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在上午,顧漢東在去接見客戶的路上,電話便響了起來。
“漢東,珊珊生病了,高燒,我們在去醫院的路上,你趕緊回深圳。”電話之中傳來楚熏熏焦急的聲音。
“熏熏,我這趕去簽一份合同呢。”
“什么合同比咱孩子還重要啊?”
“不是,熏熏,我也不是醫生,我就算回去也得下午了,我簽完合同馬上回來行嗎”
“顧漢東,你心中就你的事業,你到底有沒有我們娘兩?”楚熏熏發起了火了。
“我....”顧漢東有些語塞起來。
“別說了,你愛回不回!”楚熏熏氣乎乎地掛了電話。沒有人能理解一個做母親的感受,此時楚珊珊已經高燒到40.8度。
顧漢東似乎也不錯,他不是醫生,趕回去也只能陪在身邊,而此時楚珊珊有人在照顧。也不是說他不想回,而是此時他真的有事。見著楚熏熏掛斷了電話,他也沒有再打回去。
不過顧漢東心知自己在P市也不能久呆,而客戶到來,中午還得陪著吃飯什么,這個局他叫黃鶯鶯過來幫自己一把,把合同簽了后,便告辭而去,連午飯都是在高鐵上面扒拉的。
回到深圳后,楚珊珊已住了院,正在掛著點滴,睡著了。
楚熏熏一臉的憔悴。
“對不起啊,熏熏,我回來晚了點。”顧漢東真誠的道歉。
楚熏熏沒理他,靜靜地在一旁流著淚。顧漢東似乎很少看到她哭,像這么傷心,除了上次鬧分手,這次還是屬于感情之外的頭一回。
其實楚熏熏一直在克制著自己,她不想在醫院之中吵架。
而顧漢東也覺得自己回來得晚,確實有歉意。但他沒認識自己有錯,之后所以有歉意,這只是在人情上過不去,自己身為人父,卻未能很好的盡到責任。
他很忙,電話一直在響,他在醫院不停地接電話。
他也想呆在醫院守著楚珊珊,陪著自己的女兒。可是看到楚熏熏在,也看到黃浦英在,他覺得自己呆在這兒似乎也沒有多大的意義。
了解了一翻自己女兒的病情后,顧漢東對著楚熏熏說自己P市那邊事太多,得回去。
這個時候楚熏熏反倒平靜了,“你回去吧,珊珊有沒有你這個爸爸也一樣。”
“你什么意思,熏熏?”顧漢東不理解,她這話到底說得啥。
“我沒有什么意思,我們娘兩在你心里,重不過你的事業。”楚熏熏似乎已經想得很是明白了。
“我呆在這兒也沒什么作用啊?”顧漢東實在是不解。
“你知不知道,你是孩子的爸爸!”楚熏熏抬起頭,用一種失望的眼神看著他。
“我問過珊珊的病情了,醫生說退了燒,得在醫院觀察兩天,明天得打針,大不了我明天再趕回來。”
“你走吧。”楚熏熏雙手掩面。
“熏熏,你不要這樣子。”顧漢東也不道說什么好,但見著楚熏熏似乎真的很難過,他的心也糾著。可是沒有辦法,自己事太多了,孩子又沒有什么大事,又有人照顧著。
人與人的想法是不同的。
顧漢東來自于農村,見著過太多的留守兒童,那些孩子沒有這么金貴,他們生了病,很可能都不去醫院,就爺爺奶奶的熬碗生姜片喝了。而只有嚴重了,才去到村里的診所拿藥。如果不是重病,孩子的父母哪可能從外地趕回來呢。
但楚熏熏卻不一樣,我本身就是留守兒童出身的。她懂一個孩子的孤獨感,在自己小時候生病了的時候,是多么希望自己的父母陪著自己。
她的條件一直很好,雖然小時候楚河沒有陪著她,但一有感冒什么的,她也能得到很好的條件與照顧。但她更在乎的是陪伴,這兩個字比任何東西都要來得珍貴。
兩人之間的觀念,似乎就是兩條平行線,彼此間不可能會有認同感。
顧漢東忙于事業,她忍了。曾經的楚熏熏就有過這樣的準備,顧漢東忙,不能陪自己,自己會支持他。可是對孩子也這樣,楚熏熏覺得自己忍不了。
這個時候,顧漢東讓她體會到了一種曾經楚河把她放到爺爺奶奶家的孤獨感。說是有了男人,可她依舊像是自己一個人。
她不想結婚,是因為害怕自己對婚姻有期望。可是不結婚,期望卻依舊會有。她找的依靠卻始終的沒能靠住,一股透心涼的心灰意冷在她的內心充斥起來。
有句話說得好,明明兩個人是好人,也相愛,卻彼此走不進幸福,這大概就是所說的他們二人。
此時楚熏熏微微抬頭,再次望了顧漢東一眼,語氣變得很冷。
“顧漢東,我楚熏熏和你在一起不涂你什么,你不把我放心里我也無所謂。可是楚珊珊可是你生的,是你們顧家人一直要求要生的。現在珊珊住了院,你們顧家人一個一個的當成沒事人一樣,你讓我咋樣?”
“熏熏,你這樣說就沒意思了啊,什么我們顧家一個一個當成沒事人一樣,我不把黃...”顧漢東說到這里,望了黃浦英一眼,接著道:“不也叫人過來了嗎?”
“顧漢東,你可以更無恥嗎?她可是你親媽,你連認親的勇氣都沒有,卻利用人家替你照顧兒女。我曾以為你興建家鄉是你的夢,現在看來,更是一種自私感。你覺得你做了件對社會有意義的事,但你看看你的家庭成什么樣?自己的親媽不敢認,她卻還在替你照顧生病的女兒,可你呢,自己卻想著回老家做自己的的事情!”
這是楚熏熏第一次對著顧漢東大罵起來,令他無法回駁于她。
“你以為就你那破事重要,你那攤子說白了也就是十幾個億的事,我手上哪件事不比你的重要?你要是把珊珊放在心里,就是天塌下來,你也會不管不顧。”楚熏熏說著說著傷心無比,痛哭起來。
顧漢東微微低下了頭。
楚熏熏所說,事事屬實。
事實上顧漢東不回去,天也塌不了,無非是家鄉建設的進程放慢一點點,但也依舊改變不了什么。
似乎所有的事情在顧漢東的內心都比楚珊珊來的重要,這讓楚熏熏又如何不跟他急?
可能是楚熏熏的聲音大了點,把楚珊珊給吵醒了。
“媽媽。”楚珊珊睜開了明顯的小眼睛,就望著爸爸媽媽在吵。
她剛過一周歲,這是第一次開口。
楚熏熏直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媽媽。”楚珊珊又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