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春風還沒到,楚王府上下就已經感受到一股溫暖了。
王妃娘娘有喜了。
這個消息在最短的時間內傳遍了全府。
李寬也是爽快,當天就讓來福給所有下人多發了一個月例錢,以示慶賀。
而一向吝嗇的來福,這一次居然一點反對意見也沒有。
“楚王府總算是后繼有人了,老奴這一顆心,也算是落下來了。”
來福老臉笑開了花,讓李寬覺得又是好笑,又是感動。
像是來福家這樣幾代人都為李家服務的,那種忠誠程度,絕對不是后世的所謂豪宅管家比得上的。
哪怕是最有名氣的大英帝國的管家,跟這比起來也是有差距啊。
“來福叔,本王還年輕著呢,哪用得著擔心子嗣問題。”
“嘿嘿,王爺說的是。”
來福也不反駁,反正這個時候,李寬怎么說,他都沒有意見。
不過,別看李寬和來福說話的時候,一副對程靜雯懷孕很平常心看待的樣子,實際情況卻是…
“靜雯,小心,這里有個臺階。”
只見李寬小心翼翼的扶著程靜雯在別院里面散步,欣賞著百草園中的初春風景。
“王爺,你不用扶我啦,我自己會走的,孫神醫不是都說了嘛,現在才兩個月左右,不影響行走的。”
程靜雯看到李寬看護小孩一樣的扶著自己在花園里行走,搞得好像自己肚子大的已經走不動了一樣。
實際上,此時此刻,如果是一個不知道情況的人,根本就看不出程靜雯已經懷孕了。
十月懷胎,如今才兩個月,根本就沒有到顯懷的時候,那個小生命還沒有拳頭大呢。
“我知道,我知道。這條小路是鵝卵石鋪設的,小心磕絆。”
道理歸道理,李寬該怎么樣卻還是怎么樣。
程靜雯看到這個場景,心中又是好笑,又是一陣甜蜜。
很多事情,沒有對比,就發現不了差距。
程家在去年,也是一口氣出了七個孕婦的,程處默是什么一個態度,程靜雯比誰都清楚。
一年到頭,大部分時間都不在長安城就不說了,哪怕是在府上的時候,也沒看到自家大哥有什么體貼之舉。
跟如今的李寬比起來…
程靜雯都不好意思承認那是自己的大哥。
“媚娘見過楚王殿下,見過王妃娘娘。”
就在李寬和程靜雯在百草園中散步的時候,武媚娘姐妹剛好也在這里欣賞風景。
經過了這段時間的調整,武媚娘已經適應了現在的局面。
放棄是不愿意放棄的,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接受了。
剛才李寬細心照顧程靜雯的畫面,自然也是落在了武媚娘眼中。
這真是世間難得一見的奇男子呢。
雖然大唐女子地位比一般朝代都要高,但是像李寬這樣呵護王妃的,基本上滿長安城都找不到幾個。
就連一向是懼內的房相,武媚娘也沒有聽到過類似的傳聞。
“媚娘,這么巧,你們也在這里看桃花嗎?”
李寬剛才的注意力都在程靜雯身上,并沒有注意到園中還有其他人。
至于負責護衛的席君買,自然是認識武媚娘的,也不會刻意的去提醒或者警戒。
“武姑娘,聽說前陣子你身體不適?現在都好了吧?”
程靜雯隱約能夠感受到一些東西,不過考慮到這段時間李寬對自己的悉心照顧,她倒是沒有太大的擔心。
“多謝王妃娘娘關心,只不過一時沒有注意,感染風寒,現在已經完全好了。”
前段時間,武媚娘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沒有出門,給的理由就是身體不適。
“今年的春天來得比往年要早一些,百草園的桃花,如今正是最漂亮的時候,武姑娘要是沒事的話,不妨一起賞花怎么樣?”
程靜雯瞥了一眼旁邊的李寬,臉露微笑的發出了邀請。
聽說之前他在元宵的時候為武媚娘寫下了“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絕美詩詞,一會也讓他送自己一首詩詞,看看到底哪一首更好。
武媚娘看了看李寬,又看了看程靜雯,笑著答道:“媚娘正有此意呢。”
說完,武媚娘就很主動的上前幫忙扶住了程靜雯的另外一邊手臂,搞得李寬很是意外。
這玩的是哪一出啊?
楚王府的百草園,種植的花草樹木非常的多。
除了從各處胡商手中收購的奇花異草之外,常見的花草果樹也都是有的。
桃樹作為常見的一種果樹,自然也是有的。
只見在百草園的一角,幾十株桃樹正開滿了花朵,淡淡的粉紅色,吸引了不少的蜜蜂在那嗡嗡作響。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百草園中居然來了一窩蜜蜂,還真是會選地。
考慮到即使被蜜蜂咬一口,也不會有什么大礙,李寬也就沒讓人把這窩蜜蜂給趕走了。
“這百草園,一年四季都有各種鮮花盛開,還真是一個散步的好去處呢。”
程靜雯看著一年比一年規模變大的百草園,心中也是暗暗咂舌。
自己這個夫君,還真是不把錢當錢,最關鍵的是,他還真有這個資本。
自己也不好多說什么。
“確實如此呢,讓我忍不住想到了《桃花源記》中的‘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的美景,這百草園,也算是楚王府中的桃花源了。”
武媚娘輕啟朱唇,在一旁跟著贊起了百草園。
不過,一旁的程靜雯聽到武媚娘提到《桃花源記》,卻是突然間臉色一紅。
新婚之夜,李寬那個: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的典故,她可是一輩子都忘不了。
如今突然從武媚娘嘴里聽到《桃花源記》,她忍不住就想到了那晚的場景。
不過,她這么臉色一紅,倒是把武媚娘給搞糊涂了。
莫非,懷孕的人臉色容易變紅?
“咳咳!”李寬看到這幅畫面,趕緊轉移話題,“此情此景,讓我不由得想到了一句話:二月春日此園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桃花相映紅?”
武媚娘看看程靜雯臉色紅潤的樣子,再看看旁邊盛開的桃花,還真是很貼切。
不過,怎么覺得這詩只作了一半,不完整的樣子呢?
“哐當!”“哐當!”
雖然天氣還比較冷,但是金太鐵鋪卻是一副熱火朝天的模樣,許多伙計只是穿著短褂子在那里揮舞著鐵錘,敲打著火紅的鐵塊。
“掌柜的,今天的鐵錠價格又漲了,從去年下半年到今,都已經上漲了三成了。”
金太今天雖然沒有親自下場干活,但是仍然一大早就來到了鋪子里。
這基本上是他的習慣了。
別看他如今已經算是小有身家的作坊主,但是卻和早年一樣,只要作坊開工,他就會要來到現場轉悠一圈。
“是各家售賣的鐵錠都漲價了嗎?”
金太鄒了皺眉頭,金太鐵鋪的東西走的是物美價廉的路線,如果鐵錠漲價了,他只能跟著漲價,要不然就會虧本。
但是,這么一來,自己的客人肯定就不滿意了。
“是的,最先是長孫家的煉鐵作坊開始漲價,其他幾家立馬也就跟著漲價了。”
“長孫家是關中地區最大的煉鐵商,他們一漲價,其他肯定都跟著漲的。”
煉鐵是長孫家最核心的產業,所以當初他們愿意賣煤炭礦山和石灰石礦山,卻是一點鐵礦都不肯賣,甚至這幾年還在關中各地收購了好幾個新發現的鐵礦。
金太打鐵鋪子作為一個鐵制品加工作坊,最大的生產成本就是鐵料的購買了。
換句話說,長孫家的煉鐵作坊,就是金太打鐵鋪子最主要的材料來源了。
“這兩年,用鐵的地方越來越多了,就連農戶的犁耙,也開始使用大量的好鐵制作;再加上有錢人家的蜂窩煤爐子也喜歡用鐵皮包裹在外面,各行各業,對鐵料的需求都在增加。”
負責鐵料采辦的伙計是跟了金太好幾年的老伙計,很是負責的分析確認了如今這種情況的原因。
不過,這并不能改變這種局面。
“這個我是知道的。偏偏長孫家的煉鐵鋪子,把大量的人力物力都投放到了精鋼打制上面,生鐵的產量雖然也有所增加,卻是遠遠趕不上需求。”
金太其實是對長孫家煉鐵作坊的這種做法有點不滿的,凡是又沒有任何辦法。
“哎,精鋼最主要的用途就是兵器制作,采辦的都是朝廷的衙門,價格給的比鐵料高多了。那長孫家自然是愿意多生產精鋼了。”
長孫家雖然高高在上,但是左右沒什么外人,伙計也是什么話都敢說。
事實上,長孫家這幾年,通過鐵料和精鋼的售賣,也著實掙了不少錢。
要不然也不會一直忍得住不去涉及捕鯨業和水泥制作等楚王府搞出來的掙錢產業。
要知道,單單長安城的勛貴,至少就有七八家都去到登州府,走上了捕鯨之路。
“算了,抱怨也沒有什么用,這一次的鐵料價格上漲,我們就自己吸收了,下一批貨,就只能跟著漲價了。”
鐵料的價格變化,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金太哪怕是心里很不痛快,也只能接受現實。
長孫府上,最近的氣氛都非常輕松。
不管是長孫無忌還是長孫沖,臉上都經常掛著笑容,下人們自然也就日子好過很多了。
“阿耶,今年單單上個月,煉鐵作坊掙的錢就比去年多了五成,按照這個勢頭發展下去,今年一年掙的錢,頂得上過去好幾年呢。”
長孫沖作為嫡長子,對于長孫家的產業也都是有所了解的,長孫無忌也有意讓他慢慢的接手,反正這個家,遲早都要傳給他的。
“這幾年戶部有錢了,去年陛下又把各地的府兵改為折沖府,各種兵器器械都在大規模的更新替換,需要的精鋼自然是比往年要多很多。”
作為精鋼最大的用戶,大唐的府兵有什么變化,長孫無忌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
這兩年,長孫家也不是一點都沒有擴大煉鐵作坊的產量,只不過擴大的那部分鐵料,基本都被拿去專門的作坊里錘煉成精鋼了。
賣精鋼,可比賣鐵料掙錢多了。
就像是后世的鋼鐵,一噸普通的建筑螺紋鋼,便宜的時候只要三千來塊錢,但是高級的模具鋼,卻是輕輕松松的賣到五六萬塊錢一噸。
甚至一些等級更高的特殊鋼,哪怕是你出幾十萬塊錢一噸,也不一定能買到。
長孫家的精鋼,售價雖然沒有鐵料的幾十倍那么夸張,但是和把鐵料錘煉成精鋼花費的成本相比,利潤還是非常可觀的。
“阿耶,過兩天,我們新建的精鋼錘煉作坊就要建好了,到時候每天產出的精鋼將大大增加,正好趕上將作監打造新式橫刀的需求呢。”
大唐生產鐵料的作坊不是只有長孫家,但是能夠將材料大規模的賣給將作監的,就只有長孫家了。
“最近一年戶部對鐵料價格不斷上漲也是頗有微詞,如今價格已經漲了不少,再漲下去,陛下估計就要看不下去了。正好,精鋼錘煉作坊旁邊,可以用來再建一座煉鐵作坊,到時候一旦投產,關中地區的鐵料和精鋼的價格,基本上就由我們說了算了。”
長孫家家大業大,要養活的人不少。
長孫無忌為官,整體來說還是比較清廉的,不怎么收受下官的禮物。
不過,在他看來,哪怕是朝廷不買自家的鐵料和精鋼,也一樣需要買別人的,所以,借著一些便利,把持了將作監的精鋼和鐵料采購,他倒是沒什么愧疚感。
事實上,這幾乎是長安城勛貴的通用做法了。
可以說是潛規則吧。
楚王府別院。
李寬這段時間基本上每天都陪著程靜雯,不是親自去廚房指導廚娘制作美食,就是扶著程靜雯在王府里面散布。
那副恩愛場景,就連來告別的程處默等人也要看不下去了。
不過,程靜雯大眼一瞪,程處默就啥話都不敢說了。
“尉遲兄,既然你已經決定帶著朱二福他們下南洋,這幅海圖就送給你了。本王也不知道準確不準確,希望你能夠慢慢的把它完善起來。”
對于下南洋,李寬自然是支持的。
為此,還專門花費了不少時間,借著系統的便利,把南洋的海圖給畫了出來。
當然,里面一些小島什么的,肯定就沒法那么詳細了。
只能說是聊勝于無吧。
“王爺,煉鐵作坊有重大突破,戴全請您過去一下。”
就在程處默等人準備告辭的時候,來福從外面進來,帶給李寬一個頗為意外的消息。
觀獅山離長安城有二十幾里的路程。
往年的時候,那里是沒有什么像樣的道路通往長安城的。
只不過楚王府從長孫家手中把觀獅山的煤礦買下來之后,為了便于礦石和蜂窩煤的運輸,就把原本不像樣的黃泥路好好的平整了一遍。
而這條路真正迎來大的改變,還是在去年的時候。
長安城到涼州,長達一千多里的水泥路都已經開始修建了。
李寬自然不會忘記把觀獅山到長安城的路用水泥鋪設一下。
“王爺,成了,終于成了。”
在離水泥路盡頭不遠的地方,就是楚王府的煉鐵作坊,緊挨著的是焦炭作坊,再過去就是蜂窩煤作坊和煤礦山了。
而李寬剛剛到達煉鐵作坊,聽到響動的戴全就小跑著來到了李寬身邊。
這幾年,由于李寬安排了不少匠人搞煉鋼都沒有成功,便把戴全這個多能手拉過來統籌鋼鐵冶煉的事情了。
沒想到,浪費了不知道多少銀錢之后,總算是有結果了。
“走,帶本王去看看。”
鋼鐵可是工業的糧食。
在工業革命后面的很長一段時間里,鋼鐵產量和煤炭產量,幾乎是用來衡量一個國家綜合國力最主要的兩個指標。
這些年來,李寬對大唐的鋼鐵產量也算是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一千萬斤出頭左右。
乍一看,似乎產量還挺高的?
可是換一個單位看,五千噸左右。
是不是覺得低的可怕?
是不是有點懷疑這個數字是不是少了個零?
但是,事實就是只有這么一點。
雖然跟后世的產量比較,沒有任何意義。
但是,九億多噸…
隨便一家被淘汰的小作坊鋼廠,產量都是大唐年產量的幾十倍,上百倍,甚至幾百倍。
李寬想要改變大唐的一些東西,鋼鐵是絕對回避不了的問題。
所以,這些年李寬一直都投入了大量的錢財在煉鐵作坊上面。
當然,這些錢財不是用來建造一座一座沒有任何新意的爐子上面。
而是同時建設了幾座高爐,給工匠足夠的權利和資金去研究直接煉鋼的方法。
這個年代,鋼都是鐵經過千錘百煉之后而成,并不是直接冶煉出來的。
哪怕是冶煉技術最厲害的長孫家,也不例外。
并且,這個時候的鐵料,質量也比較堪憂。
這也是楚王府的煉鐵作坊一直沒有對外售賣鐵料的原因。
“王爺,你看,這些鋼錠,就是前天那座爐子里剛剛倒出來的鐵水澆筑出來的。這兩天我已經把這些鋼錠制作的橫刀和其他精鋼制作的做了對比,一點也不比那些經過千錘百煉的精鋼要差。”
戴全心情激動的介紹著眼前的鋼錠。
說實話,在正在的冶煉出這些鋼錠之前,他也是曾經懷疑過是否真的能夠直接煉鋼。
畢竟,自古以來,百煉成鋼,鋼都是使用鐵料加工而成的。
好在王爺一如既往的給人帶來奇跡,不惜花費了三四年的時間,就為了真的冶煉出精鋼來。
“這兩把橫刀,哪個是使用我們作坊的鋼鐵制作的?”
李寬雖然心中很是開心,不過倒也沒有戴全那樣的興奮。
畢竟,自己早就知道這事遲早能夠成功的。
“王爺,是這把,你看這缺口,比旁邊這把還要小那么一點,足以說明我們作坊直接煉出來的精鋼,一點也不差啊。”
這個年頭,評價一塊鋼鐵好不好,可沒有拉力測試機,也沒有彎曲試驗機,測不出它的抗拉強度,也搞不懂它的屈服強度,只能使用最原始的方法來判斷了。
再說了,大唐的精鋼制作水平好歹也是國際領先,歷史悠久,自有一套自己的評價好壞的標準。
“王爺,這把橫刀看上去幾乎沒什么花紋,而旁邊這把卻是布滿了美麗的花紋,要不屬下來試一試這兩橫刀到底怎么樣?”
薛禮作為學武之人,對于鋼刀的好壞,有一套自己的判斷標準。
從他的理解來看,戴全說的拿把刀,根本不像是一把好刀。
莫不成這老戴在王府待久了,仗著功勞夠大,居然敢開始蒙騙王爺了?
“仁貴說的在理,王爺,就讓我們兩試一試吧。”
席君買的理解顯然是和薛禮差不多。
事實上,這個年代的將領也好,鐵匠也好,基本上都會參考這個方法來判斷一把鋼刀的好壞。
古代的鐵當中,不僅含有大量的碳,還有很多硫和磷。
通過鍛打,使得鐵在紅熱狀態下暴露在空氣之中,使碳、硫、磷這些東西被氧化脫除。
這也是大家為什么在鐵匠鋪子里,總是能聽到“哐當、哐當”的捶打聲音。
哪怕是到了后世九十年代,一些農村地區還能看到這種場景。
當然,鐵匠只知道要這么做,至于為什么,就不懂了。
“行,你們要試就試一下吧。”
李寬看到薛禮和席君買都是一副不相信戴全說話的樣子,也是一陣好笑。
雖然不確定眼前的鋼錠質量水平如何,但是李寬相信這些鋼錠真的是從爐子里直接冶煉出來的。
借戴全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在這種事情上欺騙自己。
“薛郎君,席郎君,要試你們就去旁邊試吧,小老兒我還要繼續給王爺介紹著鋼錠是怎么冶煉出來的呢。”
雖然李寬提示過煉鐵作坊的匠人一些煉鋼的注意事項,但是戴全并不認為李寬真的知道鋼鐵是怎么煉成的。
今天難得有這么好的機會,他自然是要好好的介紹一些煉鐵作坊,嗯,準確的說是煉鋼作坊,這兩年的成績了。
要不然,每年年底王玄策召集各個作坊掌柜開會的時候,煉鐵作坊的人都是低著頭不吭聲,任憑其他掌柜的在那說閑話,這些委屈就白受了。
“沒事,戴全你說吧,本王聽著。你們兩個也麻利點,左右不過是互砍幾刀的事情。”
李寬自然能夠理解戴全的不悅,但是也能理解薛禮和席君買的想法,所以干脆就在那里和稀泥了。
左右也不是多大的事。
只不過大家的理解水平還不在一個水平線上而已。
“哐!”
薛禮和席君買互相對視一眼,往旁邊走了幾步,便各自舉起了橫刀,劈向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