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是說?”蕭若葉低聲驚呼,面色難掩震驚之情,“難道這外面的狼群,跟我那二娘有關系?”
“小姐啊,您現在可不能稱夫人為二娘了,畢竟早在十多年前就…”費伯隱晦地提醒道,“這些事情本來打算到了陽師郡城再跟您說的,可是。”
費伯輕聲嘆道,無奈的搖了搖頭。
“對了,我那弟弟不會遇到危險吧?”文弱少女蕭若葉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急忙問到,言語之間滿是擔憂。
“當然不會,小公子畢竟還年幼,正適合夫人掌控,再者如果小姐你和小少爺都出了事,那老爺的一切財產都會被宗族收回,因此夫人反而是要保證小少爺的安全。”費伯溫聲說道。
也幸虧那大少爺自己不爭氣,死在了青樓舞女的肚皮上,不然只怕這小姐和小少爺,大都會沒有什么好的結局。
江勝自然將這一切都聽到了耳中,看來又是一個繼母與親生子女爭奪家產的好戲,當然,江勝并沒有打算摻和進這一切,麻煩什么的,最討厭了。
不過,看到那蕭若葉似乎還是被那費伯所說服,向著江勝走來,面上似乎有些窘迫,顯然不知道該怎么求人。
“這位公子,我家小姐乃是陽師郡城蕭家大老爺蕭近升之女,蕭家的下一代家主,奈何有歹人想要為難我家小姐,還請公子能夠相助。
待得我等回返陽師郡城,穩定了局面,愿意奉上白銀十萬兩聊表謝意。”費伯看著蕭若葉似乎開不了口,終究是輕嘆一聲低聲說道。
十萬兩白銀!
絕對不是小數了,別看江鴻動輒便是八十萬兩銀子給江勝,可那江鴻是瀕臨武道宗師的強者,似尋常的大戶,總家產能夠有幾百萬兩便頂天了。
十萬兩白銀,足夠請得幾名后天境高手出手了!
十萬兩白銀的誠意,的確是不小了,只是江勝卻是下意識察覺到了問題所在,“穩定了局面?也就是說如果我把你們送回陽師郡城,你們還無法立刻結清?”
“這…”費伯頓時面色微微一紅,似乎頗為的尷尬,“我家小姐乃是蕭家的下一任家主,到時候十萬兩白銀,絕對不成問題。”
真玄大陸之上,不得不說還是頗為的開放的,雖然男性在繼承權方面有著足夠的優勢,但是女子也未必一點兒機會都沒有,只不過天然弱勢的多。
而那蕭近升的長子已死,幼子年齡尚小,這般情況下,這作為蕭近升女兒的蕭若葉的確是最大可能的繼承人。
當然,如果日后嫁人,也便沒有了繼續作為家主的可能,除非是男方入贅。
江勝輕輕搖了搖頭,開玩笑,十萬兩銀子,就想讓他江勝,花費那么多的時間,更何況其中還有不少的風險。
這生意不劃算,堅決不能做,如此想著,江勝越發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費伯似乎還想要說什么,那蕭若葉卻已經盈盈走了過來,對著江勝說道:“既然公子不愿,那是若葉等人打擾了,費伯,就這樣吧。”后半句話,卻是已經轉向了身邊的費伯。
蕭若葉似乎并不知曉此時面臨的局面,亦或是的確天生有那么幾分傲骨,娉婷直立,有那么幾分不愿求人的意味。
不過言語之間不卑不亢,雖然之前還有那么幾分窘迫,但是這般行為,也算是進退有據,禮儀得體了,看來那費伯這般的相護,倒也果真有那么幾分不凡。
費伯似乎還想要說什么,但看到了蕭若葉面上的堅定神情,以及其中淡淡的倔強,費伯便暗自嘆了一口氣,低聲對著江勝說道:“我等冒昧了,還請公子見諒。”
言罷,站到了那蕭若葉的身邊,尾隨其回返,神態似乎也是蒼老了幾分,但卻又有著一種淡淡的欣慰。
破廟之中,火光搖曳,那商隊的大管事莫寒看到了這一幕,也便熄滅了本想前去找江勝套近乎的心思。
只是,此時距離這破廟十里之外,一個山巔之上,幾名黑衣人遙遙望著那透出淡淡火光的破廟,以及那青衫身影的殺戮,盡皆面色極為陰沉。
“廢物,你不是說十拿九穩嗎?之前猖狂地說就算是后天高手,也絕對不可能力敵?你難道要告訴我,那小娘們的身邊有先天強者守護不成?”
一名為首的黑衣人,怒聲對著身后的幾人喝罵到。
被喝罵的一人更是渾身戰栗,甚至有那么幾分不敢置信,自己的狼群什么水平他自是清楚不過,之前借助著地利之便,憑借狼群的兇悍,也是生生咬死過后天境的大高手。
故而,面對著領隊,方才敢放下那般的狂言,可是誰曾想到,未曾建功不說,更是讓一眾的狼群損失殆盡!
他的地位可全是因為這惡狼群,這也是他一介獵戶出身,能夠在加入白家之后備受重用的緣故,此時惡狼群盡數覆滅,他的地位也是大受波及,這般情景之下,也多少令他心虛不已。
“老大您息怒,至少那群畜生也并非完全沒有作用,無論如何也是試出了對方的實力。
看來那費一果然有幾把刷子,不知道從哪里尋來了一個后天境的高手來給那蕭若葉護道,看那身法,只怕是境界還不低,但也就是這般了。
不然,那么久的時間,也絕對不會放任那一人殺戮狼群,如此看來,就算那費一只怕也是出了點岔子。”從這山頂上望去,對方那身影雖然頗為模糊,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就是未曾步入先天。
不然那一眾狼群,只怕早已三下五除二的給收拾干凈了,哪里會花費了那么長時間,而從那對方始終沒有別的強者出手來看,只怕力量極為空虛。
畢竟,就算是后天境的高手,在那一群沒有理智的惡狼面前,也難免受傷,這點他們自然清楚的很。
如果對方還有足夠的力量,必定不會放任那青衫身影一個人奮力搏殺。
當然,他們隔得太遠,自然難以看清林平之殺戮狼群是何等的輕松愜意。
“說的不錯,老八,你難得學會動腦子了,竟然猜出了我的想法。”那首領顯然也是似乎想到了什么,笑著說道,“好啊,一個受了傷的后天境高手罷了,出不了什么亂子。”
“那,老大,直接上?”有黑衣人問道,似乎略有那么幾分的躊躇。
“怕什么,我們三大后天境高手,還能拿不下區區一個后天境?更別提那么多的惡狼,必然不會是巔峰戰力。”黑衣人老大冷哼一聲說道。
雖然對那獵戶很是不屑,但是那一群煙赤山惡狼的水平,他也不敢低估,至少他自己,單槍匹馬,沒有足夠的把握全身而退,那后天境高手哪怕實力再高,多少也要掛點彩吧。
“再說,這件事是小姐親自囑咐的,白家對于那蕭家的產業也是覬覦已久了,我等既然身為供奉,給東家排憂解難也是理所應當。”黑衣人老大又補充了一句。
白家大小姐,白家家主的小女兒,嫁給了陽師郡城大戶蕭家之主蕭近升。
“老大所言極是,我們就堂而皇之地走進去,把那小娘皮給宰了,看那費一請得那后天高手能起什么事兒。”又有黑衣人附和道,“那狼群的用處還是不小的。”
頓時一眾黑衣人發出了嘲諷的笑聲,夾雜著幾分幸災樂禍,半路一步登天的人總是令人嫉恨的,更何況對方之前不過是一山野村夫。
那面色粗獷的黑衣人面色漲紅,雙拳緊握,面色憤恨,仿佛自己的狼群犧牲的毫無價值!
“走走走,聽說那小娘皮還是長得不錯的。”
“別想太多,再如何那也是蕭近升的閨女,小姐雖然要讓我們殺了她,但是你最好還是管好自己,不然那注定沒有什么好果子吃。”黑衣人頭領警告道:“花幾個銀子到城里的醉花樓,什么姑娘找不到,何苦非盯著這種有風險的。”
那黑衣人撇了撇嘴,似乎有些頗為的不屑,繼而卻也是一言不發地跟在了那頭領的后面。
破廟中的眾人,經歷了這狼群一事,似乎仍舊有些心有余悸,氣氛更是顯得低沉了,而原先匯聚在一個火堆邊的那商隊的幾名管事,亦是越發的低調了起來。
相較于普通的山野村民,他們更明白那林平之的實力象征著什么。
破廟之外,漆黑的夜晚,寒風呼嘯,卻是夾雜著響起了腳步聲,如宏海商隊的大管事莫寒,以及那費伯等人盡皆眸中閃過了陣陣厲茫,面色緊張了不少。
而江元甲、江元乙二人,同時伸手握住了繡春刀,面色微變。
短短的時間,破廟中的氣氛再度凝滯了起來,一眾人頗有那么幾分草木皆兵的意味,畢竟先前的狼群來的有些蹊蹺,常在外闖蕩,必要的見識總歸是有的。
腳步聲極輕,但是扎實的很,來者的呼吸頗為緩慢,卻氣脈悠長,顯然都是高手!
“白墨歸!竟然是你!”費伯的聲音似乎顯得極為的訝異,帶著絲絲的憤怒,“你們白家竟然當真敢插手我蕭家的事情,你們難道就不怕武川城蕭家問罪?”
武川城,長武州首府,陽師郡城的蕭近升便是云川蕭家的一員,也正是因為有著如此強勢的宗族,陽師郡城白家才不敢太過于明目張膽地侵吞下那蕭近升的家產。
可不曾想,現在那白家竟然親自派遣后天境的高手供奉前來,這般的手段,難道當真便不怕那蕭家的怒火?
縱然那蕭家本支遠在武川城,但是勢力卻是輻射極遠,因而這陽師郡的白家哪怕實力遠在蕭家之上,也沒有敢于巧取豪奪。
“哼,武川蕭家現在自顧不暇,哪里有心思理會這陽師郡城的事兒,”白墨歸陰森笑道,“只要我做的干凈一些,武川蕭家哪有心情理會你們!”
“哈哈哈哈,白墨歸,你當真是個莽夫,怪不得這些年白家的境遇每況愈下,竟然還得用和親這種方式來維持體面,”費伯的心中此時不驚反喜。
按理說,這等事情自然應該隱秘形式,黑衣蒙面,事了拂衣去,可是那白墨歸好不知曉死活,竟然這般的張狂。
看這樣子,至少足足五尊的后天境高手,若是以往,他必然絕望至極,可是現在嘛,那白墨歸也都說過了,做的干凈一些。
“費一,你老糊涂了不成?還是當真是臨死前樂呵樂呵,昔日你也算是陽師郡城的體面人,可惜現在淪落到這般的局面,你說小姐她哪里對不住你,何苦非要…”白墨歸的言語中充斥著唏噓。
“白墨歸,你當真以為你吃定了我們這一破廟的人了嗎?”費一沉著地喝道,“你要知曉,這可是足足幾十條人命!”
“不要殺我,我什么也沒有看見!”
“我們什么都不會說的,不要殺我!”摻雜著驚懼的喊叫,夾雜著哭聲,在這破廟之中回響,那一破廟的人,盡皆再度哭喊了起來,哭聲中泛著難以言喻的驚恐。
之前的那書生,已經是渾身戰栗,這不同于那一眾狼群,狼群終究是些畜生,雖然兇狠,但還有著幾分期望,可是面對著人類,卻更可怕了幾分。
“這位朋友,我等乃是宏海商會的商隊中人,若是出了意外,宏海商會勢必會追究到底,還勸閣下莫要自誤。”大管事莫寒沉聲說道,心墜到了極點,眸光卻是瞥向了那角落里的江勝。
在他看來,也唯有江勝,才是那一線希望所在。
“呵呵,宏海商會,好大的來頭,”白墨歸嗤笑了一聲,“今天你等既然已經見識到我們的面容,一個也別想活著離開,屆時又有誰知曉呢?”
“老八,你去解決他們,還有那邊的那個公子哥,老二老三老七交給你們,那倆護衛看起來有些扎手,莫要大意!”白墨歸輕聲喝道,他也看出了江元乙、江元甲的不凡。
畢竟,那般龐大的體格,以及犀利的目光,絕對不是一般人,此時他已經暗自后悔了自己的莽撞,誰能想到這等公子哥,還會在破廟里棲息?
江勝似乎有些愣神,自己先前可是說好不插手的,為何這事情偏偏要找上我呢?
“喂,跟你們商量個事兒,你們打你們的,我們就當作沒有看見成不?明天還要趕路,你們手腳快點就行。”江勝懶洋洋地說道。
那費伯一陣兒的愣神,那公子難不成如此的天真?
這孩子長得挺俊秀的,可惜是個傻子,那白墨歸心中暗道,眸中也帶了幾分的憐憫,怪不得這般的身家,愿意到這破廟之中,不去那官道之上的客棧。
“這位小公子,實在是抱歉了,看了不該看的事情,你也只能自嘆倒霉了,”那白墨歸反倒是沖著江勝微微一笑,轉身對著那費一說道:“費一,來,我陪你過過招。”
這…江勝還猶自有著幾分不解,方才對方的目光他看得出來,那是,憐憫?
“呵呵,”江勝輕笑道:“為什么總有人這么不自量力,平之,教育教育他。”
言罷,一邊靜立于側的林平之,身形陡然動了起來,青衣身影如若鬼魅,向著那白墨歸而去。
(PS:今天的日更,二合一了,四千五百字,不想分段了,今晚盡量還一些欠更,唔,按照規定,應該是欠了共十五更?
還有,為什么,昨天的停更,沒有人吐槽一下啊,作者君本來懷著忐忑的心情登錄,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可是,可是??!!
哇,什么消息也沒有,頓時感覺還不如有人罵兩句呢,暴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