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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 奇怪的店家(十一)

熊貓書庫    神厄試煉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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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林遠的想法在此刻已經不重要了。

  趙瑩一直挖坑到天光亮起。

  可能是平時體力活做的夠多,她一下下的動作著,速度快又寂靜無聲。

  這個坑挖的是真的深。

  被死死綁住的一男一女都醒了,擰動著身子發出細弱的嗚嗚聲。

  趙瑩面無表情的繼續動作著,無視兩人充滿祈求的眼神。

  “你們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任何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趙瑩冷漠的看著他們,有些突兀的抿著唇瓣笑了。

  林遠沒看到最后。

  什么辦法都試過卻沒法打斷趙瑩的動作之后,林遠就離開了趙家。

  他懷疑自己可能是被死神附體了。走到哪兒哪兒就開始出問題,這個游戲是真繞著他轉的怎么著?

  早知道昨晚就一直跟著那個紅姐了。

  林遠此刻的后悔也不能讓這個游戲重新倒帶。

  離開趙瑩家之后他又去了火鍋店。

  剛跟季心儀吵完架又主動來找人,難免有些示弱低頭的意味,可林遠沒有別的辦法。

  他只能繼續試圖跟季心儀講道理。

  季心儀一般到店的時間都比員工會晚一些,她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見到了趙瑩明顯愣了一下,讓林遠有些疑惑。

  “今天王阿姨沒來店里。”張莊湊過來主動將王淑琴上午沒來的事兒講了。

  倒也不是告狀,而是這還是頭一回,張莊也有點兒擔心。

  季心儀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人就也走了。

  她掃了眼角落的林遠一眼,沒什么特殊的表示。主要是她現在就算想有什么表示也做不到,她的身體白天時候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季心儀現在懷疑自己就算昨天真把房子退租了,第二天還是會跑過來開門營業。到時候里外不是人,把自己套圈里圈牢了。

  這么一想,季心儀也就沒那么生氣林遠自作主張的阻止了她退租房子。

  這會兒冷靜下來有心跟林遠搭話,奈何身體不聽指揮,像是陀螺一樣在店里忙來賺去。

  趙瑩今天出神的次數很多。

  給客人加飲料的時候倒著倒著就開始發呆,又一次甚至溢出了杯子稀稀拉拉的流到桌面上,招致客人一頓痛罵。

  “抱歉,真的抱歉。”季心儀趕忙過來用抹布擦著桌面,一邊代替著趙瑩給人道歉。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看起來心神不寧的。”季心儀有些擔憂的試探了一下趙瑩額頭的溫度,“你是不是生病了?”

  “你爸媽又欺負你了?”季心儀把趙瑩拉到角落里,滿是擔心的詢問道。

  趙瑩低著頭,嘴唇囁嚅著,像是想說些什么,最后還是把話全都咽回了肚子里。她抬起腦袋,“心儀姐,你對我太好了,對不起......我剛剛真不是故意的。”

  季心儀揉一把趙瑩的頭發,“說什么傻話呢,姐當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昨晚沒睡好吧,先去換衣間里去睡會兒?”

  趙瑩猶豫了一下,最后點了點頭。

  “我就睡兩個小時就回來幫忙。”

  “沒事,這里面桌位有限,我們幾個人還照顧的過來,你呀,就踏實的睡到自然醒。”季心儀笑瞇瞇的擰了下孩子臉蛋。

  林遠看的咂舌。

  對一個陌生人到這種程度,難怪趙瑩能那么記得季心儀的好。

  也得虧了季心儀沒第一時間對趙瑩發怒,不然這手里拿了人命的狠人說不準就會轉愛為恨。林遠都懷疑趙瑩精神也不正常。

  雖然最開始給人砸磚的是林遠。

  但現在說什么不足以表達林遠心中的后悔。

  雕花比賽的評獎結果也終于在花都蔫了的情況下角逐出了最終的勝者,當初的視頻都有記錄,也不會認錯領獎人。

  雖然小比賽結束了,但火鍋店的直播卻一直沒結束。季心儀甚至專門訂了幾個高清攝像頭安置在了廚房里,真實而又生動的讓別人監視她家的店面到底有多干凈,食材有多衛生。

  這種問心無愧的做法著實吸引了不少食客,而大多數吃過這里火鍋的人都有被發展成回頭客的潛質,一整天下來客流量爆滿。

  “怎么感覺你今天興致一直不高,坐在角落里愁眉苦臉的。”等到了打烊的時候,店里的人陸陸續續都走了,員工也都下班了。

  季心儀終于能重新控制自己的身體,第一時間走到林遠身邊。

  林遠驚異于對方會主動跟自己說話。

  “白天時間教會我好好做鬼。”看出了林遠在想什么,季心儀不在乎的一聳肩。

  “白天時候我完全無法控制自己,就算晚上我做出了什么承諾,估計白天的我也不會為此負責。”

  “今天早上有發生什么預料之外的事情嗎?我注意到你看見趙瑩來上班似乎有點詫異。”

  “我記得現實世界里趙瑩的母親來這里幫她請了一個長假,說是他們一家三口要回老家一趟,大概兩個月才會回來。雖然有點兒擔心,但我也不好細問。”

  那個胖女人故意說了請假的時間,大概就是想堵住她多問的嘴。

  到底是別人的家事,季心儀也不好管的太寬。

  “那個孩子,把養父母兩個人活埋了。”林遠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

  季心儀按了按眉心,“怎么可能。”

  “我親眼看見的......甚至還是從犯。”林遠抓狂的嘆口氣,“幸好這里只是游戲。”

  “但是從她殺人之后,我就徹底和這個世界沒有連接了,你看。”即使現在是晚上,即使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只有季心儀。

  林遠的手仍舊拿不起來任何東西,更無法再觸碰到季心儀的身體。

  “雖然不會再跟這個世界有加深契合的感覺,但我也沒有離開這里。”

  “昨天我身體第一次出現變化,是在王淑琴自殺之后,第二次出現變化是趙瑩開始挖坑準備活埋父母,我覺得她們兩個跟你的死一定存在某種聯系。”

  “我現在能確定的是,趙瑩對你的感情很深,她應該不會害你。甚至以她的狠勁兒,我不懷疑她會用自己的命來保護你。”林遠嘆了口氣,說的心情復雜,“如果當初出事的時候趙瑩還在,被火燒死的可能就是她了。”

  季心儀聽見趙瑩殺人就已經夠難以接受的了,這會兒聽到林遠這么說,又覺得匪夷所思。

  “怎么可能。”

  “你知道昨天她那些同學是怎么來的嗎?是她用之前工資花錢雇來的。”

  季心儀聽了之后臉色一變,“這孩子,要是有機會我一定好好說說她!”看上去對于先前林遠說的勁爆消息倒是沒多感興趣。

  “趙瑩殺人了誒,你沒點兒表示?”

  “我一個死人,你想讓我表示什么。”季心儀摳了摳指甲,掀起眼皮看他,“再說你應該看見那兩個人什么德行了吧。”

  “行了,信息都交換完了,今晚做點兒正事吧,說說咱們目前能做什么。”昨天還嚷嚷著自己單干的季心儀這會兒大有當甩手掌柜的趨勢。

  “你現在獨自行動不了,我就費力當個跑腿的吧,你呢,就多用用腦子。我還是信你的。”季心儀想拍拍林遠肩膀,卻拍了個寂寞。

  “這么跟你對話,仿佛被清晰的提醒了咱倆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還真有點兒令人難受。”季心儀嘆了口氣,“要不拉你跟著下水,體驗一下當鬼的生活?走一個帶一個,我感覺我也不虧。”

  “請你不要有那么喪心病狂的想法好嗎。”

  林遠迅速將話題拽回主線上,“鑒于我一進入這個世界就是虛化這一點來看,我能把當前的狀態當成我存在的最好狀態,因為在這樣的情況下,雖然我什么都無法接觸到,但同樣的,別人也無法傷害到我。”

  “如果以此為基礎來看的話,王淑琴的死對于我們是不利的,而趙瑩今天來上班對我們來說是有利的。”

  “說不準我和這個世界的關聯就是你存活下來的幾率,趙瑩如果在的話,你活下來的機會就會大大增加。”

  “好吧,所以我們接下來應該做什么?”季心儀對他的推測并不關心,準確與否不說,她唯一需要的只是有效的行動方式和最終妥善的結果。

  獨自在外打拼的女人都是奔著目標努力的。

  這種不切實際的分析過程還是讓它隨風而去吧!

  感受到季心儀盯著自己的灼灼目光,林遠嘆了口氣,“我還是覺得紅姐在搞事,她太奇怪了,首先從年齡上看她就不是一個正常人。”

  “也許你可以直接問問她永葆青春的秘訣是什么。”

  “我可以直接問問她我選個怎么的死法。”季心儀直接翻了個白眼,“如果你沒跟我講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可能還敢去問。”

  “你是想讓咱倆快點兒交代在這里嗎?”

  林遠被反駁的無言以對。

  “這樣吧,我們去問問關于王淑琴的事情,她好歹在爛尾樓生活了那么久,總不會跟人毫無交集。”

  釘子戶住的都是些老頭大媽,上了年紀的人都戀舊,多的是不愿意拆件換房的。

  當然,家里有小年輕半推半就的簽了協議的不是沒有,樓底下就沒有人來人往的熱鬧。

  剩下的多是無兒無女的老人,不樂意去養老院,就見天兒的在樓下湊群嘮嗑,也算是給枯燥的生活多些甜頭。

  上回兩個人上樓前問的是王淑琴的近況,老太太幾乎不跟人打交道,自然沒人知道她。

  這人沒了也是悄無聲息的,就有一個老太太住在一樓,說是昨天聽見平安所來人的聲響,但很快那聲音就走了。

  林遠趁著季心儀跟老頭老太太們拉近關系的時候,上樓賺了一圈。

  走進狹窄幽暗的樓道,林遠慢慢上了樓,王淑琴的家門仍舊是那副大敞的樣子,地板上畫了白線,也沒拉著禁止進入的警告膠帶。

  房間里的線香早就熄滅了,里頭黑漆漆一片。

  林遠盯著里面看了一會兒,換過的鬼眼便發揮了作用,他看見了一道黑色的影子,背對著他,一動不動地跪在房屋中間懸掛著的那張遺像面前。

  “你是誰?”林遠慢慢接近著那道詭異的身影。

  對方黑發披肩,僵直在那里仿佛不會呼吸般一動不動,像極了恐怖片里存在的女鬼。

  索性對方并沒有突然回過頭來嚇林遠一跳。

  林遠走近了繞到她前面,發現那個女人,跟遺像里長得一模一樣。

  確實是鬼,但是這個陰靈好像看不見自己。林遠很招鬼嫌棄的在她眼前晃了好多次的手,對方仍舊不為所動,只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遺像。

  樓道里傳來輕快的腳步聲。

  那女鬼猛地瞪大了眼睛,瞬間消散在原地。

  一直盯著她觀察的林遠也沒發現她到底是怎么消失的。看來鬼怪要想藏起來還真是方便,林遠估摸著她是藏到......這里唯一能算是鏡面的東西只有遺照的玻璃框了。

  “你有查到什么嗎?”季心儀有些喪氣,“我在樓下沒問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有個老太太倒是跟王淑琴年輕時候有打過交道。”

  “只說記得年輕時候王淑琴是個尖酸又刻薄的女人,好吃懶做,脾氣還厲害,總說家里生活不好,動不動就家暴自己老公......后來她那個老公就是叫她給打的,才早早就去了。”

  季心儀學著老太太的語氣發著聲,末了揉了下鼻子,“我倒是覺得問人也不靠譜啊,幾十年前的事兒,誰能記得那么清楚。那老太太舉例子的事情也不過是社區里發米面的時候別家都是女人去,就她家去的是男人。”

  怎么看這消息都很不靠譜的樣子。

  “你去翻翻屋子,看看里面會不會有日記之類的東西吧?”雖然不確定王淑琴會不會寫字,但總要抱有一些希望。

  其實昨天兩人也有草率的翻找過一遍,但難免會有疏漏的地方。

  比方說掛在墻上的遺像。

  為什么對方的魂魄會被困在這個房間里,還對著自己的遺像跪著。這個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林遠直覺查出這個女人的身份將會是很重要的線索。

  “實在一無所獲的話,你就抱著這個遺像去平安所查詢一下她的身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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