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寬這幾天心情不錯,眼看著武媚娘一頓操作猛如虎,把錢塘縣的好多案子都給破了,李寬在一旁開心的收割著積分。
“王爺,珍品閣已經開業好幾天了,您要不要過去看看呀?”
晴兒看到李寬總算是閑下來了,趕緊幫香兒問了一下。
西市的珍品閣,在香兒的管理下,每年為楚王府創造了不少的收益。
不過,一直在長安城,增長速度也達到了一個極限,于是香兒從年初開始就在籌劃去各地開分號的事情。
李寬也聽王玄策提過一嘴,不過沒有太多關注。
楚王府現在家大業大,只是開分號的話,李寬往往不會管太多,左右也不用投資多少錢。
李寬:“行,趁著離開杭州前,就去看看珍品閣出了長安城,是不是還是那么火吧。”
珍品閣來錢還是挺快的,專門負責收割富戶和勛貴世家。
“王爺,這一次珍品閣來杭州開分號,可是攜帶了最新出品的各種香水而來,聽說開店第一天,賣的東西比西市的總鋪還要多呢。”
武媚娘負責了楚王府很大一部分的商業內容,對珍品閣在杭州開業這事,比李寬可是上心多了。
“是啊,聽說那香奈兒一號,十個銀幣一瓶,開業那天居然也賣出去了兩百多瓶,這杭州的富貴人家,出手比長安勛貴還要豪爽呢。”
說道珍品閣,晴兒的話就變得非常多了。
一直以來,大唐的勛貴都非常的喜歡使用香料。
衣服上掛個香囊,男人也不例外,就連李寬都有幾個程靜雯親自做的。
泡澡的時候添加香料,出來就是香噴噴的…
房間里面點上熏香,甚至李世民上朝之前也好熏香一下。
甚至還有類似后世嚼口香糖的操作。
到了盛唐時期,尤其明顯,一本叫做《開元天寶遺事·嚼麝之談》的文章里有這么一個記載:寧王驕貴,極于奢侈,每與賓客議論,先含嚼沉麝,方啟口發談,香氣噴于席上。
甚至還發展到斗香的地步,跟這個一比,后面的朝代斗雞、斗蛐蛐,都弱雞多了。
所以當初李寬專門給程靜雯做了幾瓶香水,讓她非常開心。
之后,楚王府也小批量的制作了一些香水自用、送人。
但是一直沒有大規模的推廣到市面上。
主要是兩個原因。
一個就是香料的大規模生產需要使用到大量的鮮花,這個需要一個種植擴大的過程。
另外,香水最主要的成分其實是酒精,前幾年李寬一直很克制高度酒、酒精的制作,所以也就沒有大規模的生產香水了。
如今,長安城已經不缺鮮花,糧食短缺問題也不是那么明顯了。
所以今年開始,李寬就讓人開始擴大了香水的生產規模。
還起了一個只有自己能get都意思的名字——香奈兒。
不過,這個名字一出,搞得程靜雯以為李寬想要把香兒給收入房中呢。
好在觀察了一段時間,沒看到李寬有什么動靜,她才放下心思。
看來,孕婦的心思就是比較多疑啊。
“這杭州城里有不少海商,特別是那些什么天竺商人、波斯商人和大食商人,看到十個銀幣一瓶的香奈兒一號,不得搶瘋了?”
顧盼盼前天也去買了一瓶,對于這個香水為什么能賣的那么好,心中也是有數。
“十個銀幣一瓶,已經算是很貴了吧?這香水是會用掉的。”
李寬雖然知道江南富豪不少,但是對于香奈兒一號能夠賣的這么好,也是有點意外。
“王爺,你這么想可就錯啦。這香奈兒一號是使用水晶瓶子裝的,跟使用瓷器裝的香奈兒二號給人的檔次感是完全不同的。單單那一個水晶瓶子,那些海外商人拿回去,估計就能賣到十個銀幣一瓶呢。”
武媚娘也是香奈兒一號的忠實用戶,并且她最喜歡茶味的哪一款。
嗯,因為李寬喜歡。
“走,擇日不如撞日,我們先走去珍品閣看看吧。”
似乎珍品閣杭州分號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火爆,李寬忍不住提起了好奇心。
是巧合?
李寬剛剛一行人還沒有來到珍品閣,就發現門口似乎圍著一堆人。
珍品閣的選址選的很是巧妙。
“走,過去瞧瞧是什么回事。”
“這位郎 “王爺,那個是珍品閣杭州分號的掌柜王鵬,是王富貴的堂弟。”
“你們這是黑店,還說是天下最好的香水。你們賣的是毒物吧?我這還沒有成親呢,這臉就被你們毀了,你們說怎么辦?”
當李寬走近之后,就看到一個痘痘男語氣囂張的站在珍品閣門口,唾沫橫飛的對著一個中年人猛噴。
還是有人故意找茬?
李寬沒想到今天自己好不容易來一次珍品閣,就碰到有人來搞事。
王玄策在李寬耳邊輕聲的提醒了一句。
而珍品閣就在樓外樓不到一百步遠的地方。
青外青山樓外樓,作為杭州城最有名的集青樓、酒樓、客棧等功能為一體,屬于有錢人的銷金庫的樓外樓,處在錢塘縣最繁華的地段。
席君買:“王爺,前面似乎出了什么事情。”
君,我們珍品閣的售賣的東西,一向是童叟無欺,貨真價實,絕對不存在損害顧客的安全的情況出現。這香奈兒一號,在長安城已經賣掉無數,從來沒有聽說過會有你說的這種情況發生。”
王鵬剛開始以為眼前這個青年,可能真的是因為使用了自己的香水而出現問題。
不過,看到他連自己同意退貨、加倍賠錢之后還不依不饒,立馬就知道來者不善了。
別看商業的斗爭似乎沒有朝廷的黨爭那么厲害,實際上一點也不簡單。
各種能見人、不能見人的招數,都有人使用。
珍品閣在杭州已經開業好些天了,門口不時有一些形跡可疑的人在那里走動、觀望。
王鵬之前還心存僥幸,現在看來,沒有那么簡單。
“哼,你說沒有就沒有?那我這臉是怎么回事?之前一直都好好的,自從昨天開始使用了你們家的那什么香奈兒一號之后,就開始長滿了痘痘,如今更是沒法見人了。你讓我以后怎么辦?你們這簡直就是在謀財害命啊。”
那個痘痘男顯然是沒打算這么放過王鵬。
而在人群之中,也似乎有幾個他的同伴在叫喚著,生怕事情搞得不夠大。
這珍品閣剛剛來杭州,周圍的百姓們對它的情況也不算了解,除了個別知道痘痘男身份的人可能猜到珍品閣是冤枉的,其他人壓根不關心誰對誰錯,有熱鬧看就好了。
“王爺,這香水我們已經用了好久了,從來沒有聽說用了會長痘痘,這個男子,十有八九是來搗亂的。”武媚娘皺著眉頭,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人群,臉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李寬也有點疑惑。
聽說過酒精過敏的人喝完酒之后會滿臉通紅,甚至全身通紅。
但是從來沒有聽說誰的酒精過敏是臉上長滿痘痘的。
甚至過敏這事情,本身就不應該只是臉上有癥狀。
這個男子,似乎偏偏只要臉上長滿了痘痘。
這讓李寬不由得想起了當初在崔家脂粉鋪子面前的那一幕。
為了打擊對方,自己可是讓王玄策專門找了一堆過氣的青樓女子,搞成滿臉粉刺的去崔家脂粉鋪子中鬧事。
因為這事,崔家脂粉鋪子的脂粉有毒,成為了長安城那段時間的頭條。
莫非,這是風水輪流轉?
不過,這更讓李寬相信這事十有八九是有人在搞珍品閣了。
哼,碰瓷碰到了自家頭上。
“這香奈兒一號,短短的幾天就賣出了幾千貫錢,想必是引起了一些人的眼紅。”
李寬看著王鵬百般安撫也不起作用的場景,心中有了自己的見解。
“嗯?王爺的意思…”
關心則亂,剛剛武媚娘是以為自家的香奈兒一號真的有問題,反而沒有想到這會是有人的陰謀。
如今聽李寬這么一說,心中立馬大定。
只要香水沒有問題,有人鬧事算什么事?
楚王府害怕有人鬧事?
“王掌柜,讓我來問問他吧。”
武媚娘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了王鵬的身邊。
作為王富貴的堂弟,自然是知道武媚娘這號人物。
而武媚娘是跟著楚王殿下離京的,這么說…
王鵬掃視了一圈,立馬發現了李寬和席君買等人,心里立馬激動了起來。
不過,自己負責的珍品閣分號,卻是讓王爺看到這樣的一幕,又不由得讓他郁悶了幾分。
這就像是一個勤勤勞勞的分公司經理,一年三百六十四天都非常的努力,業績也非常的好;偏偏在最后一天,大領導過來視察的時候掉鏈子了,那個感覺…
讓人郁悶的緊啊。
“武姑娘,那…那就麻煩你了。”
王鵬往后退了兩步,看向痘痘男的眼神更加不善了。
“這位郎君,你說你這臉是用了香奈兒一號之后才出的問題?”
武媚娘的出現,讓那個痘痘男眼前一亮。
不過,這個時候,他倒也分得清重點,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不錯,你去打聽打聽,我錢三貴雖然不敢說貌比潘安,但是也算是玉樹臨風、面如冠玉,可現在呢?你看看我這臉,還能見人嗎?”
“這香奈兒一號,你花了多少錢?”
武媚娘沒有理會錢三貴的話,繼續按照自己的節奏在那里問著。
“十個銀幣!”
“你什么時候買的?”
“你給你自己買的嗎?”
“還買了一瓶香奈兒二號。”
“前天買的!”
“花了多少錢?”
“你剛說這香奈兒一號花了多少錢”
對著武媚娘這么一個美人,錢三貴倒是難得的語氣好了一些,不過那個態度卻是沒有一絲改變。
而周圍的人看到珍品閣居然由這么一個美女子出面和杭州城里有名的無賴之徒講道理,不由得充滿了興趣。
“當然,要不然我臉上怎么會變成這樣?”
“五個銀幣!”
“十個銀幣啊。”
“十個銀幣啊,我剛不是說過了嗎?”
“花了多少錢買的?”
“你還買了其他東西嗎?”
貴看向武媚娘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幾分憐憫。
如此貌美如花的姑娘,記憶力居然如此的不好,實在是太可惜了啊。
“香奈兒二號花了多少錢?”
武媚娘問的語速越來越快,而錢三貴也樂的跟她多說幾句話。
“五個銀幣!”
“人家讓你來鬧事也是花了五個銀幣嗎??”
“不是,只有兩個銀幣。”
武媚娘笑著看著錢三貴,不再說話。
兩人對話的聲音不小,周圍又圍著那么多的吃瓜群眾。
這一下,大家立馬就反應過來了。
“不是,我不是說人家給了我兩個銀幣,我是說我不是別人給錢才過來的。我…”
錢三貴一下就慌了。
自己剛剛怎么鬼迷心竅的把這話也說出口了呢?
紅顏禍水,莫不成就是這個意思?
“錢三貴!”
而人群之中,有一人卻是臉色鐵青,差點要被錢三貴給氣死了。
“拉出去打一頓,以后再在珍品閣里看到他,見一次打一次!”
這個時候,自然不需要武媚娘再說什么,王鵬立馬就大喝一聲,往前走了幾步,一首揪著錢三貴的衣領,大怒道:“我珍品閣跟你往日無仇,近日無怨,你為何在這栽贓陷害?”
王鵬對著身旁的護衛吩咐了一聲。
老虎不發威,你當是病貓啊?
很明顯,這錢三貴只是一個小嘍啰,背后應該是有杭州城里的勛貴富人打上了珍品閣的主意,亦或是打上了香奈兒香水的主意。
“王鵬,回頭你跟市舶司的陸全打一聲招呼,讓市舶司安排幾個市舶水師人官兵來珍品閣巡視幾天,膽敢故意使絆子的,不用客氣,直接打就是。”
李寬今天本來還是心情愉快的出來轉悠的,沒想到卻是看了這么一番鬧劇。
眼見著今天是搞不成什么事情了,他只好憤懣的離開了現場。
這個時候,他總算是可以松一口氣了。
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李寬能夠忍受的。
人群之中,顯然有認識錢三貴的人,不客氣的揭開了錢三貴的身份。
“那錢三貴是杭州城里有名的潑皮,只要給他錢,他有什么事情干不出來的?”
別看這些潑皮在普通百姓面前很是囂張,對上勛貴望族的時候,那就跟一只螞蟻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