把大門遞過來的藥水扔了出去,“別耽誤我回家!這就是個分身,帶它回去太費勁!”
“誒?”
看著嘴都圓了的大門,老頭和藹的笑了笑:“相識一場,也算緣分,帶你去魔法森林玩玩啊?”
“我拒絕!”大門趕緊后撤幾步,和老頭拉開距離。
“真可惜啊,”老頭的眉毛已經遮住眼睛了,說話時只有胡子在動,“那些可愛的精靈族女孩,妖精妹子,還想好好招待你呢。”
“我拒絕永久也不會拒絕你,咱們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還等什么呢,現在就走吧!”
大門趕緊沖上去抓住老魔法師的雙手,雙目誠懇的拜托著。
“那就~啊~”老魔法師突然咽氣了。
大門把眼睛從老頭的臉上移開,看見小白手里拿著一把螺旋形的木制長槍,非常眼熟,就像老魔法師肚子上插著的那把。
“小白~白!”大門的哀嚎,只換來小白歪頭一愣,長槍一撇,她拖著米莎,和小黑牽手跑掉了。
只剩大門抱著老魔法師的尸骸仰天痛哭:“精靈啊!”
雪花飄~飄,北風嘯~嘯 “妖精啊!”
天地,一片,蒼茫!
“妹子!”
就在大門傷心欲絕的時候,昆娜抱著小紫子站在他身后,母女倆雙眼暗淡,只是默默的注視著他。
“咳咳,”大門把老魔法師往地上一扔。
他站起身來,手在身上蹭了蹭,眼神閃躲的看著母女倆:“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這老頭叫妹子。”
“我是木樁!”
“啥?”大門在昆娜和小紫子的指引下,轉頭看向地上的尸骸,這老魔法師竟然慢慢木頭化,最后在只留下一個木頭樁子,就像個菜墩子,木樁上還有一對滑稽的眼睛。
“我是木樁!”沒有嘴的菜墩子在地上嚷嚷著。
“是樹人!”小黑小白牽著手跑了回來,還有被拖得生無可戀的米莎。
“它不是木樁嗎?”大門認為自己耳朵沒毛病。
“我是木樁!”
你聽,它都說自己是木樁了。
“它說自己是樹人,被老頭拿來用做分身,現在被扔下不管了,要你養。”小白踩著菜墩子,給大門翻譯著它嘴里的話。
“可它說自己是木樁啊?”
“我是木樁!我是木樁!”菜墩子在地上掙扎著,快要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