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山候是撲通就給林蒙跪下了,滿面驚慌的將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語氣惶恐的說道:
“大人!小候是真的不知此間緣由因果,這和小候是萬萬沒有半點關系的啊!”
“大人知道的,小候不過一介區區郡候,地游境修為,就想著靠著這爵位和封地榮華一生,從不想參合江湖恩怨之事的,也沒有這個本事參合的!”
“不瞞大人,像小候這樣的侯爺乃至王爺,大多都以保命為主,但凡有像大人這樣的真正的仙家門庭之人門,我們是有求必應的。”
“可那也是在小候的職權范圍之內做一些操作,就像先前那些人威逼小候要小候以職權為便,隨意找借口查封大人門中的產業,小候也是不敢不從啊!”
“不過小候哪有半分膽量去幫他們謀害大人門中門人的性命!小候知道,這種事情可是掉腦袋的!”
“像小候這樣的侯爺王爺,都是墻頭草一般遇風就倒,無非就是為了茍活性命罷了,像這種掉腦袋的事情,是借小候十萬個膽子都不敢去做的啊!大人莫要冤枉小候才是!”
林蒙聽著平山候的訴苦,那是眉頭直跳。
想歷朝歷代,數萬載歲月,天下不乏一些有骨氣有志向有抱負的王侯。
可是像平山候這般為了茍活性命,居然敢當街在百姓面前跪他一個江湖中人,當真是一點臉面都不要。
想來是飽食終日,被錦衣玉食磨去了血性和心性,如今只想著活著能享受榮華富貴了。
林蒙對于這種人談不厭惡,只是有些不喜罷了,此時皺著眉喚他起來,結束這場鬧劇。
“你且起身,堂堂一介朝廷侯爺,跪我一個江湖中人成何體統,再者說我也沒說要冤枉你,沒說你和此事有所瓜葛。”
“大人英明!大人明察!”
平山候聞言連忙拜謝,隨后踉蹌著起身,松了口氣。
此時林蒙靈機一動,識海中動用神魂之力朝平山候一壓,用自身堪比神玄境的強悍神魂之力,如同敲鐘般一震平山候的識海。
隨后猛然開口,同時運用真氣助勢,用了一門類似佛音怒喝直問心神的秘術,發出一聲暴喝質問道:
“你當真不知!”
林蒙這聲暴喝來的毫無征兆,如同驚雷炸響,周遭圍觀的百姓只感覺雙耳嗡鳴,頭顱發昏。
而平山候則是渾渾噩噩好似丟了魂一般的說道:
“不知。”
這是十成十的真話了。
先前林蒙先用神魂之力震了平山候的神魂,這種運用技巧名為震殺,稍一用力過猛便會直接將人的神魂震的魂飛魄散。
就算僥幸活下來,也會因神魂受損嚴重,變成渾渾噩噩宛若一個癡呆一般。
平山候區區地游境的神魂之力在林蒙堪比神玄境的神魂之力下,如同嬰兒和壯漢的差距一般,毫無反抗之力。
只是林蒙對神魂之力的掌控在見之境,運用何其微妙精深,這一震之下,僅僅是讓平山候進入一個渾渾噩噩的無明之態,卸去了所有的心防,甚至都沒有對其神魂造成絲毫損傷!
再加林蒙運用了一門類似佛音怒喝直問本心的音律武技。
雙重打擊之下,平山候的神魂宛若被操控一般,毫無防備可言,在這種情況下問什么他就會答什么,并且句句都會是真話不會有假。
因為在這種情況下,人已經暫時的失去了一切的思考能力,只會根據所知回答,不會去思考真假。
這下林蒙算是徹底放心了,看來平山候卻是不知究竟是什么人暗害五岳劍宗的門人。
林蒙此時再次發出一聲如敲鐘般的震喝,將平山候的神魂從渾渾噩噩的無明之態中震醒。
只見平山候身體一哆嗦,眼神從先前的雙眼無神,漸漸有了生命的靈動之意。
平山候被震醒后微微愣神,方才直覺得突然腦殼發昏,如同被塞進大銅鐘一般,有人在外面使勁敲鐘,震的昏昏沉沉,隨后便兩眼一黑沒了知覺,完全不知發生了什么。
愣神過后,平山候才反應過來,這是對面那少年宗主的大神通,自己方才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大…大人饒命啊!”
想到這兒,平山候又是一陣腿腳發軟就要跪下。
還是林蒙不愿看人下跪,皺著眉頭一手按在平山候的肩頭,將他提起來的。
“既然你是真的不知,那我也不為難你,只是還要再問你一下,這最近平山郡內可有什么來路不明的詭異異常之人?”
既然下毒暗害五岳劍宗門人一事,平山候不曾參與其中,那就只能是玉林門一眾的宗門世家搞的鬼。
這群自詡正道門庭的宗門世家,若是要搞下毒一類的下三濫手段,肯定是不可能將這種妖人藏在自己宗門之內,以免萬一敗露惹來麻煩。
不論是培養的自家門人還是請的江湖的妖人,不論是下路還是暗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這種人都是要放在外面的。
就算事情有一天敗露了,那群宗門世家之人也好撇清嫌疑,再擺出一副痛心疾首冠冕堂皇的正道官話來,裝點自己的高尚。
這種事情林蒙都見爛了,這套手段不論是千年前還是千年后依舊如此。
有賊人對五岳劍宗的門人下毒的話,那么他們必然是隱藏在平山郡城之中,或是這附近!
“來路不明的異常之人?”
驚魂未定的平山候一愣神,撓撓頭嘀咕了一句,轉頭便呼喝起他侯府的下屬來。
“快去叫李衙官來!”
說完回頭便向林蒙陪笑道:
“還請大人稍后,小候不過是個閑散侯爺,基本不問事的,城內有沒有什么來路不明的異常之人,還得問這郡衙之內的衙官才是。”
“好!”
林蒙應允一聲后便被平山候請進了侯府之內尚未損毀的偏房之內飲茶稍后。
不一會兒,屋外侍衛便帶著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急匆匆的趕來了。
“下官見過侯爺,見過仙師大人!”
那中年男子看起來文士模樣,不過是縱橫境的修為,想來不是一介武夫,一進門便誠惶誠恐的向平山候和林蒙跪拜見禮。
他一個衙官,平時處理的就是一些郡城內的繁瑣小事,就連命案都少有,哪里見過一位天仙境高手登門問罪的,可謂是比那平山候心底還是緊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