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興三十年,四月。
四月,正是春光明媚,遠處的積雪正在融化,農民在田地里翻騰著,遠處有一群讀書人正在郊游著,說不出的瀟灑從容。
琉璃街,是著名的煙花之地,這里秦樓楚館,遍布各處,華美的裝飾,精致的建筑,一擲千金的豪客,儒雅的文人,還有溫柔可親的名妓等等,匯聚在這里,演繹著一個個傳說,還有凄美的故事。
明月樓,琉璃街一個著名的青樓,這里典雅的建筑,還有精致的服務,是無數文人墨客光臨之地。
在明月樓的一個閣樓之上,李牧望著窗外,似乎在回憶,又似乎在懷念。
穿越到這個世界,已經三個月了,可他一點也不想穿越。
穿越前,李牧創業失敗,四個億被賠光了,只能乖乖回家,繼承老爹的幾百億資產了。
可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刻,四周的一切變了,無數的記憶進入腦袋當中,他已經穿越了,成為一個讀書人。
世界上最悲劇的,莫過于人死了,錢沒花了。不對,應該是人活著,錢沒了。
我的幾百億家產,沒了!
我的三個女朋友,沒了!
我的爸爸媽媽,也沒了!
這時,窗外一個馬車停下,一個青年緩緩登上了樓梯,到了閣樓包間當中,“退之,最近在翰林院可好?”
“不好,一點也不好!”李牧道:“余將上書陛下,自請調離帝都,前往地方為一縣令,造福鄉里!”
青年愕然道:“退之,你是探花郎,你要離開翰林院,去當一個縣令!”
李牧道:“是!”
青年道:“中央一個七品,勝過地方的五品。你這是舍棄大好前程。”
李牧道:“京城就是一個大漩渦,九龍奪嫡,各個皇子為了皇位,爭斗不休,我等官員也不得不站隊。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八皇子等,紛紛拉攏吾,吾不得不站隊,可余誰都不想選!”
“可不選擇,選擇中立,必然得罪所有人…干脆直接離開是非之地!”
青年道:“此言差矣。這是大好機會,若是尋的明主,不然在何時能入住內閣,何時能宰執天下?我等讀書人,讀書時為了什么?那些武者,苦練武藝,是為了什么?不是為了學會文武藝,貨與帝王家!”
“明主?”
李牧不屑一笑:“不論那個皇子當皇帝,可照樣要遵守祖宗之法,遵守朝廷制度,不然皇位不保,社稷不保!”
誰當皇帝都一樣!
如今時代,皇帝就是法律,祖宗之法就是憲法。
皇帝,可以為所欲為,可不能違背祖宗之法。
不然,就等著某一天,好似正德皇帝落水身亡,或者是雍正暴斃而亡,或者是紂王亡國自殺。
青年道:“退之,你真要如此!”
李牧道:“青山兄,咱們同年科考,你為榜眼,我為探花,彼此一見如故,各為知音,只可惜人各有志。封侯拜相非我意,但求九州天下平!余不求名揚千古,不求史書上留下傳記,只求上對得起蒼天,下對得起百姓,中間對得起自己!”
春光當中,李牧踏上南下的道路。
包裹當中,有著上任的文書,有著皇帝的御筆贈言。
然后,騎著毛驢,直接南下而去。
離開的時刻,只有寥寥幾個好友前來送別。在他們看來,李牧舍棄了大好前途,直接去一個地方就任,簡直是耽誤前程。
“退之,一路上小心!”好友叮囑道。
“放心!”李牧道:“我會注意的!”
揮揮手,不帶著一片云彩,我悄悄的離去了。
一路南下,走著官道,住宿在驛站,或是大一點客棧,不住小客棧,也不在荒野的一些酒店飲食,一路上小心翼翼。
這個世界可不太平,有著武林高手,有著黑客棧,若是遇到母夜叉孫二娘被剁吧了,包成餃子,那可就虧大了。
大約是三個月后,李牧回到家鄉。
“李郎君回來了!”
“探花郎回來了!”
“文曲星回來了!”
進入村中,立刻村里熱鬧起來,歡呼起來,殺豬宰羊,歡慶著李牧高中探花,比村里娶媳婦還熱鬧。
李牧也是叔叔伯伯的叫著,很是親密。
在李牧六歲的時刻,父親就是因病去世,那時村里人照料著,吃著百家飯,穿著百家衣,然后長到了這么大。村里人對他很好,也沒有傳說中那樣惡毒…這也再次證明了,他不是主角。
據說,退婚流,廢柴流等等,那些主角都是很慘很慘。
越是凄慘,越是主角。
不悲慘,沒有資格當主角。
據說,順風順水,天賦出眾,高富帥一流,多數是反派。
幾天后,在父親的墳前上香,擺著一些瓜果貢品,李牧上前磕了幾個頭,說道:“我走了!”
說著,騎上毛驢,向著西北而去。
這時,在墳墓前,出現了一個男子,神情復雜:“牧兒,一路平安!”
幾天后,李牧走在路上,忽然前方,跳出幾個人,拿著長刀,惡狠狠道:“此山是我載,此樹是我開,要打此處過,留下買路財。牙崩半個說不字,管殺不管埋!”
我擦!
李牧也呆了,“各位好漢爺。我一個讀書人,要錢還真的沒有,這個送給你們!”
說著,取出十兩銀子,遞過去。
“才十兩銀子,上!”
立刻幾個人上前,把李牧拉下毛驢,上下翻騰著,有睡衣睡袋,還有幾本書,土制望遠鏡,鐵棍,戶部文書,還有三十兩銀子。
“這是…吏部文書…你還是一個七品縣令!”
一個強盜翻看著文書,吃了一驚。
“不好,這會惹下大麻煩了!”一個強盜吃驚道:“這回走眼了,打劫官員,少不得挨上一刀。”
“他這個縣令,太窮了!”另一個強盜不信道:“上會那個縣令,帶著十幾個馬車,幾萬兩白銀,還有四個小妾。這個縣令,一個毛驢,三十兩銀子也太窮了吧!不會是假的縣令吧!”
“這是吏部文書,不會是假的!”一個盜道:“麻煩大了!”
五個強盜相互看著,眼中閃過殺意,穩步上前。
官員得罪不得,敬而遠之;可一旦得罪了,那就要斬草除根。
李牧心中一涼:麻煩大了,這是要完蛋的結局。死后,說不得能穿越回去。
“哈哈哈哈!”
李牧大笑起來,笑的很是猖狂,笑得肆無忌憚。
“你笑什么?”一個強盜問道。
“朝廷法令,殺官等于造反!搶劫官員財務,不過是死你們幾個;可殺官,等于造反,卻是要殺你們全家!”李牧道:“我乃是探花郎,乃是皇上親自任命的縣令。你們殺了我,朝廷不會放過你們的,全家上下,老老少少,老婆孩子,老爹老媽,盡數死光光。”
“這是荒郊野外,一刀砍了,殺人滅口,誰知道我們動的手!”一個強盜說道。
“證據?朝廷辦事,何需要證據。一個縣令上任路上,被沿路的強盜謀害了…朝廷會怎么樣。不需要知道是哪一路山賊,只需要將你們這一片,盡數咔嚓了,有殺錯,沒有放過!”李牧道:“來呀,你們動手呀!舉頭三尺有神明!我是探花郎,是文曲星轉世…誰怕誰,你們來砍呀!”
“砍了我,你們全家死光光!”
說著,李牧一步上前,大義凜然,上前而去。
表面很淡定,可內心荒的一批。
本來上殺氣騰騰,想要殺人滅口的幾個強盜,反而是猶豫了。
李牧又是一步上前。
五個強盜,反而是后退一步。
李牧又是上前一步。
那些強盜再次后退著。
小人如鬼,遇到小人與遇到鬼一般,千萬不能氣弱,一旦氣勢弱了,他就得寸進尺;你若是氣勢強盛,它就不敢靠近你。
他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若是剛才氣勢弱了,那五個強盜直接上前,砍殺了他;可他氣勢強盛,直接用律法威脅,五個強盜反而是畏懼不已。
“你們干什么?”
這時,一個女子聲音傳來,接著一團燃燒的火焰出現。
一個女賊出現,身材婀娜,肌膚如玉,穿著白色外衣,干凈利落,火紅色的披風,好似一團燃燒的火焰降臨在這里。
“三當家!”
幾個強盜上前道。
“你們又出來賺外快!”三當家問道:“他是誰?”
“我,李牧,字退之,不久前,高中探花郎。現在出任鄞縣縣令!”李牧上前一步,問道:“三當家,這是要打劫本官財務,還是要邀請本官上山盤旋一會。”
說著,一步上前,距離這位美艷的三當家不足半米。
人與人存在安全距離,戀人夫妻等,距離在半米以內,朋友熟人距離在半米與一米之內,一米之外是陌生人距離。當陌生人突破到某人半米之內,會給人不舒服感,還有壓抑之感。
三當家微微一愣,有一股壓抑之感。
這個讀書人,只是一個弱雞,她一只手就能打倒在地,卻好似老鼠遇到貓兒,感覺壓抑至極。
這一刻,李牧再次上前一步,近距離突破了安全距離,能看到她美好的睫毛,和諧的五官,還有身上淡淡的香味。
三當家下意識向退出一步。
李牧笑了,心理戰初步勝利一招,不能逼迫的太甚,適可而止。
隨后退了一步,進入安全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