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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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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位面,或者一個星球的死去,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不過,從星球磁場消失的那一刻起,對生命的影響,就已經大到不可忽視的地步。

  從進入《黑石牢獄》世界起,申屠就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異樣。

  不像是一個“適宜生存”的世界,反而像是某種充滿絕望的死地。

  一開始,申屠并沒有想太多,只是本能地認為,既然是生存主題的世界,那么世界本身,對于生命更加具有威脅性,生存的難度更大,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至于這種現象形成的原因是什么,反而是一件不重要的事。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中年人的講述解開了申屠的疑惑,但這并不會對申屠在這個世界內的行動造成任何直接的影響。

  申屠并不清楚,在自己原來的世界,一顆星球失去了自身的磁場之后,要過多久,才會被太陽風吹散大氣層,將整個星球變成絕域死地。

  不過,聽中年人的講述,《黑石牢獄》位面“死去”至今,已經過去了長達千年的時光。

  而在這段漫長的時光之中,這個位面仍然沒有完全的“死透”,并且看上去,還將繼續維持數百年,甚至更長的時間。

  數百年,對于一次試煉任務來說,無論如何,也都是太過于漫長了。

  申屠根本不會在這個世界停留那么久,別說數百年了,就算是百分之一的時間,都不可能。

  雖然說每一個任務世界的時間跨度沒有定數,但通常都是以天,最多以月為單位。

  至少在申屠所經歷過,或者所聽到過的信息里,還沒有哪個輪回者在一次任務世界中停留一年以上的。

  以《黑石牢獄》世界的情況來看,至少這個世界再堅持數百年不成問題,申屠自然沒有必要去擔心這方面的事情。

  因為事不關己的緣故,申屠并沒有花費太多心思在這個位面的歷史上,而是著重打聽著自己迫切想要知道的一些信息。

  經過了足足一個多小時的問答,申屠終于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

  《黑石牢獄》世界,或者說位面,屬于一個叫做珈藍帝國的文明。

  珈藍帝國的本土,在一片叫做珈藍大陸的位面,根據中年人的說法,珈藍大陸位面屬于最高等級的“主位面”,孕育出了無數的強者。

  這些強者并非全部都愿意接受珈藍帝國的管束,哪怕這個施行領主分封制的國度,對于麾下強者的約束力并不算強。

  若是僅僅只是不服管倒也還罷了,然而卻有一些強者,仗著自己強大的實力,無視帝國的法律,犯下種種罪行。

  其中一些實力特別強大,罪孽也極為深重的,一旦被抓捕,就會被送到《黑石牢獄》位面。

  至于說珈藍帝國為什么不干脆處死這些窮兇極惡的罪犯,中年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知道上千年來的慣例都是如此。

  而在千年之前,也并非沒有類似的“放逐之地”,只是不在《黑石牢獄》世界罷了。

  征服了不知道多少個位面的珈藍帝國,手上“已經死去”或者“正在死去”的位面,多得如同天上的繁星,隨便拿出一個,就可以在少則數百年,長則數千年的時間里,成為一個近乎完美的牢籠。

  除了最為擅長空間規則的傳奇法師,沒有人可以從這片連一個穩定的空間坐標都無法建立的位面逃脫。

  某種程度上來講,若是不想執行死刑,又不愿意花費太大的成本去看守那些罪犯,將他們丟進《黑石牢獄》這樣的位面,確實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按照中年人的說法,被丟進《黑石牢獄》并非是絕境。

  每隔三年,都會有來自珈藍帝國的使者前來這里。

  若是有強者能夠奪取到一定數量的身份銘牌,并且愿意痛改前非,宣誓效忠帝國,就可以離開這里,重新獲得自由。

  這也是唯一一條可以離開《黑石牢獄》的路。

  至于說搶劫或者干脆綁架帝國的使者…

  不是沒有人這么嘗試過。

  在《黑石牢獄》世界千年歷史中,這樣的事情一共發生過兩次。

  而那兩次,不但帝國使者毫發無傷,作為“魯莽行徑”的代價,整個位面的囚犯,全部被當場處決。

  從那兩次“屠滅位面”之后,就再也沒有人敢做這種愚蠢的嘗試了。

  這也讓申屠明白了,為什么這里的囚犯,一個個都像是不要命一般,去掠奪身份銘牌。

  因為這代表著自由的希望。

  除了這些基本的信息以外,申屠還從中年人口中了解到了許多關于這個世界,更加具體的細節。

  譬如說,整個《黑石牢獄》世界分沒有海洋,只有一片大得無邊無際的大陸。

  申屠所處的這片區域,叫做“薩埵荒原”,這個名稱的由來,正是盤踞在這片荒原上的節肢類土著生物,薩埵族。

  薩埵族并非僅僅只出現在這片石林中,而是在整片荒野之上,到處都是。

  不過,這種土著的威脅性并不算太大,只要掌握了合適的方法,很容易避開它們的感知。

  “它們用嗅覺和觸覺來感知周圍的環境,所以你不能被它們聞到‘活人’的味道,也不能引起大到能夠讓它們察覺的震動。”

  中年人如是說道。

  雖然僅僅只是解釋了一下薩埵族感知環境的原理,但對于申屠這種實力層次的人而言,這樣簡單的提示已經是足夠了。

  由于沒法當場抓一頭薩埵族來進行嘗試,申屠并沒有在這上面花費太多的時間,繼續追問了下去。

  中年人已經是奄奄一息,隨時都可能咽氣。

  申屠并不打算為對方治療,因此必須要抓緊時間。

  “附近有什么類似于聚集地之類的地方嗎?”申屠問出了自己最為關心的問題:“或者說,這個世界里有沒有這樣的地方?”

  “有的,就在太陽升起的方向,走上大概三天,你就會看到一座城市…”

  隨著中年人的敘說,申屠對這片世界有了更多的了解。

  在東方(?),姑且稱之為東方。

  在東方,有一個實力無比強大,在這一批囚徒之中可以輕易稱王稱霸的超級強者,不知道出于什么樣的考慮,建立起了一座城市。

  當然,說是城市,但以《黑石牢獄》世界的條件而言,最多也就建立起一座小鎮。

  根據那名自稱“摩云山主”的強者的“命令”,城市中禁止一切動用武力的行為,連打架斗毆都不允許,更不要說彼此廝殺了。

  這一條規則,由“摩云山主”強大的實力,以及其手下的軍隊,來確保能夠充分而有效地執行。

  這座城市已經存在了上百年時間,在這百年歷史當中,這一規矩從來都沒有被破壞過。

  所有嘗試挑戰這一底線的人,全都變成了風干的肉干。

  ——在這個資源極度匱乏的世界,同類的尸體,往往就是最好的食物來源。絕大多數人只要有一口吃的就行,根本不在乎食物的來歷。

  一個絕對禁止動武的城市,對很多厭倦了廝殺,或者對自己的實力不那么自信的人來說,這是一個很好的“避難所”,至少安全方面是不用擔憂的。

  不過,生活在城市里并非毫無代價。

  身份銘牌是《黑石牢獄》世界唯一的通行貨幣,也只有這種意味著自由的“籌碼”,才能得到大多數人的認可。

  單單只是進入城市,就需要一枚身份銘牌,可以讓一個人停留最多一個月的時間,若是超出,每一個月還需要額外再付出一枚身份銘牌。

  這僅僅只是保證人可以呆在城里,但因為施行宵禁的緣故,若是沒有一個住處,當場就會被驅逐出城,哪怕交過錢也沒用。

  想要留在城市里,唯一的辦法,就是購置一套房產,或者住進旅館當中。

  除此之外,維持最基本的生活,比如說吃喝拉撒,這些都是要錢…要身份銘牌的。

  除了提供最基本的安全和生存資源之外,城市里還有各種商鋪的存在,甚至還有鐵匠鋪、魔法物品附魔等作坊的存在。

  除了規模小一些之外,就和外面的世界里,一座真正的城市沒有什么兩樣。

  可以說,只要有足夠的身份銘牌,在《黑石牢獄》世界里,住進那座城市,就等于住進了天堂。

  中年和他的兒子,此前就是在城市中生活,直到花光了所有的“存款”,中年也也無法再繼續在城市附近輕易奪取身份銘牌,父子倆才不得不離開城市,前往其它地方尋找機會。

  卻沒想到,才離開幾天,就遇到了一個難纏的對手,陷入了絕境。

  聊到這里,申屠也不禁有些感嘆這對父子的倒霉。

  不過感嘆歸感嘆,申屠卻是絕對不會因此而放過對方。

  “還有什么要說的嗎?”申屠覺得自己想知道的問題都差不多問完了,準備結束對話。

  中年人自然明白申屠是什么意思,沉默了片刻,說道:“如果可以的話,請不要破壞我的頭顱,在我的信仰里,只有靈魂保持完整,死后才可以進入主的天國。”

  申屠沒有答話,手中的槍口卻是向下微微壓了一絲。

  扣下扳機,中年人完全沒有做出抵抗的意思,坦然承受了這一槍。

  熾熱的子彈從中年人的心口射入,直接將它的半邊胸腔轟成粉碎,露出里邊慘不忍睹的內臟。

  不必去看,申屠也知道,這名中年人,已經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站在原地等了片刻,確認中年人真正死透了之后,申屠才靠近過去,蹲下身,在中年人身上翻找起來。

  不過,申屠并沒有如愿以償地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中年人身上沒有哪怕一塊身份銘牌,看樣子,應該是都在他的兒子手中。

  不過申屠也不是很在意,身份名片對于這個世界的囚徒們來說確實是價值無限,但對申屠而言,僅僅只是“自由”?申屠根本不在乎。

  雖然不知道永恒壁壘威能的極限在哪里,但《黑石牢獄》世界,顯然是不可能困得住一名輪回者的。

  下意識地收集身份銘牌,也只是因為覺得它有些價值罷了。

  但在價值未能確定的情況下,少收集一些,也算不上什么讓人十分在意的事情。

  搜索了一陣,依然是一無所獲,申屠不在意地站起身,拍掉褲腳上的灰塵。

  黑鈦湮滅彈不愧是對血肉類生命殺傷力驚人的“特殊武器”。

  哪怕申屠如今的體質屬性已經達到了20點,并且激活了相應的屬性專長,稍稍靠近一些,仍然能夠感到皮膚出來一陣陣刺痛。

  若是接觸得時間太長,申屠甚至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受傷。

  不過,非直接性的接觸,最多也就僅此而已了。

  能夠讓申屠感受到一些不適,接觸的時間若是過長,或許會受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傷,卻是不可能造成更進一步的傷害。

  當然,若是被黑鈦湮滅彈直接攻擊,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雖然不懼怕這種程度的接觸,不過呆在強烈的輻射源附近,總歸不是什么好事。

  確認一無所獲之后,申屠稍稍走遠了一些,看向阿達瑞斯,問道:“你覺得他的話有幾分可信?”

  阿達瑞斯想了一會,給出一個答復:“七成以上,不能全信,但有重要的參考價值。”

  在剛才的“審問”過程中,阿達瑞斯不斷地將問題拆散,換一種方式,或者換一個角度重新再問,通過這種方式,來判斷中年人所說的話是否可信。

  而阿達瑞斯所得出的這個結論,至少以兩人的判斷,是不存在太大問題的。

  申屠想了一會,提議道:“不如我們去那個城市看看?或許會有什么特別的發現也說不定。”

  在這片平原上呆著,也是兩眼一抹黑,反而不如去順著“線索”,嘗試著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價值的東西。

  哪怕是一個陷阱,也能給兩人帶來更多的信息。

  即便是要承擔一些風險,也是值得的。

  何況,按照申屠的判斷,在“城市”這件事上存在陷阱的概率,并不會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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