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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鬧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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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手集結好了嗎?”黃牙,缺耳,光頭,人字拖,四個人整齊地排成一排,站在書桌之前,書桌之后的椅子那,坐著一個男人,一個英武,并且身軀隱隱比他們四人更加壯碩的男人。

  人字拖上前一步,悶聲:“已經集結好了,隨時可以和其他幫派匯合。”

  “嗯,”作為四人的老大,壯碩的雞冠頭男子點了點頭,可能是最后一次在這里說話了,今天的這一戰過后,無論是勝是負,作為主力的頭目級,他們五人也不太可能完好如初的再次站在這里。

  最終,他向著站在書桌對面的四人問道:“你們......有沒有思考過,我們為什么要反抗九龍大酒樓?”

  “......”沉默,四人只是低頭沉默,他們的生活,好嗎?還挺好的,爽嗎?雖然規矩繁多,但是如果不太過觸碰的話,還是有足夠的自由度,允許他們在某種程度上為所欲為的。

  如果真的不怎么在意那籠罩在他們之上的規則,那還是生活得挺愜意的,只要有一定的力量,就能夠足以過上富足的生活,只要向下收割,或者想要一筆錢的時候,去野外找一下猛獸獵殺,也是不錯的選擇。

  但是,規則,以及被限制下的自由,是混亂區的人所不喜歡的。

  畢竟,如果他們能夠承受下來,那為什么不在國度里面好好生活呢,雖然那里面的規則,更重,更厲害,更嚴酷。

  但畢竟也是活著不是嗎?

  如果能夠混到上層,也是另外的一種生活吧,嗯......雖然六大國度(的家族)同氣連枝,由上至下也是壓迫著下層的民眾。

  只是手段沒有混亂區那么酷烈,而上升的渠道,卻要比混亂區更難。

  不管怎樣,會因為各種各樣原因而聚集在混亂區的人,都可以確定一個特質,無論他們是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人”亦或他們也有可能是所謂的“壞人”,這種事情都另說,他們,最起碼,是“不服管”的人。

  如今,九龍大酒樓的老板,作為混亂區的其中一個大勢力之一,憑借著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手段,以自己的勢力為核心,建立起分為三層的圈子,從內圈,中層,到外圍,一層一層的進行著分區,和“管轄”,說是管轄,只是“一定程度上的聽從命令”罷了,不是說明九龍大酒樓對所有的幫派有實質控制權。

  “我們不是好人,”雞冠頭很平靜的說出了這一句話,“可是我們現在在干什么?”

  “我們是保安嗎?我們是警察嗎?我們是維護治安的好市民嗎?”

  “天天做的都是些什么東西?”

  “啊!?找貓,打樁,搬磚,伐木,打獵,”雞冠頭男子抬手拍在厚實的桌子上面,淺淺的一個掌痕在上面顯現,隨之而來的還有向外擴散的裂隙,可能是木頭比較堅韌,所以并沒有碎落一地,“連收他們的保護費,都要講什么‘規矩’,我知道,我知道你們一來這里就是這樣,所以沒什么感覺。”

  四人心里同時出現了一個念頭,下一句,老大,肯定會用“但是”來開頭吧?

  “但是!”哦吼,果然,四個人默默點了點頭。

  “我曾經經歷過那個美好的年代,”面容上已經有了一絲滄桑的雞冠頭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已經微微彎曲,甚至有白發參雜期間的雞冠頭,隨著拍動抖了一抖,像是頹廢了一般,“那時候,拳頭就是道理,拳頭就是規矩,力量才是保證,每個人,都必須對自己負責,那才是混亂區,那才是我們。”

  “現在呢?在那個女人的手下,戰戰兢兢,得過且過,沒有了一絲拼搏的精神,新人進來不懂曾經的規矩,只要好好遵守現在的規矩,就能夠愉快的混著日子,”說得激動了,他擼了擼自己的雞冠頭,“這是什么玩意這是!”

  “她以為這是什么,她以為我們還在國度之中嗎?”雙手按在桌上,已經滿是裂痕的桌子勉強地支撐著雞冠頭的重量,他彎曲著身子,從桌上過去,面部向著四個手下貼近,微微地側著頭,斜向上的看著他的手下們,“你們以為我們在哪?”

  “我重申一遍,我們,在混亂區啊!”近乎歇斯底里的聲音從雞冠頭的喉嚨里面傳出,他順手一巴掌把已經滿是裂痕的桌子拍碎。

  抬腳跨過那一地的殘骸和桌上的物品,他伸出雙手握住了光頭的衣領,大聲吼叫著:“你看看你他媽的現在是衣服什么表情,啊!”

  “你也是!”他分出一只手捉住了站在光頭旁邊的人字拖的衣領,用力的把兩人拽向他所在的方向。

  “什么表情啊!你以為我瘋了嗎?你們以為我瘋了嗎?”他對著四個手下大喝道。

  “我們所有的幫派頭目都他媽的瘋球了?閑著沒事和酒樓大酒樓干架?”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們很傻逼?”他攤開自己的雙手向著四人問道,“那個女人,沒你們他媽想的那么好!”

  “你們初來匝道的時候的獸性呢?野性呢?兇性呢?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什么玩意啊?!”

  “你以前叫什么你自己大聲告訴我!”他站在黃牙面前,說話間飛舞的口水被噴在了黃牙的臉上。

  “我......”攝于老大的氣勢,黃牙有點結巴。

  “你個屁!說!”

  “我叫......裂齒......”黃牙最終還是想起來那個名字,那個曾經用了好久的外號,雖然他現在被路邊的小孩叫做黃牙叔叔,但裂齒的名字,在某個國度之內,曾經也是上過通緝榜的。

  “你呢,你叫什么?”可能是已經發泄過自己的氣勢,所以不想繼續,雞冠頭很平靜的用手指戳了戳缺耳的胸膛。

  “諦聽。”

  “大聲點。”

  “諦聽!”缺耳提高了自己的聲音,好像又想起了曾經的崢嶸歲月。

  “輪到你了,你叫什么?”拍了拍光頭那光滑的腦袋,雞冠頭老大說道。

  “妖僧!”

  “嗯,很好。”最后,雞冠頭停留在了人字拖老白的面前,和他平靜地對視著。

  “老白啊,你老白的名字,當年可不是這么簡單的,你是堂口中僅次于我的人,那么,現在,告訴我,你曾經,是誰?”

  “白旋風.......屠盡滿門三十六口,全身不染一滴血的白旋風。”

  “很好,”雞冠頭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一把梳子給自己梳了梳頭,“很好,這不是很有氣勢嗎?”

  “你們剛剛那是什么鬼樣子?啊?”

  “你們還記得,我為什么是老大嗎?”

  “不只是因為我本人就出身于混亂區,更因為我比你們強,比你們能打,比你們更加的強而有力,”他嘆了口氣,轉過身去,書桌后面是他的椅子,而他的椅子后面是窗戶,他走到窗戶前,看向外面,以深沉的語氣繼續說道,“我比你們活得長,比你們在混亂區里面活得長,我比你們更了解什么是‘真正的混亂區’。”

  “混亂區,可不只是只有這里那么大,而混亂區也不可能有真正的‘秩序’,我并不是說那個女人一廂情愿,也并不是想要真的一直這么人吃人下去。”不知道是心酸還是感慨,已經年過五十的雞冠頭今天的嘆息比以往每一天的都要多。

  “和相對安穩的國度相比,我們混亂區之所以一直能夠存在,并且存在,就是因為‘混亂’所帶來的弱肉強食,弱肉強食所帶來的‘進化’。”

  “這就是‘意義’,進化是不容得停下來的,而在那個女人的‘秩序’之下,我們這一地帶的混亂區,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現過大規模的戰斗了,猛獸的利爪不經常的磨礪,是會變鈍的。”

  “你們可以回憶一下,自己到底有多久,沒有‘真正地出手’了,無論是潛行,亦或是所謂的計策都是會讓爪牙變鈍的東西。”

  “該用自然還是得用,只是,你們不渴望嗎?”有著煽動性的話語從他嘴里傳出,從一開始到現在,雞冠頭都在不斷的刺激著四人,想要換起他們曾經的兇性,“血,與肉,還有夾雜在其中的,酥脆的骨,你們可不是什么好人,自然,能在混亂區長到這么大的我,也不是。”

  “那么在混亂區,作為最大勢力之一的九龍大酒樓的老板,那個女人,她有可能是好人嗎?”

  “九龍大酒樓,遵守著規矩,然而其實它自身,才是最不遵守規矩的存在。”

  “那是唯一能夠不顧及‘規矩’的地方,作為最中心的地方,那也是唯一和‘秩序’無關的地方,我們,不是沒有去過,壞人也有壞人的底線,而那個地方,是完全沒有底線的存在......”

  “起碼在混亂區之中,那個女人立下的規矩,”

  “并不是什么好事,”

  “在規則之下的安逸生活,會讓我們失去尖牙和利爪,那是野獸求生的手段,如果連牙齒和爪子都沒有了,”

  “我們和豬有什么區別?”

  “或者說......”

  手掌從高聳的雞冠頭根部抹過,只留下短短的根部,狹長的頭發從中間分隔開了雞冠頭的頭頂。

  “沒有了爪牙,我們,連豬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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