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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6.糾錯機制和懲罰措施

熊貓書庫    我真不是醫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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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點到家┐(´`)┌趕文)

  (再說個智商稅)

  英國機構曾在2005年預測,改變智力的藥物會在20年內被發明出來。

  人們有多渴望自己變得聰明一些?

  一項全球藥物使用調查發現,2015~2017年期間,用于認知增強的處方藥和非法興奮劑的使用都在增加,其中以歐美為甚。

  該項調查還發現,在常青藤學校中有超過30的大學生都在使用“聰明藥”,其中包括利他林、阿德拉等用于治療神經系統疾病如多動癥的處方藥。

  在中國,同樣的藥物,甚至屬于國家控制、禁止的興奮劑類藥物,也被用于參加高考的中學生。

  人類對于“聰明藥”的渴望,并不是近年才有的事情。

提神是變聰明了嗎  變得聰明一些,人們通常的理解是思維活躍、精力提升,也就是“提神”。

  很多人都有提神的秘訣,特別是名人。

  如巴爾扎克,為了過揮金如土的生活,他常大以繼日地寫作,連續20年每天半夜12點起床,披上僧袍、點起蠟燭,一寫就是十幾個小時。

  巴爾扎克維持精力旺盛的創作,靠的是大量飲用黑咖啡。吃下整勺咖啡粉之后,他“靈感紛至沓來,就像一支聲勢浩大的軍隊前往傳奇的戰場,戰斗正酣。

  或許咖啡在巴爾扎克身上產生了神奇的效果。他不僅是個高產作家,而且非常高效,寫完幾十萬字的《高老頭》只用了不到三天,《賽查·皮羅多》只用了25個小時。

  為了保證寫作時清醒,巴爾扎克白天一有空就會到巴黎街頭買咖啡豆。他預計的30000杯咖啡并沒有成為“一生的句點”,在飲用超過50000杯咖啡之后,51歲的巴爾扎克死于過度勞累引發的心力衰竭——大量咖啡本身沒什么問題,但造成的身體透支或許功不可沒。

  與巴爾扎克相仿,中國作家路遙去世前不久還在吸煙。

  路遙在創作《平凡的世界》的6年中,平均每天吸兩包煙,「我的文章都是用煙換來的」。他這部作品的稿費4萬元用來買煙,恐怕還入不敷出。

  咖啡因和尼古丁真的能讓人變得聰明一些嗎?

  研究發現,咖啡因可在不同類型的細胞中激發、誘發鈣離子釋放,進而控制神經傳遞素釋放,可逆地提高大腦皮層微興奮性。

  而在記憶力方面,小劑量的咖啡因能夠提高小鼠空間學習記憶能力,且增加海馬區環磷腺苷效應元件結合蛋白(CREB)的表達,促進長時記憶。

  但是,長期攝入大量咖啡因則會引起中毒,出現頭暈、耳鳴、血壓上升、心率失常等現象,還有一定的成癮性。

  吸煙的效果就沒那么樂觀。

  作為一種擬膽堿類物質,尼古丁有與膽堿相似的作用,適量攝入有可能提升記憶測試成績。但是,腦成像研究發現,尼古丁等擬膽堿藥物能促進記憶編碼形成,同時會損害編碼提取。

  也就是說,攝入尼古丁以后確實記住了更多東西,但是想不起來。這顯然不能算是智力獲得了提升。

尼古丁對外顯、內隱記憶的影響(括號內為標準差)。使用尼古丁后,受試者外顯記憶編碼任務正確率下降,內隱記憶任務的啟動量下降,而安慰劑組差異不顯著  研究還發現,在應用了咖啡因、尼古丁之后,受試者的興奮程度有所提升,但是隨之而來的是測試任務正確率的不斷下降,以及24~48小時后低于基線水平的注意力和反應能力。

  也就是說,所謂“提神”,只不過是增加了有限的續航能力。

  即便如此,這還是被當作智力提升的表現。為了“提神”,人類也不止用了咖啡和煙草。

  1879年起,提取自古柯(ca)葉的可卡因被用來治療嗎啡上癮。1884年,后來享有盛名的心理學家弗洛伊德還在給他未婚妻的信中說,“小小一點劑量就已經能讓我飄飄然欲仙欲死,并保持高效的工作和研究”。

  弗洛伊德曾使用可卡因長達16年,雪茄是他用來提神的另一法寶。

  到了1885年,美國制造商ParkeDavis出售吸食、注射用可卡因,并聲稱其產品能“讓懦夫勇敢,令沉默寡言者雄辯”。

  1886年第一瓶可口可樂的配方中,就含有古柯葉,其名字中的ca就得自古柯,瓶身上也標注了「美味」「提神」

  一時間,可卡因被當作提神的神藥,像學生使用聰明藥一樣被濫用。

  在柯南·道爾的中,福爾摩斯就用“7溶液”來提神:

  歇洛克·福爾摩斯從壁爐臺的角上拿下一瓶藥水,再從一只整潔的山羊皮皮匣里取出皮下注射器來。他用白而有勁的長手指裝好了精細的針頭,卷起了他左臂的襯衫袖口。他沉思地對自己的肌肉發達、留有很多針孔痕跡的胳臂注視了一會兒,終于把針尖刺入肉中,推動小小的針心,然后躺在絨面的安樂椅里,滿足地喘了一大口氣。

  1897年,德國拜耳藥廠發明了海洛因,次年同樣以「不會上癮的嗎啡」之名上市,還曾用作兒童鎮咳藥物。海洛因據稱得名于德文,即女英雄之意,這喚起了市場的追捧。

  與可卡因相似,海洛因也被廣泛應用于為患者提神:那不勒斯精神病院的大夫說它有“持久的鎮定作用”;俄國醫生則用它驅散“靈魂的痛苦”;甚至登山俱樂部成員都在運動前服用,以使自己變得更加興奮和強大。

當時的海洛因廣告和產品:問題已經被海洛因解決了  這些藥物后來的故事廣為人知。使用這些藥物短暫“提神”,是人類尋找聰明藥所走的一段彎路。隨著合成化工的發展,聰明藥的研發也逐漸走上了正軌。

新一代的聰明藥  可卡因、海洛因之類神話破產后,1964年,羅馬尼亞科學家久爾賈(rneliuGiurgea)博士合成了第一個人造聰明藥,將其命名為“吡拉西坦”(iracetam,2氧代1吡咯烷乙酰胺)。

  久爾賈聲稱,聰明藥吡拉西坦將改變人類的進化軌跡,“人類將不會被動地等待數百萬年讓進化來賦予人更好的大腦”。

  但是吡拉西坦最初并不是用來讓人變得聰明的。

  當時,久爾賈正在尋找一種能促進睡眠的藥物。經過幾個月反復測試,他拿出了編號為“6215”的化合物。作為一種助眠藥,它非常安全,因為實際上根本沒有效果。

  幸運的是,久爾賈在臨床試驗中發現了它很有意思的副作用:志愿者服用一個月后,記憶力有了顯著改善。有鑒于此,久爾賈創造了“聰明藥”(nootropic)這個詞,它由希臘語中的頭腦和彎曲合成。

現在,「頭腦彎曲」仍被賦予各種平面形象  進一步的研究開發催生了很多衍生藥物,包括阿拉坦、奧拉西坦等,和吡拉西坦一起組成了“拉西坦家族”(Racetams),都被用作認知增強的補充劑。

  研究發現,拉西坦類藥物能有選擇地影響腦內谷氨酸受體。其中一種谷氨酸受體亞型N甲基D門冬氨酸(NDMA)參與長期突觸增強(LTP)的產生。LTP是突觸可塑性的表現形式之一,反映突觸水平上信息貯存過程,是記憶鞏固過程中神經元生理活動的指標。

  針對不同程度認知損傷,包括腦外傷、腦缺血、阿茨海默癥、智力發育遲緩等的臨床應用則顯示,吡拉西坦治療的個體在心理認知技能和思維功能上有高達30的改善。

  但是,即使是在發明幾十年后,依然沒有太多證據表明拉西坦族藥物可以提高健康人的智力。FDA至今沒有批準它作為藥物或膳食補充劑在美國銷售。

  使用者的追捧,更多來自他們的主觀描述。例如,一個名為曼薩爾·丹頓(MansalDenton)的播客主持人描述服用苯基吡拉西坦的效果,“服用之后,我的表達能力會變強,這樣就能錄制更多(播客)”。

  在民間應用者的推動下,很多藥物都被認為有益智作用。例如,用于治療多動癥的處方藥安非他明哌甲酯,就以阿德拉(Adderall)和利他林(Ritalin)的名稱被當作聰明藥。

一種利他林片劑包裝。多動癥患者因無法保持注意力而需要服用利他林,它也因而被認為具有提升注意力的促智功效  它們在新聞、藝術、金融等工作壓力較大的行業被廣泛應用。硅谷和華爾街那些比拼腦力的“職業運動員”,更是不會放過。多數使用者都發誓說藥物絕對有效。一項研究還發現,服用利他林的人會認為數學很有趣。

  另一種被當作聰明藥的是用于治療嗜睡和調整輪班工作睡眠紊亂的2[(二苯甲基)亞砜基]乙酰胺(莫達菲尼)。它的“提神”作用比咖啡因和尼古丁更為顯著。在夜店和補習班,它的另一個名字是“不夜神”。

  除了上癮性、緊張、焦慮、失眠、脫發等一系列副作用,最令人沮喪的是,2015年的一項評估認為,這些人們當作聰明藥的藥物,對智力的提升可以忽略不計。

  到底吃什么能變聰明?

  合成藥物未能達成人類變聰明的期望,在膳食補充和草藥領域,人們仍未放棄。

  二十二碳六烯酸(Dosahexaenoicacid,DHA)被當作提高智力的首選。DHA是一種不飽和脂肪酸,海洋中單細胞藻類能夠合成,并在進食藻類的深海魚脂肪組織中富集。

  人們認為補充DHA可以健腦益智,并非完全沒有根據。

  在妊娠期和嬰幼兒時期,DHA在大腦、視網膜和其他神經組織內迅速富集,對嬰幼兒認知功能、視覺發育和免疫功能有重要作用,DHA因此被稱為“腦黃金”。

  上個世紀九十年代DHA被發現以來就風靡全球,近年開發的藻油也成為母嬰市場的新寵。2015年,中國也參考國際共識,形成了孕產婦及嬰幼兒補充DHA的專家共識,建議孕婦和嬰幼兒在日常膳食中補充DHA。

  同時,專家共識也承認,中國母嬰DHA攝入水平、營養狀況和相關干預性研究的證據較少。

  臨床領域的研究則發現,盡管DHA對于嬰幼兒智力發育至關重要,但是補充DHA的效果并不顯著。在應對早產兒發育遲緩方面,攝入DHA的早產兒出現嚴重智力發育遲緩的比例有所下降,但是對其兒童期的智力水平沒有影響:當他們成長到7歲齡時,實驗組和對照組不存在明顯差異。

  研究還表明,母乳中DHA的含量與嬰幼兒認知功能及神經發育的水平并不一致,僅發現其與晶體智力的增加相關,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

一項關于DHA研究的綜述性成果:DHA對于兒童智力發育的影響不具有統計學意義  與DHA的命運相似,曾被寄予期望提升智力的葉酸、維生素E、B族維生素等,也都被試驗證實對并不缺乏這些物質的人群無效。

  一些聰明藥研究者還把目光投向了草藥,在生理、化學等學科的加持下,他們的草藥研究看上去也很有系統性。

  例如,中草藥益智仁聽起來就很益智,研究也發現,它對大鼠藥物和缺血導致的智力衰退均有積極作用。

益智仁是姜科植物益智的果實  與益智仁類似,銀杏葉、高麗參等也為研究人員注目。它們的有效成分包括苷、萜、酯類化合物,對于神經遞質受體活性、神經遞質水平調控、多巴胺能突觸、膽堿能突觸等都發現了積極作用。

  但是,這些草藥及其提取物多處于動物實驗或者一些現在認為不可逆的退行性疾病如阿茨海默癥的試驗性治療當中,對于普通健康人是否有提升智力的作用,還缺乏驗證。

  特別是它們的有效成分和毒理作用尚不明確。如果中年人用來泡水喝,恐怕要冒一定的風險。

  而早在1964年,久爾賈發明吡拉西坦時就為聰明藥制定了一個功能性標準:

√提高記憶力和學習能力√提高在特定環境和條件下(如生病)身體功能運轉的能力√保護大腦免受化學物質和物理的刺激√增加神經元在大腦皮層和亞皮層的反射效率和功效√減少鎮靜或刺激的作用√不帶或盡量少帶副作用、毒性  直到今天也很難有某種日常膳食或者補充劑,滿足這項為吡拉西坦量身打造的標準。

  2005年7月,英國政府咨詢機構“遠見”發表了一份《2050年的未來藥物》報告,認為改變智力的藥物會在20年內被發明出來,包括兒童在內的健康人都能使用。

20年的預期已經臨近,人類離變聰明依然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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