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瓷壺!
本來當時看著這白瓷壺的時候鄧立明并不滿意,畢竟仍誰都知道紫砂壺才是茶具里的王者,
他也想被送一套紫砂壺。
這樣才能顯示出他的逼格。
但小羅告訴他,
喝綠茶最好的就是白瓷壺之后,鄧立明才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收起了白瓷壺。
當第一次用白瓷壺喝了一杯綠茶之后,
鄧立明信了。
那濃烈到難以散去的清香,那熾烈到難以描述的溫潤,
鄧立明當時就愛上了。
3g茶葉倒入200ml80℃的溫水,鄧立明把蓋子虛蓋,看了看時間,靜靜的等待三分鐘之后的到來。
“咚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鄧立明的功夫茶。
若是真正的茶道高手,泡功夫茶的時候被別人打斷,那就是個忌諱。
不過鄧立明倒也無所謂。
畢竟他泡茶,
也就圖裝個逼。
“請進。”
鄧立明正襟危坐,手握鼠標,做出一副在審核病歷的樣子。
李孝軍推開門,屁顛屁顛的坐在旁邊的凳子上。
坐下之后,李孝軍低著頭,小心翼翼的抬起眉毛,看了看鄧立明。
他倒也知道自己最近這段時間和自己這表叔的關系并不太好。
雖然他也知道在科室里得罪了科主任并非一件好事,
但誰讓他自己站錯了隊呢?
不過,
李孝軍倒也無所謂,
誰特么讓這個科室主任是自己表叔呢?
鄧立明也瞄了一眼李孝軍,手握鼠標,繼續假裝在審核病歷。
半響,
“咳。”
見李孝軍坐那兒屁不放一個,看了看桌上的時鐘已經過去一分鐘了,鄧立明輕咳一聲。
“表叔!”
李孝軍一聽這咳嗽聲,屁股一抬站了起來,賤賤一笑,“表叔。”
“咳。”
鄧立明又咳嗽一聲。
“鄧主任,我有個事情想給你匯報一下。”李孝軍也不繞圈子了。
“說。”
鄧立明更加簡明扼要。
“鄧主任,禹文星又開創了一種新術式。”
李孝軍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這事情說了出來。
其實這事,以禹文星的意思是沒必要提的,畢竟那臺手術需要的條件太過苛刻,并且對于術者、病人的要求都太高。
宋仁頭的意思也是先不提,
他還想當總工程師呢。
但李孝軍沒憋住。
現在禹文星在科室里的地位有點模糊,
李孝軍迫切希望鄧立明能像吳良來科室之前那般重視禹文星。
“新術式?!”
眼睛一直偷偷瞄著時鐘的鄧立明眼光“刷”的一下就射了過來,心頭直跳。
又是一臺新術式?
鄧立明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要知道,
離禹文星開創上一臺新術式,到現在也才過去了一個多月吧?
而那臺術式的論文,
已經在沖擊SCI了。
如果...
如果現在禹文星又開創了一臺新術式,
這是什么概念?
又沖擊SCI?
“對,新術式!”
李孝軍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絕對是一臺新術式,
不僅術式是新的,
手術過程也是前所未見,聞所未聞。
李孝軍就重未聽說過拿胸大肌做手術的醫生!
“什么新術式?”
鄧立明忙腰桿一挺,坐的筆直。
“腹腔鏡下闌尾切除。”
李孝軍道。
“????”
鄧立明楞了一下,“腹腔鏡下闌尾切除?”
“對。”
李孝軍點頭。
“???”
鄧立明懵逼了,
腹腔鏡下闌尾切除還能開創新術式?
如果李孝軍給自己說是腹腔鏡下膽囊切除的新術式,
他雖然會很生氣,
但他至少可以接受。
但要說腹腔鏡下闌尾切除上開創了新術式,
鄧立明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
禹文星已經在這術式上面突破過一次,想要再突破??
除非...
難道...
鄧立明表情一板,“李孝軍,你不會告訴我說,禹文星用了四孔法或者五孔法吧?”
四孔法或者五孔法,
都可以做腹腔鏡下闌尾切除,
畢竟孔越多,能進去的器械越多,只要這些器械搭配合理,對于闌尾區視野的暴露也會越簡單。
沒必要!
三孔法已經能很完美的解決闌尾的問題了,
這也是為何四孔法或者五孔法并未流行起來的原因。
當然,
關于四孔法或者五孔法的論文也有,
不過很少。
鄧立明想當然的覺得肯定是李孝軍沒見過,大驚小怪。
“這小子的閱讀面還是太窄了啊。”鄧立明心頭輕嘆,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李孝軍一眼之后,眼神掃過桌子上的時鐘,見時間已經過了三分了,鄧立明“蹭”的一下從辦公椅上跳了起來,手忙腳亂的去拿茶壺了。
“不是四孔法或者五孔法,是...”
“一孔法!”
李孝軍重聲道。
“呵呵....什么!!”
本未在意的鄧立明呵呵一笑之后陡然反應了過來,手一下沒捏住,茶壺一下子掉在了桌上。
滾燙的茶水四溢,
辦公室里,
雞飛狗跳。
良久,
當鄧立明和李孝軍終于把桌子上的茶水給擦拭干凈,把重要的文件搶救出來之后,兩人喘著粗氣,各自坐下。
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還有點水漬的辦公桌,暗暗在心底回味了一下茶水的清香,鄧立明也從最初的震驚中清醒了過來,雙目炯炯的看著李孝軍,“你說,一孔法?”
“對!”李孝軍點頭,“雖然禹文星沒說是這個名字;我自個人給取了個名字,一孔法!”
“只有一個孔?”
鄧立明皺著眉問。
“對,一個孔!”
李孝軍答。
“怎么可能呢???”
鄧立明咬牙切齒的思索了起來。
飛快的在腦海中過了一遍闌尾的知識,
從組織結構開始,到切片結構、組織功能、認知誤區、涉及疾病以及手術方式和術后并發癥。
飛快的過了一遍之后,
鄧立明赫然發現,
自己好像更懵了。
“這特么是在挑戰他主任的權威了!”
鄧立明默默的在心頭怒吼,
他根本無法想象一孔法到底是怎么進行的,
上一次禹文星提出兩孔法的時候,
他也生出了這種無力感。
自己作為一個主任,
竟然連一個實習生的手術都想不通了?
自己,
還有什么資格做這個主任呢?
鄧立明半天沒想通這一孔法其中的思路,開始懷疑人生了。