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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8.事兒才剛剛開始

熊貓書庫    我真不是醫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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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診斷  季廣浩03年8月做的肝移植手術。

  肝算是個免疫豁免器官,移植和其他臟器移植略有不同,對于HLA配型沒什么嚴格要求,最低限度只需要血型相同就行。其實在早年間的臟器移植中,HLA配型要求并不嚴格,甚至大多數腎移植都不做HLA配型。

  原因有六。

  一是硬件不到位,很多醫院的HLA配型的檢查并不準,各大醫療機構檢查后的結果多有誤差,在這方面沒有一個絕對的權威能站出來。

  二是免疫抑制劑的效力太強,在它們的幫助下,普通排斥反應根本抬不起頭。

  三是因為臟器運輸太不便捷,會浪費許多時間,如果HLA配型再去花費時間就真的別移植了。就算真需要做HLA配型,也應該以速度為主,時間在臟器移植中永遠排在第一位。

  四還是因為腎臟的獨特性,這是繼脾和消化道外,另外一個能靠人為完全替代的臟器。所以即使遇到最糟糕的情況,出現了嚴重的排斥反應,新腎臟全毀,病人也可以靠透析繼續存活相當長一段時間。

  要知道HLA無錯配的腎移植,十年存活率有70以上,但就算全錯配,十年存活率也能超過50。

  五在于HLA配型位點的不確定性。

  不同HLA位點或等位基因錯配對移植物存活情況的影響不盡相同,某些等位基因錯配可導致強烈的排斥反應,而某些等位基因錯配僅引起弱的排斥反應,有時甚至不產生任何不良作用。

  最后的六,國內特殊性。

  以前的移植做最多的就是肝腎移植,肝是因為乙肝后肝硬化,腎是因為大量毒物、藥物和感染導致的腎病尿毒癥。

  當初的來源懂的都懂,有時候根本不是排隊而是在外部因素影響下直接選定。定都定了,還做什么HLA,難道配型不匹配就不做了?

  在這些因素的綜合作用下,各大醫療機構索性就不做HLA,將移植速度拉滿。畢竟國內在臟器存放運輸方面也要遜于國外,速度越快成功率也就越高。

  當然,除了肝腎之外,其余的移植仍然需要HLA配型,尤其是心肺。

  這兩個移植后的五年存活率不高,出現排斥很容易擊垮臟器進而輻射影響全身。對于這些,HLA配型上會有要求。而對于本就散布全身的骨髓,移植前HLA的把控就更為嚴格。

  季廣浩當初用的是自己親屬的活體肝,有充足的時間做HLA,配型6對5,所以術后排斥反應不大。再加上巨大的財力投入,他身體一直保持得很不錯。

  因為這次肝吸蟲后肝硬化,他不僅對祁鏡的診斷感興趣,更是認識了不少肝移植的“戰友”。在明海,就有這么一位乙肝后肝硬化病人,肝移植做得還比他早上一年,但就在最近遇到了麻煩。

  兩人以前在生意上有來往,許久未見,再見沒想亦是同路人。

  如此有緣,生意上又有交集,季廣浩自然會和他多來往。兩個50多歲老男人就這樣成了交心的朋友,季文慧還特地在qq上給他們開了個肝移植交流群,加了不少肝移植術后的人。

  這次找季廣浩訴苦的就是他。

  58歲的寧忠天二十年前染上的乙肝,輾轉治療了十多年,終于還是沒能敵過乙肝病毒的攻擊,肝硬化了。

  由于早年間國內的活體肝葉切除手術剛起步,手術有失敗風險。而手術失敗就意味著提供肝葉的病人術中大出血甚至死亡,所以之前的活體肝移植并不多見。

  寧忠天等的就是尸體肝源。

  好在他運氣不錯,又動用了些關系,在肝硬化剛進中期出現腹水的時候,就等來了自己的新肝。供體是誰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移植手術很順利,術后雖然有排斥反應,但都被壓了下來。

  就這樣,他好好地活了兩年多的時間。

  可就在去年十二月中旬,噩耗再次傳來。在隨訪復查時做的肝臟B超上,醫生發現了一個占位,一個不大不小的實質性占位。

  從包膜和向外侵襲的情況來看,這看著像是肝良性腫瘤,也就是最多見的那種肝腺瘤。

  醫生也很為難,面前是一個剛做完移植手術的病人,再次手術的風險不小。可肝腺瘤的治療手段就是積極手術,畢竟在做病理活檢之前不可能一口咬定瘤子的良惡性。

  最后的決定權還是給了寧忠天本人。

  老人不想挨刀子,作為經歷過大手術的人,他很清楚手術要面對多少東西。況且他的身體原本就要比普通人弱,還在吃免疫抑制劑,一旦術后感染,就是對他的一大打擊。

  這時的寧忠天想到了季廣浩說過的一個年輕醫生。

  本著熟人好辦事的想法,他在咨詢了好幾位普外醫生以及當初給自己主刀的移植科醫生后,還是選擇讓人弄了一份電子郵件拿去投石問路。

乙肝肝硬化,肝移植術后,突發肝臟腫瘤  不管挑出哪一個來都會被打上大病的標簽,在寧忠天看來,這些石頭拿來問路已經夠大了。就算對方的水夠深,這三塊大石下去也多少能激起點水花。

可是結果  “一點回應都沒有!!”

  寧忠天在電話里向季廣浩抱怨道:“難道我的病很簡單嗎?還是他根本看不上?不就是個剛畢業沒幾年的小醫生嘛,也太狂妄了吧!”

  “哈哈哈”

  季廣浩知道他是個急脾氣,肯等上大半個月已經很給面子了:“你消消氣,動怒傷肝啊!”

  “唉,我也只是想再多求個人看看而已。”寧忠天嘆息道,“其實我根本就不想手術,可這個肝老季,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吧。”

  “嗯,我懂。”

  他們這種人再上臺是個什么變數他們自己最清楚:“沒事兒,他晚上沒接電話說不定是在忙,等明天一早我再去個電話問問。”

  “他就這么靈?”

  “沒他我早死了。”

  “那我等你的消息。”

  祁鏡聽著季廣浩在電話里說的這些情況,腦海里捕捉著之前掃郵箱時殘留下的記憶:“好像確實有這么個人,那封信被紀清丟進垃圾箱了。”

  “哈?怎么就丟了啊?”

  “這可是季老板您自己說的,要為窮人服務,要為那些疑難雜癥做診斷。”祁鏡模仿了季廣浩的聲音,說道,“我們一直秉持著這兩點,可您這位朋友哪一點都不沾邊啊。”

  肝移植手術費用是幾十萬的數字,在02年能有這個財力,并一直用免疫抑制劑維持到現在的人,肯定不是窮人。

  而新發的這個肝腺瘤,不論從外科診斷的角度還是后續治療的角度,都需要一刀切掉。最后一切以病理為準,也就算不上什么疑難雜癥。

  這兩條原因下來,紀清把他掃進垃圾箱并沒有什么不妥。

  季廣浩聽了也沒什么問題,但老朋友的忙還是要幫:“小祁,你就幫幫忙,給他看一眼,回他一封信就是了。”

  “我看過,回信也不必了。本來這種完全違反投寄條件的信件就是你說的黑信,我們都是按照要求直接pass不回的。而且我現在人在開會,也沒時間上網去翻垃圾桶了。”

  祁鏡笑著說道:“能拖著一個瘤子找我問治療方案,看來他自己也不想上手術臺。所以不需要發什么電子郵件,季老板直接把結果告訴你朋友就行了。”

  “你說,我記著。”

  “盡快手術,切掉腫瘤,等切片報告。”

  “沒了?”

  “沒了。”

  “唉”季廣浩嘆了口氣,“這家伙和我一樣的老肝病,熬了二十年,才做的肝移植。說起來,他手術時間還比我早,記得還是02年開春的時候做的,能康復到這種程度真的不容易啊。”

  “確實不容易,肝源也難找。”祁鏡現在手邊正好沒事兒,索性就閑著和季廣浩聊聊,“你最近情況怎么樣?”

  “還不錯吧,幾次復查都沒發現并發癥。”

  季廣浩笑著說道,“聽說你十一月又幫丹陽挖掉一顆‘雷’。”

  祁鏡嘴上笑了笑,可心里還是有些奇怪:“這事兒你也知道?我記得他們只是往上報了,并沒有讓登報啊。當然那些記者本來也不會關注這種事兒,那時候都在挖食物中毒和清里坊爆炸案的料呢。”

  “這事兒我一開始確實不知道,后來還是我這個老朋友告訴我的。”

  “嗯?他人在丹陽嗎?”

  “沒有,一直住在明海。”

  “在明海怎么能知道丹陽的情況?”祁鏡的思緒馬上往高層上靠了靠,“不會是”

  “沒有沒有,他就是一個物流公司的老板而已。”季廣浩連忙解釋道,“消息是個朋友告訴他的,具體是誰我也不認識,不過應該是丹陽人。”

  “唉,隨便吧,反正這事兒早就過了時間。”祁鏡倒是無所謂,“熱度過去,沒人會在意的。”

  “醫學的進步確實偉大,我能活下來一半靠你,另一半靠的就是華勝的那片肝和移植手術。”季廣浩難得感嘆道,“手術后我的生活也沒太大影響,老朱的醫院也快成了,你的診斷能力也過硬”

  祁鏡聽出了味兒:“接下去你是不是要說但是?”

  “就是見老朋友這樣心里不是個滋味啊。”

  在創了那個肝移植群后,每天看著等肝源和肝移植術后抱怨并發癥的群友,季廣浩確實有些感慨。

  肝移植五年存活率不算太低,但其實并發癥也不少,想要安全地度過術后五年并不容易。有些人雖然人還活著,但慢性排斥反應、膽道鑄型、免疫抑制下的腸道菌群失調都會不斷折磨著他們。

  在那些尸肝移植的群友里,寧忠天的恢復情況最好。以他的身體條件和康復情況來看,活過五年應該沒什么壓力。

  可老天爺就是喜歡捉弄人,冷不丁出來個腫塊。

  “我見過那張ct片子,體積小,包膜完整,也沒向外周侵犯,惡性的可能性并不大。”祁鏡寬慰道,“只是個腫瘤切除而已,明海的普外科技術比我們這兒還要強些,你就放心吧。”

  “好吧,我會勸他的。”

  季廣浩又嘆了口氣,臨掛電話的時候不禁告誡祁鏡:“小祁啊,你也要多注意休息。你看看我和老寧,年輕時不懂得珍惜,老了一身毛病。”

  “這個我懂”

  “掛了。”

  祁鏡也一并掛掉了電話,抬頭看著走廊的墻壁,又把剛才說的內容塞回腦子里反復攪和了一遍。發現自己沒什么錯漏后,這才微微點了點頭。

  這時大禮堂里傳出了一片熱烈掌聲,萬國朝的演講總算結束了。

  老頭沒什么可拖泥帶水的,直接拿上自己的東西轉身就準備向外走。

  “萬主任,我們還有點事兒要問問。”

  “改天吧,我今天還有急事兒!!”

  “急事兒?什么急事兒?”

  “啊呀,這種事兒你們就別管了吧!!”萬國朝一開門就見到了祁鏡,連忙拉著他的袖子就準備離開這兒,“快走快走!”

  “走?去哪兒?”

  “別管了,走就是了!”

  討論大會現場陸續涌出了不少的人。

  大多是呼吸科的主任,希望和萬國朝深入探討一下相關疾病的治療。當然也會混雜進不少醫學生,都是向往臨床的孩子,難得遇到大佬,誰都不愿放棄機會。

  憋了一整堂演講,就等著結束后問些問題。

  可誰會知道萬國朝也和他們一樣,只不過目標換成了祁鏡。兩人一路加快速度,總算在電梯門關閉前甩掉了大部隊,最后找到了一個不起眼的落腳處。

  “現在沒到飯點,食堂里還挺安靜的就這兒吧!”

  “萬老師沒必要這樣。”祁鏡看著周圍空蕩蕩的餐桌座椅,笑著說道,“我今天休息,完全可以等。”

  萬國朝可不管他說什么,從公文包里翻出了那個老病人的病例,送到了他的面前:“你能等,我可等不了。這是他的所有病歷,里面還有最近這段時間的詳細行動軌跡,你看看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

  “謝老師了。”祁鏡要的就是這個。

  一個外來菌怎么會在上京開花結果,他確實非常感興趣:“62歲,往前推到移植手術那年也就是三年前了。”

  “對,02年3月份做的移植,確實快三年了。”

  “02年3月”

  祁鏡乍一聽這個時間并沒想太多,但他的本能告訴自己這個時間不對勁,所以腦子把這兩個數字翻了回來,通過嘴巴又重新念了一遍:“02年3月?”

  “對啊,怎么了?”

  “我總覺得總覺得這個時間有點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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