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來!”
林蒙應了一聲,眾人回過神來,跟上了齊雙的腳步進了府內,穿過別致的外院,來到了這府內更加典雅的內院之中。
內院四下碧綠成蔭,更有人造的小溪蜿蜒,丈高的假山做襯,還辟出一塊不小的地方做了池塘,其內栽著蓮荷成片,碩大的花苞半開,其下還有著數條金紅之色的魚兒游動,甚是典雅別致,令人耳目一新!
而在這荷塘旁柳樹下,有一半丈大小的圓形石桌,石桌上正有一位面容有些病態蒼白,神情慵懶,衣著狐裘大衣的富貴公子哥在飲茶等候。
“喏!那就是龍興商會的主人!”
齊雙帶著林蒙等人來到那青年面前,朝青年公子努努嘴示意。
富貴公子見了林蒙等人溫婉一笑,站起身來微微一禮,道:“鄙人,龍赫英!”
以龍為姓,甚是罕見。
林蒙微微皺眉,只是驚疑這青年的氣質和樣貌,看上去雖說氣度不凡,給人一種城府極深的莫測之感,像是個善用智計之人,可卻沒有府門上那些字跡的蓬勃野心,莫非此人并非是書寫門前之聯者?
可就在見了這青年時,任平生和沈夢舟的雙目卻是同時微微一縮,任平生有些忌憚的開口道:
“是季英才對吧!”
季英?姓季?怎又姓龍?
林蒙不解的看了任平生一眼,感覺任平生好似認識此人。
龍赫英搖頭輕笑道:
“以前是季英,現在是龍赫英,以后還是龍赫英!”
任平生微微皺眉,現在他算是知道了為什么臨行前李羨魚要說這龍興商會主人的身份和背景其實并不算什么秘密,自己若是刻意打聽肯定能知道的,原來是此人!
林蒙看了看任平生又看了眼對面的龍赫英,只覺得摸不著頭腦,不知這二人在對什么機鋒。
龍赫英做了個請的姿勢,請林蒙等人落座在石桌旁,齊雙也大大咧咧坐下,做到了龍赫英身旁。
沈夢舟瞧出林蒙疑惑的神色,落座后解釋道:“此人原名季英,乃是南洲邊界那位海閑王的獨子,早年因為反對大元皇朝如今的政策和當今的皇帝,被海閑王廢了全身經脈和武道根基,成為一個普通人后被逐出家門從南海來到大陸五洲發展。”
“就在那時他便大張旗鼓的改名換姓,棄了皇族祖姓的季姓,改為龍姓,也從單一個英字改為了赫英之名,此后便有了龍興商會的崛起,其也是近乎公開一般的表示要造大元皇朝的反。”
林蒙聽的眉頭一皺。
海閑王,不就是那位上一任大元皇帝的獨子之中最具天賦才情和品行絕佳最有資格繼承皇位,卻因支持林進大師兄的政策理念而被貶到南海荒郊的那位嗎?
這龍赫英乃是海閑王的獨子,大元的皇室宗親,又緣何要造自己家門的反,還是近乎公開一般,背后究竟有什么樣的勢力支持他這般有恃無恐?
此事甚為蹊蹺,甚至是荒誕,林蒙不禁小聲再問道:
“此人緣何要造自己家門的反,又有何等勢力支持?”
沈夢舟無奈道:“原先這龍興商會是什么來頭我還沒刻意打聽過,不過一直支持海閑王之子季英,讓其安穩到達大陸五洲不受朝廷壓制的,我確是知道,正是當朝國師、鴻天監之主,萬卷書林進!他要造反的理由也同他父親當年的理念一樣,只不過卻是要激進了不少!”
沈夢舟這么一說,林蒙眼前豁然開朗。
龍赫英要造反的理由正是同海閑王被貶的理由一樣,是支持林進的大師兄卓遠山的理念。
只不過海閑王當年只是支持卻少采取多少行動,逆來順受被貶到南海荒郊,逐漸在歲月的打磨下,也失去了當年的雄心壯志,便的偏居一隅貪圖安穩起來。
而這龍赫英卻是激進無比,公開便要造反,因此被貪圖安穩不愿惹事端的海閑王廢了武道根基逐出家門。
想必林進也是因其支持他大師兄的理念而扶持庇佑于他,在林進心中,他那大師兄卓遠山的遺愿永遠都是一塊放不下的心病。
可一個林進,有能耐能在大元皇朝眼皮子底下,護住一個要公開謀逆造反之人嗎?
正當林蒙疑惑之時,從外院跑進來一個身著暗紅色衣衫,面露憨笑的少年人,正捧著一副畫跑到龍赫英面前,興奮笑道:
“阿英阿英!你快看看,我畫的好不好!”
少年捧著的那副畫好似三歲稚童所畫一般,畫的是一棵樹,一片草地還有一個太陽,畫技粗糙簡陋至極,不論如何都是談不上一個好字的。
可龍赫英仍是一臉欣慰的點頭道:“不錯!少卿一次比一次畫的好了!”
林蒙皺眉,凝神一看那少年所畫,雖是看似粗糙,可線條紋路之中卻有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神韻,好似玄奧的陣法禁制一般讓人不能入去看,否則就會頭暈眼花。
莫非真有神妙?
林蒙靈光一閃,只見彈出一道真氣射在那少年的畫上,頓時那副畫上的所有線條綻放出微光,隨后便從這畫上騰起一副投影似的真氣法相,正如畫上的圖一般,乃是一輪太陽、一片草地、一顆大樹!
“嘶…”
林蒙倒吸一口冷氣,這哪里是畫,這分明是將一個小型的陣法刻畫在了畫中的線條和墨跡之中了!
雖說這陣法只是個最膚淺最沒用投影幻化陣法,可窺一斑得見全身,這陣法雖是沒用,可這手段卻是驚人!
將陣法凝聚在一筆一劃的簡陋畫作之中,這已經是在陣法上的入微境了,僅次于能將陣法切合天時地勢的乾坤境造詣了!
這相當于是在用能斬天的寶劍剔牙啊!
這般陣法造詣當世難尋,那少年究竟是何人?看起來與龍赫英的關系頗為親昵的樣子?
林蒙打量起那少年,只見其貌似十五六歲的年紀,卻是一臉的憨笑,眼神中透露著純真之色,可卻并不清澈,反倒是有一絲混亂之相。
那少年同龍赫英說話時語無倫次,手舞足蹈好似一個民間跳大神的神棍一般,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這般的眼神,這般的行為舉止…
林蒙微微皺眉,心中有一個不怎么好的猜測。
莫非這少年是個智力都不健全的癡兒?
可是一個癡兒又怎會有這般高深的陣法造詣?
這個互相矛盾的猜測卻在林蒙腦海里久久環繞不去,只見一旁的任平生和沈夢舟卻是兩眼發直的看著那少年,語氣有些震驚的同時喃喃吐出三個字來。
“謝…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