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涵和顧大小姐顧清兮離去的時候,張孝武送了他們二百兩金子和兩匹健馬,另外還有通關文書,而為了避免他們被地方上的一些門官刁吏欺負,張孝武甚至給朱子涵封了一個青龍軍第一團機密錄事官的官職,寫了一封書信,要求各地官員協助其調查各地官員是否與異族商人勾結。
張孝武相信,有這幾樣報名的文書,朱子涵和顧清兮即便獨自生活在松江府,也不會受到當地官員的刁難,甚至會受到偏袒。當然,顧若兮自然知道張孝武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因為寵愛自己,便更加堅定了跟隨他的決心。
八月末的一天,張孝武帶著顧若兮到海邊看海游戲,忽然看到海面上飄來了一艘小船,王一瑾立即帶人過去察看,回頭報告說:“大帥,是一群扶桑人,都死了。不對,有個孩子活著。”
張孝武讓顧若兮留在原地,他走過去察看,見到一個女人身下壓著一個小孩,小孩還在吃著奶,但可能是母親已經被殺,沒有了奶水,小孩吃不到奶水后餓得哇哇哭了起來。王一瑾將孩子抱了起來,小孩哭得更甚了,看樣子這孩子才五六個月。
扶桑列島上有上百個國家,他們經常打仗,雖然叫做會戰合戰之類的名字,實際上只有幾百個人甚至幾十個人的小規模沖突,甚至還不如圣漢南方一些地區兩個宗族打架人多。扶桑百姓自然也要追求美好生活,于是很多人都不約而同地想要逃到富庶和平的中原大陸生活。
可惜扶桑列島到中原的海面太過遙遠,海浪太大,常常是十去九不回。而且除了自然災害,一些過不下去的扶桑人還當起了海盜,經常在海面上殺人掠貨,這戶小船估計便是被海盜殺死。
“死了不到一天,所以他們是在附近被海盜殺的。”張孝武判斷道,“附近有海盜嗎?”
“有的,只不過因為青龍軍駐扎在這里,他們跑去江南了。”王一瑾道。
“海盜的情況嚴重嗎?”
“海邊的村民很彪悍,所以倒也不是特別嚴重,有時候海盜還打漁販售。”王一瑾笑道,“對了,我們青龍軍的魚,有一部分便是海盜們賣給我們的。”
那小孩哭了許久,大家不知怎么對待,張孝武湊過去,萬沒想到小孩一看到張孝武竟然停止了哭聲,眾人不由得驚喜起來。張孝武將小孩抱了起來,小孩咯咯笑了,王一瑾贊道:“這孩子跟大帥有緣,別人碰她她就哭,結果大帥一碰她她就笑了,當真是老天爺安排好的?”
張孝武抱著孩子來到顧若兮身邊,顧若兮小心謹慎地接過來,沒想到小孩又哭了起來,張孝武只得抱在自己懷里。軍士拿了一小塊面餅,張孝武讓人燒了水,隨后將面餅泡在碗里,泡成軟糊糊,才輕手輕腳地用勺子給小孩喂食。
小孩吃了整整半碗面糊,張孝武怕她撐壞了,又給她喂了一些溫水,小孩沉沉睡去。這小孩還是個小女孩,通身雪白雪白的,身高并不長,有些瘦小,應該是一個扶桑人。
“小女孩和大帥這么有緣,倒不如大帥你收她做養女吧。”王一瑾說。
“養女嗎?”張孝武嘀咕了一句,雖然他殺人如麻,但是對這樣可愛的小女孩突然產生了一種關愛,也許是父愛覺醒了,也許是同情心泛濫。他沒做過父親,也沒有過孩子,可并不妨礙他希望擁有自己的孩子,只是老天爺似乎與他作對一般,迄今為止妻子們尚未懷孕過。
也許當真如那相士所說,自己注定一生無子,那便收養一個女兒倒也不錯。他抬眼看了看碧波藍天的大海,對大海產生一種感激之情,是大海將女孩送給自己的。
“嘩嘩嘩…”
海浪擊打在海灘上,像是在對他回應一般,張孝武笑了,他低下頭看著熟睡中的小女孩,說:“一斤,你說得對,他是神賜給我的禮物,她是我的女兒,以后她就是我的女兒了。”
顧若兮問:“我現在能抱抱你的女兒嗎?”張孝武將睡著的小女孩交給她,顧若兮小心翼翼地抱著,看著小女孩熟睡的臉龐,心情高興起來,說:“小孩子真漂亮,我們給她起個名字吧。”
張孝武想想說:“她來自于海上,是大海給我的禮物,所以我叫她張來自?”
眾人:“…”
“哈哈哈,開個玩笑,輕松下。”張孝武托著下巴,仔細琢磨了一下,說:“我只希望她日后能夠平平安安幸幸福福健健康康的,不要像我一樣經歷這么多事,見這么多生死。就叫她安安,張安安。”他刮了一下小女孩的鼻子,寵溺道:“安安,安安。”
張孝武收養了一個女兒,頓時成了軍中眾人談論的焦點,大家紛紛跑過來看安安,甚至有想占便宜的人說我家臭小子還沒定親,你要是擔心女兒將來嫁不出去,可以跟我家小子訂一門親事。張孝武義正言辭地把這些“居心叵測”的人給趕走了,說道:“我好不容易有了孩子,豈能隨隨便便許給別人?”
“大帥,我也要成親,我也要生娃。”王一瑾說道。
張孝武大笑:“好,你相中誰了?”
王一瑾道:“這個我還沒想好。”
“哈哈哈…你就是嫉妒大帥有女兒了。”眾人叫道。
張孝武也忍俊不禁,哪有人嫉妒別人生女兒的,便又將安安抱緊了一些。前世張孝武活到三十五歲,這一世他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六年,且不說生理年齡,便是心理年齡已經四十一歲了,作為一個心理中年人,張孝武竟然將全部注意力放在了小孩子身上。當然,他不可能整日陪著安安,于是照顧安安的責任便落到了顧若兮身上。可憐顧若兮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婚沒結成,反倒還要替張孝武養孩子。
安安的出現,讓張孝武枯燥的生活豐富了起來,但龍門關始終無法攻克另一方面,張孝武也不想攻克龍門關,正所謂鳥盡弓藏,他便這么與敵人耗著,倒也與朝廷達成了某種微妙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