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人圍坐在作為道具的陣法周圍,中間放著那塊水滴形的玻璃,幾只手掌分別觸碰著玻璃鏡片。
“像是之前說好的,我喊過開始之后,大家在心底默念招魂內容三遍,過程中手掌不能使力,也不能睜開眼睛,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能把手掌挪開,都聽懂了嗎?”
安娜這些話看似在提示他們注意招魂儀式,實則卻在提醒他們幾個試煉者不要輕舉妄動。
畢竟試煉場的提示是要他們完成招魂儀式。
這讓江雪十分不安。
試煉場很會布置文字陷阱,尤其這次特別標注了完成兩個字,這證明這次招魂是能夠順利成功的。
“不是說五個人就能完成儀式了”林遠突然睜眼歪頭,朝著安娜挑動眉梢,“蓋德既然那么想加入,不如讓他來參加吧。六個人說不準會讓儀式出現紕漏。”
“能有什么紕漏。”叫胡杰西的男性露出不滿地表情。
大家都是試煉者,憑什么他就能不參加這么危險的活動!
玩筆仙游戲的時候,參與者往往都會死的差不多。這種主動招惹鬼怪的游戲,根本就是無解的噩夢。
“你閉嘴。”安娜警告地瞪著胡杰西,“別忘了,你之前還一口答應黛諾琳,還說這種招魂游戲是你小時候常玩的過家家。”
他們這些收到前情的試煉者,都有自己的人設要立住,總結一句話,基本都是頭大無腦的款,不然也不能聚在一起干出這種事。
但他們所有人都沒有關于艾特斯的任何資料,很明顯,那兩個NPC明顯是認可這個最后才到的男人的身份的。
剛才安娜跟他出去的樣子也落到了所有人眼里,他明顯也是一個試煉者,憑什么能那么特殊!
然而幾個人心中的憤怒只能壓在心底。
安娜看了眼腕子上的手表,“時間到了,我們開始吧”。
她在五角星陣芒圖里點上了兩根白色的蠟燭,閉上眼睛,手按住了玻璃鏡面的一小角,“森特,我們是你的朋友,如果你還在,請你出現,請你回來......”
她低低地嗓音才剛落下,黛諾琳緊緊跟上第二個吟唱,“親愛的森特,我好想你,如果你還在,請你出現,請你回來......”
林遠戳在一旁效仿一根木樁。
黛諾琳愛的相當真情實感,聲音里都帶著哭腔。明明是這么滑稽的咒語,卻讓他有想哭的沖動。
伴隨著一個接一個地聲音響起,靜悄悄地圖書館內開始出現了新的聲音。
啪嗒、啪嗒、啪嗒。
像是幽寂小巷中突然響起的腳步聲。
林遠先開始以為是這種特殊的招魂術起到的作用,轉瞬便意識到這聲音是從外面來的,正向著他們所在的這個房間由遠及近地走來。
有什么人正在接近著這里!
五只手按在招魂道具上,每個人表情平靜地緊閉著雙眼,明顯是招魂儀式還沒進入第二階段的狀況。
這種情況下,不能讓人打斷。
林遠還記著安娜之前刻意的提示。
他們需要這個招魂儀式成功,有時候,詢問陰靈才能更直觀地得到線索,試煉場不可能讓試煉者在一開始的時候就陷入死局。
只會設置障礙。
現在這個不斷接近的人,極有可能就是這個試煉場的障礙。
林遠心思電轉,轉瞬便做了決定。
他推開被銹蝕的鐵門,發出尖銳刺耳的吱嘎聲。
腳步聲同這里很近了,容不得他再多擔憂自己制造的噪音會不會打斷他們。
畢竟學校就算再不正常,也不會有人允許這么多學生湊在一起玩這種詭異的游戲。
林遠離開后的閱覽室里仍舊靜悄悄地,連人的呼吸聲也聽不到,五個人就像是五尊對外界沒有絲毫感應的雕像一樣,跳躍的火光映襯著他們古井無波的面部,顯得格外詭異。
林遠沒想到,這所破學校晚上時候還有老師在巡邏。
對方是個男老師,穿著一件黑色背心,露出兩臂強健的肱二頭肌。
手電筒地光直直地照在林遠臉上,晃得他睜不開眼睛。
“誰!大晚上的在這兒干什么呢!”男老師陡然一聲大喝,愣是崩的林遠顫了一下。
我就站在你面前,你講話也不用那么大聲吧。
“我......就是好奇這圖書館里有什么,想看看能不能收拾出來一間屋子用來平時看書。”林遠回答地謙遜,他也稍微看過一下自己現在這身體的外貌。
不說長得好吧,但至少看著乖。
林遠刻意賣巧沒起到什么效果,“放屁呢,新圖書館都沒幾個人去,你還惦記這兒?老實點兒!大晚上來這兒到底干什么的!你是學校的學生嗎?就你一個人?”
“您這這么多問題,我也不知道怎么答啊。”艾斯特一臉委屈,“再說我說的是真的,我就是想找個清凈地方呆呆,您是不知道我的幾個舍友,一個打呼嚕......”
“夠了,我不是來聽你發牢騷的!跟在我后面。”男人不耐煩地打斷他,手電筒地光往前面照過去,看樣子還是要繼續深入。
“這么晚了,您還要巡邏嗎?真辛苦。您是這所學校的老師嗎?我怎么感覺沒見過你。”林遠心下焦急。
他要說里面沒人,反而會讓對方疑心。
這會兒只能頭腦發昏地先拎出一個質疑。
沒想到這老師也不按套路出牌。
“知道老子辛苦就閉嘴!踏馬我還看你面生呢,一個學校大幾萬的學生,幾百上千個教務人員,還一個個都讓你記住?”
脾氣可真差勁。
林遠摸著鼻子,突然覺得自己以前念書的大學除了鐘天明討厭點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是很美好的。
可現在怎么辦啊。
攔不住了。
林遠跟在男人后面,突然重重砸到了旁邊墻上。
然后他神經病一樣憤怒地質問著男人,“你剛剛為什么推我!真是這學校的老師嗎?莫非是你心虛了,所以才對我又打又罵?”
男人不明所以地回頭,手電筒的光又一次直打在林遠臉上。“你在搞什么?”
林遠灰頭土臉地坐在地上,手臂上被旁邊凸出的鐵皮刮出一道猙獰地傷口,正不斷地往外涌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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