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8誰的天下,誰的盛世 華夏地處中原,所以自古以來歷朝歷代最喜歡做的事情也是最常見的事,就是“南征北戰”。
甭管別的,只要在這件事情上面有所建樹,就會被各種歌功頌德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可惜大多數帝王都不太成功。
少數成功的那幾位,名氣都大上天。
但那些也僅僅只是打下南北的一部分領土擴大疆域,并不是滅國式的全面占領。
如今,北面取代遼國占據大片廣袤土地的金國,南面一直騷擾邊境跨國劫掠的安南國。
都快打滅國了。
甚至不止這兩家,西面那個占據太久陸地絲綢之路,自唐以來最大的反骨仔,西夏。
也快滅國了。
這里所謂的滅國,不僅僅是指打敗某支大軍,或俘虜某個國主那么簡單。
是真真正正地解除對應目標國內的所有武裝力量。
反抗的軍隊,消滅。
投降的軍隊,繳械。
保證這些蓋上“亡國印”的土地上除了華夏兵士之外,不會有任何私人武裝力量。
這項工作可以想像得到一定是個漫長的過程。
不著急。
至少擁有大批財寶從三個方向運來汴京的華夏不著急。
清點錢貨時,戶部尚書聶山包括戶部底下所有參與清點的官員熱淚盈眶數錢數到哭。
不夸張地說,自從他們為官以來從未見過這么多錢。
記載中“大宋”稅收過億。
但若嚴謹考查就能知道這個數字并不準確,且其中還包含很多以物抵稅的情況。
再加上歷年來國庫赤字,收上來的錢還沒捂熱就得分發出去。
這樣一分析也就能明白他們的激動從何而來:能有這么多錢同時出現在手中并且可以慢慢花,真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遇到。
在清點的過程中,大家還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現象。
此前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最富有的應該是接盤遼國全部財富的金國。
結果幾批運到汴京的錢貨一統計。
反倒是金國最窮。
除了基本的黃金白銀之外,只有一些獸皮。
西邊的西夏擁有陸上絲綢之路的河西走廊,能夠與西方國家換取各種毛氈制品、農作物、精致器皿等。
南邊的安南國除了中原地區極為罕見的各種珍稀果蔬之外,還有奇楠等舉世聞名的名貴香料,隨便一片都值“萬金”。
打下這兩個國家,不僅重新開通了華夏與西域諸國的陸上絲綢之路,還讓南部的戰略空間更加靈活,各種新奇的水果香料連綿不斷地運往內陸。
即使某些熱帶水果在路上會爛掉一大半。
已經沒人會在意了。
三個國家收集來的財富,足以讓李綱“肆意揮霍”好久,至少幾年內都不用再擔心國庫窘迫的情況。
汴京甚至是其他州府,華夏各地,不知從何時起,開始出現一種字眼。
那個字眼叫:盛世。
第一次發現這個情況的,還是臥床過久起身出門散步的種師道。
那天,天氣晴朗。
午后的冬日暖陽曬得人懶洋洋。
散步走了一段到樊樓那邊的商業街,感覺微微有些疲了,老種將軍便隨意找了家普通的茶鋪進去吃茶。
愜意沖茶點畫時,一幫渾身冒熱氣的腳夫從鋪外走進,吆喝著拿淡飲解渴。
他沒有細聽,但腳夫們嘻嘻哈哈的聲音卻不斷傳來。
倒水的店小二或是熟人,朝他們打趣:“做苦力還這么開心,活該一輩子跑腳。”
也是太熟了,腳夫沒人生氣,反而是回嘴嘲笑道:“你懂個啥!咱這回接的可都是大活!都是南邊運來的寶貝!”
旁邊一人仿佛還回憶上了:“那一船的香味,嘖嘖,現在想想都還覺得甜!”
“得了得了啊!”店小二拍醒他:“快擦擦口水吧,那些寶貝都是貴人們吃用的,你也好意思想。”
那人笑著擦了把口水,不服氣地說:“想想又怎么了!這日子眼瞅著一天天鮮活起來,保不準我趙老二哪天也能吃上個一口兩口的!”
“嘿嘿瞧你那德行。”店小二甩著麻布轉身:“得虧出了個盛世,否則哪輪得到你在這里說書唱戲。”
他們后面還說了些什么老將軍已經聽不清了。
點茶的手一抖,畫花了半枚葉子。
種師道定定地望著盞內的半成品,久久發不出聲。
盛世。
盛世!
盛世。。
又歡喜,又難過。
又悅耳,又刺耳。
又期待,又排斥。
又想笑,又想哭。
冷不丁地胸腔憋悶頭暈腦脹眼冒金星。
回過神來,茶盞里已落滿了點點猩紅。
他用手抹過嘴角,全是鮮血。
當今世上或許不會再有人能比種師道的心情更加復雜。
更沒人能理解他的苦楚。
天下太平,繁榮昌盛,一派盛世好景,本該是快樂的。
可惜不是大宋的天下。
這盛世,也不是大宋的盛世。電子 老將軍為宋國效了一輩子的忠,年紀越大腦子越不容易轉彎。
他很喜歡盛世。
但想看到的是大宋的盛世。
而不是別人的。
只可惜,大宋已經不在了。
這天下再好那也是別人的天下。
修仙派再優秀,也是滅了大宋的謀逆。
他欽佩修仙派的主張與原則,更認可那份獨一無二的“無戰論”,但他無法違背內心,向謀逆低頭。
哪怕那幫謀逆,真的創造出了一個曠古爍今天地無爭的盛世。
許久。
老將軍長出了一口氣。
起身,結賬出門,背影蹣跚。
不管誰愿或不愿。
這天下終究如車輪般運轉前進了起來。
李鶴從安南國返回,領著無一傷亡的仙軍送還武當,并被熱情的武當弟子們挽留作客。
如今他的身份再也不同往日,不說華夏新皇的天子之身,光說躍然所有武林門派之上的修仙派“仙家”,都不是武當里曾經那些私底下的恩怨情仇所能惦記的。
茅阜峰的靜承,依然很優秀,甚至憑借自己的努力得到了一顆普通大還丹。
可再是優秀如他,如今也只能是擠在門外遠遠觀望的泯然大眾。
別說報復或超越之類的東西,對他來說,曾經那個“靜鶴”師弟,已經再也追不上。
甚至連夠都夠不著。
坐在廳內喝茶的李鶴永遠也不會想到,自己僅僅只是回來作一次客喝一杯茶。
就讓一名以嫉妒和仇視崛起的年輕道人,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說好一起當凡人一較高下的,你怎就成了仙?
靜承踮著腳尖看著廳內談笑風生的李鶴,淚流滿面。
而對于李鶴來說。
最初當上武當長老時,他或許還能記得茅阜峰雜役院里那些個故意刁難過他的“靜承師兄”和“道容執事”。
可自從離開武當下山去了襄陽,那些人的身影就在他的腦海中“漸行漸遠”了。
包括目前已是千年功力喜結金丹的小道童居池,都還是上一趟回武當拉人時,才帶著一種久別重逢的感覺重識的。
令人心暖欣喜的是,雖然李鶴人已不在武當,武當卻仿佛一直是自家大本營。
人手緊缺的時候去了趟大本營,掌門老爺子二話不說拉出全武當功力最高的一百人給李鶴帶上路。
這份情誼實在難得。
李鶴自然也是投桃報李,利用手中掌握的權利盡可能地給武當謀福利。
不用多說,光武當弟子“全家免稅見官不跪”這條,就足以讓天下人在這片原本寧靜的山脈中擠破頭。
在武當的作客期間。
唐蕊依舊閉死關尋氣入門不提。
徐靜“纏”了上來。
多日清修,這位原本火辣的海歸美女,竟如洗去凡塵雜質一般,生出些清新脫俗的仙子氣息。
簡單的道衣由布條束身,勾勒出完美比例,朝著李鶴施施然作揖,輕笑道:“久未見,別來無恙。”
李鶴以為她還會像以往那樣糾纏,只是簡單地還了禮,就沒再多說。
誰知她也不再多說,只是安靜地坐在旁邊,微闔雙眼自顧自吐納練氣,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
沒多久,胡啟和孫明華也來了。
兩人同在仁威觀打拳,還真如通謹道人所說的,瘦的長肉變結實,胖的去肉變精壯。
也不知道回歸后輪回會不會給修復咯。
李鶴在心底里“惡意”地揣測著。
重新見面,許是受武當氛圍的影響,大家的氣質都有所改變。
不握手也不擁抱,更沒點頭哈腰之類。
只是一絲不茍地行揖禮,表情認真自信,平靜的目光隨著微微一頷首掛上半分淡笑,儒雅和諧。
可惜,胡啟一開口,就打破了整體的“仙氣”。
他說:“老李你在外邊鬧的動靜挺大啊?什么時候帶我一起混波經驗?再不回歸嘴里要長鳥了!”
李鶴無奈地攤手:“主線任務我也毫無頭緒呢,也還在摸索。”
孫明華試探地問:“李爺,有什么我能幫上忙的嗎?大半年了也想盡盡力。”
李鶴想了想,點頭道:“還真有點缺人手,輪回道具只有輪回者能用,你們也跟我一起下山去汴京吧。”
“汴京?”孫明華奇怪地重復了一聲,隨即恍然:“是開封吧,這么說是宋代?”
胡啟“喲”了一聲,打趣孫明華道:“老孫歷史學得不錯啊!”
“怎么你們來到這個世界這么久,還不知道是宋代嗎?”李鶴好奇地問。
胡啟聳聳肩:“武當與世隔絕,不下山還真不好猜年代。”
“那行。”李鶴點點頭:“這趟就跟我一起走。”
胡啟、孫明華,包括徐靜都睜開眼站了起來,三人用行動表示,他們已經等待多日,隨時可以出發。
臨出門,孫明華問了句:“李爺,既然是宋,金國滅了沒?皇帝殺了沒?”
“都差不多了。”李鶴有些想笑。
孫明華頗有些遺憾:“那可惜了,我還想說找批人配齊槍炮,殺金人殺皇帝殺腐儒殺個過癮呢。”
“我也想啊。”李鶴無奈地哼哼:“總共不到一百把槍,這邊用壞了修都沒得修,現在只剩十幾把了,所以才什么事都自己跑,真麻煩。”
胡啟和孫明華突然對視了一眼。
“什么一百把?”胡啟不解地嘟囔。
孫明華說:“咱倆打拳的時候提過吧?你那多少?我這應該有五千支M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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