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漢東起床時已經中午了。
因為廠里有部分人在加班,陳家姐妹在家也無事,加上陳樂園身為財務,這是年底,手上事多;而陳清怡本身就是業務部,無所謂于假不假的,便也去了公司,剛好公司還有飯吃。
兩姐妹去了公司,自然顧漢東生病的事就被人知道了。
本來陳樂園也沒打算說,只是告訴了自己的妹妹。哪想李清怡在業務部里聊天時說了。
于是乎有人在群里把這事在公司群里說了出來,當然她說得挺嚴重,不說嚴重點,別人哪會有同情心呢?
群里面好一眾議論。
顧漢東一直沒看手機,也不知道此事。
昨晚沒洗澡(廣東這邊通常是天天沖澡的),他覺得有些不爽,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洗個澡。
完了從洗手間出來,發現楚熏熏來了,她正望在墻上,看著顧漢東自己畫的那幅振興家里的規劃圖。
“熏熏,你怎么來了?”顧漢東有些意外。
楚熏熏轉過頭,表情之間有些關切之意,又有些其他方面的感情因素。
“好些嗎?”
“嗯。”顧漢東應了一聲,他大概是猜到了,估計是自己感冒傳了出去。
楚熏熏望了望他的手背上,那個掛點滴的針頭還沒拔,知道他可能還要去打針。
“我都說了你別天天加班,多休息,你看看現在身體差成這樣!”楚熏熏帶著些許責怪的語氣,又有些心痛感。
一個大男人,就算是感冒了,也至于發燒,只有身體狀況實是差了才會這樣。顧漢東才25歲,或說26歲了吧,這么年青.....
“這是你畫的?”楚熏熏也并非真正責怪于他,然后對著墻上的那幅畫問道。
“沒什么事,隨便畫畫。”顧漢東對著她多少有些欠意,不只是在感情上,就是在建設自己家鄉這件事情上面,當時楚熏熏投了200萬給自己老家修路,早已停工沒動了。
這事在他心里就是一道梗。
楚熏熏能看出他的表情,但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看到顧漢東對建設家鄉如此執著,她也挺感動的。
一個人有夢想,多少算是好事。有些人活了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這一輩子干了什么事。回首過去,竟找不出點滴值得回憶的事跡。
楚熏熏也不想平庸,她立志于從商,打造屬于自己的一片商業商國,這是她的夢。
這算是與他有共性吧,楚熏熏這樣想。
這些天楚熏熏太忙,老爸一退,她有些焦頭爛額。
楚河幾十年的公司,那些關系錯宗復雜,她一時也不好處理。再加上楚河住院期間都沒大管事,雖說也就十幾天,但對于一個集團來說,幾天沒操控,那業務流水就是天文數字。
她越是深入,越是發現老爸的公司水越深。
這就好比一個人長了好多個瘤,顯然這幾個瘤還在成長階段,如果等它們成熟,那便會導致整個人得重病,甚至乎為死去。
有些事情楚河并非看不到,只是他重感情,但有些人并不懂得感恩。也就是因為他的這種放任不管,才使得局面越來越亂。楚河的管理有些親情式,早年跟著他打拼的人,現在個個都是高管,有些甚至乎為一方諸侯。
歷史上宋太祖趙匡胤被黃袍加身后杯酒釋兵權,加強了自身的皇權統治,其實一個企業也同樣如此,現代管理模式中也運用了古代兵法的策略。
楚熏熏這個新上任的總經理,手上有些權力是使用不下去的,她要改變,就得學趙匡胤,把一些權力收回,不然就會被架空。
而要做到這一步,她要做的就是去分散一些現在公司重臣元老手中的權力,這就得大量的啟用新人,從而將這些權力收回自己手中。
她在做這一步,也感受到了別人的抵抗。
她的某些想法,楚河雖然認同,但并不支持。
因此,楚熏熏很難做。
這些天來,她的確在感情上面故意冷漠顧漢東,其實說白了,也是在自己冷靜。但一聽說顧漢東病了,她依舊關切,并且馬不停蹄地趕來探望。
她看到顧漢東畫的那幅圖時,一眼就能看出來那是他的家鄉。
在顧漢東沒有出來之時,她便想了好多,她覺得自己有能力幫助他去實現這一夢想。
認識顧漢東后,她才去想一個人真正的人生意義。
論錢財,且不論自己老爸的財富,光自己的公司,如果一轉手,幾個億那是鐵定沒問題的,如果再成長一番,十幾個億甚至是幾十個億都不是沒可能。
一個人要那么多錢做什么?錢多了,就是數字,天天看著數字變來變去的,一開始心喜,后來麻木。
可不為錢,又為什么呢?
楚熏熏突然間有些羨慕顧漢東。
她突然間似乎發現了自己喜歡他的真正原因。
也就是這一刻起,好決定了,不再壓制自己的感情。
“漢東。”楚熏熏叫了句,柔情似水。
但她立馬又反應了過來,自己這突然間如此的舉動,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顧漢東一時也沒反應過來了,有驚,有喜,他更享受著這種被楚熏熏溫柔包裹起來的感覺。
“我....”楚熏熏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了。她突然間有些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味著。她都懷疑自己是否要說‘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這樣的話來,臉上似嬌似羞,緋紅起來。
顧漢東看著她,也有感想,但終歸不敢去確認。
“對不起啊,熏熏,我之前忽視了你,如果我還有機會的話,我...我不會錯過了。”顧漢東壯了壯膽。
楚熏熏聽他這樣說,嬌羞無比,手腳都無所適從。她將雙手背負在身后,用指尖掐了掐自己另一只手,有點痛感,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
“你這是表白吧?”楚熏熏突然笑了,笑面如花。
顧漢東有些囧囧的。
“表白也不買束花。”楚熏熏滿心歡喜,嗔了他一眼。
“哦。”顧漢東只哦一聲,站著未動。
他還在想著楚熏熏曾說過不喜歡玫瑰,自己要買什么花呢...
楚熏熏真心有些氣,白了他一眼。大罵他是是個木雞,也不會查顏觀色,沒見到自己這算是答應了嗎,也不過來抱下自己,太可惡了!
想是這樣想,真生氣也不會,楚熏熏還是挺得意的,心想自己真要這么快就被他俘虜了,那自己就太不值得了。
不過她也沒有太高的期望,必竟她清楚顧漢東不是情場高手,干不出轟轟烈烈的事情來。
“你還要去打針吧?”楚熏熏對著他問了起來。
“嗯,下午還要去一回。”顧漢東回了聲。
“那我們現在去吃飯,吃完飯了咱就去。”
“哦,好...”顧漢東沒拒絕她的陪同,沒傻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