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美星可能是哭累了,李小珠給她喂飽了飯,沒多長時間就軟綿綿地在陳月亮懷里睡著了。
想起這小可憐前面的遭遇,李小珠特別心疼。
“晚上,讓星星跟我睡吧。”李小珠說道。
她跟陳德寶還沒有孩子,可是她畢竟是女人,帶孩子總比陳月亮他要強些。
“星星跟我睡慣了,沒事。”陳月亮想起身回家了。
“那這些天,白天我過去幫你照看下星星。”李小珠說道。
“對,你是該實習實習了。”陳德寶說道:“聽說這女人吧,是隨著生孩子,帶孩子成長的。”
陳德寶的意思是說,她李小珠還沒有成長成熟。
這話,憑她李小珠的智商,還能聽不出來嗎。
“自己沒用,你還怪我不給你生孩子?”李小珠在陳德寶面前從來不認輸。
“我怎么會沒用呢,天天晚上照樣一干二凈的付出,要沒用也是你接收不正常。”陳德寶笑著說道:“就算吹橡皮艇,我這三四年吹下來,也應該有效果的了,可老不見你肚皮脹起來,我真無語。”
“死德寶,你找打!”李小珠追著陳德寶要打他。
“好了,你們兩個,少在我們這些實習生面前,打情罵俏,好不好?”蔡忠和說道。
“你實習,我可不是。”陳月亮少有地為自己辯白了一句。
“所以我就說,你陳月亮是最冤的一個。”蔡忠和說道:“別人領姑娘回家,多少還能聞出點香味來,你呢,供奉著兩個箬溪縣境內數一數二的大美女,當電影畫報看,最后還讓人說你閑話一大通,你冤不冤。”
陳月亮又沒話了。
人家要說,嘴長在他們臉上,我有什么辦法。
身正不怕影子邪,我陳月亮有自己的行事風格,別人左右不了我。
離開陳德寶家,陳月亮小心翼翼地抱著小陳美星往回家走,蔡忠和跟在身后。
陳月亮問蔡忠和,怎么又想著來找他。
蔡忠和說,跟田小英的事解決妥當,有點興奮,沒睡意,就跑過來想跟陳月亮聊聊。
如果不是他蔡忠和到陳月亮家,沒人發現小陳美星一個人待在黑暗中,陳月亮又在陳德寶喝著小酒,一時半會兒回不了家,小家伙不知道要哭喊到什么時候。
現在想想,都替小陳美星擔心后怕。
“我說的事,你考慮得怎樣了。”陳月亮不想再在前面的話題上糾纏,就這樣問蔡忠和道。
蔡忠和當然知道陳月亮說的事指什么。
陳月亮考慮村里的三臺手扶拖拉機的去向問題。
原來是為各生產隊耕田耙田服務的,當時八個生產隊,三臺手扶拖拉機根本忙不過來。
落實農業生產承包制后,基本上沒有什么農戶來叫村里的拖拉機去耕田耙地的,有,也是一些應急的活,零零碎碎的,等于是三臺拖拉機處于半休眠狀態,村里還要給拖拉機手定月的誤工補貼,明顯不劃算了。
陳月亮對拖拉機作業不熟悉,就讓蔡忠和他提出個解決的辦法來,想把三臺拖拉機給“活”起來,最起碼的也不要村里化錢“養”拖拉機。
說著話,就已經回到了陳月亮的家。
原來有嚴冬雪在時,一回家就感到家的溫暖。
現在,嚴冬雪一走,家就變得黑燈瞎火,冷冷冰冰的。
等陳月亮把陳美星抱進房間安睡之后,蔡忠和才開口說出他的意見。
“你說要辦村集體運輸隊的事,我感覺有些不妥。”蔡忠和說道:“用拖拉機搞運輸,是能賺錢。可是風險很大。
集體的拖拉機,使用起來,就沒有自己的拖拉機那么上心。
你知道,我現在把拖拉機伺候得跟自己老婆似的,哪有一點聲音不對勁,我都能聽出來,保養是非常仔細,可以這樣說,集體的拖拉機壽命是五年,我的拖拉機最起碼是十年,這折算起成本來,差距就大了。
保養和修理就是一大問題。
開拖拉機搞運輸,早上出門到晚上收工,都要非常小心,安全第一。
如果是集體的,一起安全事故一出,那就不得了,把你前面積累的一點錢全搭進去,還不見能收場。
私人就不一樣,他就得考慮這些后果,是賺是賠,心里都有一本帳,不敢馬虎。
其他管理上還有許多麻煩,我就不一一說了,這個你應該清楚。
表面上看,這是個肥活,肯定比在田里勞作來錢快,落在誰頭上,都還會說是你陳月亮賣了情面。
可是,真正懂行的人就知道,這管理個運輸隊,不光要化大力氣,還得腦子靈活,會算計。不然,明明可以賺十塊錢的生意,變成五塊也賺不到,到頭來還得集體往里貼錢。
我的意見,還不如折價賣了合算。”
蔡忠和說的不是沒有道理,陳月亮自然聽出來。
但陳月亮的目光不在眼前這三臺手扶拖拉機上。
他是想 用這三臺手扶打個基礎,為將來的發展摸索出一些經驗來。
陳月亮口袋里就有部隊最高等級的汽車駕駛證,他不僅能開汽車,開坦克也不在話下,到社會上開載人大型客車,他也是有資格的。
路上跑的東西,風險自然很大,這個不用說誰都清楚。
陳月亮從蔡忠和半年不到時間,就能把他給蔡忠和墊付的拖拉機款給還回來的情況看,他對拖拉機搞運輸有一種期望。
如果大坪洋村里有一支搞運輸的車隊,跑在箬溪城鄉的道路上,那大坪洋村的集體經濟,就會跟其他地方大不一樣。
目前,陳月亮還是個朦朧的想法。
以他的性格,沒有考慮成熟的事情,就是蔡忠和面前,他也不會流露出來。
但他要用三臺拖拉機在前面去探探路,這主意是決定了的。
“辦集體的,這題不用轉變,你就按我這思路想。”陳月亮說道:“別人怎么想是別人的事,我就想你把這個村運輸隊給拉起來,摸索出點管理經驗,比把拖拉機就這樣放著閑置,肯定要強的多。”
“好吧。”蔡忠和知道自己擰不過陳月亮的,陳月亮想定的主意,你就是用拖拉機也拽他不回來。
要他蔡忠和來抓村集體運輸隊的事,他自己的拖拉機跑運輸就是一對矛盾。
蔡忠和現在不是頭疼如何把村集體的運輸隊搞起來,而是頭疼如何處理好他自己賺錢和為村集體賺錢的事。
誰還能沒點私心哪。
蔡忠和估摸著,要不了再用一年時間,他就是大坪洋村唯一的“萬元戶”。
如果聽陳月亮的話摻和進集體運輸隊的事,他這“萬元戶”的夢可能就得泡湯。
現在,陳月亮就是想利用他蔡忠和能賺錢這點本事,你讓蔡忠和怎么著吧。
“抓緊拿出個方案,到時候村里兩委開個會,集體過一過,就把這事給拉起來。”陳月亮說的已經沒有商量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