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一口氣梳理出整個盜賣官鹽的脈絡,狄仁杰緩緩地點了點頭,他深深地嘆了口氣,道,“好一張官匪合謀的大網啊,真是令人觸目驚心!”
曾泰雙掌一擊道:“毫無破綻!”
狄仁杰緩緩點了點頭道:“看來,我們可以行動了。”
此時,小清已經完全聽傻了,她目瞪口呆地道:“水,水生,剛剛說的是我爹嗎?”
王莽嘆了口氣,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
狄仁杰看了王莽一眼,他望著小清,長嘆一聲道:“小清,我不得不說,你爹是本案的重犯。”
小清徹底絕望了,猛地,她歇斯底里地大叫一聲,轉身向外跑去。
王莽長嘆一聲,對狄仁杰說道:“我去看看。”
狄仁杰點了點頭。
李元芳和龐四隨后追去。
待王莽走后,狄仁杰接著問道:“彭春,你知道鴻通柜坊嗎?”
彭春說道:“鴻通柜坊?沒聽說過。”
狄仁杰點了點頭,沉吟片刻,從懷里掏出了林陽寫給葛天霸的信,遞到了彭春手中道:“你看一看,這是不是林陽的筆跡。”
彭春接過信,看了一遍道:“正是。這是我臨行前,他親筆寫下的。”
狄仁杰點了點頭,將信接過道:“你與林陽很熟悉嗎?”
彭春說道:“是。”
狄仁杰問道:“他究竟是什么身份,是官府中人嗎?”
彭春搖了搖頭道:“好像不是。林陽的行蹤很詭秘,可以說是來無影去無蹤。他并不常在北溝大倉,我也說不好他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么。”
彭春遲疑片刻,點了點頭道:“是的,可…”
狄仁杰說道:“你要說什么?”
彭春說道:“小人總懷疑,那不是林陽的真面目。”
狄仁杰吃了一驚道:“這是何意?”
彭春回憶道:“有一次,他深夜來到北溝。清晨小人去見他,發現他坐在銅鏡前,正在往臉頰上粘胡須。”
狄仁杰和曾泰對望一眼道:“你是說,他的胡須是假的?”
彭春點了點頭道:“應該是。”
狄仁杰靜靜地思索著,良久,說道:“你說的這些很有價值,安心養傷吧!”
彭春說道:“謝大人。”
狄春答應著,快步走了出去。
另一邊,小清獨自一人坐在湖心亭中,望著一泓碧水,呆呆地發愣。
王莽、李元芳和龐四來到了亭外。
王莽沖李元芳和龐四擺了擺手,李元芳和龐四趕忙停住腳步。
王莽自己緩緩走到小清身后,坐了下來。
一陣微風吹過,小清長嘆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你昨晚想說的話了。這位懷先生是朝廷大員,他來是要對付我爹的。”
王莽也嘆了一聲道:“他要對付的,不光是你爹。
剛剛你聽到了,你爹參與的是一樁震動朝野的大案,他們把朝廷運給老百姓的平價官鹽搶走,再以高價賣給沒鹽吃的百姓,這、這真是傷天害理,禽獸不如!”
小清輕聲抽泣著。
王莽說道:“小清,我們一路行來,當地百姓的慘狀你都看到了,真是可憐呀!”
小清點了點頭。
王莽頓了一頓,說道,“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小清轉過頭來:“有什么話,你就說吧!”
王莽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小清,問道:“如果說摧毀臥虎莊,能夠拯救淮北地區飽受淡食之苦的百姓,你、你會怎樣選擇?”
小清愣住了,良久,她凄然一笑道:“那我爹呢?我爹怎么辦?”
王莽長嘆一聲,緩緩點了點頭:“我能理解。父女連心,這是人之常情。”
小清轉過頭,望著王莽道:“你會幫助他們消滅臥虎莊嗎?”
王莽沉默了。
小清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道,“說實話,我不會怪你的。”
王莽深吸一口氣道:“說句實在話,于理,我現在就想趕回臥虎莊,除掉這群為害百姓的敗類!可于情,尤其于你,我、我也不知道…”
他抬起頭,堅決地道,“但從現在起,我希望你不要再助紂為虐,不要再管你爹的事情。”
淚水滾過小清的面頰。
她輕聲道:“你說得對,我爹做的這些事情,真是傷天害理,禽獸不如!
我也恨不得將他繩之以法,可,可他畢竟是我的生身父親呀!
現在我只有一個愿望,那就是他能夠平平安安,不再為非作歹,如果真的能夠這樣,我絕不會在乎臥虎莊的錦衣玉食,我,我寧可陪他沿街乞討…”
說著,又傷心地哭了起來。
王莽勸慰道:“好了,不說這些了。我看你暫時先不要回臥虎莊了。明天我去求求大人,看他能不能對你爹網開一面…”
小清猛地抬起頭道:“真的?”
王莽點了點頭道:“我騙過你嗎?”
小清一頭扎進王莽的懷里,抽泣道:“謝謝你,水生。”
王莽拍了拍小清的后背,深吸了口氣,沒有說話。
夜色如墨,鐵手團總堂上高燃燭火,宗主臉罩寒霜,坐在交椅之上。
云姑、龍風、豹沖、蚊剛、犼強等一干殺手兩廂站立。
宗主說道:“日前接到臥虎莊莊主葛天霸飛鴿傳書,由北溝大倉運往臥虎莊的最后一批食鹽為人所劫!”
下站眾人驚呼道:“什么,鹽船被劫了!”
云姑更是異常緊張。
宗主緩緩地說道:“此事頗為蹊蹺。葛天霸威震淮北,在他的家門口竟然有人公然行劫,實在不可思議!”
說著,目光冷冷地投在了云姑的臉上:“你說呢?”
云姑趕忙拱手施禮道:“宗主,世事難料。也許有另外一股勢力覬覦淮北鹽市也未可知。”
宗主望著她,冷冷地說道:“你這是在為他開脫嗎?”
云姑趕忙道:“屬下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