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節高聲喝喊道:“王妃娜魯便是謀害國王的兇手,抓住她!”
衛士們聞聲撲上前來,將娜魯按倒在地。
忠節厲喝道,“給我綁起來!”
衛士們將娜魯繩捆索綁。
狄仁杰問道:“忠節兄,你想如何處置娜魯?”
忠節恨道:“先將這個賤人關入大牢,俟后召開貴族會議,共商其罪!”
狄仁杰說道:“月氏內亂方平,此事不宜聲張。以我之見,先將娜魯關在后宮寢殿派衛士看守,定罪后再作區處為好。”
忠節沉吟片刻,點了點頭道:“好吧,就照狄公的意思辦。”
狄仁杰點了點頭。
忠節說道,“我去安排一下。”
說著,轉身走到衛士身旁,低聲吩咐著。
此時王莽聽到娜魯的喊叫,皺了皺眉,仔細觀察著馬廄里的情形。
偌大的馬廄中一片凌亂,馬槽翻倒,料草灑了滿地;馬廄頂部一盞大風燈隨風搖擺。
王莽走到瓊塔的尸體旁驗看著,只見瓊塔臉色正常,瞳孔略有放大;身上有很多馬蹄踩踏的印跡,四周灑落著血跡。
這時,狄仁杰走了過來:“敬旸,有什么發現?”
王莽說道:“瓊塔的死狀不像差斥和委它,沒有中毒的跡象。”
這時,李元芳輕聲道:“她似乎被馬廄中的戰馬撞倒后踩傷了。”
狄仁杰點點頭:“是的,她是被群馬踩成重傷之后,才被娜魯用匕首殺死的。”
王莽說道:“大人,馬廄中一匹馬也沒有,顯見是馬兒踩傷瓊塔親王后沖出大門,一哄而散了。”
狄仁杰說道:“不錯,奇怪的是,關在馬廄中的馬兒定然是被拴在槽頭,是什么原因令它們掙脫綁縛,攻擊瓊塔呢?”
這時,李元芳問道:“大人,您的意思是,馬群是故意攻擊瓊塔親王的?”
王莽的目光看向了狄仁杰。
狄仁杰一邊比劃一邊說道:“難道不是嗎?你看看馬廄中的情形,槽頭翻倒,馬樁折斷,說明馬兒是受到外部刺激后突然發狂,這才拉斷馬樁,撞翻料槽沖出圍欄…”
他走到瓊塔的尸身前,指著地上的馬蹄印跡道,“從地上的蹄印和瓊塔尸體的位置不難看出,馬群沖出圍欄后,并不是在散亂的狀態下誤撞瓊塔,而是直接向瓊塔沖來。
瓊塔驚慌之下轉身向大門奔去,群馬隨后追上,將其撞倒在地,亂踏致傷。”
李元芳倒吸一口涼氣道:“可大人,馬是最溫順的,怎么可能無緣無故地向人發起攻擊?”
狄仁杰深吸一口氣道:“嗯,‘無緣無故’這四個字說得好。馬兒突襲瓊塔恐怕不是無緣無故,而是有因有果的,這里面有蹊蹺啊!”
李元芳雙眉一揚道:“大人的意思是?”
王莽站起身四下觀察著。
忽然,他的目光被風燈下一點點白色的東西吸引了,他趕忙走過去細細辨認,原來是一小堆白色粉末。
王莽望著眼前白色的粉末,瞳孔微微一縮。
這時,狄仁杰走了過來,他蹲下身捻起一撮,放在鼻端聞了聞,沒有任何味道。
李元芳走到他身旁道:“大人,這是什么?”
狄仁杰沒有回答,抬眼望向四周。
只見周圍地面上再一次出現了金銀廊和中土廟中曾經發現的黑色粉末。
李元芳順著狄仁杰的目光搜尋著,他倒吸一口涼氣道:“大人,這些黑色的粉末我們已經是第三次見到了。”
狄仁杰點了點頭:“每一個死亡現場都有這些黑色粉末出現,這說明了什么呢?”
李元芳捻起一撮黑色粉末,疑惑道:“這些東西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狄仁杰沉吟片刻,從懷中掏出手帕,將地上的白粉裹入手帕之中。
而后用另一塊手帕包起一些黑粉,放入衣袖之中,抬起頭看了看房頂道:“元芳,將屋頂的大風燈摘下來。”
李元芳答應著走上前去,縱身摘下了屋頂懸掛的大風燈,提到狄仁杰面前。
狄仁杰向燈罩內望去,里面灑滿了燃燒后的黑色粉末。
他指了指風燈道:“元芳,你看看里面。”
李元芳定睛望去,登時倒吸一口涼氣:“又是黑色粉末,與前兩個死亡現場發現的風燈里面一模一樣!”
狄仁杰長出一口氣道:“這些粉末不簡單呀…”
王莽忽然說道:“大人,這是海棱香粉。”
“海棱香粉?”
“這是什么東西?”
狄仁杰和李元芳抬起頭來。
王莽說道:“《素問》和《難經》中記載,西牛賀州出產一種奇異的植物,名叫海棱香木。
每逢盛夏之際,香木中會滲出白色液體,當地人將液體取下曬干后磨成粉末。
將粉末置于火中燃燒會產生黑氣,聞之者眼前立顯幻象,繼而頭腦麻痹,行為癲狂,時間稍長便會神形崩潰,力竭而亡。
這是一種非常隱蔽的毒藥,能夠殺人于無形。
我也是僅只耳聞從未見過,看這粉末的樣子,恐怕是海棱香木磨成的粉末了。”
李元芳倒吸一口涼氣,與曾泰對視一眼。
狄仁杰話鋒一轉,道:“敬旸要是說得沒錯的話,我終于明白了,兇手殺人之前先將這種白色粉末投入風燈之中充分燃燒,令受害者行為瘋狂,待受害者瀕死之際,再施以致命一擊。
國王差斥是這樣,委它也是這樣。
而今天,兇手將毒藥下到馬廄內的風燈中,致使馬兒瘋狂,這才會主動攻擊瓊塔。
待瓊塔完全喪失防御能力后,娜魯出現,輕松地將其殺死。
李元芳說道:“好在此案已破,抓住了兇手,我想只要撬開娜魯的嘴巴,這一點便不難知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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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未置可否地笑了笑:“李元芳,你認為此案已經結了?”
王莽若有所思地說道:“恐怕這個案子不簡單啊!”
狄仁杰說道:“這樣,我先去看看娜魯怎么說,再試驗一下敬旸說的海棱香木,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這樣的效果。”
王莽、李元芳和曾泰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另一邊,驛館內。
就在如燕奇怪的時候,鐘氏跑了進來。
如燕問道:“你去哪了?”
鐘氏瞪了如燕一眼道:“你怎么像審賊一樣,我出去逛逛有什么關系嗎?”
如燕笑了笑:“逛逛倒是沒有什么要緊,怕只怕你去了不該去的地方。”
鐘氏猛吃一驚,抬起頭道:“你,你什么意思?”
如燕說道:“沒什么,隨便說說。你這么驚慌做什么?”
鐘氏趕忙掩飾道:“我,我哪有驚慌,只是聽你說的話有點兒怪。”
如燕站起身,走到鐘氏身旁道:“五娘,說實話,這幾天我倒覺得你很怪。”
鐘氏抬起頭道:“我有什么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