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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 神場:暴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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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收到一張幾十年前還是特定日期的車票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尤其在林遠沒錢的情況下。

  這種情況下,他只能偽造。

  偽造也是需要技術含量的,首先他要知道幾十年前的船票到底是長成啥樣。互聯網技術再牛逼,他也沒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別說,他還真找到了一個車票藝術家。

  有一個叫司旺甫的石油商人,據說當初跟妻子是異地戀,時常為了見上一面坐上很久的車子兩地奔波,他將當初坐車的那些車票都留了下來,做成了一本紀念冊。

  后來因為當初下海經商賺了一筆錢,想到當初兩人艱難的愛情故事,索性收集了更多的車票,也收錄了更多故事,后來拿出來一部分錢辦了一個叫時光的車票博物館。

  那里不光展出車票,更展出故事。

  真就人有錢了,沒什么辦不成的事兒唄。林遠盯著新聞露出羨慕的目光,但他還挺慶幸對方這個活動搞的繪聲繪色,還向大眾開放。

  不然他真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幾十年前車票的樣子。

  從前車馬很慢,路途很遠,與你的故事,在路上,從未停止。

  林遠站在這家車票展館的門口,確實感覺到了一種厚重的時光氣息。門口被裝修成了綠皮火車頭的樣子,兩側都是綠油漆鐵皮貼在橢圓形的通道口處,柔和的暖黃色壁燈照亮前行的路,空調讓這條巷道類的空間并不會感覺憋悶。

  林遠一路走進去,他運氣真的不錯,居然找到了同一天的車票。

  他看見了那枚車票的正面,想要說服工作人員幫他翻個面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林遠幾經思索,決定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但當他手剛按到玻璃上錘了一下的時候,就觸發了展館的警報。

  他錯了,這里不是墻上貼根香蕉展品可以撕下來吃的藝術展,這里是別人的私人收藏室!

  林遠被突然沖出來的兩個彪形大漢按在柜子上,滿腦子轉的都是他要不要戴上面具立刻逃跑啊。現在這樣實在是太丟人了。

  “你想做什么。”后面來了一個打扮時髦的小姑娘,燙了爆炸頭,手上戴著鐵鏈子,衣服上也全都是鉚釘,看上去跟整個環境格格不入。

  那兩個按住林遠的保鏢卻喚她小姐。

  “你小子也太會挑時間了吧,想偷東西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我來這里賺的時間來。”小姑娘轉轉眼睛,笑嘻嘻地伸手拍了下林遠的臉。

  此刻林遠感覺受到了污辱,但他確實是偷東西未遂。

  為啥在游戲世界里行竊的難度也這么高!這不科學啊,郵票都放在跟前兒了,讓他多看一眼,就一眼不好嘛?

  林遠此刻好希望自己有達摩克面具的能力,就是能原地復制任何想要的東西那種神奇能力。最好是連他不知道的背面都能復制出來。

  那姑娘捏捏林遠肩膀,將林遠的思緒拽回來,“說吧,你在我家展館里想干什么。我玻璃柜臺放的好好的,你為什么錘它!”

  “我就是跟它友好的交流一下,沒別的意思。”

  “你是在騙鬼嗎?”女孩兒翻了個白眼,“你看上去白白凈凈的,像是個正經人,為什么干那些偷雞摸狗的事兒,再說了,這里的車票還沒玻璃柜子值錢呢,你敲我柜子干什么!”

  “......”林遠此刻有些搞不懂這女孩兒關注的重點到底是什么。

  “那個,我其實還沒得手,柜子也沒壞。你看是不是先讓壓著我的這兩個人松開我。”林遠話頭一頓,“不是,我剛才根本沒想搞破壞,我只是頭暈了一下,手不小心磕到柜臺上的。”

  女孩兒半信半疑地盯著他,“你說的是真的?”

  “阿達阿信,你們覺得他說得是真的嗎?”

  兩個保鏢被問到之后遲疑了一會兒,甕聲甕氣地回應道,“應該是真的。”

  沒有哪個搶劫犯會在大白天直接用手開玻璃柜吧,如果真的有,多半是精神病。

  “那你們兩個先把他放開吧。”女孩兒擺了擺手,鐵鏈子發出嘩啦啦一陣聲響。

  “那你還挺幸運的,你是今天第一個進展館的人,我得感謝你一下。”女孩兒瞬間臉色一變,冷厲兇狠的面容瞬間變作了鄰家妹妹一般乖巧和善。

  畫風轉換速度讓林遠感覺接受無能,滿腦子里就一個想法:這不愧是游戲世界。

  但是乖巧和善的小太妹仍舊是小太妹,她這一身打扮,真難讓林遠聯想到她就是那個所謂石油大亨的女兒。

  “這樣,既然你是來參觀展館的,是不是也有很多好朋友之類的人,你一個人逛不無聊嗎?你多叫幾個好朋友來嘛?”她笑瞇瞇地邀請道。

  林遠揉揉剛才被按的酸疼的肩膀,“你這展覽館還吃人啊,數量不夠還得多叫幾個進來。”

  “你說什么呢!”女孩兒瞬間又是一兇,一拳頭重重砸在玻璃柜臺上,整個展館瞬間爆發了一陣狂亂的警報聲。

  這位小姐的脾氣著實不太好。

  林遠內心咂舌,伸手抹了把額頭并不存在的汗。

  “你直說吧,你到底想做什么。還有,能不能讓你那倆保鏢離我遠一點兒,我現在覺得呼吸有點兒困難。”

  雖然林遠并不覺得自己打不過這倆體格是他三倍的彪形大漢,但比拼拳腳這種事還是越少越好,都是文明人,沒有什么事情是通過言語解決不了的,對吧。

  “我不管,總之剛才你叫我看見了,你就是偷東西未遂。要想讓我原諒你,你必須給我找到一百個游客。”

  林遠頭疼的捏下鼻梁,“不是,你這里又不收門票費,你找一百個游客干什么?”

  “總之你必須給我找人來,不然你不能從這兒離開!”女孩兒雙手叉腰,怒氣沖沖地威脅道。

  “你什么都不說,我怎么幫你?大小姐脾氣也不是這么鬧的。”

  阿達甕聲甕氣地接了話,“老板讓小姐在展館進滿一百位游客之后才能出去玩,如果一天滿不了一百人,她就要乖乖呆在這里看展館。”

  林遠愣了一下,這原因似乎也不出乎預料。

  這小太妹打扮,想來平時也沒少讓家里人頭疼,估計家里人也是迫不得已,才想出這么一個辦法來,勾著她不去外面野。

  自己這要是幫了這小姑娘,豈不是要得罪她爹。

  得罪她爹,他看見車票的背面豈不是更難了。

  林遠聞言頓時搖搖頭,“這忙我沒法幫,我哪兒認識那么多人啊。”

  “要不是我爹不讓我喊我的朋友,這個展館我都能給它平了!你一個大男人,怎么那么不爭氣啊。”女孩兒翻了個白眼,兩人之間安靜了片刻。

  她突然又抬起頭,“我看得出來,你剛才確實是想偷我們家的東西。”

  “你可別小看我,我雖然喜歡玩喜歡混,但是看人還是蠻準的。你盯了那張車票很長時間,絕對不像你說的那樣,只是一時頭暈不小心撞到了柜子。”

  林遠微微一笑,“小姐口說無憑,我什么都沒碰到,如果你要抓我去平安所,也是要拿出證據的。”

  “我才不要搞什么證據,要我說,這個展館被搬空了跟我也沒什么關系。我就是想出去玩!這樣,我們做個交易,只要你能喊夠一百個人進來,我就把你剛才盯著的那張車票送給你。”

  林遠沉默了片刻,抬頭微笑點頭一氣呵成,“成交。”

  “爽快!”

  林遠沒站在門口吆喝,也沒滿大街去拉人,而是到了一個印刷店,打印了一張橫幅,又批發了一堆廉價小禮品。

  雖然總共沒有一百塊錢,但看上去還挺像那么回事兒的。

  “車站見證你的愛情故事,今日光臨,有禮品贈送。”

  旁邊還做了個海報,展覽館幫忙儲存愛情故事,把你們的故事貼心珍藏,今日免費,十幾年后,再來見證你們的愛情。

  展館里有許多空著的展柜,林遠讓那兩個保鏢變成了布置專員,一個柜子里塞十幾號人的故事,用了四五個柜子就湊夠了人。

  一個能將別人記憶免費儲放數十年的地方,還是很吸引那些情侶們的關注的。

  尤其在這么一處能夠讓人感受到久遠和永恒的歷史博物館。

  場館內很快熱鬧起來,林遠早早撤了告示攤子,人還是不斷被吸引進來,一個人多的地方,總會產生羊群效應,外面的人覺得好奇,這里怎么就進進出出這么多人。

  再仔細一看還免費,自然客人來往不絕。

  女孩兒被氣的夠嗆,又沒辦法把人往外轟,只能拿眼刀子不停地削林遠。

  “我這也算是超額完成任務了,大小姐方不方便把車票拿給我看看。”

  女孩兒翻了個白眼,喊了聲阿信。

  郵票很快被拿到林遠面前。

  林遠笑瞇瞇地接過郵票,他只是盯了數十秒,確認自己將一切都記住了,便還了回去。

  “你不拿走?”

  “我就是看看而已。”

  等林遠離開之后,女孩兒看著他的背影,低咒了一聲神經病,看看徹底熱鬧的展館,索性甩了阿信和阿達,偷偷溜出了店鋪。

  反正她答應父親的要求已經完成了,現在她可以到處去玩了吧。

  林遠不知道后面還發生了富家女偷溜出監控范圍的戲碼,就算知道了他內心估計也不會有什么波動。

  此刻的他又興沖沖地沖進了印刷店。

  他靠著記憶用電腦繪制了郵票的圖案,不是林遠吹,他以前沒發現自己動手能力能這么強,原來畫畫都能這么還原。

  他估計這繪制水平,要是拿到過去坐車沒準兒還真能坐上去。

  解決了車票問題,林遠直接連夜坐車回了遠山大學。車票問題只是一部分,接下來更嚴肅的問題是要解決綠皮火車的問題。

  那枚車票真的被周丹拿起來了。

  林遠眼睜睜的看著車票憑空消失,但當林遠帶著周丹想要坐動車回到平南市的時候,卻發現周丹沒跟回來。

  他坐車回平南市需要一天一夜,半夜零點的時候,接到了張思雨的電話,“周丹又回來了,她什么都忘了。”

  當時林遠的心態瞬間爆炸,可是沒有一點兒辦法,只能趕忙在下一站直接下車,再回到遠山大學。

  機場車站折騰了幾個來回,林遠始終無法在一天之內將周丹帶回平南市。

  最后林遠一拍腦袋,才想著是不是拿了舊車票,也要上舊火車。

  可是綠皮火車早就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里,林遠一時不知道該從何找起。

  找不到,只能帶著周丹和張思雨到處溜達。

  車票的錢,前兩天幫別人跑營銷的錢,徹底耗干了林遠最后的存款,如果不是張思雨出于人道主義精神的救助,林遠只怕要露宿街頭了。

  “我這也不光在幫你,其實也是在幫我自己。”

  “每天都回答她同樣的問題,我其實也有些厭煩了,希望真的如你所說一般,回到平南市,周丹就能得到解脫吧。”

  “跟她好歹也認識兩年了,雖然對她的失憶癥很無語,但我也希望她能有一個好的結果......這大概是生者的一種寄托,畢竟我們誰都說不準,自己那天也會迎來死亡。”

  林遠在表達感謝的時候,張思雨輕描淡寫地笑笑,說了這么一段話。

  這倒是讓林遠對她有了不同的感官。

  這個女生不像是她所表現出來的那么怪異冷漠,學文的人也沒他想像的那么清冷孤僻。

  機場車站折騰了幾個來回,林遠始終無法在一天之內將周丹帶回平南市。

  最后林遠一拍腦袋,才想著是不是拿了舊車票,也要上舊火車。

  可是綠皮火車早就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里,林遠一時不知道該從何找起。

  找不到,只能帶著周丹和張思雨到處溜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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