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滿,明日大哥哥有些事情要忙,一會兒我會讓小犰帶你到安全的地方,待哥哥事情忙完再來接你。”
回到客棧方孝打坐靜修了片刻,睜開眼看向阿滿。
“不許去!”跺了跺腳,阿滿氣沖沖地站在方孝面前,嘴巴一撅眼淚便如斷線的珠子般流淌下來。
“沒有危險的。”
“你騙人,剛才你又受傷了,那兩個人一看就是壞蛋,嗚嗚——哥哥,阿滿只剩你一個親人了,你不要丟下阿滿好不好,嗚嗚——”
“呃......”有些頭疼,方孝不知如何是好,小妮子太聰明了,不好騙啊。方孝本意是支開阿滿,孤身去略福河探查一番的,不過阿滿應該是剛才看到自己嘴角的鮮血了,所以這才阻攔自己。可惜阿滿還未開脈,不然便可讓小犰將其吞入肚中,這樣不僅更安全,自己還能多個臂助,也不至于讓阿滿擔心受怕了。
不過仔細思考了一下方孝還是狠下了心,禹智宸實力太高,琴心境圓滿的境界哪怕是自己也不敢攖其鋒芒,若是再帶上阿滿,恐怕此行便兇險了。
抱著暫時昏迷的阿滿,方孝于依略城外極隱秘之處布下了禁制,勒令小犰守護好阿滿后縱身而去。
略福河邊河水洶涌澎湃,禹智宸與名叫阿文的家奴也在,這次的禹智宸不再如之前般淡然,目光中滿含炙熱,于黑夜中如火光般耀眼。
“道友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敘?”
做了個請的手勢,禹智宸看向遠處的密林,片刻后方孝現身,掠到了岸邊。
“禹兄如此坦誠,是對自己修為的自信呢,還是覺得在下不會插手?”方孝神色戒備,看著禹智宸有些不解。
“哈哈,道友莫不是以為略福河泛濫,其潛藏的東西便會出世吧?”
“可有分說?”
搖了搖頭,禹智宸疑惑地看了方孝一眼,“觀道友氣質想來身后勢力也是不凡,不過道友的知識......道友應該也看到此地的七彩隱冥沙了吧?”
禹智宸詢問了一句,方孝點了點頭。
“能用七彩隱冥沙防護墓穴的,其墓主身份必然大得驚人,此等人物的墓穴怎會是一次洪水便顯露人間的,略福河不過是能提供些許線索罷了,得之我幸,失去了也不甚可惜。若是道友有意,某可與之同觀。”
禹智宸說的坦誠,方孝雖不盡信,但是內心也松了一口氣,畢竟禹智宸給方孝的壓力太大了,能避免沖突總是好的,朝其拱了拱手,方孝找了個位置開始打坐。
“常風道友應屬七大門派弟子吧!”略微沉默了片刻,禹智宸又找上了話茬,方孝有些頭疼,平淡地回了句:“散修!”
“哈哈哈,道友說笑了,散修中可出不了道友此等天資卓絕之人。”
“怎么,禹道友還會相面不成?”
“家族秘技,恰巧識得一些。”
“呃......”
見方孝不說話,禹智宸目光閃了閃,眉宇間掠過一絲猶豫,終于好似下定了什么決心,一揮手一個瓷瓶朝著方孝飛了過來:“常風道友莫要緊張,相識一場,一點小小的饋贈。”
接過瓷瓶,方孝面色平靜,不過內心卻警惕到了極點,禹智宸此人神秘且怪異,這一個瓷瓶扔過來也不知是何用意,然而現在卻由不得方孝猜想,兩人目前維持著古怪的平衡,若是方孝心中膽怯,失了氣勢,接下來一定會應該禹智宸****般的打擊,所以嘴角微微上揚,方孝破開了瓷瓶上的封印。
“龜蛇寶靈丹!”
聽到方孝的驚呼,禹智宸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彈了彈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開口道:“哈哈哈,道兄好眼力,與道兄相交于荒野僻壤,只有此物能拿得出手,還望道兄莫要嫌棄。”
“哈哈哈,禹兄折煞小弟了,既然禹兄如此慷慨坦然,若小弟再不識抬舉便是不知好歹了,小弟乃雨劍閣高子陽,若是禹兄有暇,可來我高家玉陽峰做客,屆時小弟必掃榻相迎。”
“可是雨劍閣五大世家之一的高家?”禹智宸面露震驚,方孝眼露得意,“正是!”
“失敬失敬......”
一陣寒暄過后,方孝一口將龜蛇寶靈丹吞下,沒有絲毫猶豫,豪爽的讓禹智宸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
“哈哈哈,龜蛇寶靈丹不愧為療傷瑰寶,僅僅片刻在下便傷勢盡復,禹兄之恩小弟沒齒難忘。”煉化了龜蛇寶靈丹,方孝朝著禹智宸再度拱了拱手,眼睛里流露出無限感激。
“廢話,一百萬靈石的存在,能不好用嗎?”心中暗罵了一句,禹智宸嘴皮子抖了抖,回了一禮道:“咳咳......高兄客氣了,有用便好,些許小事切莫掛在心上。”
“可怕的人物!”見得禹智宸瞬間恢復了平靜,方孝目光一凝,心中對其做出了評價。此人不僅修為驚人,心胸智慧皆是上上之選,自己偶然插足其密謀之事,自戲臺前簡短交鋒之后,怕驚動云霞宗,其竟一改常態,先是禮賢下士,后又看破了自身傷勢,以龜蛇寶靈丹進行試探,百萬靈石如糞土般擲出。
“當真是可怕啊......”
心中顫了顫,禹智宸感嘆了一句,這位名為高子陽的修士著實可怕,觀其相貌年不過加冠,然實力卻不弱于琴心境后期,且手段也遠超旁人。剛才自己所給予對方的龜蛇寶靈丹里面蘊含有自家的特殊藥物,配合封印上的毒儡絲便是劇毒,哪怕是假丹境修士都不能等閑視之,本想無聲無息的解決掉對方,誰知其竟然沒有任何反應,難道七大門派的弟子當真是如此優秀嗎?
心中有些惆悵,禹智宸失去了說話的興趣,方孝在抓緊時間恢復傷勢也沒開口,場間就這樣沉默了下來。
“大人,時辰到了!”一個時辰后,阿文走到了禹智宸身邊,先是警惕地看了一眼方孝,之后小聲嘀咕了一句,好似故意說給方孝傾聽一般,沒用傳音。
“哈哈,高兄,好戲要開場了!”隨著禹智宸聲音落下,一聲驚天巨響于略福河炸開,滾滾波濤勢不可擋地沖開了河堤,一個浪頭打在方孝身上后朝南涌去。
默默升空,看著洶涌澎湃的略福河,方孝怎么也開心不起來,這一夜過后也不知又有多少百姓葬身魚腹。方孝心中雖知仙凡永隔,但是一來方孝入得仙門時間極短,因此對于凡人并沒有生出太多的螻蟻之心。二來方孝自幼悲苦,出身的限制使得其更能體會到下層百姓的疾苦,因此在面對凡人時總也保持不了高高在上的心態,方孝知道這樣對自己道心有礙,但是卻一時間也沒有辦法解決。
“哈哈,此等盛況高兄何以感慨,呃......高兄的座駕......”
一個龐然大物遮住了視野,巨風呼嘯下方孝的飛舟晃了晃,砸吧幾下嘴唇,方孝與其拉開了一段距離。
“大人,此物也是飛舟,不過多為散修使用,兩萬靈石而......”
“掌嘴!”
阿文的話還未說完,一道嚴厲的目光射了過來,冰冷且不含絲毫感情,身子顫抖的如同篩糠,噗通一聲跪伏于地,阿文將腦袋在飛舟上磕得砰砰作響。
“家奴不識禮數,還望高兄莫怪!”歉意地看了方孝一眼,禹智宸皺著眉頭渡了一縷法力將阿文地上扶起,憤怒時的禹智宸極為恐怖,渾身氣勢如煌煌烈日般灼燒四周,阿文腦袋上鮮血直流,若再磕下去,恐怕不久便會斃命。
“倒是無礙,本也是正確之語,禹兄不必介懷!”搖了搖頭方孝倒還真不在意,飛舟本就是廉價之物,自然比不得禹智宸座駕的豪奢,不過看著禹智宸腳下縱橫五六丈的風靈舟,方孝覺得自己確實應該換一個代步工具了。
畢竟隨著實力和靈石的增長,飛舟已漸漸不堪重用,若有機會換一個便是。
當下也不再糾結,方孝靜默地站于空中,看著洪水肆虐,等待著水中寶物的出世。
“汩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