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亭云微微一笑,坐了下來,把油燈放在旁邊的桌子上,靜靜地看著她。
女孩一開始很是羞澀,但慢慢的,臉上的表情就有僵硬了起來,無論是什么人,想維持一個表情這么久,都是很難的吧?
因此,她便抬起頭來,沖著江亭云一笑,羞澀道:“公子,干嘛一直看著奴家?”
公子?
喲,多新鮮的稱呼。
“我叫什么?”
江亭云突然問道。
“公…公子啊。”
女孩有些怔怔地回答道。
“我問的是我的名字。”
對于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名字,他還真不知道。
“公子…你的名字,你還沒有告訴我呢。”
女孩低著頭,怯生生地說道,看起來還真像那么回事。
“哦,這樣啊。”
江亭云若有所思。
“那好,我現在告訴你,我叫云亭之。”
“云公子。”
女孩低聲說道。
“那好,我既然已經告訴了你我的名字,那你是不是也應該告訴我你的名字。”
“奴家沒有名字。”
女孩低聲道:“奴家從小便跟著阿爹討生活,除了阿爹以外,沒有人會叫我…阿爹叫我阿離。”
“阿離。”
江亭云點了點頭,問道:“你爹是船夫?”
“對。”
“那你爹呢?”
“我在這里呢。”
男人的話音剛落,便有一個人出現在了簾子后面。
一只粗壯有力的胳膊伸了進來,掀開簾子,隨后,一個皮膚黝黑,面容純樸的中年男人出現在了床頭。
“我剛才沒有看見你。”
江亭云說道。
“哦,我剛才在船后面,公子可能看漏了。”
“可能吧。”
江亭云瞇了瞇眼睛,笑道。
隨后,純樸的男人笑了起來,露出純樸的笑容:“那我就不打攪公子了,小女…就讓小女來陪陪公子吧。”
說著,他便放下了門簾,重新消失在了簾子后面。
你這話…已經不是暗示了啊。
江亭云看向了女孩,女孩此刻羞紅了臉,低下了腦袋,在燈光的照射下,發出迷離的柔光。
江亭云在心中嘆了口氣,你剛才…還真是在無意間說出了一件恐怖的事啊。
船夫的女兒什么的…這簡直是黑暗向小黃文的情節啊。
該說,這就是古代貧苦農民的真實寫照嗎?
他緩緩地搖了搖頭,即便是古代,人們也不應該活得這么悲慘才對,不然,就沒有笑貧不笑娼這句俗語了。
江亭云看向了阿離,問道:“你今年幾歲了?”
“奴家今年正好十四。”
阿離軟聲說道。
十四了?
嗯…那也不行啊。
不過,江亭云也沒有急著走,又或者揭穿她,反而慢條斯理地跟她聊了起來。
不一會兒,船外傳來了咳嗽聲,是船夫的聲音。
阿離一怔,隨后就是一急,大膽地看向了他的眼睛,說道:“公子,時候不早了,不如我們…”
“我們來聊聊天吧。”
江亭云打斷了她,笑道:“不知道為什么,我今天特別有談興。”
阿離又是一怔,隨后勉強笑了笑,說道:“好吧…”
她低下了頭,在江亭云看不到的角度里,臉色陰晴不定。
很快,外面再次傳來了咳嗽聲:“咳咳!”
阿離抬起頭開,楚楚可憐地說道:“公子,我冷…”
“你冷嗎?”
江亭云怔了一下,隨后笑道:“我不冷,看來,你平時很少鍛煉啊,身子骨有點虛。”
“呃…”
阿離怔了一下,一時之間不知道怎么回答。
江亭云看著她,同樣若有所思。
他當然早已經看不來,這兩人不是什么“船夫與女兒”,而是什么更可怕的東西。
而且他發現,他們兩個人好像有一種類似于催眠的能力,跟他們接近久了,就會莫名的有一種腦袋暈乎乎的感覺。
這種感覺,他曾經在一個催眠師那里體驗過,不過,與那位催眠師相比,他們可要厲害太多了。
只可惜,那位催眠師無法催眠他,他們同樣也無法催眠他。
每當他的腦袋開始變化迷迷糊糊的時候,就會渾身一個激靈,然后,精神又重新飽滿了起來。
“咳咳咳!”
船夫再次咳嗽了起來,這一次,他咳嗽地比前幾次都要恨,感覺他快要把命都咳出來了。
“你爹…沒事吧?”
江亭云關心道。
“公子不用擔心他。”
阿離搖了搖頭,笑道:“他那個是老毛病了。”
說著,她便挪了一下屁股的位置,輕輕地倚在了江亭云身上。
她吐氣如蘭道:“公子,你還是來關心一下我吧,奴家,感覺渾身都變得好冷…公子,你不信的話,不如,來摸摸我吧?”
說著,她便輕輕地抬起了江亭云的手掌,想要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但是江亭云很快就把手抽了回去,同時,推開了她。
“抱歉,我不是蘿莉控。”
江亭云正色道。
他不是蘿莉控,絕對不是!
阿離臉色一僵,但是,這回她沒有再次低下頭。
她臉上的表情逐漸消失了,很快,她就變得面無表情,靜靜地看著他。
在微弱的燈光下,她的這副表情,莫名的有一種驚悚的感覺。
不知道什么時候,船夫也再次出現在了床頭,他掀開了簾子,同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沒時間了。”
船夫輕聲說道,接著他打了一個響指,然后,油燈熄滅了。
在黑暗中,江亭云感覺有一具柔軟的身體纏了上來。
她輕輕地,吻在了他小腹的位置,接著,江亭云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味那種觸感,就感覺少女的身子猛地彈了出去,少女尖叫道:“爹爹,快逃!”
接著,就傳來了落水的聲音。
男人怔了一下,看向江亭云。
此刻,江亭云也轉過了身來,看著他的方向,咧了咧嘴。
男人突然渾身一陣戰栗,有一種被某種極為恐怖的存在盯上的感覺。
然后,他快速轉過身去,不顧一切地往外面跑去。
“撲通!”
又是一陣落水的聲音。
對此,江亭云有些無奈,我還還沒說要對你們怎么樣呢,你們干嘛跑得那么快?
搞得好像我很可怕一樣。
江亭云走了出來,看向四周,此刻他終于能夠看到岸邊的景象了。
只見,不遠處就是連綿的山峰,而從其中的一座山上,悠悠地傳來了鐘聲:“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