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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端倪

熊貓書庫    我真不是醫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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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來這兒上課只是祁鏡的一個策略。

  他在挑選那種原本昏昏欲睡,但一說到自己喜歡的內容時踴躍發言的學生。

  為了能徹底確認這些學生的實力,在課后他特地留了一道題,希望能在下節課的時候得到答案。到時候他就篩出幾個人來,陪他去急診玩玩。

  方法其實很拙劣,等同于地毯式搜索,而且成功率肯定不高。

  但他現在手里的牌太少了,只能這樣慢慢找。等以后有了地位,名聲在外,那些有實力有抱負的年輕人,自然會不停地把履歷放在自己的辦公桌上。

  上完課吃過午飯,祁鏡又叫上了紀清和李玉川,回急診看陸翔的檢查報告。

  紀清壓根沒走,在休息室里搬了幾把椅子合成一張小床,就這么瞇了三小時。李玉川住的宿舍,在床上睡得好好的,最后硬生生被他敲門給吵醒了。

  李玉川看看來人,揉了揉眼睛:“祁哥,怎么了?”

  “你難道對陸翔的檢查報告沒興趣?”

  “有啊。”聽到報告出來了,李玉川立刻清醒了不少,“怎么樣了?是腦炎嗎?哪種腦炎?”

  “喲,我們李同學什么時候成主任了?難道要我雙手奉上給你看嗎?”祁鏡調侃道,“想看報告還不快下床?”

  李玉川瞇著還沒睡醒的小眼睛,拿起放在床頭的手表一看:“才2點,讓我再睡會兒吧。”

  “睡了4個多小時,足夠了。”

  “你夜班一直在睡覺,當然夠了。”李玉川打了個哈欠,說道,“我可是忙了一晚上,現在腰酸......”

  祁鏡根本不和他講道理:“不去就算了。”

  “去!當然去!”

  李玉川麻利地穿衣下床,稍微洗漱了下彎進食堂買了倆包子,然后就跟著一起去了急診。

  陸翔的腦脊液報告確實很奇特。

  復查后的結果讓紀清、李玉川甚至祁鏡都大跌了眼鏡。

  病人腦膜刺激癥如此嚴重,視力被剝奪,頭顱mri提示腦炎,但腦脊液竟然還是清的。除了壓力過了200,算是超出了正常水準以外,其他報告竟然和前一次幾乎一樣。

  如今別說吳同山說的病毒性腦炎,就連祁鏡對于霉菌和結核的判斷也開始站不住腳了。

  這種癥狀和檢查報告的脫節,甚至完全背離,讓祁鏡越來越困惑。

  “病人復查的胸片呢?”

  “放射科還在閱片。”

  祁鏡沒多想,先去觀察室看了看陸翔,了解情況之后跑去了放射科。

  李智勇是放射科大主任,人長得五大三粗,但卻非常懶。其實除了強悍的讀片水平之外,這人全身都是毛病,上班看小說,下班玩游戲。

  和老婆離婚后,他變得越發散漫,將懶散發揮到了極致。

  從別人的角度來看,這人簡直妄為醫生。但,讀片實力是真的強啊。

  祁鏡當年就是去了他的家,苦苦求了三天,總算求來了學習的機會。

  一天閱300張片,持續一個月,這是李智勇派下的任務。

  本院沒那么多片,那就去求病人在外院拍的片。門急診外加住院,病人流量那么大,總會有人帶著外院片來的,反正求也得求滿300張來。

  說是說讀片,其實下完診斷之后如果錯了,還得繼續糾正,直到診斷正確為止。

  按他的原話來講:沒天賦的人就得練,練到讓別人覺得你有天賦,那就行了。

  在那暗無天日的一個月里,祁鏡幾乎等同于住在了讀片室。

  他把一開始僅僅三成的成功率整整提升到了八成,之后為了維持這種水準,他每遇到一個病人都會堅持自己先讀片。等讀完后,再和放射科的做比較,有不懂再去找李智勇問。

  “李主任,關于陸翔的胸片......”

  李智勇一臉絡腮胡,頭發還油膩膩的,身上一件皺巴巴的襯衫,連白大褂都懶得穿。轉身看了祁鏡一眼,問道:“哪兒來的混蛋小子?”

  “急診的急診的。”祁鏡笑著打起了哈哈,“李主任,胸片怎么樣了?”

  李智勇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把手上的片子往旁邊一扔:“肺炎,都快好了還指名道姓地讓我看,也就你們急診敢叫我做這種事兒。聽說祁森的兒子去了急診,怪不得都慣著你們。”

  祁鏡沒多嘴,帶著紀清和李玉川兩人往讀片器前一站,眼神直勾勾地看著這張惡心了他們兩天的胸片。

  “祁哥,白的地方少了一小半,確實好點了。”

  這兩天用了兩種抗生素,但肺部的有了好轉,腦子卻加重了。紀清猜測兩處感染并非同一種致病菌,雖然幾率非常低,但沒人能撇除掉這種可能。

  祁鏡沒有發話,而是來來回回在這些黑白斑塊影子間尋找不一樣的地方。

  “小子,看什么呢?我都說肺炎快好了,還不快走?”李智勇放低靠背,然后雙腳往桌上一放,又看起了小說來。

  祁鏡知道他在故弄玄虛,每次找到了些別人不知道的東西,就會自鳴得意起來。當然他確實有得意的資本,祁鏡現在也正好在利用這種得意。

  胸片里肯定存在著什么東西。

  “這!”

  忽然他指出了一大片病灶中的一點,“就是這里,看到了沒有?”

  紀清和李玉川沒他這樣的眼力勁,連連搖頭。

  “這里有個病灶,他不僅僅是感染,而是腫瘤!”祁鏡肯定地說道,“他得了肺癌。”

  兩人在旁使勁地看,依然一無所獲。他們眼前就是白茫茫的一片,哪兒有什么病灶啊,還腫瘤?陸翔才40,怎么就得肺癌了?

  李智勇把手機往下移了移,露出一雙小眼睛看著祁鏡:“臭小子,你不會是猜的吧?瞎猜可不行哦。”

  祁鏡把手放在一旁讀片器的小開關上,啪嗒一聲關了其中一盞燈:“這樣應該能看得更仔細些。”

  果然,少了一盞燈后,原本感染的病灶淡化了許多,有些地方已經基本和正常肺組織融合在了一起。但祁鏡剛才所指的那個地方,出現了一個手指大小的圓斑。

  “應該是這兩天的抗感染藥物把原來感染的區域縮小了,所以這片病灶才能看到。”

  李智勇瞇著眼睛,臉上滿是驚訝之色,連忙問道:“你叫什么?”

  “姓祁,祁森的兒子。”

  “哦,你就是老祁家的小崽啊,老祁那么多年沒白養你,不錯不錯。”李智勇把手機啪地一聲拍在了桌面上,惡狠狠地對著周圍那些還在圍觀的讀片醫師吼道,“看看別人的天賦,就你們那些本事,還敢叫苦?”

  隨后他展現出了祁鏡暫時還無法企及的實力,在祁鏡關了一盞燈后,又陸續關了第二盞。

  一個三聯燈讀片器,最后只剩中間一盞仍然照著胸片。

  “發現什么了?”

  祁鏡手指點著心臟上方一塊椎體:“脊椎椎體上也有!已經骨轉移了?”

  李智勇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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