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定,張孝武實力高漲,作為兵馬大元帥,他已然成為整個圣漢帝國最大的權臣。對于他來說,并不需要返回龍都證明什么,可是他必須要回去,他要回去幫助成化。張孝武并不相信顧雍,在塞北,顧雍因為黨派之爭而害死了石敬和第二十五團兩萬多人以及兩萬土城百姓,又唯恐鳥盡弓藏被先帝收回兵權故意不消滅韃塔叛軍故意將青龍軍拖死在了鴉金糧倉,后來想要參與政變而害死了五關縣百姓軍民。此人雖然被叫做天下第一軍師,可他只是在行軍作戰時機智罷了,他不過是一個戰術上的天才戰略上的白癡而已。
張孝武明白,如果讓顧雍主政,自己大軍在外,顧雍必定不敢阻撓軒轅成化登基稱帝,甚至會做到一個能臣干吏的一切來輔佐成化,可他不相信顧雍的能力。這兩年,若非大德帝有深謀遠慮,僅僅憑借著顧雍是絕不會處置好朝政的,甚至會橫生許多亂子。當然,大德帝也做了許多錯事,第一件事便是在各地設立總督,讓總督分級管理地方,例如江南總督,西南總督,嶺南總督,第二件事便是紙幣的濫發,導致許多百姓苦不堪言。金錢是生產力的代表符號,當生產力過多的時候,金錢必定要增發,而當生產力沒有那么多,繼續發行金錢貨幣便成為了傷民之舉。
而今大德帝在此昏迷,張孝武便準備趕往龍符阻止錯誤的政策實施實際上,能夠看到大德帝施政錯誤的人不在少數,可能夠阻止他的人卻寥寥無幾似乎整個天下,也至于張孝武才有能力阻止。
當張孝武回到內堂之后,卻看到顧若兮悶悶不樂,原來她聽到張孝武的話,知道張孝武一旦回龍都便會與父親爭斗,因此很是難過。張孝武走到她跟前想要勸她,卻發現自己不知從何勸起,只能長嘆一口氣道;“若有沖突,我必保顧家人的性命,如何?”
顧若兮垂淚道:“好,你答應我的。”
“對。”張孝武道。
兩人相對默默無言,張孝武心情也變得不好了,為了排解郁悶,他提議去清華縣打獵。從前顧若兮非常喜歡陪他一起打獵,但今天她沒了興趣,只是看張孝武喜歡,便點點頭。
張孝武讓人準備好了車馬行具,次日便帶著夫人顧若兮和女兒安安向清華縣狩獵而去。
清華縣是燕京府最北側的縣城,坐落在東葉赫山山脈腳下,因此在犬夷亂中原時有許多百姓逃難至此,一時之間清華縣變得富庶起來。但隨著戰爭平息,各地百姓回到家鄉,清華縣又變得如同往常一般安靜祥和。
因為靠近山腳,時不時有許多野獸出沒,便成了最好的獵場。張孝武往常帶著顧若兮和安安這對母女來此狩獵,兩人都玩的開心,只是今日不同,顧若兮心事重重,安安也懶踏踏的躲在車馬里,小家伙抱著暖爐不肯出來,直呼風大太冷。
“這些人。”張孝武搖了搖頭,揮了揮自己手中的長弓,這不是神臂弓,而是一把靺鞨人制作的牛角弓,用來狩獵最是合適不過。九個護衛徒弟護在身邊,張孝武有意考教他們,讓他們輪番射箭,比試誰打獵更多。九個少年便各自拿出本事,雷文騫的武藝最好,自然獵得最多,但是都是一些兔子野雞之類的小動物。反倒是趙孚、杏明樓和祁遠山,這小哥仨不知用了什么辦法,竟然抓到了一只活野豬。
其實冬季捕獵最怕遇到的便是野豬,獵人們常說,一豬二熊三老虎,便是因為這野豬皮厚力大無窮,再加上他們嗅覺發達,若是招惹他們當真每個好下場。
張孝武詢問他們三人如何獵到了野豬,杏明樓笑說:“大帥,是趙孚想的辦法,他先在酒肉里藏一些蒙汗藥,然后找到野豬,扔在野豬的洞口。這野豬冬季獵食不易,聞到美食之后立即跑出來,吃了蒙汗藥之后便呼呼大睡。我們三人哪會正面抓野豬,您不是教我們過,避其鋒銳嘛,我們這也算是現學現用。”
張孝武哈哈大笑,隨后又揪著趙孚的耳朵說:“你準備蒙汗藥作甚?準備蒙翻誰?”
趙孚忙求饒道:“大帥,大帥,我不是蒙翻誰,我是給遠山的狗吃的。”
祁遠山奇道:“你給我狗吃蒙汗藥作甚?”
趙孚叫道:“嘿!你忘了?你的狗每天都跑我屋里,還專門挑我的鞋子拉屎,當真氣死我也,要不是看在你和它父子一場的面子上,我早就弄死它了。我只是給他吃點蒙汗藥,讓他晚上好好睡覺,免得再跑我屋子里拉屎撒尿。”
祁遠山道:“你要是不踢它,它能記仇嗎?誰讓你腳欠來著。”
趙孚正要爭吵,被張孝武扔在一邊,說:“看,王靖怎么還抓了一頭鹿?”眾人圍了過去,卻發現這不是鹿,若是四不像,也就是大家所說的麋鹿。張孝武明白過來,笑道:“肯定是那些騎著麋鹿的羅剎人帶來的,羅剎人被殺之后,他們的麋鹿卻逃到了中原,成了這山中的野獸。不過看來這頭麋鹿很親近人,并不怕人,也不傷人。”大概是因為大雪掩埋了植物,這麋鹿在山林中餓了許久,見了人后立即跑過來乞食,王靖只用了幾把枯草和喂馬用的豆子,便將這個高大的牲畜給捉住了。
安安遠遠地看到了,小嫩手指著麋鹿喊道:“大馬,大馬,大馬…騎騎大馬。”
張孝武哈哈大笑,走過去將安安抱過來,隨后抱著她跳上了麋鹿后背,那麋鹿先是一驚,隨后似乎習慣了被人騎著,低頭吃起了士兵給的草和豆子。麋鹿吃得香,大家也感覺這東西有趣,這個摸摸,那個摸摸,安安坐在麋鹿背上咯咯嬌笑。
忽然,安安這個調皮的小家伙揪著麋鹿背上的長毛,喊道:“駕!駕!駕!”麋鹿吃痛,撒腿便跑,眾人甚至來不及反應,便看到張孝武抱著安安坐在瘋跑的麋鹿上一溜煙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