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過程中,人類想過很多種方法阻止這種淪陷。
但最終證明,沒有用,一點用都沒有。
科學家們把喪尸抓去研究,但是沒有什么有價值的發現——喪尸病毒跟他們以往遇到的所有病毒都不一樣,又或者說,那根本就不是“病毒”,那東西,不符合科學規律,蔑視人類過去得到的所有經驗。
“那東西簡直是…惡魔!”
一個研究人員喃喃地說道。
“不,是神。”
另一個人糾正了他。
但是,為了維護社會的穩定,政府還是給了這種病毒一個普通的名稱:異變狂犬病毒。這個名稱聽起來,就好像那只是一種普通的病毒罷了,早晚會被人類消滅的。
但是,人們漸漸發現,隨著時間的遷移,“異變狂犬病毒”被消滅的希望越來越小,反倒是他們,已經被毀滅得差不多了。
在這場災難中,他們唯一做過的有價值都事情,就是等死,除以以外,他們所做的一切事都是在加快人類社會毀滅的過程。
于是絕望的人們慢慢地,把喪尸病毒的名稱從“異變狂犬病毒”,換成了“惡魔”,然后,又換成了“神”,也就是God,也就是G病毒。
“這是神在毀滅世人,就像當年上帝引發了大洪水一樣。”
這種說法在某種層面上安慰了當時的人們。
畢竟,被神拋棄總來得比被魔鬼殺死又或者被病毒毀滅容易接受一些吧?
而這個世間仿佛真的有一個“神”,在慢慢地讓喪尸的數量增加,這個進程不可阻止,不緊不慢地進行著。
而他們,都是被神拋棄的人,于是樂觀的人們說:“那些被感染的人,是神的選民,神來帶他們離開這里了!”
說完這句話之后,他們便自愿被喪尸感染,加入了“神的選民”的隊伍。
“神嗎?”
江亭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眼睛看著前方。
凱西看著他,同樣若有所思:“看來你是得了’神跡遺忘綜合征’。”
“’神跡遺忘綜合征’?什么東西?”
“所謂的’神跡遺忘綜合征’,指的是在這場災難中,有些人無法接受世界的變故,于是忘記了這個世界上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把這當成了一場普通的生化危機。這種人,其實我也見過。只是沒有想到…”
只是沒有想到,你也是這種人。
江亭云怔了一下,隨即含糊道:“可能吧…”
他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轉移話題道:“所以,你們才會開亂:交派對?”
確實,對一群已經徹底絕望的人來說,也沒有比性來得更好的解壓方式了。
凱西怔了一下,隨后點頭笑道:“是…看來,你是真的不記得這些了,不然的話,不會對亂:交派對感到驚奇的。”
“是嗎?”
“是。”
凱西再次一點頭,然后看著遠方,喃喃地說道:“最開始,我們幫派的大部分人原本是聚在一起想自殺的,畢竟,這個世界看起來已經沒有希望了。而那個時候,金出現了,他說,不如,我們來開亂:交派對吧?于是我們便開了亂:交派對。之后,他便成了我們的首領。”
“原來是這樣…”
江亭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他覺得這個故事有的有趣,是自己沒有聽過的那種故事。
“所以…”
凱西用手撓了撓他的腰,吐氣如蘭道:“我們這里只有兩個人,要不要來交一交?”
江亭云目不斜視:“我沒有興趣。”
開玩笑,他又不是快要死了,干嘛要做這種事?
而且,說實在的,他只要一想到凱西曾經滿口石楠花的味道,就提不起興趣。
“真的?”
“…”
江亭云沒有回答。
“哈哈,其實我就是開個玩笑。”
凱西很快就又笑了起來,看著遠方的云,喃喃地說道:“一開始,我可能確實有那個心思,但是現在沒有了…”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慢慢地出了城市,四周再也沒有礙眼的建筑群,遠處的天空很亮、很藍,就像災難前一樣。
在這里,她感覺自己的靈魂慢慢地離開了自己的身體,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也不想做了。
于是,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江亭云沒有停下來,摩托車一直在路上開著,沒有目的地,也沒有終點。
他若有所思。
按照凱西的說法,這個世界似乎確實被一個“神”掌控著,而那個神,很有可能就是——主神空間。
主神空間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他覺得,這或許就是主神空間創造世界的方式。
首先,先找到一個與地球世界相似的平行空間,然后,慢慢地把它改造成主神希望的樣子。
至于在這個過程中是否會傷及無辜?
這么說吧,主不在乎。
凱西最終還是死了。
她死的時候,正是傍晚,太陽慢慢地降下去,世界上除了摩托車的轟鳴聲以外,無聲無息。
她輕輕地說:“放我下來吧。”
“嗯?怎么了?”
“我能感覺到,我快要走了。”
她喃喃地說道。
江亭云怔了一下,把車停了下來。
她看著他,笑道:“謝謝。”
江亭云沒有理會她這句話,轉而問道:“你為什么這么肯定你要走了?說起來,我還沒有問過,你究竟是怎么確定,自己被’選中’的?”
凱西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笑道:“我的心臟已經停止了跳動,我能感覺得到…事實上,從昨天開始,我的心臟就慢慢地冷卻了下來,這就是我確定自己被選中了的依據。”
見他還在沉默,她便笑道:“你要不要摸一摸?我的心臟?”
見他們沒有動,她便拉過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果然,她的心臟已經徹底停止了跳動。
“所以,殺了我吧。”
凱西笑道。
江亭云心中一動:“你不是要你的神帶你走嗎?”
“現在不要了。”
“為什么?”
“因為,我不想成為那種可怖的怪物,這種想法,你能夠理解吧?”
說完這句話,沒多久她就再也說不出話來,臉上青筋暴露,眼珠子都要被擠了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個時候,她看著他的眼神里有些祈求。
于是江亭云沖她點了點頭,扭斷了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