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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三月人倍忙

熊貓書庫    大燕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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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家少閑月,五月人倍忙。夜來南風起,小麥覆隴黃。

  婦姑荷簞食,童稚攜壺漿。相隨餉田去,丁壯在南岡。

  足蒸暑土氣,背灼炎天光。力盡不知熱,但惜夏日長。

  復有貧婦人,抱子在其旁。右手秉遺穗,左臂懸敝筐。

  唐朝詩人所寫的觀刈麥,同樣適用于這個時代。一到五月,在關中平原及中原各國的廣大地區,農戶們都要開始忙碌夏收,為自己的口中之糧而勤懇勞作。

  而在遼地,最為忙碌的反而是三月的春播季節。因為燕國處在中原的北部,由于受氣候、地理位置的影響,糧食只能一年一熟,做不到秦國等中原其他國家一年兩熟。

  所以,姬康來遼地后,對于糧食就更為重視。不能一年兩熟,就通過擴大畝產,以及增大畝產糧食的做法,來補充吧!

  每年三月的春播季節,在這個時代燕國的人們眼里,看來都是最為神圣的。上至君王,下至農戶,都要放下手頭的一切,關注燕國的春播。

  襄平學院自然也沒有例外,做為培養未來整個遼地官員、各部門各行業負責人的基地。春播、秋收等這些農桑學科,是所有學員們必須學習和熟知的,而且為改進糧種,也是要走到這個時代的前列的。為此,在襄平學院的周邊也被分配了三千畝的試驗田。

  而院長鄒衍做為這個時代最杰出的農學家,對此可是更為重視。

  站在分配給襄平學院的試驗田邊,姬康和身后跟隨的劇辛、鄒衍、魯仲連等先生們,與遼地各郡縣的官員一樣,穿著厚厚的儺戲服裝,跳完了“撒五谷”儺戲舞,向蒼天禱告完畢后。

  姬康手執曲轅犁,親自下地,在襄平學院的試驗田開始了春播。然后學院院長鄒衍大呼一聲,學院的眾先生和學員們都紛紛涌入田地,手執曲轅犁,開始了武成王八年遼地的春播。

  從去年開始,君侯府下令,秋收季節,凡各縣畝產最高前十戶的農戶之家,均有賞賜。各縣畝產最高的第一名,賞賜一金,然后依次類推,到第十戶也能得到一百明刀的賞賜。

  看著姬康汗流浹背的樣子,田光到田邊把自己的木制水壺拿了過來,遞給了姬康。姬康猛喝兩口,還給了田光。田光又隨即給了旁邊同樣汗流浹背的石敢,石敢也灌了兩口。田光揚起脖子,把水壺內的剩下的水全灌到嘴里,大喊一聲:“痛快”。

  春播很快,學院的三千多畝地,不到幾天就全部春播完畢。

  按遼地最新的度量衡,等鄒衍和魯仲連得知學院的這些田地,去年平均畝產達到近四百八十多斤,將近五百斤左右時,臉上都露出了孩子般開心的笑容。

  整個遼地兩郡在三月末,就完成了整個春播。到最后,等統計數字出來,整個遼地的春播面積進一步擴大,人均已經達到十畝左右。

  而在君侯府內議事的眾人,聽聞此后,一片歡騰笑語。

  劇辛,鄒衍和魯仲連三個老頭,笑得眉頭皺紋都展開了。

  劇辛笑瞇瞇的道:“公子、兩位老友,我們今年秋糧又能獲得了大豐收呀!我遼地民眾的人均畝產達到了十畝,可以肯定的說,我遼地糧食的產量,今年肯定比燕國其他地方的產量高很多。”

  鄒衍笑了起來:“劇相,我遼地土地本身就非常肥沃,而我們現在所耕作的農田,也大都是水澆良田,豈能不豐收!”

  姬康趕緊轉過頭來,笑瞇瞇地看著鄒衍道:“尤其是我們推廣了鄒衍先生,當初在我太祖時期,在燕地所采用的糞便培植方法,想讓糧食畝產不增都不可能呀!”

  看著鄒衍一臉開懷的樣子,魯仲連揶揄道:“康兒,不要拍他馬屁。這個老夫成天神叨叨的,觀天瞅地。別的不行,但培育糧種還是有一套的。”

  大家聞聽此言,都大笑起來。

  三月的秦王嬴稷更沒閑著。就在遼地姬康等眾人、在歡慶春播田畝擴大之際,秦國都城咸陽的秦王宮內,秦王嬴稷正在看著墻上掛著的一幅地圖。

  秦王嬴稷眼光盯著地圖上,秦國東邊的韓國山川,摸著頜下已經發白的胡須,久久沒有出聲。

  而秦相范睢也站在秦王的身后,與嬴稷一樣,在看著地圖上韓國的山川河流,眉頭微皺,一直在思索著什么。

  從圖上看,韓國的地形猶如姬康前世的“啞鈴”。而北部上黨地區是“啞鈴”的一端,南部都城新鄭地區猶如“啞鈴”的另一端,而陘城、南陽、野王等城如“啞鈴”的手把一樣,把韓國的上黨和新鄭兩個地區連接起來。

  秦王看著地圖,半響轉過身來,對秦相范睢說道:“相國說欲統一六國,必先滅韓,寡人深以為然。

  按相國先前之策,現我秦國已與齊國結盟,并與趙國達成盟約而互派質子,能否說條件已經成熟了呢?”

  范睢躬身道:“大王,韓國在中原七國之中,周圍被秦、楚、魏、趙四國包圍,發展受到極大的限制,因而也是面積最小的一個。

  而大王在有生之年,要想統一天下,就必須消滅掉秦國眼前的韓國。為此,在大王登基后的前四十多年來,就不斷派兵進攻韓國,但大部分行動都遭受到了挫折。

  大王也告訴過臣下,為此事也是經常愁緒萬千。也曾問過臣下,明明我秦國人口、國土、經濟、兵甲等都冠據七國之首,為何老拿不下眼前這個小小的韓國呢?”

  秦王嬴稷點頭道:“在相國之前,寡人也常問其他眾臣,但均苦無良策。”

  范睢隨即接著說道:“臣下以為,原因就是韓國老是能得到周邊大國趙、楚等國的支援。微臣這才向大王獻上了“遠交近攻”之國策,我秦國欲統一天下,必先滅韓,而欲滅韓,必先讓韓周邊國家不敢或不能出兵相幫韓國。

  而我秦國顧慮最大者則是趙、齊、楚三國。而去年交好燕國,攻打趙國,則是臣“遠交近攻”政策謀略的一環。雖然沒有成功攻取趙國,但因我從韓國借道攻趙,使燕、韓兩國與趙國交惡,又進一步削弱了韓國。

  今年我秦國已與齊國結盟,并與趙國交好互派質子,現已派我秦國王子異人前往邯鄲。而楚國因楚王體弱,在我秦國為質的楚國太子羋完,被我秦國滯留無法回國,現楚已無法顧及韓國。當前伐韓,正當其時。”

  說著,范睢邁步向前,來到地圖前面,手指著韓國的上黨地區,對秦王嬴稷說道:“大王,欲統六國,必滅韓國;而欲滅韓國,則必先占上黨。”

  接著手往下滑,點著韓國陘城等地,再次說道:“大王,欲占上黨,必先占領陘城、南陽、野王等地,切斷上黨與韓國新鄭等地的聯系。”

  秦王嬴稷也走到地圖面前,雙眼微微瞇起,看著范睢所指的陘城、野王等地。

  沉思良久,對范睢哈哈大笑道:“相國之言,正合寡人之意。”

  然后大喊一句:“來人,下旨。”

  對旁邊書寫旨意的侍官,以不容置疑的語氣道:“傳寡人旨意,命函谷關大將白起,現在就即可準備。待夏收過后,六月出關,率軍二十萬,攻打韓國,務必占領陘城等地。”

  武成王八年的六月底,秦國夏收剛結束不久,秦王嬴稷就派大將白起率二十萬大軍,兵出函谷,向韓國發起了猛攻。

  韓國朝堂上下根本沒有料到,秦國會派大軍攻伐韓國。根本沒想到去年才討好秦國,借道給秦軍伐趙的秦國,今年又把目標對準了自己。

  韓王韓然驚慌失措,一方面向周邊各國求救;另一方面,則派人前往秦國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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