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好了,”費伯匆忙的聲音響起,“受到消息,說兩三天前,小郎便已經被我們小家的人接走了。”費伯的心思很深重。
“什么?不是讓你們抓緊時間的嗎?怎么還慢了一步?是何人接走的。”蕭若葉聞言,亦是微微蹙眉,卻是身上已經多少有了幾分威勢。
“是蕭鳳天,”費伯的言語中充斥著肯定,“據當時的鄰居的描述,可以確定是蕭鳳天無疑。”
“有可能拉攏過來嗎?”蕭若葉皺眉問道,似乎腦海中猶自有著一個精瘦干練的男子形象。
“不太可能,那蕭鳳天的母親是白家的人,蕭鳳天的武道之路,夫人也是助益不小,給予了大量的資源,那蕭鳳天可以說是對夫人忠心耿耿。”費伯微微搖頭說道。
“呵,看來我那二娘到是也聰明,應當是我還沒來這陽師郡城,就已經派了親信了,想必也是早就有打算,能夠快人一步也是理所應當。
不過我那弟弟畢竟年歲太小,六歲稚子,能夠懂什么,只怕被我那二娘一通忽悠,也多少是個麻煩。
希望最好不要如此,不然也莫怪我這個姐姐不留情面了。”蕭若葉輕輕搖頭嘆道。
費伯只感覺眼前的蕭若葉似乎有幾分陌生,在他從鄉下接到自家小姐之時,還是一個不通情理、天真無邪的小姑娘,畢竟是蕭近升的閨女,送到了鄉下也不會短了日用。
只是這一路走來,仿佛已經有了某種蛻變一般,在其身上似乎隱約有那么幾分老爺的影子了。
“族中長老會,現在有多少站在我們這邊?”蕭若葉繼而皺眉問道。
“情況還好,大長老是兩不相幫,二長老可能偏向您,三長老遠在西陵城,無心過問這些事情,至于四長老,是夫人的人,五長老跟我明確表過態,愿意支持您當家主。”費伯恭敬地說道。
“大長老那邊有可能爭取嗎?”蕭若葉不由得皺眉問道。
“大長老年事已高,已經不怎么管事,再加上大長老之子還在那武川戰府內,前途無量,他沒有作出抉擇的必要。”費伯無奈苦笑著說道。
“也就是,四長老蕭莫問可能是我們最大的麻煩?”蕭若葉皺眉說道。
“不錯,不過若是您能夠得到武川蕭家的認可,那一切就容易多了,”費一再度補充道,“可惜武川城發生了變故,許進不許出,但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解決。
不然夫人也不至于這般急于召開長老會,武川蕭家絕對不愿意看到蕭家大權落在夫人的手中。”
“長老會是后天對吧,大長老那里,全力拉攏,只要能給的,都可以許下,哪怕沒有表態,也不要得罪,務必使他不能倒向我那二娘,至于三長老那里,也不能忘記了。”蕭若葉深吸一口氣說道。
“是,還有現在已經有不少商鋪的管事,還有紫河礦場的礦主愿意承認您的家主身份,”費伯又拿出了一沓書信,“總體來說,形勢還是頗為樂觀。
其實說來還是小姐您洪福齊天,那白家這次折損了五名后天境高手,各地力量捉襟見肘,不然我們的壓力絕對要大得多。”
“就這樣吧,江公子近些時日在干什么?”蕭若葉似乎聯想到了江勝,繼而問道。
“江公子這些時日并沒有怎么外出,大多是待在屋中,或者在院落中消遣。”費伯的言語中亦是帶著淡淡的疑惑。
自然,江勝此時已經是沉迷在先天功的玄妙之中不能自拔,五臟六腑之中,盡皆泛著勃勃生機。
他的境界增進的太過于迅速,以藍星幣強行推衍出來的境界,縱然穩固無比,但是對于他而言,依舊是太過于玄奧。
此時內里的無盡真氣衍化升騰著,陷入了極為玄奧的境界,似乎已經體內隱隱約約呈現而出一方淡淡的腎臟虛影。
此時的江勝,真論境界而言,應當不過后天境初期罷了,但是這般的異象,卻是應當臨近先天才有的奇觀,先天功,果真是名不虛傳。
7329藍星幣。
江勝輕嘆一聲,頗有那么幾分的無奈,終究還是不夠啊!
隨著這段時間不斷地增進著功法,藍星幣的消耗也是極為地加劇著,不過值得一提的是,伴隨著岳不群的不斷外出,送出的輪回玉符,此時的時空神殿中,已經有了三十四名的輪回者。
只是,這其中,江勝卻并沒有任何一個收歸神教之中,畢竟,尋常的輪回者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能加入這時空神教?
之前是神教初創,方才有那般的機會,往后隨著制度的逐漸確立,時空神殿的日漸繁榮,想要在這其中加入神教,亦或是收取更大的收益,只會是越來越難。
當然,一眾輪回者中,最為給力的,依然是老爹江鴻,江勝如今這飛速積攢起來的藍星幣,大多是拜這老爹所賜,上陣父子兵,古人誠不欺我!
“江公子,長老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小姐邀請您前往觀禮。”一名小廝走了過來,恭敬地說道。
雖然,長老會不應該有外人在場,但是蕭家的這次會議,涉及到蕭家的家主之位,關乎著蕭家的未來,因此方才廣撒禮貼,邀請眾多外人前來觀禮。
而作為蕭若葉最大底氣所在的江勝,自然也是應該要到場的,當然,一切的一切,還要看局勢的變化。
此時的蕭家正堂之中,人山人海一點兒也不夸張,眾多氣勢深沉的蕭家長老紛紛入座,地位較高的執事也是坐的稍微靠外,這是蕭家的掌權者們中的代表。
其內還有著來自陽師郡城各大家族的族長及長老,按理說,這等接任家主的討論這等事情,并不需要外人前來。
只是蕭近升去世的比較突然,而在他之前,其長子亦是死的突然,沒有來得及立下新的繼承人。
再加上此間眾說紛紜,而蕭家自身也的確沒有一個合理的說法,家主之位顯然也有所分歧,故而邀請了不少的城內威望較高之人前來與會。
“哎呦,何老弟,幸會幸會啊,你不是在時寰城嗎?怎么也趕回來了啊!”一位胖老者拉著一名五短身材的中年漢子說道。
“怎么也是蕭家的家主更迭啊,我們這些仰仗蕭家吃飯的,自然要前來觀禮,看一看以后的風向啊。”
“咦,那不是羅家的羅大員外嗎?他也來了。”
“你看那,白家家主白龍江,嘶,看來給他女兒站臺來了。”
“聽說近些時日,白家似乎出了點意外,勢力收縮的很厲害。”
“是啊,我聽說他們連北藍礦場都給讓了出去,真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么!”不少人紛紛交談,一時之間,這蕭家的正堂堪稱是喧囂至極。
“那是,蕭必文,武川蕭家的長老!他怎么也來了!”
“就是不知道那蕭必文是支持誰了。”有人認出了那一臉儒雅淡漠的老者,正是武川蕭家的四長老蕭必文。
“蕭夫人到。”伴隨著下人的聲音傳入,不施粉黛一席素衣的白子秋緩步走入了正堂,喧囂稍稍平定,繼而看那白子秋對著蕭必文淺淺一禮,繼而不再多言。
蕭必文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多做交流。
“大小姐到。”又有下人的聲音,眾人的目光頓時再度匯聚了歸去,只見那氣質楚楚可憐的蕭若葉,亦是披麻戴孝而來,神情憔悴,令人不由自主地揪心。
“見過四長老,”蕭若葉對著那武川蕭家來的長老躬身一禮,蕭必文如對那白子秋一般點了點頭,面不改色,很難從其面上看出其具體心意。
“見過二娘,”蕭若葉淡淡地向著白子秋行了一禮,神態并不如何熱情,與昔日初見面的時候的態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白子秋亦是淡淡點了點頭,也是沒有過于做戲。
果然如傳言般不合,眾人的心中暗道,卻也是并沒有太過于驚異,畢竟,這是處于天然對立的雙方,來此的眾人哪個不是人精,又豈會不知道彼此之間的齷齪。
“諸位,亡夫過世的比較突然,蕭府之上的大小事務,不能沒有人打理,近些時日,蕭府的產業也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偌大的蕭家,不能沒有人主導,需要盡快確立起新的秩序。因此召開這長老會,是想要商議一番,蕭家的未來,究竟該如何是好。”白子秋擦了擦眼淚,繼而以沉痛的聲音說道。
“老爺去世的突然,自然應當由大小姐繼任家主,這也是唯一的選擇,不知夫人是有何不同意見嗎?”觀風執事蕭楚丘站起身來朗聲說道,言語中滿是理所當然。
這是費伯的干兒子,從小被費伯帶大,在這蕭府之中,也是掌握著一部分的力量,為蕭家的八大執事之一。
費一這個老不死的,白子秋心中暗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地說道:“觀風執事所言有理,可是若葉畢竟從小生長在鄉下,不通曉蕭宅事物。
再者,若葉身為女兒身,日后總是要嫁人的,我覺得由她接過這般的大任,似乎是還需要商量一二。”
“不錯,若葉她畢竟未曾接受過我蕭家的教諭指點,對于蕭家的事物并不精通,是否接任家主,的確應當商議一番。”司儲執事蕭火火說道。
這是主管蕭家金銀糧油的執事,在各大執事中也是極為強勢的存在,當然,很顯然他的選擇是蕭宅夫人白子秋。
“的確該當商議,夫人為了我蕭家盡心盡力,每日操勞,合該成為我蕭家之主,執掌我蕭家,日后或許還能并入白家,司儲執事是這個意思吧?”繩愆執事蕭厲陰陽怪氣地說道。
“你!”司儲執事蕭火火頓時為之色變,雖然大體的結果是類似的,但是這事,卻不可能說得出來,聞言頗為忌憚地望向了那武川蕭家的蕭必文。
看到蕭必文微微皺眉,他也是心中一凸,白家的身份,即是自家夫人的助力,也同樣是莫大的軟肋,平白添了許多的風險。
“司儲執事的意思自然不是這般,妾身嫁給夫君已經幾十年,期間也曾誕下一子,這幾十年之間,蕭家亦是同白家多方合作,彼此交好。
妾身又豈能以蕭家事白家,況且,妾身也無意染指蕭家大權,只是她蕭若葉,終究不過一介女流之輩,想要執掌這無數先輩打下的基業,未免難以令人信服。”白子秋沉聲說道,面上滿是坦然。
“不錯,的確是這個道理。”四長老蕭莫問亦是開口言道。
“開玩笑,眼下唯有若葉小姐才是我們蕭家未來的主人,夫人既然已經說了無意染指我蕭家家主之位,那除了若葉小姐,還能有誰?難不成你蕭莫問還想要試一試?”五長老蕭遠山反駁道。
“哼,蕭遠山你莫要信口開河,”那蕭莫問亦是變了顏色,“蕭若葉一介女流之輩,從小長在鄉下,何德何能執掌我偌大蕭家。
想來必文長老,也不想要見到我蕭家就此沒落下去吧。”言罷,那四長老蕭莫問對著那高堂之上的蕭必文說道。
“這…”蕭必文似乎有些難以抉擇,皺緊了眉頭,的確,蕭若葉自幼長在鄉下,不通教養,若是將蕭家的偌大基業交給她,的確還指不定會出什么事情。
“那還能如何?總不至于讓我蕭家群龍無首吧。”卻是二長老開口說道,他雖然支持蕭若葉,但不想表態的太過于明顯,而那老態龍鐘的大長老,更是合著雙眼,不打算理會。
“你別忘了,近升兄可是還有著一名幼子的,雖然是庶出,但畢竟也是近升兄之子,我覺得,反倒是比這蕭若葉,更為令人信服。”四長老拱了拱手說道。
此言,頓時便引起了一陣的軒然大波,諸多在此中人,紛紛交頭接耳,似乎有所驚異。
果然…蕭若葉心中暗道。
“荒謬,那蕭凡不過區區六歲稚子,如何能夠當得大人,只怕連書都還沒有讀過幾本,安能夠執掌我偌大蕭家。”五長老頓時一陣變色,似乎很難理解。
“哼,蕭凡雖小,但是生性聰穎,有著夫人在側指點,又有何不可?”四長老蕭莫問冷哼回道,似乎極為理所當然。
似乎,眾人也有所驚異,不少人紛紛耳語,大廳之中極是喧鬧。
“按理說,那蕭凡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女兒身終究有許多不便,若是由蕭凡執掌,夫人在旁指點,也不失為解決之策。”似乎人群匯總有聲音不小,并不在蕭家中人。
繼而一名面色稚嫩的垂髫稚子被帶了進來,雪絨外套之下的小臉頗為的白嫩,眸光中似乎還有著淡淡的驚恐,顯然極為的不適應這般的場面。
而那高坐在其上的武川蕭家的長老蕭必文亦是微微皺眉,似乎也有所意動。
“唉,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一道聲音似乎自那賓客一席傳來,帶著無盡的感慨與嘲諷。
白子秋不由得下意識嬌軀微震,仿佛有了那么幾分的心慌,不過很快,便也恢復了面色。
眾人望去,赫然是那輕搖折扇風度不凡的江勝。
“這是誰啊?”
“沒見過,似乎并非我陽師郡城眾人,”眾人看見江勝似乎頗為面生,亦是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好詞啊,好詞!”卻也有附庸風雅之輩,搖頭晃腦地嘆道,眸中精光四射,仿佛見到了什么稀世珍寶一般,興奮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