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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武超是隴右道的一個普通百姓,日子過得不好不壞。
不過這些年《大唐日報》上面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海外趣事的報道,哪怕他不識字,也能夠道聽途說不少內容。
不甘心一輩子都那么貧苦的他,跟著弟弟張武先在前幾年去了澳洲,定居在了太子港。
只要大唐百姓去到太子港,就能免費的獲得一千畝的草場。
這些草場不管是你用來開墾出來種植大麥,還是用來養殖牛羊,都是沒有問題的。
如果你有小孩了,那么小孩子也自動擁有一千畝的草場。
所以往往一家七八口人的話,就能夠擁有七八千畝草場。
澳洲實在是地廣人稀,李承乾后面干脆在頒布了一個激勵政策,只要是唐人,哪怕是你家中多購買一個奴仆,也能額外的分到五百畝的草場。
最關鍵是大唐百姓來到太子港之后,還能夠得到一定的資助,幾乎免費的獲得一處木屋。
雖然這些木屋不可能多么豪華,但是讓你不至于夜宿草原,還是沒有問題的。
作為還算是比較早到達太子港的張武超兄弟,如今已經是一個有著幾萬畝草場的牧場主了。
不過,跟其他人大量樣子牛羊不同,張武超的草場,除了養殖了少部分的牛羊之外,大部分都是用來養殖兔子。
這本來并不是他的本意,兔子的到來,只是他隨手而為。
但是后面的情況卻是發展的跟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大哥,我們的兔肉加工作坊要盡快的修建起來了,要不然依靠那幾個仆人,天天在那里殺兔子也是忙不過來了。”
張武先披著一件大棉襖,跟張武超一起圍著一個大火爐,上面烤著兩只兔子。
滋啦滋啦的聲音,充滿了誘惑力。
自從有了香料島,大唐本土的香料價格多就不斷的下降,如今普通百姓也能有機會享用了。
至于澳洲這里,來的最多的商船就是蒲羅中那邊過來的。
所以香料什么的,自然也是不缺的。
哪怕是比大唐本土貴一點,也貴不到哪里去。
張武超他們兩個想要食用的話,自然是想怎么用都沒有問題的。
“前幾天不是已經賣掉了一大批嗎?今年冬天又多修建了一批兔屋,應該問題不大吧?”
養兔子主要是張武先在負責,張武超更多的是負責對外聯絡等其他事宜。
別看突厥長安城剛剛開始進入夏天,但是在太子港這里,卻正好是冬天。
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還有點不習慣。
待的時間久了,就沒有什么感覺了。
“大哥,你是不知道那些兔子的繁殖速度到底有多快。
澳洲這里的冬天不像是我們隴右道那么寒冷,兔子并不缺少草料食用。
如果放開來培育的話,只要一個月的時間,兔子的數量就可以翻一番的。”
張武先此時真的是痛并快樂著。
這個年代普遍是缺少肉食的。
雖然兔子肉沒有牛羊肉那么美味,但是怎么說也是肉啊。
把它們加工好之后運輸到蒲羅中售賣,還是一個非常不錯的生意。
最關鍵是兔子的繁殖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后世,在許多社會中,兔子一直被用作生育能力和性活力的象征。
有生物學家按照理想的數學模型下計算了一下兔子的繁殖能力,這個結果絕對是超出大家的想象的。
理論上,一對兔子可以在一年的時間里繁殖到一千個以上的兔子群。
也就是說你買了一對兔子之后,在一年內就有可能擁有一千只兔子。
當然了,你買的肯定得是一公一母的一對。
為什么兔子能夠以如此驚人的速度繁殖呢 從生物的進化方面來考慮,兔子是各種捕食者非常普遍的食物來源。
不管是狼群還是老鷹,亦或是夜貓和狐貍,都會捕捉兔子來食用。
說的不好聽點,在兔子生存的環境之中,幾乎所有的食肉動物都會把它作為食物來源。
而兔子又不像是刺猬或者烏龜那樣有著比較特殊的防護能力。
碰到了敵人的時候,除了偷跑,它幾乎沒有任何的反抗本事。
這個時候,兔子要能夠在大自然中生存下去,必須具備超強的繁殖能力才行。
否者的話早就滅種了。
從這個角度考慮,大家估計也就相對好理解為什么一對兔子就能在一年內變成一千多只兔子。
當然了,這是理論上的情況,實際上肯定是有差異的。
畢竟這是基于兔子的繁殖能力來通過數學模型推算的。
雌兔跟一般的母體不一樣,它是一年四季都能繁殖的。
并且,只要它有未受精的卵子,那么隨時都可以接受繁殖。
然后它一般是在交配后十個小時排卵。
也就是說只有體內有小蝌蚪的時候,它才會排卵。
這就意味著它能做到一次就中招!
后世那么多不孕不育的人群,估計對于兔子的這個繁殖能力要羨慕嫉妒恨了。
這只是兔子繁殖能力強的一個原因,它還有更猛的。
一般來說,兔子懷孕一個月左右就可以生下小兔子了。
在哺乳動物當中,這個速度絕對是算快的。
最關鍵的是生下小兔子之后,過個幾天時間,雌兔就又有能力開始下一次的繁殖了。
這么一來,一隊兔子一年就可以生十次左右。
雖然每次可能只有五六只兔子,但是你架不住一生二,二生四的指數級增長啊。
幾年前張武超他們兄弟兩從大唐帶過來的兔子,如今已經繁殖了幾十萬只兔子了。
這還只是屬于張武先統計范圍之內的兔子。
有一部分兔子跑到了野外之后,徹底的失去了管控,誰也不知道它們在外面到底生了多少野兔。
所以太子港四周的草原,現在時不時的都有人去打獵,而最主要的獵物就是野兔了。
“二弟,如果按照這個發展速度,明年我們的兔肉產量豈不是要翻個幾番。
到時候我們還得去買許多仆人才夠用啊。”
張武超跟自己的弟弟具體了解了一下草場中兔子的養殖情況,心情也是比較復雜。
在太子港,你想招募人手是非常困難的。
在這里的人,不是小地主、小商家,就是仆人。
那種依靠給別人幫工來生活的唐人是非常少的。
除了李承乾的府邸之中有這樣的人物,其他地方幾乎是看不到的。
只要是個唐人就能擁有一千畝的草場。
又有幾個人還愿意乖乖的給人做奴仆呢?
除非還有其他的福利和原因。
“是的,翻幾番幾乎是必然的。
之前我們基本上都只要兔子肉,其他的皮毛之類的都直接給扔掉了。
但是其實最近我認真的研究了一下,這些兔子毛皮其實也可以跟羊毛一樣采取一些處理方法。
把它加工之后,用來制作帽子或者毯子之類的。
在以前,兔子的數量比較有限,這個生意沒有什么特別的搞頭。
但是現在兔子的數量已經上去了,未來的增幅也會非常的快。
所以我想著是不是也開始一個兔子皮毛的處理作坊呢?”
張武先對未來顯然是有著非常多的期待。
在他們的牧場四周,有不少牧場主這幾年的生活水平進步的都非常快。
他們雖然也不差,但是沒有特別明顯的優勢。
但是今后幾年,張武先覺得自己有信心超越大家。
一只兔子的重量雖然比不上牛羊,但是你架不住人家的數量多啊。
“如果真的有搞頭的話,我倒不反對。
但是現在幾乎沒有什么人使用兔毛制作的物品吧?”
張武超相對來說更加保守一些。
他顯然擔心自家幾年積累的那點錢財,到時候全部給打水漂了。
“大哥,現在沒有人使用,不是因為這個東西不好,而是市面上沒有售賣。
兔毛的手感你也是體會過的,哪里會比羊毛差呢?
說不定到時候兔毛也能成為我們太子港重要的一個產品呢。”
眼看著火爐上的烤兔肉已經差不多熟了。
張武先很是數量的開始吃了一起來。
一邊吃還一邊喝上一小杯酒,日子過得很是滋潤的樣子。
這個生活,放在十幾年前,是完全不可想象的。
哪怕是他們村子里的村正,生活水平也遠遠比不上這個啊。
“行吧,那就按照你說的去搞吧。
不過眼下我們養殖兔子的規模搞得越來越大了,應該也有一些人跟著搞吧。
這段時間我們也得多跟他們交流交流,大家不要自相殘殺,有什么事情商量著來。”
張武超顯然不認為養殖兔子能夠成為自家的獨門生意。
其他人又不傻。
只要發現了養殖兔子其實不比養殖牛羊要差,立馬就有人跟風養殖。
反正兔子現在在太子港已經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了。
許多牧場里頭或多或少也有養殖一些。
再加上在野外生存繁殖的,曝光率自然就更高了。
“嗯,是要好好的商量一下,最好就是跟羊毛一樣,大家成立一個協會,協調各個牧場主一起做事,這樣大家誰也不用擔心自己吃虧。”
兩兄弟你一言我一語的,商量著未來的規劃。
作為太子港中比較普通的一個小家庭,張武超他們一家人的生活,其實還是蠻有代表性的。
這幾年,太子港里頭新增的唐人,主要都是之前兩年來到這里的唐人的親朋好友、同村人員。
這些已經在這里過上了好日子的人寫回去的家書,比什么都有說服力。
雖然很多人還是不愿意背井離鄉的來到太子港打拼,但是愿意適當的冒險的人,還是很多的。
畢竟,這個冒險跟最開始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的冒險,性質是完全不同的。
“二弟,你又不去學堂上課,跑到外面打獵了?”
在太子港的城主府邸里頭,李象看著風風火火的回到家的李厥,也很是無奈。
自己這個弟弟,平時喜愛騎馬練武多過讀書寫字。
自家阿耶也基本上放任這個情況不管。
這個時候,只能是他這個當大哥的時不時的敲打一下他。
畢竟,長兄如父。
在這個年代,這話還真不是白叫的。
“大哥,我的箭法最近進步很大呢。
你看我今天就射中了五六只野兔,今晚有口福了。
這些野兔的口味跟羊肉還是很不同的,到時候我親自給你烹飪。”
李厥曾經是小玉米的同窗,受到小玉米的影響,他的做事風格也是跟一般人不大一樣。
像是下廚作坊這個事情,李象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但是李厥卻是覺得沒有什么。
整個城主府里頭,大家對李厥的各種奇特行為,忍耐度都很高。
“什么箭法進步很大,這太子港四周的野兔多的是,隨便一個人去打獵都能射中幾只野兔。
你這出去折騰了一整天就拿回來這幾只兔子,還好意思說自己的箭法很好?”
李象作為實際參與到太子港的管理之中的人物,對于四周的情況顯然是很清楚的。
這兩年,四周草原上的野兔數量增加的很多,他也是知道的。
不過這個年代并且有“兔災”的說法,大家也不擔心野兔泛濫之后會造成草場損毀之類的事情。
后世澳大利亞遭遇到的問題,現在是完全不存在的。
要是澳洲的兔子真的多到成災了,指不定這個新聞一經報道之后,還能成為吸引更多百姓移民澳洲的催化劑呢。
畢竟連野兔都已經成災了,大家過來哪怕只是捕捉野兔也能過生舒服的日子。
哪里還有必要為了那幾十畝地在那里苦熬著呢?
所謂安土重遷,那也是看情況的。
如果去到外地就能從泥腿子變成地主,有幾個人會不愿意的?
后世農村地區還有幾個年輕人?
大家都去到外地了,都過上了背井離鄉的生活。
很顯然,離開家鄉的難度,并沒有那么的高。
“大哥,你都知道了,卻是還要說破,正是的。
兔子肉的味道跟羊肉很是不一樣,天天吃羊肉也會吃膩味的。
等會你來我的院子里,我們一起烤兔肉吃吧。
正好前幾天我新買了一批青雀葡萄酒,喝起來口感應該很是不錯。”
李厥被李象掀翻了老底,但是并沒有太當一回事。
他是李承乾的二兒子,需要承受的東西比李象這個嫡長子要少很多。
大家對他的要求和期待也都少很多。
這么一來,他的日子自然就可以過得自由很多。
“你買那么多酒水干什么,天天就知道吃喝玩樂。
回頭阿耶要是生氣了,看你怎么辦。”
對這個二弟,李象也是沒有什么辦法。
“我這也是取長補短,了解一下我們大唐本土的各個釀酒作坊釀造的葡萄酒到底有什么變化。
如今已經安排人員種植了數千畝葡萄了,明年應該就可以大量的出產屬于我們太子港的葡萄酒了。
如果口感跟青雀葡萄酒差別不是很大的話,那么以后太子港的百姓喝酒就不用那么拮據了。
一瓶酒水從長安城運輸到我們太子港,價格至少上漲了十倍。
哪怕是富貴人家,也喝的覺得有點心疼呢,更不用說普通百姓了。”
李厥雖然天天玩鬧,但是已經十三歲的他,放在這個年代也已經不是小孩子來了。
很顯然,他也開始折騰屬于自己的產業了。
像是種植大麥,養殖牛羊這些傳統的業務,顯然不是李厥準備進入的。
反倒是種植葡萄,釀造葡萄酒這個在太子港還沒有什么人開始做的事情,他準備好好的發力一把。
“按照你這么說,你大手大腳的花費錢財去購買酒水,然后天天晚上都喝的醉醺醺的,這還是在為太子港的百姓謀福利,你這還是有理了哦?”
李象聽了李厥的話,氣的都笑了起來。
“大哥,還是您了解我。
我這多品酒,還真的是在為將來的葡萄酒莊做準備呢。
如果成功了,到時候我至少要開設一個有幾萬畝葡萄園的大酒莊,讓更多的人都能有機會喝倒葡萄酒。
從目前我的分析研究來看,其實澳洲這里也是非常適合葡撻種植的。
說不定到時候葡萄酒也會成為我們太子港對外貿易的一個重要物資呢。
所有的海船上面都是會存上一些葡萄酒的,如果葡萄酒的價格能夠下來,到時候肯定有希望成為澳洲這邊一個新興產業的。
這可是比尋找金礦銀礦要來的靠譜多了。
也能有更多的機會吸引長安城的勛貴富商來這里投資葡萄園。
當初那個朔州,不就是靠著種植棉花而成為大唐的富裕州府嗎?
嶺南那邊的不少地方,也是依靠著種植甘蔗,發展白糖產業,經濟有了快速的發展。
我們這里有廣袤的草原可以養殖大量的牛羊,有無邊的大海可以捕撈海魚,還有無窮無盡的土地可以種植大麥和普通。
到時候我們太子港必定成為遠離大唐的一個繁華城池。
指不定將來長安城的勛貴們都會羨慕我們在這里的生活呢。”
李厥雖然每年似乎都在吃喝玩樂,不干正事。
但是很顯然,他并不是真的那種紈绔子弟。
他還是很有想法的。
他也是希望太子港這里能夠做出一些成績出來。
只有這樣,他們才有機會在有生之年再次的回到長安城看一看。
“算了,你總是伶牙俐齒的,黑的在你這里都能說成是白的。
反正我就是提醒你不要整天都不務正業。
太子港里頭還是有許多事情需要人去處理的。
你要是真的想要做點什么事情的話,其實也是可以有很多選擇的。”
雖然李厥畫的大餅看起來很有實現的可能性。
但是李象這種嫡長子,當初都是作為未來大唐的帝王來培養的。
并且還是接受的那種比較傳統的培養方式出來的。
他們對于商業的接受程度,還是比較有限的。
哪怕是現在的太子港,本質上也是一座商業城市,但是他們任然不大愿意親自參與到商業活動之中去。
仿佛作為一個管理者,他們就比這些商人要高貴很多,就沒有沾染銅臭味了。
“那些條條框框的東西,我最討厭了。
大哥,你要是再跟我說這些東西的話,那我晚上就不給你烤兔肉了。”
李厥雖然對自己的大哥很是尊敬,但是顯然不是那種言聽計從的人。
兩兄弟就這么交流了一會,最終還是跟往日一樣,沒有什么好結果。
不過,好在這并不怎么影響他們之間的兄弟感情。
李承乾現在的身份是一個庶民,他們雖然在太子黨里頭擁有生殺大權。
但是在大唐朝廷的組織架構里頭,根本就沒有什么位置。
家中沒有什么值得爭奪的東西,兄弟之間的感情自然就會變好。
“郎君,今年太子港的賦稅收入,預計可以達到一百萬貫。
雖然我們的花銷也非常的大,不過取得的成果也是非常讓人滿意的。
整個太子港的常住人口,如今已經超過了二十萬人了。
如果在加上那些被我們征服、統治的土人的話,這個數量差不多還能翻一番不止。
哪怕是放在大唐本土,我們也算是一個名列前茅的州府了。”
長孫家慶如今是李承乾的大管家。
太子港里頭的好多事情都是他在負責。
這幾年,得益于太子港這里的牛羊數量的快速增加,以及捕鯨業的快速發展,從蒲羅中和永平港到太子港的商船,幾乎每天都有。
各地之間都有彼此需要的一些貨物,這種需求導致商業發展進入到了良性循環之中。
不管是蒲羅中這座南洋第一大城,還是永平港這座大唐首先在澳洲修建的港口,發展都是非常快的。
這也讓大唐在整個南洋的影響力有了進一步的提升。
各個航道上面,也是變得越來越繁忙了。
這間接的促進了大唐造船業的發展。
如今整個大唐,至少有超過五十家上了規模的造船作坊在制作海船。
如果把那些小作坊也計算在內的話,制作船只的作坊數量早就突破了一百家了。
這里面對大唐沿海各州縣的經濟拉動作用也是非常明顯的。
“這么快就突破一百萬了嗎?
會不會是因為我們賦稅的征收比例設定的太高了?”
李承乾顯然是不愿意做那種殺雞取卵的事情。
他現在對于錢財的需求已經非常的淡薄了。
更多的時候,他只是想要把太子港給搞好來。
錢不錢的,都是次要的。
“我們的賦稅征收比例更大唐本土是一樣的。
每次《大唐日報》上面有跟商稅、農稅相關的報道或者更新消息,我們都是會及時的調整相關的政策的。
甚至在很多時候,我們比大唐本土多了不少的補貼。
真的要說起來的話,我們這里征收的賦稅,比大唐本土是要低的。”
長孫家慶對李承乾的心思自然是很理解的。
所以他做事的事情也不會去踩踏紅線。
對于李承乾的擔憂,他也能找到很合理的解釋。
“那為什么能夠增加的那么快呢?”
“郎君,這個問題其實也很好理解。
只要到時候把各行各業今年的發展情況相關的數據整理出來,就能看出很多東西了。
像是牛羊養殖規模,這幾年每年的增幅都是非常厲害的。
如今我們太子港已經成為整個大唐南部區域最主要的羊毛供應地了。
按照這個態勢發展下去,將來我們甚至能超越涼州,成為大唐最大的羊毛產地呢。
而伴隨著羊毛產量的增加,我們的羊肉和牛肉供應量也是同步在增加的。
這些都吸引了許多商家來我們太子港做生意。
他們過來的時候,自然不會空手而來。
船上下來的貨物增收一次市舶稅,重新在這里購買之后運走的貨物,也要征收一次市舶稅。
這么一來,單單市舶稅這一塊,就已經占據到了我們賦稅收入的三成多了。
如果將來的商業變得更加繁榮,這個數字還會有更加夸張的增幅。
除此之外,這兩年陸陸續續修建了不少的作坊,這些作坊如今也都開始生產出各種各樣的東西出來了。
這也給我們的賦稅收入做了不少的貢獻。
如此種種,才有了我們一百萬的賦稅收入這個數字。”
長孫家慶對于自己負責的業務顯然還是非常熟悉的。
各種數據基本上都能做到信手拈來。
“既然今年的賦稅收入增加的那么快,那么明年在教育方面的投入也要同步的增加。
我們要想辦法讓太子港的孩子都有機會識文斷字。
特別是唐人子弟,一定要做到這一點。
要不然我們比拼人海戰術的話,根本就沒有什么優勢。”
對于教育的重視,李承乾跟李寬的態度是一模一樣的。
當然了,這也是李承乾研究了李寬很久之后得到的一個結論。
在教育上的所有投入,最終都能獲得回報的。
雖然這個回報周期可能非常的長久,但是卻是值得去下血本。
想一想觀獅山書院如今在大唐的影響力,他們給大唐帶來的好處到底有多少?
很多東西,已經到了沒有辦法用數字來衡量的地步了。
“嗯,沒有問題,我們可以進一步的擴大孔子學院的規模。
與此同時,我們也可以模仿觀獅山書院,修建屬于我們太子港的書院。
雖然很多東西長安城那邊是不希望傳到番邦屬國去,但是我們只要限制學員的來源的話,應該還是可以想辦法教授一部分內容的。
再不濟我們培養一批學員回去長安城參加觀獅山書院的考核,也是不錯的。”
長孫家慶如今已經基本上放下了早年間跟李寬之間的仇視。
現在的他,也不敢再有仇視李寬的心思了。
哪怕是心中真的還有,也會全力去隱瞞下來。
要不然就沒有辦法在這個世界上好好的活下去了。
“嗯,這個事情確實可以提上日程了。
我也會專門寫一封信回去,跟二弟好好的談一談這個問題。
如果他不放心的話,可以直接安排觀獅山書院的學員來這里擔任教諭。
到時候什么東西可以教授,什么東西不可以教授,全部由他來確定。”
李承乾現在做事也比以前靈活了很多,知道怎么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如果這樣的話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長孫家慶在太子港待了這么多年,發現其實離開了長安城,也是大有可為啊。
這里的土地不比大唐小多少,關鍵還沒有什么競爭。
單單一個畜牧業的發展,就足夠太子港風風光光的發展下去了。
如果再能把其他的一些產業發展壯大的話,在這里立國都是大有可能的。
“對了,那個李耿在墨爾本折騰的怎么樣了?
我們跟他們之間的交流還算順暢嗎?”
澳洲那么大的地盤,很顯然不會只有永平港和太子港兩個城池。
作為最早參與到澳洲探索的李耿,從去年開始也將自己的前程壓在了澳洲這邊。
在跟李寬商量了一整天之后,李耿帶著上千人的船隊來到了太子港南邊,幾乎位于澳洲最南端的墨爾本。
墨爾本這個城池的名字,都還是李寬專門給它取的。
大唐在海外的領地越來越多,為了便于自己理解,李寬很是直接的給李耿畫了一個圈圈。
就連這個名字,也借口這是當地土人對這一片區域的叫法,所以干脆就入鄉隨俗,叫做墨爾本。
這么一來,將來可以更好的招安一些土人。
雖然誰也不知道這個時候的澳洲到底有多少土人,但是李寬推測,這么大一片土地,百來萬人應該是有的。
并且從適合人類生存的角度考慮,太子港附近和墨爾本附近的澳洲東南部區域,應該是人口最密集的地方。
雖然已經把李承乾安置在了這里,但是李寬并不是真的希望到時候李承乾或者是他的后人在澳洲獨立建設一個國家。
這并不符合大唐的利益。
要知道,澳洲別看地廣人稀,但是資源是真的豐富啊。
不管是耳熟能詳的鐵礦還是煤礦,它的儲量都是非常高的。
其他的銅礦、鈾礦之類的,也一點都不少。
不客氣的說,澳洲的礦藏資源,比大唐本土還要豐富不少。
所以這里算是大唐必須要控制在手中的一個區域。
相比南洋等各個島嶼的復雜局面,澳洲這里的情況顯然要單一很多。
只要大唐愿意花費足夠的精力,是有可能把這里變成大唐在海外的一塊固定領土的。
“李耿也就剛來一年而已,我轉去那墨爾本看過一次。
雖然那里的天氣似乎更加適宜生活,但是距離大唐實在是太遠了。
哪怕是蒲羅中的商家,現在一般也就是到太子港就算是完了,很少船只會繼續前往墨爾本的。
所以短期內李耿不會對我們造成什么威脅。
但是朝廷把李耿安置在那么一個地方,我覺得應該是有一些其他心思的。
特別是我聽說將來那里很可能會駐扎大唐水師,那就更加意有所指了。
郎君,坦白的說,我覺得李耿去墨爾本,除了朝廷想要發展澳洲的原因之外,監視我們,應該也是一個主要的目的。
畢竟這些年我們太子港的發展是非常迅速的,《大唐日報》和《長安晚報》等幾大報紙都在這里專門設置了記者站。
長安城那邊對于這里的情況并不是一無所知。”
長孫家慶的這個分析,讓李承乾沉默了好一會。
他自然知道自己這么一個身份特殊的人物,朝廷不可能放任不管。
特別是現在的當朝太子是李寬,他就更加不可能完全不監視自己了。
但是能夠想到是一回事,真的發現事實是這樣的時候,又是另外一種心情了。
“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以二哥的做事風格來看,他當初既然愿意主動的幫我們。
那么只要我們安分守己的在這里發展太子港,就不會有什么危險。
除了必要的護衛,我們并沒有特別的去發展武力。
至少在短時間內,他應該不會對我們有什么忌憚的。
再說了,在城主府中,我就不信沒有他的眼線。
當年那個楚王府情報調查局的存在,對于我們來說并不是什么秘密。
如今他貴為大唐太子,恐怕手下的情報調查局,力量就更加強大了。”
李承乾這個時候確實沒有再次造反的念頭了。
他也知道就以他的影響力,造反是搞不出什么名堂來的。
頂多就是在太子港這里折騰,他就是想要攻擊附近的大唐勢力,除了去年剛剛多來的李耿之外,都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對象了。
但是如果大唐要對付他們,那就非常容易了。
只要不允許船隊往太子港行走,基本上就可以把太子港給搞廢掉。
不管是太子港的各種出口貨物,還是百姓們日常使用的物品,許多都是高度依賴于大唐的輸入。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真的沒有船隊到來,那么太子港就是一個死港。
雖然不至于立馬崩潰,但是大家的好日子肯定就一去不復返了。
而大家之所以愿意跟著你去造反,自然是為了能夠過上好日子。
如果造反之后,日子變得越來越苦了,那么還有誰去支持你呢?
“希望如此吧!不過現在南邊有了李耿,估計北邊不需要很長時間,也會有人在那里修建新的港口。
到時候源源不斷的唐人會來到澳洲,將我們包圍在太子港。”
長孫家慶這些年負責太子港的移民吸引工作。
所以對于大唐的人口變化情況是非常了解的。
雖然在此之前,從來沒有一個關于大唐人口數量的準確數據。
但是根據長孫家慶掌握的情況,大唐最近十年的人口增加速度是非常夸張的。
不客氣的說,大唐立國到現在,估計人口已經翻了一番了。
按照現在這個生育速度發展下去,估計再翻一番也就是時間問題。
到時候,雖然大唐本土的地域也非常的遼闊,但是每個人擁有的田地數量肯定是非常有限的額。
甚至過個幾年之后,許多地方會出現沒有新的土地來分給新添丁的人口來了。
這么一來,澳洲對大唐百姓的吸引力,肯定會更加大。
畢竟,到現在為止,只有澳洲這里是你來了就能分到一千畝土地的。
這可是比朔州北部的一百畝土地要夸張的多了。
就以大唐百姓對土地的熱切追求,等到澳洲這里更多的消息傳回到大唐各地的時候,來到澳洲的人口,肯定會迎來一個高峰。
到時候澳洲的人口很快就會突破一百萬人,然后快速的向兩百萬人,三百萬人進發。
諾大的澳洲,完全可以養活十個八個的大州城。
感受到了澳洲的商業魅力的大唐商家,也肯定會源源不斷的安排船隊來到這里做生意。
“沒關系,人來的越多越好。
按照現在的情況,我這輩子都是不能離開澳洲的,但是如果如今有其他的城池的話,我們去轉一轉,應該是問題不大的。
現在比較遺憾的就是我們太子港沒有屬于自己的造船作坊和煉鐵作坊,很多東西加工運輸起來還是非常的不方便。
好在水泥作坊現在已經不受什么限制了,要不然對于我們的建設來說,還真的是一個阻礙。”
現在大唐對外輸出的新技術,主要就是水泥。
各個國家如果有需求,都是可以考慮設立水泥作坊的。
只不過是各地的規模不一樣而已。
像是水泥這種附加值不是很高,但是有時生產建設必需品的商品,如果不在本地開設作坊生產,單靠貿易的話,顯然還是沒有幾個商家愿意去售賣的。
畢竟水泥只是一種建筑材料,不可能賣個天價也還繼續指望其他人去購買。
總不能這個世界上就你一個人聰明吧?
“以前,煉鐵作坊主要都是會在長安城,其他地方的作坊的技術水平跟長安城比起來,那是差的遠了。
但是這幾年,由于鐵路的修建,已經鋼筋混泥土建筑的增多,大唐各地對于鋼鐵的需求不斷增加。
所以太子殿下在鎮北道和江南道都修建了新的煉鐵作坊。
這些作坊都是可以直接將鐵礦石冶煉成為精鋼的,實現了精鋼產量的歷史性突破。
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如果太子港這里只是修建一個比較普通的鋼鐵作坊的話,估計朝廷那邊應該不會有特別大的反響。
但是如果我們想要生產一些比較特別的鋼材的話,那么就很容易出事。
其實按照我們太子港的情況來看,除了一些用量比較大的普通鋼材之外,特殊鋼的需求是非常少的。
所以我傾向于認為在太子港修建一個普通煉鐵作坊,應該是問題不大的。”
長孫家慶一頓分析之后,讓李承乾對于修建煉鐵作坊的事情更加有信心了。
“太子港附近有鐵礦,也有煤礦,還有金礦。
如果我們真的要修建煉鐵作坊的話,其實難度也沒有那么高。
冶煉鐵礦跟冶煉金礦的一些原理應該是相通的。
到時候只要再招募一部分匠人,基本上就能把煉鐵作坊修建起來。
不過我那二弟,一向是對于奇淫技巧看的非常重,不希望大唐的煉鐵技術被番邦屬國給學走了。
所以我們的煉鐵作坊,肯定只能使用大唐本土已經淘汰了的技術。”
李承乾對于李寬的了解,其實還是比較深的。
沒辦法,他在儲君之位的那些年,李寬幾乎就是“別人家的孩子”,經常被人拿出來跟李承乾對比。
自然而然的,李承乾也沒有少花費時間去研究李寬。
“其實能夠有一座普通的煉鐵作坊就已經夠了。
我們不需要冶煉那些特殊鋼,也不需要直接掌握冶煉精鋼的技術。
鋼鐵從長安城運輸到太子港,價格上漲太大了并且也容易生銹,影響我們的再次使用。
如果我們能夠在這里修建一座煉鐵作坊,那么使用本土品質很好的鐵礦和煤礦進行冶煉的話,立馬就可以解決很多問題。
像是各個農場之中使用的農具,價格立馬就可以下來,供應的數量也可以敞開來供應。
這對于農場主進一步的擴大養殖規模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
再者,我們對付那些土人的話,肯定是需要大量的箭矢、弩箭的。
如果我們自己能夠生產鋼鐵,這些問題都會變得簡單很多。
甚至說的極端一點,將來有其他的勢力想要對付我們,有了煉鐵作坊之后,我們反擊的時候使用的武器都會比較容易制作。”
長孫家本來就是大唐最大的煉鐵作坊主。
雖然這些年在李寬的影響下,長孫家的煉鐵技術大家的落后了。
但是那也要看跟隨誰比。
放眼世界,長孫家的煉鐵技術還是非常先進的。
長孫家慶雖然不負責長孫家的煉鐵作坊,但是耳濡目染之下,對于煉鐵工藝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所以他才非常希望治啊太子港修建一個煉鐵作坊。
哪怕是規模小一點也沒有關系。
先解決有沒有的問題,然后再考慮質量好壞的問題。
“這個事情,我也找個機會寫封信回去問問再說。
如今李耿就在我們南邊,如果這個時候我們有一些敏感的反應,很容易讓人起疑的。”
李承乾可不想讓李寬認為是因為南邊出現了墨爾本這個城池,所以太子港就想著要防備人家。
哪怕實際情況確實如此,也必須要進行否認。
“對了!郎君,那個觀獅山書院氣象研究所的人員,這些年總是在太子港以及澳洲其他地方不斷的行走。
我覺得是不是可以通過他們來加深我們跟觀獅山書院的聯系?
如果觀獅山書院愿意支持我們太子港的發展,那么很多問題其實都不存在了。”
觀獅山書院氣象研究所算是一個歷史悠久的研究所了。
不管是朱銅還是朱銀,如今在大唐的學術圈都是一個名人。
由于澳洲這里跟大唐完全不同的氣候環境,氣象研究所對于這里的關注比其他地方要多了很多。
甚至在太子港還有一個常駐的機構呢。
“估計沒有那么容易,不過你要是想要試一試,我也沒有意見。”
李承乾沒有去打擊長孫家慶。
不過他顯然不那么看好這個事情。
“嗯,我盡量努力。除了這個方法之外,其實還有一個手段我們還從來沒有使用過。
如果拿出來用的話,指不定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長孫家慶斟酌了一下之后,再次提出了另外一個話題。
“什么手段?”
李承乾很是好奇的看著他。
“二郎君跟永平縣主是未來之星幼兒園里頭的同窗,在那里一起學習了三年。
之后又在同一所小學里面學習了好幾年,彼此之間的交情應該是很不錯的。
根據屬下對永平縣主的了解,她對于同窗,還是非常關照的。
如果有些事情我們借著二郎君的名義去跟永平縣主提的話,,估計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特別是如今李寬已經成為了大唐的太子,將來永平縣主就是大唐的長公主。
以她的受寵程度,不管是她想要做什么,都沒有幾個人敢反對的。”
長孫家慶這話說完之后,李承乾立馬就眼睛一亮。
他太清楚小玉米在李寬心目中的地位了,也清楚小玉米在長安城的獨特存在。
如果真的能夠取得小玉米的支持,那么很多事情還真是變得沒有什么難度了。
一些之前大家比較糾結的事情,可能根本就沒有必要再糾結了。
不過,自己的事情卻是要借著一個小孩子的名字去干。
這讓李承乾還是覺得有點不舒服的。
這不是他以前的做事風格啊。
“這個事情我們再觀察觀察,不過李厥那里雖然先不用去跟小玉米求什么,但是保持必要的聯系還是需要的。
太子港這里的很多事情都跟長安城不一樣,單單把這里的奇聞趣事整理成書信,應該就能吸引小玉米的注意力。
將來如果有什么事情求到她的身上的話,那么順利的完成的可能性還真是非常的高。”
李承乾顯然還是還要臉的。
把主意打到自己的侄女身上,他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所以他現在只是讓李厥去跟小玉米保持必要的書信聯絡而已。
具體的一些求情事情,只能等到以后再具體的說了。
“嗯,回頭我跟二郎親自說明一下。
他在太子港也沒有什么特別多的朋友。
如果我們都支持他跟永平縣主聯絡的話,他應該也是非常愿意的。
哪怕是他知道我們這么做的目的不是那么單純,應該也是抗拒不了的。”
長孫家慶對李厥談不上多么的尊重。
作為長孫家的子弟,本來就跟李家的關系非同小可。
畢竟,他又代表不了李承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