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顧圖的試驗都是讓手摸過門的人精神變得不正常,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們有必要問問門里到底都有什么。”
鐘天明將照片拍到桌子上,依次指向病床上的人。
“這個男人是孤兒院的院長,八年前失蹤了,可能在參與你哥的試驗之后。”
“這個男人,梁旭的父親,已經死了,具體什么時候不清楚。”
“這個人,是我的父親,現在還好好的活著,但我們想找到他要費點時間。”
相比于另外兩個不好確定身份的參試者,幾個人決定去鐘氏找鐘成功。
雖然鐘天明非常不想在這種情況下直面父親,但她需要一個答案。
八年前為什么父親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鐘天明以前一直以為是因為自己能夠看見陰靈的讓父親感到了害怕,從而疏遠自己。
那個時候,她也在恐懼自己的能力。
鐘天明架勢著車子,心底浮現出莫名的期待,如果顧圖都能被找回來的話,那個愛她的父親,她是不是也能重新找回來。
劉子清一臉生無可戀的神情坐在副駕駛上,她賦予新使命的公家車子被強行留在了錢正陽的私人車庫里,即使她再三強調平安所的公車不能及時歸還會被同事發現她的狀況,另外三個人還是不讓她回去還車。
鐘天明甚至朝她笑著晃手機,“我可以幫你打個電話,你就說你開車去鹿野家里調查。”
鹿野家不在本市,開車去來回至少要三天。
劉子清被盯的沒辦法,只好按鐘天明的說法跟所里報備。
鐘天明沒傻到直接開車去柏西藍,她沒那么多時間浪費,她直接開到了航站樓,四個人買了機票,匯入茫茫人海。
管家對鐘天明的出現第一時間表示詫異。
“少爺,鐘總最近在看宜居的療養房產,他準備在您畢業后將鐘氏全權托付給您。我認為您在學期中逃學是非常不理智的行為。”
“蘇管家,麻煩您帶我去找一下父親好么,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管家側著身子,眼神憂慮地從鐘天明還有她帶來的幾個人身上掃過,尤其在身穿監察官制服的劉子清身上停了一瞬,終于嘆了口氣。
“跟我來吧,鐘總在書房。”
鐘天明一個人推門進去,她從來不喜歡寫字的父親正在練著毛筆字,寫得還很像那么一回事兒。
見到鐘天明也沒什么意外的神色。
“你來啦,先坐,等我把這幅字寫完。”
“黎明永夜?”
鐘天明沒坐,而是站在旁邊看鐘成功寫的是什么。
鐘成功摘了眼鏡,朝著他呵呵一笑,“世界正在改變,改變通向兩種未知,你希望終點是什么?”
“沒有比較,無論是黎明還是永夜,都沒有獨立存在的意義。”鐘天明直視著他的眼睛。
“你到底是誰?我的父親在哪兒!”
“我就是你的父親啊。”
“你想殺了我。”
“我想殺了你?怎么可能。我只是想讓你也知道,這個世界的邊界,不止有你能看到的,它比你想象的要更大。”
“門的后面有什么。”
鐘成功答非所問,“你進去之后就會明白了。”
“你和你的朋友留在家里吃個晚飯吧,很久沒有這么熱鬧過了。”
晚飯的氣氛很奇怪,豪華的長桌上坐了五個默不作聲的人,鐘成功自顧自地吃著自己面前的東西,沒有招待他們的意思。
韓林兒和錢正陽絲毫沒有因為怪異的氛圍影響食欲,只有劉子清坐立難安。
“我們明天就回去。”鐘天明給劉子清盛了一碗湯,“多少吃點兒,我可不是綁架你。”
雖然鐘成功一副為鐘天明好的樣子,但鐘天明并沒有相信他的話。畢竟接觸另外一個世界跟她必須要裝成男孩子沒有直接關系,跟那幾個同參試者子女有關的死亡沒有關系。
半夜十二點,鐘天明敲敲推開了房間的門。
走廊里靜悄悄的。
鐘成功住在三樓,三樓是鐘成功在柏西藍這套工作別墅的休息與辦公區,他的私人書房就在臥室的另一端。
鐘天明小的時候,鐘成功不放心讓別人照顧她,每次都是帶著她去書房。鐘成功在書房里開電腦或是電話會議,她則在書房的柔軟羊毛地毯上玩積木。
從八年前她就失去了進入書房的資格,那間門也對她上了鎖。
其實在去慶大之前,鐘天明也好奇過父親到底整天在房間里都忙些什么,為什么不讓她再進書房,又或者是想給她找一個不喜歡的繼母。
為此鐘天明還特意去學了開鎖。
事情的發生總讓人覺得有那么點命中注定。
鐘天明才打開門,不遠處的客房也悄悄推開了一條縫隙。
韓林兒探出了腦袋。
這是她們在回來的路上就商量好的。
親歷者更不可能直接給他們提供消息,但任何事情只要發生過,必然會留下痕跡。
鐘天明順利地打開了書房門,但她沒著急將門推開,而是坐在門口,搬出了自己隨身帶著的小型電腦,飛快破解著房間內的安全防護。
“好了,現在可以進去了。”
確認所有報警器都關掉了,鐘天明才輕手輕腳地推開了房間門。
鐘成功對待這個房間的嚴肅態度,更讓鐘天明覺得這里會藏著重要信息。
她最先看的是書房里的電腦,八年前的古舊電子產物,卻并未被這個書房所淘汰,鐘天明有些慶幸自己還能用這臺電腦查查父親是否留下過什么東西。
實際上,時隔八年,再次進入這間書房,讓鐘天明最驚愕的一點就是。
這個房間像是八年前的一樣,什么都沒有變,一點都沒變。
甚至地面上也有著厚厚一層灰塵。
像是這個房間里,一直沒人進來過一樣。
鐘天明打開反應遲緩的電腦,看見屏幕上ALDASD品牌的標致一個個亮起。
黑暗的走廊上,一雙眼睛像是野獸一般亮起,充滿著攻擊性的雙眼,死死盯著對面緊閉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