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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沙匪內應

熊貓書庫    漢血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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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知道這是什么聲音,更知道在這荒無人煙之地,有這樣的聲音意味著什么,張孝武先是一愣,隨后看了看蕭開,但并未責怪。反倒是蕭開尷尬道:“我讓關城去處理了,估計…”

  張孝武擺了擺手,吩咐說:“你們和申林東帶著一半的人與傷兵留下清理戰場,我帶著其他人返回迎接大隊。蕭開,你為主申林東為輔,若是被沙匪殺個回馬槍,我拿你是問。”

  “喏。”蕭開道。

  整個天空漸漸紅潤起來,塞北的晨光比起霞光毫不遜色,火紅的荒原之上,幾只雄鷹盤旋在天空。眾人被這美麗景色所迷住了,紛紛遠望那晨光升起。

  許久之后,隨著張孝武一聲令下,眾人才繼續巡視。

  陳伯清忍不住說:“張將軍,何必如此殘忍對待那些女子,自古以來大丈夫從不恃強凌弱,死士營此番作為,只怕是有損你的聲譽。”

  張孝武可笑說:“做都做了,有何不妥?大丈夫敢作敢當,我的兵不是什么好人,他們雖然聽我的話,可是他們不守軍規,有時也讓我頭疼不已。”

  陳伯清奇道:“將軍何出此言?”

  一旁的祖公茂便將死士營的由來講與他聽,陳伯清這才知道死士營名氣雖大,可其成分居然如此復雜,心想不知主人派他們護送小姐到底是對是錯了。最后,心懷正義的陳大俠還是說道:“將軍將她們交給軍士糟蹋,可她們也都是些被擄掠來的苦女子,豈非剛出虎穴又入狼口?即便她們曾經是沙匪的女人,可沙匪被滅,她們也得以解脫,你就應該放她們回去。我想日后荒原上定然有人會將你供奉起來,以你為榮。”

  張孝武似笑非笑看著他道:“陳大俠太過天真了,可見您江湖義氣甚重,秉持鋤強扶弱的內心,的確是一條響當當的好漢。我也希望陳大俠能理解一下我和我的手下軍士們,他們殺戮一番之后心中虐戾之氣暴漲,若是不消耗了他們的暴虐,只怕有朝一日爆發出來,引起營嘯。我雖未見過營嘯,卻聽我的老長官說過,太乾二十一年,禁軍第十八團發生營嘯,一夜之間整個團都在自相殘殺。次日有軍中雜役搬出四千具尸體,由此可見營嘯嚴重。況且這些女子留之無用殺之可惜,用她們來消解軍士的戾氣最為合適不過。”

  陳伯清被他的歪理駁得不知如何反駁了,生了半天悶氣才說:“都是苦命人,何苦為難彼此。”

  “大俠習慣就好,但也不必勉強自己,畢竟你不是軍人。”張孝武晃了晃腦袋,脖頸出發出吱吱吱的聲音,覺得有一些酸痛,他坐在馬上挺了挺全身,坐騎雯雯感受到了他的情緒,打了一個嚏。

  張孝武拍了拍“雯雯”的馬頸,捋著鬃毛安撫了一下它的情緒,隨后才繼續說道,“陳大俠若是能在軍中多留一段日子,便會知道軍中凄苦了。他們也需要女人,也需要發泄,也需要快活,木城里的娼倌太貴了。若是能降降價格就好了,陳大俠若是有心,可以幫我們去講講情,降降價,她們的消費太貴了,太他娘的太貴了。”

  趙鎖和王一瑾在一旁忍不住樂出了聲,這大人在胡說八道什么啊。

  陳伯清更是哭笑不得,心說我沒和你談論娼妓降不降價的事兒,兩人當真是話不投機,便不再說話。

  不一會兒,太陽緩緩升了起來,整個大地逐漸開始升溫,眾人身穿甲胄多有不便,張孝武下令所有人將甲胄扔在地上繼續騎行。

  甲胄皮鎧當啷當啷地被扔在地上,眾將士們輕裝便馬前行,直看得陳伯清咋舌,畢竟一件甲胄怕是幾十兩銀子,如此扔掉的確浪費。但他見張孝武下令之后,軍士立即執行,更知此人果決,也對這軍隊的令行一致有了更深的印象。

  與此同時,營地里眾人們也只睡了兩個時辰。

  天微微亮之后,兀松、胡立、胡三萬早早聚在一起來,甚至胡立一夜未睡,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出現,引得胡三萬與兀松一陣怪笑。胡立下令立即收拾營帳,四家商隊與顧家不明所以,畢竟大家甚至尚未食晨食,便不得不在朝陽的照耀下沿著河道向南前進。因為偏離了管路,商隊中不停地有人相互交談議論,眾人有的知道這條淺淺的河道的來由,有的卻不知道,當聽聞河道也能抵達羅蘭廢墟之后,眾人恍然大悟。

  “可為什么要走河道呢?”

  “你們發現了嗎?漢軍少了很多人。”

  “對啊,好像是的。”

  “騎兵,騎兵沒有了。”

  “你一說我才想到,騎兵哪去了?”

  眾人議論紛紛大惑不解,其中有幾個人鬼鬼祟祟湊在一起,臉色焦急萬分,不由得湊向車隊中的馬匹。

  顧家如今的主事人是陳伯清的徒弟高介,他護在顧家小姐們的大車旁邊,時時聽令。昨夜已然顧家小姐們已然知道陳伯清的去向,這會兒著實擔心起來。

  大小姐顧清兮招來兀松,道:“兀先生,我看你們的傷者沒了馬匹,不如用我們的馬車吧。”

  “多謝小姐大義。”兀松拱手感激道。

  顧家大小姐出面,車隊與商隊中便立即湊出了幾架馬車拉著傷兵,眾人對顧家大小姐的仗義出手感激不盡。

  行走了一個時辰,胡立下令車隊停足休息,眾軍士與商人喘著氣坐在河道旁的枯草上,擋著陽光扇著風。

  胡立與胡三萬、兀松三人正在商議的時候,忽然有人前來匯報,商隊中有兩人私自逃走,胡三萬立即看向胡立,胡立大怒,道:“曹禮,你他娘的帶人去把他的腦袋給我摘回來。”

  “喏。”

  曹禮立即拎著刀帶著人追了過去,胡三萬道:“我去調查一番。”

  兀松叮囑道:“多帶一些人,或有內賊。”

  胡三萬呲著豁牙子笑道:“有內賊就弄死他。”

  等待了一炷香的時間,曹禮終于回來了,半身的鮮血拎著兩顆人頭。

  幾個商隊的首領來到死士營官長這邊詢問為何還不出發,先見到胡三萬坐在車轅上正在笑嘻嘻地說話,又見了曹禮帶著兩顆人頭,一眾百姓商紳們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胡三萬道:“行了,你們別怕,死士營只殺敵人,不殺自己人。你們既然答應了五人聯保,就要說到做到,以后若是有誰膽敢被判,同隊之人殺無赦。”

  兀松好奇問胡三萬什么是五人聯保,胡三萬見兀松也有不知道的東西,便得意洋洋地解釋說:“五個人彼此監督,若是發現誰有異常立即上報或立即制止,必有重賞,否則五個人同時處死,我稱這個辦法為五人聯保。”

  “妙!妙!妙啊!”兀松拍著書笑道。

  車隊繼續緩慢前行,不久之后又聽到有人高聲喊道:“校佐大人回來了,校佐大人們回來了。”

  眾人停下腳步走過去,見果然是張孝武帶著一百多騎兵折返回來,眾人的心頓時咯噔一聲,難道其他人折損在前線了?好在回來的軍士說此次夜襲大獲全勝,斬殺數千沙匪,幾乎全殲沙匪,其余士兵在前方看守俘虜打掃戰場。人們頓時歡呼不已,商隊的人終于不再提心吊膽了,顧家的人滿面笑容,顧清兮與陳伯清打聽之后,便是代表顧家對死士營表示感謝。

  張孝武說不需要感謝,又道:“口頭感謝最不實惠,還不如送一些銀子,也好讓我們死士營死去的弟兄落個魂安家定。他們是為了保護顧家才死在塞北,所以顧家這時候還不如給點實際好處。”

  顧清兮聽罷先是一陣錯愕,隨后羞赧不已,忙說顧家定然不會虧待了將士們。

  張孝武拱手道:“靜待大小姐答復。”而后對胡三萬叫道:“三萬,有吃的嗎?我們殺了一晚上,餓了。”

  “有,有,有!”胡三萬叫道,忙讓人準備吃喝,商隊的人則拿出最美的酒和最好的食物送給歸來的將士。

  二小姐顧若兮不顧別人詫異而驚喜的表情露顏跑去見張孝武,見到他渾身上下仿佛血葫蘆一樣,一身的腥臭難以靠近,捂著鼻子驚憂道:“張校佐,你受傷了?你傷在何處?重不重,用不用我給你縫合傷口?”

  張孝武一陣心慌,心說你給我縫合,我寧可死去,忙拒絕道:“不礙事,都是別人的血。”他轉身見其他軍士們不懷好意地沖他笑,頓時大怒:“都他娘的干什么呢,把衣服脫了,用沙子洗干凈,免得一身血腥味招來草狼。”

  胡三萬小心翼翼地問:“大人,申林東、蕭開他們…都…死了?”

  張孝武上去踹了他屁股一腳,罵道:“我的兵,咋能說死就死,我留下他們留下來打掃戰場呢。等會兒吃完了繼續趕路,爭取下午抵達羅蘭廢墟。”

  兀松問道:“大人,我方死傷如何?”

  “死了八個人,十二個受傷,不知道能不能挺得住。”張孝武將皮甲衣服脫掉,扔在沙子上,隨后蹲在地上用沙子搓洗血跡。

  “才死傷二十人?殺敵上千?”兀松腦袋瓜一陣眩暈,這怕是小說演繹中才會出現的場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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