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秦兩軍的此次會戰,。注定是一場慘烈的決戰。對于會戰的雙方,這是一場雙方都沒有任何退路的決戰,雙方必須生死相決。
排列嚴密的秦軍陣營,看到對方投擲過來的,冒著青煙“哧哧”作響的鐵疙瘩,不知為何物。這遼軍用這東西來砸人,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在將臺上的秦軍主帥蒙驁,心頭一陣悸動,感到不妙。
在還沒做出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聽到整個秦軍前陣處,傳來一陣陣雷聲,火光。
整個將臺一陣轟動,前陣中的許多秦軍將士已經血肉橫飛,在手火雷爆炸近處的秦軍士卒,甚至被炸成肉塊,血肉橫飛。
秦軍主將蒙驁,以及眾多秦軍將領的雙耳,也被手火雷的爆炸聲震的“嗡嗡”只響。
在這個時代,熱武器的第一次應用,帶給眾人的效果是驚人的。
不管秦軍如何驍勇、敢戰,但面對這不知的東西,還是開始恐懼起來。
這是人的本性,想要阻止是很困難的。
此番出擊的三千手火雷騎兵,每人只帶著三個手火雷,放完即回。這個手火雷的攜帶數目是最優的,是遼軍在這幾年內,經過多次的操演,實踐中得出的結論。
前陣的秦軍已經開始騷動起來,忘記了嚴格的軍令,大喊大叫,開始向后推搡退卻。
秦軍主將蒙驁經過短暫的呆滯后,見到此種情況,心急如焚。
對身旁的眾將領,大喊道:“不能混亂、后退,給我斬殺掉退后”
話還未講完,就聽到耳邊又傳來的一陣爆炸轟鳴聲。
整個秦軍的軍陣,已經徹底開始混亂起來。
尤其是秦軍陣前的戰車,所有的戰馬都被手火雷驚得暴躁起來,許多戰馬已經自己開始胡亂跑起來。
遼軍的主將榮蚠,在望遠鏡里已經把秦軍的混亂狀況,完全看在眼里。
不由的感慨,就是你秦軍再厲害,能厲害過這個手火雷么!按自家君侯的話來說,這個武器就是劃時代的東西呀!
榮蚠放下望遠鏡,手指著對面的秦軍,對傳令官道:
“傳我將令,擂鼓,重騎全體出擊,給我擊潰秦軍。”
遼軍的將臺上,旗幟隨之飛揚,命令傳遞了下去。
排在遼軍陣前的近二萬四千名重騎兵,早已把面罩拉下,接到命令后,策動戰馬,向對面的秦軍開始沖鋒起來。
這個時候,前陣的手火雷騎兵已經把最后一顆手火雷,仍了出去。
秦軍的大陣,又隨著一陣爆炸聲,愈加的混亂起來。
手火雷大校方林,這位第一期畢業于襄平學院指揮分院的將領。
扔掉手中的大喇叭,抽出腰間的馬刀,指著已經混亂的秦軍大喊道:
“子,大丈夫建功立業,就在今朝。我們手火雷騎兵也是重騎兵,也是戰兵,隨我沖鋒,給我殺。”
喊罷,一磕馬肚,驅馬前行,帶著三千手火雷騎兵朝秦軍沖去。
遼軍主帥榮蚠,在望遠鏡里看到方林的做法,大怒:
“這個方林是怎么回事?按規定他應該率部朝兩側退卻的。怎么他帶部沖上去了?他不知道這三千手火雷騎兵,是我軍的“寶貝”么?”
副將劉勝看了看榮蚠的臉色,忙抱拳道:
“將軍,方林大校,估計是看到來不及退卻兩旁,反而會阻擋了我重騎兵的沖擊,故才對敵軍發起了沖擊吧!”
主將榮蚠看了下劉勝,不由笑了起來,指著劉勝道:“你們呀!”
此時遼軍重騎已經開始沖鋒起來,伴隨著“咚,咚”的戰鼓聲,重騎馬蹄的“轟,轟”聲,整個戰場的大地都隨之顫抖起來。
秦軍主將蒙驁,此時看到雜亂不堪的秦軍陣營又抬頭看了看,已經殺進秦軍陣中的手火雷騎兵再看了看,馬上就要沖進秦軍陣營的大隊遼軍重騎。
蒙驁知道,現在已經大勢快去了,當前最主要的就是,看能否阻擋住遼軍的重騎沖鋒?如果能阻擋住遼軍的重騎沖鋒,還能再給自己時間整頓秦軍。否則,秦軍必然大敗。
這時一個秦軍校尉,結結巴巴地道:“將軍,莫非這乃燕軍使得妖法?”
蒙驁毫不猶豫,抽出腰間寶劍,一劍把這個校尉捅死。
用仍滴血的青銅劍,指著將臺上的眾秦軍將領,咬牙切齒地大喊道:
“如再敢胡言亂語,動我軍心,就是如此下場。全體將士,隨我上陣,給我阻擋住敵軍的沖鋒。”
喊完,自己率先走下將臺,提著寶劍,劈到了一個向后退卻的秦軍。
然后登上戰車,面對洶涌而至的遼軍重騎,驅車向陣前而來。
司馬靳此時已經陷入了自己人生中,最為艱苦的戰斗。
自己驅動戰車,朝兩個向自己戰車而來的遼軍重騎殺來。
快沖鋒到戰車旁的兩個遼軍騎兵,左右分開,不顧自己朝他們揮動的長戈,仍然用手中的馬刀從兩側砍向拉著戰車的戰馬。
司馬靳大喝一聲,用自己的長戈把左側的這個遼軍重騎,抽落馬下。但拉著自己戰車的兩匹戰馬,也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戰車已無法動彈。
司馬靳從戰車上跳下,看到被自己抽落下馬的這個遼軍,還沒有死,已經搖擺著站了起來,還準備同自己廝殺。
敵軍一樣的裝備,都是清一色的圓弧面具,上面除了金屬的寒光,什么表情也沒有。能看到的只是他們深藏在面罩后,明亮的眼睛,但是卻異常的冰冷。
司馬靳自小習武,力氣很大。手持長戈戳在了這個遼軍的身上,長戈在這個遼軍的甲胄上,只冒出了一溜火星,而這個遼軍被司馬靳重新戳翻在地。
但這個遼軍還是沒死,仍掙扎著爬起,準備同司馬靳做戰。司馬靳暗道了句:“這些燕犬,好精良的裝備。”準備再上前,去結果了這個遼軍的性命。
這個時候,就看到一個遼軍手揮馬刀,騎馬朝自己而來。司馬靳大喊一句:“來得好!”這個遼軍騎兵來到司馬靳的身前,對著司馬靳就是斜身一刀。
司馬靳靈活地跳開,準備反擊這個遼軍。沒想到,這個遼軍根本沒搭理自己,一刀不中,仍然驅馬朝前方殺去。
這個時候,在司馬靳的耳邊又響起了刀劈聲,司馬靳不虧為名將世家,就地一蹲,躲過了這個遼軍騎兵的刀鋒。
就在司馬靳剛站起,暗自慶幸之際,突然胸口一涼,這才發現剛才被自己抽落下馬的那個遼軍,站在自己面前,手中的馬刀刺入了自己的胸中。
司馬靳大喝一聲,扔掉手中的長戈,拔出腰間的寶劍,一下捅進了對面遼軍士兵的脖中。對面的遼軍晃了晃,倒在了地上,鮮血噴到了司馬靳的臉上。
司馬靳這個時候,也搖搖晃晃站立不穩,也摔倒了地上。與剛才被自己殺死的遼軍,面對面倒在了一起。司馬靳知道,自己的生命馬上快結束了。
看著對面的的遼軍,司馬靳用最后的力氣,伸出右手,把對面遼軍的面罩揭開,想看看這個殺死自己的勇士,是何等模樣?
發現這個殺死自己這個遼軍,露出了自己年輕的面孔。司馬靳看著這個已經閉上雙眼,仿佛睡著了遼軍。笑了笑,隨后也慢慢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自小隨祖父司馬錯與父親司馬梗學武,八歲去巴蜀山上殺野獸,十六歲入伍的司馬靳,就這樣與遼軍的一個普通重騎,同歸于盡。
一個矯健的騎兵少尉,來到了遼軍將臺,向主將榮蚠稟報道:“啟稟將軍,我軍已擊潰敵軍之軍陣,現在已殺至敵方的將臺軍旗處。”
榮蚠雙眼瞇了起來,對副將劉勝,以及榮巖、左宗、胡歸良等遼軍眾將領道:
“現在秦軍崩潰在即。傳我軍令,除一萬后備軍外,其余大軍全體出擊,今日就是蒙驁的喪命之日。”
劉勝等眾將,一起抱拳躬身領命,隨后率各自的部隊向秦軍殺去。
申時剛過,秦軍主帥蒙驁,滿身血跡,獨自立在自己殘破的戰車旁。身旁躺滿了自己親衛與遼軍人馬的尸體,鮮血染紅了蒙驁的周邊的土地。
“蒙將軍,投降吧!你已別無他路。”
蒙驁抬頭看了看騎在馬上,來到自己面前遼軍主帥榮蚠。
搖了搖頭,對榮蚠道:“榮將軍,末將想問句,你們起初用的打雷殺傷我軍的,是一種武器,而不是妖法、巫術什么的?”
榮蚠嘆了口氣,對蒙驁道:“蒙將軍,確實是武器,不是妖法,也不是巫術。”
“可曾大量裝備?”
“已大量準備我軍了!”
“多謝榮將軍告知,我軍輸得不怨!”
跟榮蚠道謝完,蒙驁上前幾步,俯身把倒在血泊中,自己一個年輕親衛抱在懷中。然后用顫抖的手,把這個年輕親衛的雙眼,慢慢合住。
榮蚠身后的幾個遼軍將領,想沖上前去。
主將榮蚠把手一舉,制止了幾人,緩緩說道:“給蒙將軍最后一點尊嚴吧!”
蒙驁把這個親衛尸體放下,朝西緩緩跪下,大喊道:
“大王,罪臣該死!致使我十萬大軍覆滅,罪臣只好以死謝罪了。”
然后,橫劍自刎!
這個在姬康前世,官至秦國上卿,曾率軍設置三川郡,平定太原郡,攻伐韓、魏、趙等國的著名戰將。在今世,卻被遼軍擊敗,被迫自盡而亡。
榮蚠與眾多的遼軍,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久久未動。
半響后,榮蚠吩咐了句:“用好的一幅棺材,把蒙將軍的尸體收斂,安葬于此處!”
吩咐完,榮蚠轉身,慢慢而去。
燕孝王元年,五月初六。
遼秦兩軍總計達十八萬多的大軍,在長子城東十里處對決。
秦軍主帥蒙驁戰死,秦軍戰死三萬多,被俘近六萬。
秦軍的十萬大軍,全軍覆沒,遼軍取得了決定性的大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